第53章 另类的探监方式
江畔知道了靖州铜矿案的内情,反倒不担心裴青柏了。
他身负皇命,此事办得稳妥,又有皇上的人保护,眼下只要这个人顺利将书信送到皇上手里,皇后和贤亲王那边见于事无补,为了自保定然会避嫌。
可这里面有团云纹什么事啊?
难道团云纹是皇后的人?
可她没理由安排人去羽国兴风作浪啊?
若团云纹是沛国人,难道他们也在这里面分了一杯羹?
可靖州与沛国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距离未免也太远了点吧!
江畔站在树丛里思考着前后逻辑,却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缘由。
他牵马走上小路打算原路返回,相比裴青柏而言那个穿劲装的更危险。此处离霜华城还有几日的路程,皇后那边若是得不到消息,一定还会再派人来。
江畔上马追赶,怕被他发现又不敢离得太近,路上还要帮他解决麻烦,两者都要兼顾十分辛苦。
离霜华城还有不到两日的路程,江畔突然接到城中济慈寺传来的消息。
信上说,有人在这次秋闱中泄题作弊,还有不少生员被下了狱,其中就有裴青檀,裴尚书也因为此事被停职查办。
江畔拿着信读了好几遍,才敢相信上面说的人是裴青檀。
可裴青檀是谁啊!说他作弊,怎么可能?
他若是敢做出此等有辱家风的事,不用等律法制裁,裴尚书都得亲手将他挂在东南枝上!
事有轻重缓急,江畔决定先将送信的人护送进宫门再说。
两日后的傍晚,江畔目送那人平安进宫,他牵着马去迎客楼买了两只烤鸡后便回了将军府,将食盒交给小厮,一只送去厨房给晚膳加菜,一只送去他苑里的小厨房。
江秉文的书房里,江临与父亲对坐于茶案前,说着最近霜华城发生的事,江畔敲门而入。
“父亲、兄长,我回来了!”
“阿畔回来了!”江秉文朝儿子微笑,摆手道,“回来的正好,过来坐!正好我与你兄长有事要跟你说。”
江畔跪坐在兄长身旁的团垫上,对于他父亲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江临面色微凝的看向江畔,“你回来的路上可听说裴家的事了?”
“听说了!但具体的不太清楚。”江畔神色如常,点头据实说道。
江秉文端茶的手在唇边微微一顿,他的目光再此看向江畔,他这个儿子真的是变了!能让一个人的性情如此颠覆,云溪阁里到底有什么灵丹妙药?
江临解释道,“听说是有人泄题,找了代笔提前写好了文章。这代笔见有利可图,偷偷跑到黑市和其他几个乡县去卖。现在只抓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人,顺藤摸瓜还没有找到源头。”
江畔问,“那这事是如何被发现的?”
“阅卷的时候阅卷官发现考生们的文章有很多雷同之处,想着抓来几个生员问问,可人还没架到刑具上便吓得道出了实情。”
江畔听到这突然无奈的笑了,“代笔果然靠不住!”
“你居然笑得出来,裴青檀此刻还在府衙的地牢里关着呢!”
江临对于江畔此刻的反应有些不能理解,他跟裴青檀不是一向交好的吗?怎么听到他出事了,却一点也不着急。
江畔看了一眼父亲解释道,“这很明显是有人故意要害裴家,以裴青檀的资质,代笔还不见得写的有他好呢!况且裴尚书为人刚直,任谁也不会相信他们裴家能干出这种事!”
江秉文长叹了口气,“可毕竟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皇上因为此事在朝堂上大发雷霆,下旨说必须彻查此案。”
江临道,“我想,皇上下令彻查应该也是想还裴家清白吧!”
江畔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咱们这位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也想保住裴家,只要没有实证,就算幕后之人翻出天花来,裴家最后也不会有事的。”
江秉文皱了皱眉,“你为何这样笃定皇上想保住裴家?”
江畔嘴角轻佻,“因为裴家能有今日的遭遇,皆因他而起。更何况目前朝堂之上官员们多有结党,能像我们江家和裴家这样保持中立,只听命于皇上的,难道他不应该珍惜吗?”
江畔剥丝抽茧,把局势分析得明明白白,江临颇为欣赏的看向他,“可以啊!阿畔!那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皇上此刻最希望看到的是有人站出来帮裴家说话,父亲和兄长只需在朝堂上坚信裴尚书为人即可,查案的事自会有人去做。”
江畔起身拱手道,“父亲、兄长,此事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倒不必因它忧心!我先去看看母亲!”
江畔走后,江临对父亲道,“阿畔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听他这席话,我这心里倒是安定了不少!”
江秉文点了点头,“看来我们今后确实不能再将他当成一个孩子看待了!”
子时,府衙的地牢里,裴青檀一身囚衣面色有些憔悴,正侧卧在木板搭成的简陋床榻上假寐,听见牢门处有人开锁的声音,他睁开眼警觉的看了过去。
“阿畔!”他赶忙捂住嘴,坐起身向牢房两边望去,只见两边的犯人睡的正香,丝毫没有听见动静一样。
江畔拎着食盒,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把从牢头那顺来的钥匙扔在桌上。
裴青檀睁大了眼睛看他,小声道,“你怎么进来的?”
江畔坐下打开食盒,将里面的茶水、米饭和烤鸡摆上了桌,“走进来的!你说话大声点没事,就算此刻你把这地牢炸了,他们都不会醒!”
裴青檀不放心,打开牢门向外环视一圈,“你怎么做到的?为何我没事?”
“我听兄长说,子时之前值岗的狱差会巡视牢房。所以我在他们巡视时拿的火把里下了点东西,你没事是因为我在你这盏油灯里放了解药。”江畔指了指案前的那盏油灯。
他们二人相视一笑。
“不过你这也太周到了,来看我还不忘带点东西!”裴青檀看着面前这桌吃的没什么胃口,目光却落在那只烤鸡上。
江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道,“商枝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盯着我不让我出门,我就顺手拽下来个鸡腿贿赂她。反正你也吃不了那么多,这只鸡腿给你。”
说着,江畔将鸡腿拽下递到他手里,“你只有吃饱了才能消化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话。”
裴青檀早晚都是要入朝为官的,他早一日看清这朝堂,于他而言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裴青檀拿着鸡腿,狐疑的看向江畔,边吃边道,“你说吧!”
“前段时间我接到消息说,你兄长受皇上暗中指派,去靖州是为了查铜矿的事。”
裴青檀大惊,“靖州有铜矿!”
“不仅有铜矿,还有人私铸钱币呢!我担心对方狗急跳墙,便动身去了靖州。”
“难怪你走之前不告诉我你去哪!我兄长查到幕后主使了吗?”
江畔点了点头,“算是查到了,反正跟皇后有点关系,但铜矿的位置还没查到,你兄长已经写信向皇上求援了,他身边有很多高手保护,你倒是不必担心。”
裴青檀还算镇定,点头道,“你继续说!”
“我在去靖州的半路上遇到了送信人,便暗中将他一路护送回了霜华,相信皇上不日便会派人去靖州。此事只有你我知晓,断不可对旁人说。”
裴青檀啃着鸡腿道,“所以你觉得我入狱跟兄长的这件事情有关?”
江畔不敢妄下断言,摇了摇头“也不尽然!两件事情放在一起看,那必是皇后和贤亲王下的手;可靖州的事毕竟没人知道,其他皇子见贤亲王拉拢裴家,伺机破坏也有可能。”
“既然没人知道,可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