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郎才女貌
霍随舟对这位大小姐真觉得很头疼。
生怕她等会儿不如意又做些惨绝人寰遭人嫌的事儿，眼疾手快的扯住她的胳膊：“去外面洗干净。”
季洛白怕他把自己赶走，倔强道：“我才不要，你去外面接点水进来给我洗不就行了吗？万一我前脚刚踏出去，你后脚就把我关在外面怎么办？”
霍随舟真没这么小心眼：“你以为我是你？尽干些人憎狗嫌不入流的。”
季洛白听明白他的明嘲暗讽，她总觉得霍随舟对她的意见越来越大了，丝毫不给人辩解的余地。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做的还不够好？
她讨厌他这副严肃的模样，她说：“你总提以前那些事做什么，你作也要有个限度，我是懒得热脸贴你冷屁股。”
看看，说她两句就不乐意了，怎么冰释前嫌？
霍随舟都懒得搭理她，在这么耗下去，午饭都别吃了。
他拿起旁边的铁桶，二话不说去外面给她接了一桶冷水回来。
季洛白敷衍得很，随便淌了下水就算完了。
她撑着腰：“你中午吃什么，我也要吃。”
霍随舟没见过这么邋遢的女人，自己穿的鞋子都洗不干净，干脆也别吃了。
他蹲下身捉住她的脚踝，还没有他的手臂粗，稍稍用力就能捏断。拿出洗脚的毛巾打湿，细细给她擦拭鞋子。
季洛白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不知如何是好，挣扎起来：“霍随舟你做什么？”
虽然平日里眼睛瞪的比天高，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摁在地上当奴隶，谁又能想到堂堂恶毒女配，居然会因为霍随舟的一个动作就臊红了脸。
霍随舟低着头，没注意到她的表情，不然铁定要嘲讽一番她的不争气。
他说：“等会儿别把我家弄脏了，没时间打扫。”
气氛瞬间被破灭……
季洛白还以为闷骚男开窍了，终于知道干件男人该干的事，下一秒他的话就直直把她打入地底，连带着刚刚的那点儿羞涩一消而散。
她猛烈挣扎：“哼！如果是楚觅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吧，你就是不喜欢我才敢这么跟我说话。”
霍随舟嘴唇动了动，放开她的脚踝直起身：“我谁都不喜欢，你少给我酸言酸语。”
季洛白乐了，靠近他：“楚觅你也不喜欢啊？”
他看着她，反问：“我为什么要喜欢楚觅？”
他跟楚觅即便有着青梅竹马的那层关系在，但他始终把她当成妹妹般看待，更何况就他现在的家庭情况，人家都不一定看得上他。
何必糟蹋人家姑娘一辈子。
季洛白没想到能从霍随舟嘴里听到这番话，毕竟在原著中，他对待楚觅是真的很好。
不管是后面知道楚觅做的腌臜事还是犯下什么滔天大罪，他都坚定不移地选择站在她的那一边儿。
也正因为如此，在他的身份加持下，楚觅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联合其他人对付自己。
但她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自己的计划，何况不管是哪个季洛白，都是打心眼里看不起霍随舟。
她哼哼道：“算你有出息。”
~
霍随舟带着弟弟简单的吃了顿午饭，守着他睡着后，又给陶秀芝端了饭菜进房。
季洛白瞎嚷嚷着要跟进去，看到地上一片杂乱，收紧手臂，眼睛要睁不睁的看着躺在床上老态龙钟的妇人，皱紧眉头，没多会儿就别过头去。
陶秀芝第一次在家看到这么漂亮的姑娘，有点惊奇，闷声问：“阿舟，这位是谁家的姑娘啊？”
霍随舟沉默了一下：“季家的大小姐，季洛白。”
季洛白很不情愿的跟她打招呼：“叫我洛白就行。”
霍随舟很尊重这位母亲，即便有多不情愿，现在始终不是得罪他们的时候，只有收拢他们一家子的心，她才能早日脱离苦海。
陶秀芝惊讶：“季家？难道你是季至诚医生的女儿？”
季洛白点头：“你认识我爸爸？”
“以前你爸爸给我看过几次病，后来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就没去了，没想到你居然是季医生的女儿，都长得这么出落精致了。”她笑了笑：“你跟你爸五官挺像，今天见到，果然比其他人口中听到的要好许多啊。”
季洛白觉得陶秀芝在说谎，别人口中对她的评价怎样她一清二楚，起码都不是什么好话。
或许陶秀芝是看在霍随舟在场的份上给她几分情面，不好意思说什么。
她虚情假意的垂眸：“你说笑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霍随舟给陶秀芝掖了掖被角：“她说的对，她没有妈你说的那么好，你夸她一句尾巴都能翘上天。”
季洛白气的想骂他，她不就谦虚一句，至于这么拆她台？
她痛定思痛，越看他越恨得咬牙切齿，她堂堂新时代独立女性，走到哪里都是千追万捧的存在，现在居然接二连三在他这里吃了瘪，真的气死人。
她咬着唇瞪他：“是，你说的没错，做人得谦虚，太骄傲不好。”
霍随舟终于忍不住笑了。
突然觉得季洛白恶毒的时候是真的恶毒，可爱的时候也是真的可爱，看她都觉得顺眼不少。
他给她推了把椅子，“坐下，闭嘴。”
陶秀芝靠在床上，说：“阿舟，不能这么没礼貌，大小姐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这么说话。”她看向季洛白，“阿舟嘴笨不会说话，大小姐你别介意。”
季洛白嘴里笑道：“我怎么会跟他计较呢。”
她得靠着他们活命呢，怎么敢计较。
陶秀芝应声：“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让阿舟给你做点儿吃的？”
他们家穷，吃不起什么好东西，陶秀芝害怕季洛白嫌弃，说话都不敢自作主张。毕竟这么娇贵的大小姐光临寒舍，招呼不周可是要让人看笑话的。
她本就命苦，看不得大儿子在外面这么辛苦还要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被唱白脸，所以跟季洛白交谈都不免得会紧张几分，手心都沁出了汗。
季洛白想到霍随舟刚刚给她吃的那碗寡淡无味的白米粥，不由得咂咂嘴，胃里一阵不舒坦。
越想越觉得难受，捂着嘴咽了下口水：“吃过了，我出去透透气，你们继续聊。”
季洛白出去，一分钟也忍不了，蹲在地上干呕了下，倒不是她嫌弃霍随舟给她喝的粥。
只是陶秀芝房间里的酸臭味后劲太大了，再多待一分钟，她觉得当场就能暴走。
~
陶秀芝看着季洛白的背影，拧着眉头：“大小姐是不是不习惯咱们家的东西？”
霍随舟给她腿按摩：“她娇气惯了，你别搭理她。”
陶秀芝叹气，同时又有点儿多愁善感，本来是看到大儿子好不容易带了个姑娘回家觉得高兴，说着说着，看着大儿子又开始焦虑起来。
“阿舟，能不能跟妈说说，你跟那个大小姐是怎么认识的？”
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任何私密性的东西，一来是觉得没必要，二来是不希望有人替他担心。
霍随舟道：“不是跟您说了吗？我在外面有很多兼职，认识谁都是很正常的事，妈你别多想。”
陶秀芝抓着他的胳膊：“我看那个大小姐就挺不错的，要是你们两个能在一起多好啊！”
霍随舟看到季洛白都觉得头疼，哪里会愿意跟她有更进一步的接触，如果不是她死皮赖脸非要跟着进来，他都不想跟她搭上关系。
他实话实说：“咱们家的家庭条件配不上人家，且不说我们能不能在一起，就她们那种被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谁会愿意让自己的心头肉跟着一个穷小子受苦受累。”
陶秀芝明白他的意思：“你今年都二十岁了，妈多希望你能找个心仪的姑娘好好过日子，可惜了，我真挺喜欢那个季大小姐的，看着就讨喜。”
他们那边儿的人结婚都比较早，很多都是碰到合适又刚好到法定年龄的就会带回家见家长，后面就会顺理成章的去领证结婚。
霍随舟没说话，不知季洛白是如何第一次见面就能收拢陶秀芝的。
但她真的没有陶秀芝说的那么好，相反还又作又幼稚，反正他喜欢不起来。
陶秀芝有了这个念头，就停不下来，开始各种给霍随舟不停洗脑。
“我看你跟楚觅都认识了这么多年，双方家庭条件都合适，那姑娘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对你又好，要不你们试试……”
霍随舟打断她：“我现在不想考虑那些，就想好好赚钱给你和安安看病，到时候你们身体都好起来了，我喜欢什么姑娘才能放心大胆追求人家。”
陶秀芝摇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自己心里清楚，就是可怜了你受了那么多苦不说，为了这个家奔波劳累，我就想着，如果能有个姑娘陪着你也不错。”
霍随舟说：“人家不会看得上我们家的这个情况，等过几年我会考虑。”
陶秀芝嘴唇嗫嚅两下，显得有几分卑微难过。
他们家的情况她很清楚，别的不说，就单单是家里的两个拖油瓶，还有个好赌成瘾的爹，真的没几个姑娘愿意踏进她家半步。
她儿子比任何同龄人都聪明懂事能干，长得又好，但她就是希望能有个真心实意陪着他的姑娘，却忘记了人家愿不愿意跟着受苦。
罢了，这件事等过几年让他再考虑吧。
霍随舟看到母亲的难过，不知想到什么，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季洛白。”
~
季洛白在门外跟张叔瞎聊天。不管他怎么哄她都硬是不肯回去，死皮赖脸的趴在门上摇头晃脑。
霍东海昨晚回来没要到钱，憋的一肚子火气，看到门口停着这么辆价值不菲的豪车，还有个漂亮姑娘一看就很有钱的样子。
猜到可能跟霍随舟有关，嬉皮笑脸的凑上去：“你们是阿舟的朋友？我是他爸霍东海。”
季洛白撇他一眼：“哦。”
霍东海这个名字她可是格外有印象，把家里的钱财败光了不说，还染的一身陋习，如果不是霍随舟的爹，可能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张叔见状，挡在季洛白面前阻止霍东海的靠近：“我管你是谁的爹，都跟我家大小姐没关系。看看你这副穷酸样，跟你说句话都觉得磕碜。”
换作平常霍东海早就破口大骂，但她看清季洛白那身名头后，硬生生忍了下去，赔着笑脸：“说不定以后都是一家人，这么说话不好吧？”
谁特么的跟你一家人。
季洛白假笑：“你别乱攀关系，我跟霍随舟就单纯的朋友关系，今天过来就是找他玩玩而已。”
霍随舟朝她走去的步伐顿住，眸光变得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