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来的正是时候
沈月瑶被李烨看的有点不自在，她忍不住低了低头，开口喊了一声“王爷”。
女子娇柔的声音让李烨猛然间回过神来，等他意识到自己之前做了什么之后，立刻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站了起来。
李烨突然的动作吓到了沈月瑶，沈月瑶也不由跟着一起站了起来。
她有些惶恐，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李烨。
“王爷……”沈月瑶咬着唇小声道。
李烨则是在突然的惊讶之后又很快的平复好了自己的心情。
他轻咳了一声，没有去管沈月瑶有些疑惑的眼神，而是直接问道：“王妃午间可是来了你这？”
沈月瑶闻言点点头：“是的。”
李烨顿了一下，然后声音压低了一个度问：“她……可有说些什么？”
沈月瑶微微抬头偷看了李烨一眼，只见对面脸上这会正是一副焦急中混杂着期待的表情。
沈月瑶心中意动一瞬，面上却还是乖巧的回答道：“回王爷，王妃人美心也善，今天看过只说了让月瑶好好养胎。”
听了沈月瑶这话，李烨心中仿佛有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阿玉一向是个爱恨分明的性子，以前有些得罪了她的人，或是在她面前发表过某些关于他这个夫君的不当言论的人均都是被她疏远甚至报复过的。
但她如今竟然对一个勾引了他犯错的女子都没有生气，那想必今天不让他进门，也只是一时生他的气罢了。
李烨安心了，又因已经看到沈月瑶的肚子还好好的，便没有再继续待在这里的想法了。
他嘱咐了沈月瑶几句好好养胎之类的话，又敲打了梅苑的几个婢女一番，让她们好好伺候沈月瑶，这方才离开了。
阿兰看到李烨要走，不禁有些焦急的拉了拉沈月瑶的衣袖，想让自家主子主动一点去把把王爷留下来。
但是沈月瑶却是很冷静的制止了阿兰的动作。
沈月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才是他以后的依靠。
她眉眼沉静，语气却稍显凉薄的警告阿兰。
“阿兰，往后这种事你莫要再提了。我并未有和王妃争宠的想法，你也莫要在撺掇我去做什么。如今这样的日子已经是我之前不敢想的了。”
还被泰州知府当做瘦马养的时候，沈月瑶可从没想到自己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阿兰还想说些什么，沈月瑶却已经不耐烦再听了。
“好了，我累了要休息了。你要是不乐意的话，今晚便让其他人来守夜。”
沈月瑶打着哈欠走向了房间中已经收拾好的床铺。
阿兰这下是乖巧闭嘴了，守夜对她们这些婢女来说可是一个好活计。
因为一般只有主子信任的人，才有资格在主子房里守夜。阿兰平时仗着和沈月瑶一同从泰州知府那里出来这个名头，可没少在其他婢女面前长脸，她现在自然是不愿意让沈月瑶恶了自己。
……
一夜时间，转眼而过。
这一夜里，有人辗转难眠，有人酣然入睡，亦有人早早就起了床，坐在窗边的桌子前发呆。
而沈玉，自然就是这个发呆的人。因为她昨天下午睡的早，今日才不过寅时的时候，便已经没有任何睡意了。
沈玉躺在床上发呆了半晌，实在睡不着之后她便索性直接自己去点了油灯，然后穿好衣服坐在窗边一直等到了天光大亮。
叮当一早起来，本是想进来伺候自家小姐起床的，结果她刚打开门便看到一个人影直挺挺的侧身对着她。
在一声尖叫即将出口之前，才终于看清楚了那窗户前坐着的人原来就是自家小姐。
叮当诧异的开口问：“小姐，你怎么坐在这里。”
小姐平日里不是最喜欢赖床了吗？往往都是等到她几次三番的催促了以后，小姐她才会起床吗？
不过叮当转念间便又回忆起了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所以她也很快的就为沈玉今天的反常做出了解释。
叮当走近到沈玉身边，看到沈玉只穿了一身单薄的衣裙就这样坐在窗户前面，立马有些埋怨道：“我的小姐哎，您心情不好也不能虐待您自个的身子啊。这早上的风多冷啊，您穿这么一点，冻坏了自己和您肚子里的小小姐可怎么办。”
沈玉出神的眸子一下子回过了神来，她偏头看向叮当，嘴角微微往上勾起一个弧度，似乎是想要做出一个笑模样来。
她声音很轻道：“一时忘记了。”
她半夜醒来那会只觉得自己内心犹如有熊熊火焰在燃烧，哪里还顾得上冷不冷的。
看着窗外飘零的落叶，沈玉突然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脸。
而这时候正在收拾桌子上油灯之类东西的叮当，看着沈玉面前一张写满了字迹的纸张有些疑惑的出了声。
“咦，这是什么？”
沈玉还来不及阻止，便看到叮当直接伸手拿起来那张纸。
叮当原本疑惑的目光在看到那张微微泛着黄色的纸张最右边的“和离书”三个字时，化为了浓浓的惊骇之色。
叮当的手也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她手里那张纸便向着地面掉了下去。
沈玉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掉落的纸张。
她也没去责备叮当毛手毛脚，因为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写的这东西带给叮当的冲击有多么的大。
沈玉也不急，只拉着叮当的手，让对方在一边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叮当仿佛没有知觉似的跟着沈玉而动作，直到在椅子上坐了半天，她才忍不住大声喊道：“小姐你……”
剩下的话叮当说不出了，因为那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从来都只听说男子休了女子的，哪里还有女子主动让男子休了自己的？
至于休书和和离书的区别，在叮当看来，这两者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就是其中一个听起来对女子名声好一点罢了。
沈玉眨了眨眼，正准备安慰叮当两句，让她不用多想的时候。
一道男人的声音便从门外传了进来。
“阿玉，你起床了罢？我可以进来吗？”
沈玉微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
“你来的正是时候，进来吧。”
一旁的叮当满脸恐惧的想要阻止沈玉，却除了拉着沈玉的手祈求的看几眼沈玉之外，根本没办法再做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