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心意相通
房间里还弥漫着挥散不去的香味，经历过的人都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味道，让人着迷其中无法自拔。
温璟带着风钻进被子中，把熟睡的人惊醒了。
“温璟？”
宁渊刚醒来之时，眼神总是迷离的，尾音也会无意识上扬，听起来会有几分软糯感。
温璟从背后抱了上去，轻轻衔住宁渊后颈的软肉，手指贴近红肿不堪的位置。
“温璟——”宁渊想翻身却被固定住，再也动弹不了，“你是不会累的吗？换个人早就被你折腾死了。”
温璟笑了，他知道自己这些天确实冲动了一些，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前第四君主吓得现在一看到他就会发抖。
他取出一点温书玥给的药膏，涂抹在了伤处后，只是抱着他，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这几天宁渊终于体会到单身二十五年成年男性灵术师的体力，他只要灵力和体力恢复一点，有自己起床的意图就会好好收拾一顿。
而且不论自己回不回答，温璟会不停地和自己对话，一遍又一遍问着难以回应的问题，还会说一下的话：
“不多，今天饭前就一次。”
“距离下次洗澡前就一次。”
“就一次，下次让你在上面。”
宁渊真的苦不堪言，他说不清自己昏倒多少次，一直醒醒睡睡着，每次一醒来都能第一时间看见躺在身边的温璟，每次快要睡着时又会听见他推门出去。
即便在这种时候，温璟也没有放下温家和联盟的事情吗？
看温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宁渊知道自己总算能好好和他说几句：“温璟，我还是得和你解释一下。”
温璟听到这语气就知道宁渊想说什么，把他搂得更紧一些：“凌哲喜欢你？”
宁渊背对着温璟，看不清他的表情：“那只是他所谓的征服欲。”
温璟轻声说：“他抱着你从楼上摔下来的时候，我只希望能保护你的那个人是我。我知道你讨厌他，甚至想杀他，但我还是很愤怒，他凭什么像我一样喜欢你？”
“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才会让你这样胡思乱想。”宁渊翻身面对面地贴紧温璟，面色平静地说，“我和凌哲之前的恩怨至死方休。我刚担任君主时，没能及时撤回命令，导致他的全族只剩下他一个人，之后因为理念不合打过很多次……”
温璟静静地听着，目光极致温柔。
“我差点砍断过他的手，踢断过他的腿，他埋伏捅我胸口一剑，还打碎我的骨头。”宁渊伸手摸了摸温璟的头，“你不必在意这种虚假而病态的喜欢。”
温璟深深吸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恼怒：“他让你吃了那么多苦，那天就不应该放过他！”
“其实我本质和他们都是一样的，我的手上沾染了太多的血。”宁渊苦笑说，“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贪恋人类与人类之间的温暖，所以盗用萧沐的这张脸，用着属于人类的名字混进你的世界里。”
“原本等六百年休战协议一到，我就无牵无挂，自杀或者死在战斗里就是我的结局。人类的恩情我用当年的胜利已经还完，身为灵族的使命我用守护噬魂渊的安定完成，这世间与我而言再无任何意义。”
温璟看宁渊脸上的神色变得落寞，心中涌上无尽的苦涩。
可宁渊突然话锋一转：“可我却遇到你了，这张脸是假的，名字是假的，只有你是我和人类世界唯一的羁绊，所以我的这条命是你的。”
他本来只是一缕游荡世间的孤魂，生于满目疮痍的死地、无边无际的黑暗、刻入骨髓的怨愤。因为机缘巧合才和人类世界拥有关联。
他不属于任何的世界，只是在这世上孤独行走的灵魂。
温璟没想到一向寡言的宁渊会为了安慰自己说出那么大一长串话，他猜想或许是这几日宁渊与自己面对面时看到自己眼底的惶恐。
明明成为距离最紧密的人，可还是在不安。
宁渊被揽入温璟的怀里，感觉手腕上被带上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枚精致的戒指。
银色的戒指圈被一条水蓝色的链子穿过，绑在他的手腕上。
那枚戒指上有一颗红色的宝石，宝石中央雕刻着他的落渊剑。这是怎样的一种工艺，在那么小的地方甚至连剑柄上的花纹都雕刻出来。
“在回来那天前就已经准备好，只是这几天我在整理一些东西。”温璟说，“戒指我找了最好的工艺师刻制的，我自己也在里面刻画法阵，以后你到哪我都能找到你。因为你要用剑不方便佩戴，所以就做成手链的形状。
宁渊用手指摩挲着戒指，手里又被温璟塞进了一只小盒子。
温璟郑重地对他说：“这里都是我所有与温家无关的东西，这些年所有赚的钱，我手下私人的一些法阵和符咒店产业，全在里面。”
宁渊打开一看，里面是各种各样的令牌和戒指玉石的证明物件：“温璟，这些是？”
温璟认真地看着宁渊：“我和玥哥一样，都不是温家亲生的孩子。我已经把家主令归还回去，因为书雅还不能独当一面，所以我会暂时管理温家。联盟那边我再三请求，也同意我辞职。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你想去哪我就跟着你。”
“我现在不是温家主，不是温团长，只是你的温璟。”温璟托着宁渊的腰，转了个身，让他匍匐在自己的身上，深深凝望着他，“这些是聘礼，我用我的所有身家换一个你。”
温璟话音刚落，宁渊就闭上了眼睛，直接吻上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主动，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亲吻温璟的唇。
都教他那么多次，还那么生涩，温璟心里笑道，哪像自己第一次亲他的时候就娴熟极了。
宁渊把手放在温璟的背后：“之前因为听说这件事会很痛，我没有经验怕伤到你，这几天我也挺舒服的，就跟着你学了一点。”
原来这这么多天了，还没学老实。温璟眯起眼睛，用饱含深意的目光注视着宁渊。
偏偏宁渊把头转过去，在桌上找油膏，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等把油膏拿到手，宁渊轻柔地拉开温璟的衣领：“你之前也说会让我在上，我会轻一点的。”
“小剑灵，我和你说的可不是一个意思哦。”
不知道是会错了意还是刚刚的主动亲吻，宁渊付出惨痛的代价——他再次重复前几天的生活。
温璟面对宁渊微怒的目光，反而笑着说：“我已经按照你说的，还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
“我说的不是姿势的问题。”
温璟额前满是汗水，明亮的眸子里却是笑意：“以后这件事都我说了算。”
他伸手在宁渊的妖纹上再次注入灵力，宁渊便瘫软在他身上：“我……都听你的。”
“教主大人，这就是此次行动的情况。”炎狮不敢看教主的脸色，低着头说。
凌哲坐在一旁，光着上身，胸口处缠绕着绷带，脸色愈发阴沉。
教主的声音听上去还是无比温和：“所以这次你们的结果就是失去一个据点，暴露陆家，放走落渊外加狼王重伤？”
炎狮一听赶忙跪下来：“请教主责罚。”
他这次也非常无奈，此次行动确实只有他一个人在认真做事，狼王看到落渊后就和疯了一样，狐王向来随心所欲，不临时倒戈已是万幸。
“罚自然要罚。”教主说，“炎狮，你和银环选个六大家族直接灭了吧。”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有胜券在握的气势。
炎狮立刻说：“是！现在温家的嫡女在秋暝手上，我们就从温家动手。”
银环也应了一声。
教主轻声说：“温家距我们遥远，又是块难啃的骨头，我们要讲究排兵布阵，一点点推进。你和银环自去商讨一下，换个家族。狐王，你最近力量似乎减弱了一些？”
这便是教主的风格，说话做事总是引导型，让人琢磨不透他究竟想要表达怎样的意思。
秋暝斜靠在角落的躺椅上，仿佛众人聊的事情与他无关，直到教主看向他，才说：“不过就是又少了两条尾巴而已。”
“你又去招惹落渊了？”
在场的几人都了解事情的经过，秋暝刚到金级时，不知为何总去招惹落渊，被直接砍死过四次，只不过靠着九尾狐一族逆天的技能而一直没死。
等秋暝也到君主级后，落渊和他打起来也就吃力很多，或许看出秋暝惹恼他真的只是一心找死，就偏不想如他的愿，对秋暝避之不及也就不怎么出手。
“惹是惹了了，不过我的尾巴与他无关。”秋暝想起那粉色的笑颜开，又看了一眼凌哲的脸色，笑了起来，“教主需要我做什么直接说吧。”
教主用灵力在空中写出了一个名字：“随便你用何种方式，一个月内，杀了这个人。”
秋暝看到那个名字：“是啊，让他逍遥快活太久了，确实该动手了。”
炎狮、秋暝和银环接受任命后立刻退下去。
“教主。”一直没有说话的凌哲终于开口了。
教主并未指责他，只是问一句：“伤养的怎么样？”
凌哲心情非常低沉：“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次落渊下死手了。但希望大人不要伤他性命，我会想办法控制住他不让他再插手人类的事。”
穿透他胸膛的这一招名叫“无痕”，看似轻飘飘实则杀伤力极大。剑上包裹的灵力直接在他的心脏和灵核附近爆炸开来，若不是教主及时赶到，他的性命恐怕不保。
凌哲心想，落渊这次真的是被逼得气急了，若不是当时身体虚弱，恐怕会再出第二剑。
但他不后悔自己做出的事，甚至还有些感谢秋暝。只不过失败一次，落渊再谨慎也会有疏忽的时候，自己总能找到下次机会。
教主漫不经心地说：“你若是不愿用灭灵散，我们只能考虑第二种方式。对付落渊的手段就是真相，这也关系到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凌哲起身行礼：“谢谢教主大人，请问还需要我做什么？”
“联盟已经查到各个教派，你让下面的人收敛一些，大战之前不要再惹事。”
教主大人沉思半晌，又补充了一句：“再去挖一些死尸或抓一些人类，做一批新的尸傀儡出来，这是我们未来战斗的主力之一。另外，转告绯嫣尽快控制住那具身体，到现在为止她醒来连五次都不到，这对我们非常不利。”
“是，教主大人。”
这些时日里，六大家族发生了巨大的变动。
陆盛堂主勾结灵族已成定论，直接被从家族中除名也被列入了通缉榜之中，整个陆家嫡系只剩一个陆源清还在众人的视线中。
因为戴罪有功，他回去暂时之后保留原职，等到把陆盛等人捉到后直接升成副堂主。
温家公开宣称家主之位已经传给失踪的女儿温书雅，待温书雅找回后会与纠察堂堂主白昱轩完婚。
白昱轩为此事上门三次，他一直觉得这件事是自己的错，挨了温华几巴掌一声没吭，一直在道歉：“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温璟为了失踪的书雅也只能劝说温华同意此事，在一旁的温书玥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他明明是知道最多的人，却为了书雅的安全什么也不能说。
温华最终还是同意了，不过被气得亲自带着人找温书雅，暂时淡出人们的视线。
“谢谢你，温璟。”白昱轩叹了一口气，“我没想到突然会有人对书雅下手，应该是灵族做的，我加入人类这一方有不少灵族都痛恨我。”
温璟说：“我也希望书雅能幸福，此次的事情不知是否是祈愿教搞得鬼。”
“我也觉得是他们。”白昱轩说完，从身上拿出了一份资料给温璟，“你上次拿回来的那根银色长棒，结合张督察的分析和审判堂审判结果刚刚出来，在喝下会被控制的药物后，用这个从后脑刺进去再用灵术就可以实现他们的目的。”
信徒们本身就对教派非常虔诚，加以药物和灵术便能达到控制的目的，所幸发现得早，联盟已经开始控制制造这种长棒的特殊金属。
温璟看完报告后，总觉得这种手法和尸傀儡术有异曲同工之处，也便提出了这个想法。
白昱轩知道温璟把宁渊找到之后就直接带回家，可在温家走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他，于是问道：“宁渊对尸傀儡术比较了解，他人呢？”
“在房间睡觉，昨晚他昏过去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伤还没好吗？白昱轩心里叹气，他能想象宁渊落到凌哲手里会受到怎样的折磨。
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消，因为宁渊被温璟用毯子包裹得严严实实，抱出来放在沙发上，除了脑袋以外看不到任何其他的部位。
白昱轩这才明白昏过去的真实含义，心想宁渊果真宠着温璟，这种事情都能让步。
“尸傀儡术会更彻底一些，彻底失去神志。”宁渊从毯子里伸一只带着淤痕的手，指挥着温璟给他翻页，“这种洗脑方式只是保留了人的原本意识，本质上都是一致的。”
温璟看他那副淡定的模样，在他说话时把手从毯子后面伸进去摆弄了一会，被宁渊给了好几记眼刀。
白昱轩看到这隐秘的小动作，觉得自己当初提醒宁渊不要太纵容温璟的劝诫，对方算是一句也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