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时光匆匆
时光匆匆，一晃六年过去，当三月再度交辉，陈圆从沉眠中醒来。阳光从树叶间透出斑驳的影子，与一座座石雕组成一幅奇妙的画卷，跟陈圆来时所见别无二致，这里仿佛时光遗忘之地，从来都留存着至古不变的景色。陈圆活动活动手脚，六年的打坐没使他全身僵硬，倒像是增加了buff，整个人都感觉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待他细细查看，原来已至分神期。陈圆心中一惊，这么容易就晋级，没有打基础，没有心魔劫，怎么想怎么不科学。
“无须担心，这实属正常”秦亦逆着光站在树旁，温润的语调勾起陈圆一抹熟稔，如浮光掠影中闪现的美好。
“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醒我？”陈圆从昔日回忆中回神，好奇问道。
“我见你在闭关，不便打扰”秦亦邀陈圆坐下，陈圆从善如流坐在他身旁。
“我闭的又不是死关，一叫就醒，哪里怕什么打扰，你没事该告诉我的，我一高兴说不定魔气‘噌’一下子就净化完啦”陈圆比了个上升的动作，说完自己先笑起来，可是他似乎没什么幽默的天分，秦亦虽然很配合地笑了一下，但也能感觉出她哄的成分较多，陈圆尴尬地挠挠头，暗想自己确实很不会聊天啊。
“恢复得如何？”
“快了，我感觉再有几个月就能完全同化”说到这儿陈圆开心起来，终于能摆脱弱鸡的处境了，可马上又想到自己诡异的修炼速度。
秦亦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说“魔气为谢嘉传于你，并非你掠夺而来”
“不是掠夺？可当时……”
“若他不想给你，他有的是方法躲开”
陈圆疑惑地皱起眉头，“他有意识？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秦亦颔首“魔气侵蚀感情，使人麻木冷漠，但以谢嘉的修为他是能保留理智的，魔气使他性情不定，他是知道的，并且非常清楚魔气的危害，在察觉你能够吸走魔气后，他才会如此配合”
“我不明白”虽然秦亦说了这么多，陈圆却被绕晕了“他清楚自己在干什么，知道魔气的危害，但还是做着那样的事，害死了吕连英”
“清楚与控制是不同的，魔气勾起人心中最恶的一面，中魔气者，知道是恶，仍然为之，在于无法控制”
“哦，就像吸d一样？”陈圆恍然大悟，却看见秦亦睁着明亮的眸子转过头来看着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世界可没有吸d一说，“就，就是跟中了魔气类似的事”
秦亦也不追问，知道陈圆对魔气好奇，继续解释道“魔气最初产自孕魔之渊，那里是魔物力量源泉，本为魔族修炼之气，量少之故，唯魔族把控，四界混战时世间煞气涌入孕魔之渊，壮大了魔族，也将魔气改变，使触碰魔气的非魔族沦为魔物，魔族大多数也逐渐变得嗜血残暴，据说四界分开后，魔族仍是连年征战，魔皇朔禹凭借武力平定魔界后才稍有好转”
“那个朔禹蛮厉害的嘛，一魔之力就平定魔界”男人对强者都有莫名的向往，陈圆亦是。
“朔禹是少数从孕魔之渊走出的渊魔，非普通被魔气感染的魔物能比”
“被魔气感染的都是谢嘉那个样子吗”大白虽然给陈圆说过不少魔气的事，但没有秦亦这般详细。
“魔气感染者，妖丹一转，金丹，天生仙灵散仙以下，皆是失去理智，只知杀戮，其上，虽保有清醒，仍是本性已恶，至封神，便可如魔族一般控制魔气而不为魔气所用”
“封神？”陈圆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听见这个，他原本以为成仙就是封神了，原来神和仙是两个概念吗。
“仙者，人晋天生，神者，天选也，此为《浮屠》上的一段话”
陈圆还想再问，秦亦看天色已大亮，解说便告一段落，让陈圆先去梳理魔气。也许是秦亦对陈圆颇多教导的缘故，原本对着学姐那张脸的不安感淡了，添了一丝濡慕。对于秦亦吩咐他做的事，陈圆都是先做了再问原由。
时间便在这一教一学中悄然溜走。清寂雨林里，月亮清冷的光透过浓郁的雾，照在树荫下的红裙上，娇俏的脸庞冷如冰霜，向来爱笑的眼如今似含着刀，一片片削在前方妖兽的厚甲上。
“呼——”妖兽不安地在原地打转。月初捻着已经被啃掉一半的葬灵花，心里气得想打人，这下好了，找不着小圆，连出去的路也断了，当初她是脑袋被门挤了才会觉得这只觊觎着她手中花儿的铁甲兽可爱啊，还带在身边，真该第一次遇见就挖了它的妖丹。
铁甲兽不知道自己闯下大祸，只是月初突然把威压都放了出来把它吓到了，三层楼高的身体吓得团团转，小山似的头直往地上钻，不多会儿就刨出一个土坑来，周围的树纷纷倾倒。
月初睨了铁甲兽一眼，想到小圆不喜欢她欺负妖兽的行为，到底是没有拿它怎么样，只转身寻路去。
月初刚走，铁甲兽就抬起头，在空中嗅嗅，小心翼翼地缀在月初后面。月初再次轰飞一头不长眼的妖兽，余光扫到躲在树干后面的铁甲兽，最终还是默许了它的跟从。
风中传来沙沙的声音，就像它们正在跟他告别。陈圆凝望那片青雾最浓郁的禁地，七年的相处让他有些舍不得，即使大多数时间他都在修炼，也无损与它们的情感。
“走吧”身后是秦亦清冷的声音，陈圆捏紧它们送的包袱，是可以装活物的仙器，不知是从哪位勇闯沉星境的神仙身上扒下来的，陈圆曾经看见这个仙器被它们当做风筝飘来飘去玩的，而在陈圆表达要离开这里时，又被当做临别礼物送给了陈圆。陈圆没有拒绝，这件仙器刚好可以用来装松舒，虽然松舒变成了石像，但陈圆还是想尽力找到让他恢复的方法，它们的方法只能让还没变成石像的人避免伤害，松舒这样的却是没什么办法。本来陈圆还想找到那几只小妖也一同带回去，可惜这里的石像太多，路也复杂，还有迷雾在一旁窥伺，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我会回来的”陈圆在心里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