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亦男亦女
洛景初听了个大概。
邪祟是不可能凭空来，秦老爷的想法没错。
但未必是府内的小厮或是婢女做了什么不干净的事招来的。
洛景初更倾向这件事和秦妃有关。
昨夜她通灵看了长舌女鬼的记忆。
如果没猜测，那应该就是长舌女鬼生前最深刻的记忆。
只是有一点，洛景初很不明白。
成鬼所展现出来的记忆应该是倾向她本人所经历的，而不是所看到的。
但洛景初昨夜所见的视角，却是长舌女鬼作为旁观者所看到的一切。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长舌女鬼很有可能和某只鬼是一体。
俗称，合鬼。
至于这另一只鬼是谁，洛景初认为，是刚才那只白发女鬼。
能在白日出现的鬼本就少，但对合鬼来说，这十分正常。
活人转魂术法，要的就是合鬼。
一般浊气相差不远的合鬼会各自为政，比如一个在白日出现，一个则在黑夜出现。
也有可能是两鬼转换出现，谁的浊气更重，谁就会成为主导体。
这只合鬼，明显是后者。
白发女鬼占据了主导体，所以在昨天晚上的时候，长舌女鬼才会向她求救。
可究竟是谁在养合鬼？
为的又是复活谁？
洛景初想，也许，这一切就只能从秦天身上找答案了。
秦家老爷子是商人，商人的天性是狡猾，想从他嘴里得到什么，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况且，洛景初也不想和秦老爷子打交道。
与其和一只狡猾的狐狸谋皮，倒不如直接用这里这个现成的大冤种来的舒服。
“周影。”
洛景初看向影儿，示意她行动。
影儿点头，走到秦一身前，说：“秦管家，空幽先生需要一些作法的东西，我对桃花镇不熟悉，可否请您领我去集市上买？”
“可以，可以。”
秦一连忙点头答道，“周影先生，请跟我来。”
“嗯。”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卧房。
院子里的秦天见人出来了，立马走上前去问秦一：“怎么样了，阿姐的房间没问题吧，没问题就赶紧出去吧，别坏了阿姐院子的生气！”
“谁说没问题了？”
洛景初跟在两人身后出来。
她看了秦天一眼，冷冽的眼神似是要把他给切开一般。
见状，秦天那到嘴边的话就又这么咽了回去。
秦一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家公子很在意大小姐的东西。
但这种情形下，还是先作法驱邪祟的好。
他说：“公子，空幽先生要作法，我和周影先生先去集市上给空幽先生买需要的东西了……”
“我也去！”
秦天打断秦一的话。
他可不想和这小道士待一起。
这小道士一看就和那母夜叉差不多，凶死了！
他要是他待一起，搞不好会被憋死！
也不知道他亲爹是怎么想的。
居然要让这小道士教他学东西。
和这小道士学东西，他还不如和这周影妹妹学东西呢！
至少周影妹妹长得有姑娘的韵味！
影儿看了他一眼，觉得正好，也省了她要说些腻腻歪歪的话来诓这傻公子。
三人走后，院子里就只剩洛景初一人了。
将院门关上，洛景初双手结印，准备通灵。
还没开始念咒，院内突然狂风骤起。
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洛景初已经身处在一个四周都是黑暗的地方了。
“道士~”
亦男亦女的声音响起在洛景初耳边，如一阵阵风般吹过耳膜。
洛景初站在原地，并未有任何动容。
她闭上眼，重新结印。
突然！
白发女鬼猛地冲到了她身前！
就这么盯着她看！
不停地在她身边围绕盘旋，朝她吹气！
“道士~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啊~”
亦男亦女的声音有些呜咽，似是在求救。
“小道士，救救我，救救我啊~”
“道士，滚出去！”
“道士……”
混杂的声音扰着在洛景初的心智，最终，她被这声音打断了念咒。
等会……
这声音亦男亦女……
那白发的不是女鬼？
是男鬼？
洛景初皱眉，仔细回想白发鬼的模样，可不管怎么回想，她都看不出白发鬼是男是女。
它的面容早已难以分辨，没有双眼，也没有舌头，根本无从确认究竟是男是女。
越想越扑朔迷离，洛景初索性睁开了双眼。
“道士~道士~哈哈~道士睁眼啦~”
随着兴奋的声音响起，冲入洛景初眼中的是一张腐烂流脓的脸！
那脸上长了四只眼睛，分别在口鼻处和一只眼，还有两只眼全挤在在左脸上，模样十分难看。
不仅如此，它的舌头也吊得很长，飘飘然的时候总是会把舌头甩在洛景初的道袍上。
沾上口水的道袍在一瞬间都染上了血色，洛景初微皱眉，拿出黄符贴在了那被舔过的道袍的上，道袍这才没有继续血色化。
那被血色化的一部分道袍像是被硫酸泼了一样，腐化掉在了地上。
掉在地上的道袍并未消失，而是浮了起来，飘在洛景初的身旁。
洛景初不为所动，从袖袍中拿出一张黄符贴在了自己面前的丑鬼额头上。
“啊——”
丑鬼顿时尖叫，头部被灼烧，但还是忍着痛伸手扯下了黄符。
而就是丑鬼伸手这一刻，洛景初在它手上看见了昨夜曾在长舌女鬼手上见过的刀痕。
果然。
是合鬼。
洛景初再次从袖袍口拿出两张黄符，咬破手指，在黄符上画咒。
咒画完后，她又念了一串咒语。
然后将黄符迅速地贴在了合鬼的左右手上。
“啊——”
合鬼被贴上黄符，又是尖叫一声。
它的尖叫声有着很大的穿透力。
持续着一直尖叫，洛景初的耳膜被穿透得有些难受，她捂着双耳，猛地跪在了漆黑的地上。
她知道合鬼会发出正常人难以承受的声音，但却没想到这声音竟连她都受不了。
片刻后，合鬼的声音消失。
这只合鬼被黄符分成了两只鬼。
一只白发鬼，一只长舌鬼。
洛景初感觉自己的听力暂时消失了，但现在不是管这事的时候，她从地上起身，双手结印，念起了咒语。
咒语念完，她的脚下出现光阵。
随后，光阵也出现在了那两只鬼身上。
在光阵里，白发鬼和长舌鬼都恢复了生前的模样。
白发鬼是一翩翩公子，一袭白衣似雪，飘逸如仙，手中拿着一把玉扇，一双凤眼含情脉脉，目光深邃迷离，俊美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淡笑。
长舌鬼是一布衣女子，清雅脱俗，双眸天真无邪，充满着灵气，她的脸上带着淡笑，嘴角微翘，露出一颗可爱的虎牙，眼波流转间，好像将世间万物都装进了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