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南京
1935年的春节,就在一片歌舞升平中度过。
但是隐藏在平和之下的汹涌,也渐渐显露出来,不少有识之士,远见之人似乎窥见了未来的枪火,
借用一句老话,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将碾碎一切阻挡的障碍。
因此在这风雨欲来的关头,有些人开始蠢蠢欲动。
夏煜过年这几天天天宅在家里,那也没去,只有邢,郑两人上门拜年。
但是在大年初五那天,他接到了谭敬松的电话。
“夏煜,新年好啊。”
“新年好。”
“你最近有空吗?”
“什么事啊?”
“我定下了。”
“定下什么啊。”
“婚期。”
“恭喜恭喜,什么日子。”
“正月十四。”
“好日子,到时我去南京参加婚礼。”
“不用等啦,你现在就来南京。”
“嗯?”
“家里决定办一场西式的婚礼,我缺个伴郎。”
“说人话。”
“我现在想找个人喝酒而”
夏煜一脸古怪的放下电话。没想到谭敬松看着胆大心细的,竟然也会得婚前恐惧症。
既然如此,那就走一遭金陵古都。
南京又名金陵,建康,六朝古都,十朝都会,滚滚的长江孕育了无数的英雄豪杰,生死离别。
地拥金陵势,城回江水流。
当时百万户,夹道起朱楼。
亡国生春草,王宫没古丘。
空余后湖月,波上对瀛州。
夏煜下了火车,自有人举着牌子欢迎夏煜。
出了南京火车站,往谭家在南京的宅子驶去。
如今的南京还是华夏的首都,还不是以后被戏称为徽京的苏省老二。街面繁华,人流穿梭,繁华程度与上海有的一比。
汽车左拐右拐,绕进南京紫金山的一片住宅区。
佣人领着夏煜走进别墅,夏煜一眼就瞧见了谭敬松正伏在桌上写着什么,走进一瞧,谭敬松正手持毛笔,用正楷一笔一划的写着请柬。
夏煜见四下无人,拿起一张请柬端详起来。
“谭敬松,没想到你是张飞使绣花针,还会这种精细的活啊。”夏煜调侃道。
谭敬松仿佛没看见夏煜一样,认真的将最后一笔写完。
“累死我了。”谭敬松小心得将毛笔放在一边,活动了一下筋骨。
“哎,夏煜你到啦。”
“我早就到啦。”夏煜指着请柬说道:“怎么想起来这一出。”
“还不是我家老爷子。”谭敬松苦着脸说道:“我家老爷子是清廷的进士,虽然精通西学,但从小就要求我们背诵四书五经,还要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这不这几天我天天在家写请柬。”
夏煜又问道:“我怎么只见你一人,伯父伯母,你的兄弟姐妹呢?”
“我父亲和我二哥去拜会朋友了,我大哥刚请假去国防部述职去啦。谭秋菊正在总统府当差,母亲和谭育梅上街购物去啦。”
“大嫂呢?”夏煜又问道。
“被文家的人接走了,说是结婚之前不再相见。她都有身孕了,还在乎这些干嘛?还有大舅哥也是,我去拜年他非要拿着扫帚赶我走,还有”
谭敬松发着唠骚,将心理的不安与紧张统统抒发出来。
不知说了多久,谭敬松才停了下来。
他长舒一口气道:“现在好多啦。”
“听你絮叨,我都有点嘴馋了,有酒吗?”
夏煜知道此时谭敬松心里的不安已经宣泄的差不多了,只要好好喝上一顿,醉上一宿,婚前恐惧症就将不治而愈。
“酒?”谭敬松先是警惕的环绕四周,然后才想起家里只剩下他一人。
“你跟我来。”
谭敬松带着夏煜来到自己的卧室。从衣柜深处取出半瓶威士忌,有从床底的盒子里取出一个杯子,最后从吊灯上取出一包带壳花生。
这一系列操作看的夏煜目瞪口呆。
“我这几天夜不能寐,靠着酒才能勉强入眠。”
夏煜问道:“那你为什么将酒藏起来呢。”
“我父亲认为酒是欲之启,贪之基,惰之始,严禁我们兄妹几人沾酒。”
“哦,那你?”
“但是我父亲又说了酒乃人情世故的润滑剂。所以在外可以喝酒,家里是严禁喝酒的。”
谭敬松为夏煜斟了一杯酒,自己则拿着酒瓶。
“来,喝。”
不多时,酒杯,酒瓶都已见底。
谭敬松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说道:“还没尽兴,你等着,我去我二哥房里找找看,他那有好酒。”
说完就打开房门。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谭敬松刚打开房门,瞬间就看见门外站着两人女人,一老一少。正是谭育梅和谭母。
谭母见他衣服敞开,面容红亮,身上还有若隐若现的酒味,那里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在房间中偷喝酒水。
“快去清洗干净,待会你父回来发现你在家中偷喝酒,看他怎么收拾你。”
谭敬松受到惊吓,酒一下醒了,听到母亲的嘱托,连忙点头答应。
谭母满意的说道:“你房间里的就是夏煜吧,带他一起洗漱干净。”
说完这些,谭母就自只顾自离开了。
谭育梅却没有跟着谭母走,而是直接闯入谭敬松的房间。
“夏煜哥哥,你糗大了,你们偷喝酒被我妈妈发现了。”
夏煜一惊,顿时酒也醒了。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帮你周旋一二。”
“说。”为了不在长辈前失礼,夏煜决定接受谭育梅的敲诈。
“夏煜哥哥,你让夏力来南京呗。”
“就这点事?”夏煜说道:“过几天,夏力会来南京的。”
“谁要他过几天到,我要他今天就来。”
“你给他打电话啊,你要是和他说,没准他就答应了。”
“我给他打过电话啦,可,可我不管,你要帮我。”
谭育梅不依不饶的说道。
正当夏煜被谭育梅纠缠的时候,谭敬松解救了他。
“夏煜,走,我带你去清洗一下。我母亲回来了,要见你。”
谭敬松带着夏煜洗漱完之后,领着他去见谭母。
“晚辈夏煜,拜见伯母。”
夏煜走到谭母跟前,规规矩矩的行晚辈礼,并奉上从上海购买的化妆品。
“好孩子,快起来。”谭母扶起夏煜,仔细打量着他。
“你这孩子长得可真俊啊。”
夏煜报以微笑。
“你今天多大了。”
“会伯母,22岁了。”
“22岁啊,有点小啊,家是哪里的。”
“回伯母,我的老家是东北的,但我父亲这一辈移居美利坚。”
“可曾进学?”“家里还有哪些人。”“现在做什么营生?”
谭母像是查户口一样,提出这种问题,夏煜一一作答。
谭母像是看什么一样,越看越满意。
夏煜也意识到,谭母似乎误会了什么,正想着如何解释,谭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