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与鬼谋财
事情就是这么的巧——
刚才那个红衣小鬼钻进棺材的时候，不小心将这个布娃娃落在了这里。
这不正好又被鬼差发现了!
“这东西可不是阳间的东西！”牛头鬼差脸色一变，狞笑着看着我。
我连忙说道：“鬼差大人，我这里可是扎纸店，这里的东西本来就不是活人用的，这个多出一个布娃娃也不足为奇！”
牛头鬼差瞪了我一眼，从另一个鬼差的手中接过布娃娃，他端详着，阴森说道：“你可看好了，这个可不是什么纸扎品，这明明就是阴间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看到这个牛头鬼差不好糊弄，便扯谎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儿忘了，刚才啊，我就要关门的时候，看到门口地上多了这个东西，我还寻思是谁家孩子掉下的，肯定会回来再找的，便给捡了起来——”
“我听起来怎么这么牵强呢！”牛头鬼差显然不信，他张开那满是黄牙的大嘴，哈出两口气，问道：“你当真没有见过几个小鬼？”
“真的没有！”我一口咬定。
“既然这样，我们就要搜搜了！”牛头鬼差说完，朝着其他鬼差一摆手，那几个鬼差就四处翻找起来。
其中一个鬼差打开了那个抽屉！
“哎呀！”
打开抽屉的这个鬼差发出一声惊叫，立马摔倒在地上。
“怎么了？”牛头鬼差忙问。
“大人，你看，他这里还有符纸和朱砂——”鬼差表情痛苦地说道。
这符纸和朱砂本是镇邪驱鬼的东西，这鬼差看到了之后，吓得浑身哆嗦不停。
牛头目光一转，阴冷地看着我，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我一听，心想，你这鬼差，你还没见我身上的斩鬼刀呢！
这个时候，我倒是真想一把抽出我的斩鬼刀，然后对着这几个鬼差一阵砍杀，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欺负这些孤魂野鬼了。
但是我转念一想，不行，这次可跟着上次不同，上次是我跟着王三潜到了阴间去的，斩杀了两个鬼差之后，没有人——不，没有鬼追查下来，他们也追查不到的。
可是现在不同，这里可是他的扎纸店，要是在这里斩杀了这几个鬼差，阴间的判官阎罗之类的必定会知道的，这样的话，无疑是引火烧身。
想到这里，我便赶紧让自己冷静下来。
“快说，你这里怎么会有这些驱邪镇鬼的东西？”牛头鬼差见我不回答，便扬起来手中的铁链子。
我心想，就这铁链子，只需我用斩鬼刀一碰，就会变成粉末的，还有什么好牛的！
心里这么想，但是我却不能这么说，关键时刻还是要冷静！
我轻咳一声，陪笑道：“这个，怎么说呢，敢我们这一行，多懂一些总是好的，这扎纸店的生意不好，所以呢，我有时就给人驱个邪什么的，挣个零花钱——”
听了我的这番话，牛头鬼差也冷静了下来。
他似乎相信了我。
“扎纸店的生意不好？怎么会呢？我看着你这些东西都挺好的——”牛头鬼差说着，便恋恋不舍地把玩着那个童女纸人。
我说道：“鬼差大人你是有所不知，现在阴间里提倡节约，不让搞这些纸扎用品，这不，今天都是十月初一了，这么重要的日子，一天居然没有一个顾客！”
“居然有这事？”牛头鬼差皱着眉头，“我倒是说呢，今天这阴间的怨气这么大，来的时候，鬼哭狼嚎的，原来是这些鬼都没有收到亲人的东西呀！”
“大人——”一个鬼差插言道，“我的也是，本来我托梦给我媳妇，让她烧一匹马给我，到现在呢，还有动静呢！”
“还有我呢！”另一个鬼差也是一副委屈的样子，“我半个月之前就给我儿子托梦，说是今年阴间天冷，要加一件棉衣，这小子没有照办，还骂我是老东西，不让我骚扰他的正常生活呢！”
……
一时间，几个鬼差都是怨声载道。
看来，身为鬼差，也是有很多苦恼的。
“这是什么风气？”牛头鬼差自言自语道，“自古都是这样，活着的人不能老顾着自己，也要惦记着阴间的亲人，再说了，烧些纸钱扎纸品的又用不了多少钱，怎么还不让烧呢？”
“号召上说那是反对普涨浪费。”我补了一句。
“啥叫铺张浪费？这才花多点儿钱？他们是不知道我们阴间的条件差呀！”一个鬼差愤愤不平道。
我笑道：“这个又不是我定的，可是怪不得我！再说了，我干着这家扎纸店，现在买卖也是不好干。”
“哎呀，真是可惜了，你这里的东西这么好，阴间里就缺这些东西呀！要是有人能买下来烧给阴间就好了！”牛头鬼差感叹道。
哎？
我听了牛头鬼差的这段话，倒是深受启发。
“慢着——刚才你说的话，再说一遍——”我惊喜地看着牛头鬼差。
牛头鬼差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表情，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便又说了一遍。
“对了！”我激动地一拍巴掌！
“鬼差大人，有没有想过合作一下呢？”我笑容满面地对他说。
“合作一把？怎么合作？”牛头鬼差一头雾水的样子。
其他的鬼差听了，也是觉得有意思，便围了过来！
人多耳杂，鬼多事多。
我见此情景，便朝着牛头鬼差使了个眼色。
这牛头鬼差不愧是官场上的鬼，立马领会了我的意思。
“去去去！再去搜搜，看看是不是小鬼藏到这老板的店里了，别个老板沾了鬼气！”牛头鬼差朝着其余的四个鬼差命令道。
这四个鬼差似乎有些不情愿，推脱道：“大人，都找过了，没有发现小鬼的影子，可能是路过这里逃到别的地方了吧！”
“没有就先一边歇着去，我跟着老板聊几句。”牛头鬼差有些不耐烦了。
我朝着四个鬼差笑道：“各位，没事就看看我店里的东西，有没有你们喜欢的，挑中了就算我送你们了！”
“真的？”
四个鬼差面露惊喜！
“不骗人！”我说道，随即改口：“我也不骗鬼！”
“太好了！”一个鬼差立马扯下墙上的一个纸扎的衣裳，“这件衣服挺好，料子也软和，样式也新潮，我就要这个了！”
另一个鬼差也是不甘示弱，他抓起身旁的一个纸扎马，笑道：“老板，你这手艺做得真好，我要是骑上这马，肯定老帅气了！”
……
一时间，四个鬼差也是各自找到了自己心爱的纸扎品。
“嘿嘿……这个家伙，真是没出息！真是丢了我们鬼差的脸面——”牛头鬼差瞪了他们一眼，又低声对我说：“哎，老板，旁边的那个茶几挺好，你看——”
“没问题，走的时候一并带走！”我笑道。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牛头鬼差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这个牛头鬼差，可真够奸猾的！我叹道。
“行，老板，你刚才要说的是——”牛头鬼差凑过脸来。
娘的！
这牛头鬼差还想跟我悄悄话呢！
我可是不想挨着这张丑陋的牛脸说话！
不是不敢，而是不想！
正好那几个鬼差也离得远，我就稍稍避开了牛头鬼差的脸，说道：“我们做生意的人讲究优惠互利，同时呢，我也想跟着你合作，帮着你们阴间的鬼做些好事——”
“怎么做好事？”牛头鬼差低声问。
我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是这样啊！你看，既然上面有规定，没有人来买这些纸扎品，而这阴间的鬼呢，又缺这些东西，所以呢——”我说着，朝着牛头鬼差一仰头，示意一番。
“额——我明白了！”牛头鬼差连忙点头，“老板你是不是想让我想法找到下达这法令的人，让我托梦或者真的吓吓他，让他改变主意？”
我摇摇头，“这个不好操作，毕竟，人家的初衷也是好的！”
“那怎么办？我脑子转得慢，想不明白，你就直说吧！”牛头鬼差有些着急。
到底是牛头鬼差，这牛头可就是笨嘛！
人都说某人笨得跟个牛似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也是为这个牛头鬼差的智商捉急得很！
我考虑到这小鬼们还躲在棺材里，还是说完事情，让这些鬼差赶紧离开。
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小鬼们藏在这棺材里，势必要发生一场打斗，到那个时候，我可就惹上麻烦了！
想到这里，我便挑明此事：“我是这样想的：你呢，在阴间吃得开，还是一个鬼差头儿，你可以暗地里将我的这些纸扎品拿到阴间的鬼市去卖！正好呢，阴间也缺这些东西，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啧啧啧！”牛头鬼差听了连连称赞，“我倒是没想到这个买卖呢！”
他高兴不已，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我忙问道。
“方法倒是好，可是，我毕竟是鬼差，这样不是执法犯法吗？”牛头鬼差小声说。
“呵呵……”我笑道，“不管什么法，只要是对你们阴间有好处，这不就行了，你不是说了吗？来的时候，阴间都是鬼哭狼嚎的，就是他们缺少东西呀！咱们如此一合作，既赚到了钱，又给阴间带来好处，多好的事呀！”
这一席话，终于打消了牛头鬼差的顾虑——
“好——我干！”牛头鬼差认真地点点头，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