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图谋不轨
霍随舟带着疲惫回到了家，在屋外的水池里清洗干净手臂上的脏污，举步走进屋。
堂屋里，八岁的小男孩霍随安正在玩着地上积攒下来的水泥，整个人脏兮兮的蹲在那儿，连霍随舟回来了都不知道。
他虽然八岁了，可是身材瘦小智力又有缺陷，像只小猴子似的，反应也比正常人慢许多。
霍随舟抬起他的脑袋：“哥哥出门前怎么说的，让你不要玩水泥，是不是不听话。”
霍随安头脑没转过来，呆呆的看着他痴笑。
好半晌才抬起那只黑乎乎的小手在他面前胡乱挥舞，小脸皱巴巴的，吐字艰难的说出几个字：“哥哥，我想吃汉堡。”
他脑袋虽然不好，对吃的却异常执着。
“哥哥让你听话都做不到，汉堡干脆也别吃了，要么你现在去把自己洗干净，我明天带你去吃，要么你明天就跟着妈妈呆在家哪也别去。”
霍随舟每天都要做各种兼职经常早出晚归的，对弟弟没法兼顾两全，所以他对霍随安比较严厉，不想他因为身体的缺陷连照顾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他其实是有爹有妈的，不过却跟别人不一样，他的母亲患有脑血栓，常年卧榻在床什么都干不了，父亲又是个爱赌爱酗酒的，只知道往家里拿钱，霍随舟压根指望不上那个爹。
一家子活下去的希望都交付在他身上，他即便聪明有理想，可是这样脆弱的家，他一离开，其他人都不知道能不能存活半个月。
霍随安听他这么说，急哭了：“我会听话。”说完屁颠屁颠的就跑到外面洗手去了。
他跟着出去看了一眼，扭头走进母亲的屋子，一股难闻的药味冲鼻而来，还有酸臭的味道。
旧被子下，沧桑的妇人有气无力的靠在床头，贫穷和疾病，让她看起来老态龙钟。
地上都堆满了妇人使用过后而泛黄的布条，酸臭的味道就是它散发出来的。
霍随舟道：“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陶秀芝今年四十五岁，见到大儿子回来了，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好死不如赖活着，天天都一个样。”
霍随舟抿唇，把今天做工得来的一百块钱交给她：“这个钱你藏好，改天得空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别又被爸回来拿走了。”
陶秀芝眼睛一瞪：“这个家还有他的份吗？没钱了就知道往家里拿，你看家里哪样值钱的东西不是被他拿出去败光了，早点死外边儿才好。”
霍随舟低头收拾地上的东西：“所以你不要让他知道你有钱。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你不要瞎折腾。”
陶秀芝看着大儿子疲惫的身躯，十分愧疚，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个败家的玩意儿，全部的重担都压在他身上，把才长成的男人肩膀压弯。
说不心疼，都是假的。
霍随舟应了声，关上房里的门，去外面把霍随安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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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间，霍随舟拿着饭菜回房守着陶秀芝吃饭，妇人没吃多少口就找了个吃不下的借口把霍随舟打发了出去。
霍随舟低头看着碗里煮的滑嫩嫩的大鸡蛋，没说什么。
他和霍随安坐在饭桌上。
桌上只有一锅稀饭和一碟干榨菜，家里仅剩的两个鸡蛋都用来给霍随安和陶秀芝开了荤，陶秀芝没吃，看着弟弟干瘪的身体，把那个鸡蛋也一并放到他碗里。
沉默吃饭间，楚觅从外面走进来：“随舟哥，你在吃饭吗？”
霍随舟筷子顿住，抬眸看她：“什么事？”
楚觅看着桌上的饭菜，扭扭捏捏说：“我爸嫌我今天赚的钱太少了，不让我上饭桌吃饭。“
霍随舟语气平静：“我去给你拿个碗，你等等。”
一个眼神霍随舟就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两家人邻里邻居的，楚觅没饭吃来自己家蹭饭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都习惯了。
楚觅也不客套，找了个距离霍随舟比较近的位置坐下，看着霍随安一副几百年没吃过饭的样子，她就一脸嫌弃，恨不得离这丑八怪远点儿。
到底不敢在人家屋檐下表露太多，顺着霍随舟放到她面前的稀饭吃了起来。
不知想到什么，楚觅开口：“随舟哥，你明天是要去肯德基店帮忙派传单吗？能不能带上我？”
霍随舟看一眼她：“要穿玩偶服，天气热你不一定能受得了。”
楚觅才不管那么多，在外面日晒雨淋也总比看见家里那个爹强。她说：“我能受得了。”
霍随舟点头，吃完饭就收拾饭碗去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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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洛白一晚上没睡好。
突然来到一个奇奇怪怪的地方，不管是优渥的家庭条件还是以前只能在高端场所才能看到的山珍海味，对她来说都极其不适应。
早上八点半，她顶着杂乱无章的头发从床上坐起，简单的洗漱过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下了楼。
在大厅观看早间新闻的徐素漪看到她下来，回头让佣人给她准备早餐。
季洛白简单的和徐素漪拥抱了下，嗓音甜蜜：“爸爸去医院了吗？”
徐素漪伸手给她整理头发，摸了摸她的脑袋：“刚出门没多久。怎么样，昨天晚上睡觉脑袋会痛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季洛白不习惯跟人这么亲密，但这毕竟是书里季洛白的妈，她反应太大的话，说不定会引起怀疑。
她沉思了一会儿，除了睡得不怎么样，其他好像都没什么大问题，要不是昨天缠着个纱布，她都不觉得自己从楼梯摔下来过。
“没什么大碍，而且爸爸昨天也说过，只要不做出什么刺激性的举动，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徐素漪听言松了口气，她最见不得季洛白难受，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的宝贝儿，出了事都够她难受的了。
她牵着季洛白到餐桌坐下：“今天的早餐是妈妈亲自做的，里面有很多你爱吃的东西，等会你多吃点儿。”
季洛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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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吃到一半儿，张叔从外面进来，看着季洛白，突然道：“大小姐，姜兰又过来找你了，要不要让她进来？”
姜兰？又是谁？
季洛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张叔。
张叔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就是以前跟在你屁股后面的那个女生，整天死皮赖脸的过来蹭吃蹭喝，今天又不知道打什么坏。”
记忆太过模糊，季洛白想了一会儿，好半天才搞明白张叔说的姜兰是谁。
她十八岁的时候，确实有个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自称她“朋友”的人，一个小康家庭出来的女生，微胖但嘴甜，她对别人不好，对姜兰这个虚有其表的“朋友”还算可以。
可这个人是个实打实的白眼狼，几年后的她在自己身上获取了足够的利益后，就在背后到处诋毁自己的名声，说自己多么刻薄歹毒，为了那所谓的虚荣心，还联合女主楚觅，煽动风暴讨伐自己。
季洛白眼里闪过嘲讽。
“让她进来吧。”她倒要看看，姜兰能耍什么心机。
张叔其实不太喜欢这个叫姜兰的人，奈何大小姐喜欢跟她凑在一起，他身为一个下人也不好插手管闲事。
便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他听了季洛白的话，出去把姜兰喊了进来。
姜兰每次来到季洛白的家里，看着富丽堂皇的别墅都会虚荣心大起，各种拍照炫耀自己讨好季洛白的成果。
她趾高气昂的在一众佣人的目光中进了豪宅，看到季洛白就开始抱怨：“洛白，你不是说以后我随时随地都能进出你家的吗？为什么他们还会拦我。”
季洛白笑了，扭头支开徐素漪和张叔，毕竟有他们在场，她很多话都不方便说。
“我什么时候说的，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她的话音一落，姜兰脸色僵住，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明媚张扬的女孩儿。
她长的精致漂亮，比任何同龄人好看不知道多少倍，但姜兰又觉得，她好像比以前更成熟了，言语也犀利了不少。
“是不是有人在你跟前说我坏话了，洛白你别听他们胡说，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姜兰压下酸溜溜的心思，更加不满。
原本就是看季洛白人傻钱多好拿捏才对她尽心尽力的讨好，可是看着眼前那双透亮的眼睛，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有种预感，总觉得现在的季洛白和以前不一样了。
要是真的有人在背后说了她什么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季洛白那种高傲娇纵的蠢货，不可能有那么敏锐的思维。
季洛白撑着下巴：“哦？有多真心？”她倒是没看出来。
姜兰下意识就想辩解，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好像自己曾经极力隐瞒的东西在这一刻都要兜不住了。
她有点心慌：“你不是前两天摔到脑袋了吗？我担心你才想着过来看看，洛白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
季洛白瞅着她，懒得废话：“那你现在看完了，我还有事要忙，你可以滚了。”
起身朝着厅外走去。
姜兰依旧不死心的跟在后面，“你要去哪儿，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可以陪你出去走走。”
季洛白被她没脸没皮的模样气笑了。
她也不阻止，任由姜兰跟在自己后面，兴冲冲的模样。
姜父姜母都是爱贪图便宜的势利小人，知道姜兰攀上她这个高枝，天天教唆姜兰往她身边凑，刚好这几天也能想些对策给姜兰点儿下马威瞧瞧，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