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老卒的夜间读物
但令张直担忧的是,阳毒的产生也更快了。
云妖女玉佩内的阴凉真气虽多,但随着使用,可以明显察觉到在减少。
张直估算了一下,大约三年之内就会被消耗殆尽。
三年之内,要么修炼有成离开这里,要么就热毒发作,死在这囚营之中。
这是云妖女没有言明的三年之期。
张直苦笑,这还真是云妖女的风格,虽然没有把刀架在脖子上喊打喊杀,但总有办法让张直按她的想法行事。
死囚们打扫完卫生,聚在了一起。
大家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看着张直,都被兵痞调教的很懂规矩。
朱三门走上前来,恭敬地将一包东西献给张直。
“什长大人,这是那两个杀才身上的财物,还有兄弟们的一点孝敬,还请您笑纳。”
张直接过包裹,无语的摆摆手,示意众人散去。
死囚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气氛也欢快了起来,坐在地上像往常一样闲聊休息,好像一切无事发生。
张直独自坐在床上,心中暗自懊恼。
“我竟然连搜装备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要不是这帮小弟懂事,我还不知道损失多大呢。
要反省!要检讨!遥想八年抗战,先辈们就是靠着缴获越打越强,直至胜利。
这种把敌人当做搬运工,敌人造什么,我们就有什么的精神,一定要传承下去!”
张直打开包裹,饶有兴趣的查看起自己的战利品。
让他有些失望的是,里面并没有什么财物。除了两张符咒,一本小册子外,剩下的都是一堆黑不溜秋的坚硬骨头。
两张符咒保存的很好,用油纸细心的包了一层,可以看出老卒很是爱惜,一张神甲符,一张金剑符。
张直和云妖女闲聊时得知,这种带有法力的符咒制造不易,就算是最低级的也要价值十金,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杀手锏级的存在。
“这打斗事发太过突然,不然老卒凭着两张符咒,我就死定了。
所以……以后动手还是谨慎为妙。”张直琢磨了一会,心里暗自庆幸。
那小册子则是本杂记。
老卒在里面记录了一些武学经验,人生经历,还有对几个俏寡妇的怀念和评头论足。
曦梦界虽然仙道大昌,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修仙炼气求长生,实在太过于遥远,那都是天上星宿下凡才能干的事。
民间普遍认为,相比于修仙,还是武功来的实在,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修炼起来立竿见影,每一分增长的力气都是实打实的。
俗话说得好,修道百年,前途未卜,练武三年,一击败敌。
谁家孩子要是敢嗷嗷着去修仙,那父母绝对是先打一顿,让这小兔崽子清醒清醒再说。
家中没有余财,哪敢不顾营生,冒着一家老小饿肚子的风险,去拼那虚无缥缈之事。
只有那些世家门阀,从小培养的修仙种子,打娘胎里就开始修炼,四十岁前达到炼气期大圆满,才敢说有望筑基,走上仙路。
否则过了身体由盛转衰的年龄,这辈子也算是废了。
世俗中最顶级的武者,被称为先天高手。
和炼气期十二层的修行之人一样,都已打通了周身经脉和穴窍,只是一个练的是内力,一个修的是真气。
同境界的武者,普遍强过修行之人,甚至可以说是吊打,顶级的先天高手又有个雅称,名为陆地神仙。
可寿至两百,御剑如飞,取人首级与百步之外。
但再往上武者就绝了道路,升无可升,只可在凡间逞一时英豪。
武者们向下又分为后天高手,一流高手、二流高手、三流高手和不入流的普通武夫。
三流高手虽然名字不好听,但已经是人中龙凤的存在,绝大多数普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这个高度。
如老卒在书中所记,他在军中拼杀一辈子,也就达到了武夫的水准而已,也是熬不过年龄,到老当了逃兵,这才有了今日的死劫。
老卒的修为虽然不怎么样,人生阅历倒是极为丰富,走南闯北见过世面,对女人的品位也很是独特。
他在书中总结了寡妇面相的特点,下庭短小,额头宽正,双颧突出而高耸,鼻子尖而露骨。
要想俏一身孝,新寡的妇人是其中的极品,风韵最佳,如同熟透的苹果。
这类妇人撩拨起来欲拒还迎,似羞带怯,万种姿势都已了然于心,在床第之间配合最是默契。
张直看的很开心,不光学到了符咒的使用方法,里面的故事也很精彩,夜晚时倒是不寂寞了。
剩下的这堆黑骨头,就真的让张直摸不着头脑了。
“这些都是什么?”张直叫来了朱三门。
屁颠颠跑过来的朱三门,看着那堆黑骨头,竟然咽起了口水。
“回什长大人,这些都是不化骨,在营内用来上供的东西,相当于咱们在外边的银钱。”
“上供?难道不是去战场杀敌,赚取军功么?”
张直皱皱眉头,发觉了不对,这可不是军营该有的样子。
“大人,咱们死囚营的敌人,就是山中的鬼怪啊。”朱三门叹着气说道。
“咱们后边的那片山,名为枯骨山,山中阴气太盛,有些鬼怪杀了之后,身上的骨头会因为魂魄灌注而黑如磐石,历经千年也尸骨不化,这种骨头便被称为不化骨。
营里每隔一旬都要上山一次,找够了不化骨,咱们这些苦命人便可平安无事。如果凑不够贡品,那就得死上一批人去填数了。
不过大人您放心,小人进来前是个下墓倒斗的,对此事颇有了解,一定帮您找到足够的不化骨。”
张直听后,对这消息倒不惊讶,只是有些奇怪的看着朱三门。
这帐篷里其他死囚虽然表现的很听话,但那都是出于畏惧,心里面打的什么鬼主意,谁也不知道。
唯独这朱三门,那真是积极地没话说,跑前跑后各种表忠心,就差掏心掏肺了。
“咱们二人今日初见,素昧平生,你看上去倒是对我挺热心啊?”
朱三门是个机灵人,立马听出了其中的含义,他郑重的跪在地上,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
“什长您有所不知,小人原名叫朱旺,我这牙就是那痞子打掉的,咣咣两耳光子下来,就只剩下这三颗门牙了,我因为这事才得了个朱三门的外号。”
朱三门歪着嘴,双眼含着泪花,难过的说道。
“原本我都不想活了,除了稀粥之外,连饭都吃不下,还要受人嘲笑,天天日思夜想,盼着的就是仇人身死。
如今您为我报了如此大仇,对我来说犹如再生父母,小人无论怎么报答都不为过,自然是忠心耿耿。”
张直看到他这副惨样,倒是信了几分,不由得安慰了两句。
沉吟了一番后,张直又询问了一些死囚营的具体细节,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