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顶级悟性，却成饲料人
东胜神州第九州，青州。
天上乌云聚拢，黑压一片。
一片沙漠上。
一支不过二十余人的队伍拉着一辆马车缓慢行走其间。
这是专门负责押送犯人赶往边域黑石城的军队。
“驾！”
“天色有变，加快前行！”
一名士卒从军队头部骑马跑向尾部，吩咐着上司的命令。
淅沥雨滴飘忽，逐渐滴落。
马车上铁笼里，一名青年面孔被雨滴滴中，缓慢醒来。
“这是……还没到吗……”
他身子异常虚弱，眼皮厚重眯成一条线。
其身着衣物破败，一条条红纹点缀白袍。
是鲜血。
看来没少挨鞭子。
比起身心疲惫伤残，让其最忍受不住的，还是肚子那传来的空虚感。
两天了，米粒未进。
他叫李剑棠，原为朝歌城李府三妾室之子。
母亲刘氏死后，倍受欺辱。
受其兄长阴谋诡计，沦为死罪，如今被发配边域，为镇魔兽下的饲料人。
简言之，就是成为镇魔兽的食物。
这一切都是根据原主记忆得来。
他是一名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只有两天，两天都在这个阴寒的铁笼里度过。
与其同在铁笼里的，还有一位和尚。
年纪相仿，相貌端正，只是行为举止有些奇怪，两天来一直闭着眼，挨铁笼打坐，手里搓着链子，没有与他说过一句话。
当然，这期间李剑棠也没醒来多少时间，或许错过了他开眼的时候。
队伍终究还是被大雨侵袭。
铁笼围栏上响起嘀嗒敲打声。
很清脆。
干裂嘴唇传来的粘稠感与血腥味很不舒服，无奈，饥渴难耐的李剑棠已顾及不了那么多，轻轻抬起头，张大嘴巴，感受着雨滴落在口腔处的撞击感。
随之缓缓将积满的雨水咽下。
很鲜，强烈而又夹杂一种蛋咸恶臭，冲击口鼻。
“以你目前的身体，喝下这雨水很可能会导致内肚疼痛与腹泻。”
和尚终于亮眼，淡漠注视李剑棠。
声音与其年龄很不相符，太过沙哑与显得苍老，估计是太久没说话的缘故。
李剑棠愣了一下，略微迟疑:“我清楚，但这是一次救我命的机会，与这点损害相比，我更在乎性命。”
接下来的路程不知还有多长，走的是沙漠路线，这场雨无疑能解决眼下缺水问题。
被渴死还是忍受副作用，李剑棠还没傻到不会选择。
“镇魔阁下九天幽雀，生性凶残，进食挑剔。
要么是朝中贵人，要么是修为高深，二者缺一不可。
你资质平平，不满足后者，如此说来，来自贵人。”
和尚眸光微闪，总结道:“你是朝歌北县李府刘氏之后。”
“你知道我？”李剑棠一惊，他没想到这位和尚马上推断出了自己的身世。
见对方默认，和尚嘴角微勾，略有自嘲:“前为北县圣佛庙创者，隐居十年。”
圣佛庙？
隐居十年？
“你是无眼法师！”紧随记忆，李剑棠马上回想起了这位传闻级人物，惊讶一声。
自小十岁以来，居朝歌北县，他就时常听闻一外者归隐于此，建立圣佛庙，从此闭门不待。
有心者时常前往，终不会面。
后世不知所何，外来者被冠戴以无眼法师一名，闻名整个北县。
如今一见，实属震惊。
很快，李剑棠视线透过雨幕，望向对方双眸。
果不其然。
白眼。
通体全白，无黑色瞳孔，证实了这一称呼。
“传闻有一犯人出自李府随同押送，如今观之实属矣。”无眼法师搓着手链，珠子一颗颗循环:
“可你心境空灵，杀心不重，不应该落得杀人之罪。”
“一场人为阴谋罢了……”李剑棠搜寻记忆，逐一解释。
言语交际中，雨幕渐停。
军队行速放慢，但也出奇的到达了一座城池内，花去一时辰。
黑石城，城中莫府。
院落处，一名管事面目凶残，拿着鞭子，来回走动。
其间，四个铁笼坐落于此。
每个笼子五人，共计二十人。
他们困于笼中倍受欺辱，身负鳞伤。
但纵使心有不甘，也不敢再多一言。
他们很清楚，下场便是一百鞭毒打。
虽知明日晨时必死，但至少那样还痛快些，起码不用受尽这皮肉之苦。
“莫管事，负责押送朝歌北县的莫大人返程归来！”
一名下人面色匆匆，来至管事身后禀报。
“这么快？”
管事一愣，将手上长鞭迅速交付给那下人:“那这里交给你，能打尽打！”
说罢便匆匆离去。
行至大院外，一支二十余人军队展现于眼，领头者正是黑石城统领莫将。
“嘿呀～莫大人，您回来啦？”管事连忙上前，在马旁拱手弯腰。
莫将脸带沉意，下马道:“你回去带些人手过来，将铁笼押运至院落。
路途劳累，部下们早已疲惫不堪。
明日晨时，我会亲自押送所有犯人赶往镇魔深渊。”
“是。”
在莫将的诸多吩咐下，管事一一照办。
是夜。
太阳星隐退，众星捧月，点缀星空。
厚重眼皮缓缓向上掀起，李剑棠努力撑起虚弱的身子，回眸四周。
他又晕了，能够回想起的最后画面是与无眼法师对话的一幕。
“这里是何处？”他虚弱道。
无眼法师开眼，露出全白瞳孔:“我们到了，这里便是黑石城莫府。”
微微惊疑，李剑棠回眸四周，脸瞬间下沉，一脸不置信道:“旁边铁笼里的人难不成也和我们一样？”
周边，他看到同样被困在铁笼里的一大人群。
甭管男女，身上伤痕累累，鲜红血液侵染衣锦。
更远处，时不时还有手持长鞭者路过，面姿狠厉。
无眼法师沉默，但脸上已经给出了答案。
“这帮混蛋……”
心中怒吼，李剑棠心如刀割。
虽说这些人中不乏有真正的罪人，但一来罪不至死，二来有恐与自己一样的无辜者。
而这些官吏们竟一视同仁，视如草芥。
“你先前晕前所说，你虽资质平平，但悟性远超旁人是否为真？”无眼法师突问。
李剑棠一愣:“不错。”
这股壮志来自穿越的福利——悟性顶级。
只可惜造化弄人，悟性顶级，资质却一般。
更糟糕的是，作为交换，自己的气运为负，厄运加身。
“那可否帮我看一眼此物？”
说话间，无眼法师已从腰间中取出一物，递到李剑棠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