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让你空手而归
黎俏嘴角弯了弯。
即便如此，唐老还是接下了。
唐国成点点头，目光闪过笑。
“以棋观人，我第一次看到老刘带回来的棋局，就知道你这个小丫头有想法。”
话已至此，黎俏直接说开。
“唐老你很强势，不过唐思儒先生也有自己的坚持。你们两个僵持不下，注定势均力敌没有结果。”
霍南爵眼神一紧，似乎是没想到，她竟然敢直接说出来。
目光移向另一边时，却惊讶的发现唐老没有动怒。
唐国成垂着眼，若有所思。
黎俏顿了顿，继续说另一件事。
“您的女儿唐若雪，虽然接受了安排，但她心里还是不服气，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看似您赢了，其实并没有。”
唐国成的脸色，黯淡了。
“黎小姐，你别说这些……”老刘有些紧张。
“老刘，让她说。”
唐国成摆摆手，神情就是个孤独的老人。
黎俏心里有点不忍，声音也柔和了很多。
“唐老，我只是想说，人生不是棋局，家人也不是敌人不需要用棋盘上对敌的想法去争个输赢。”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就闭嘴不语。
一时间，庭院里只有沙沙的树叶声。
霍南爵意外的看去。
墨眸深深，眼底翻腾着复杂的情绪。
在得知黎俏和唐老下棋的时候，他以为黎俏打算用棋激起唐老的好胜心。
真怕这女人会翻车，惹出麻烦。
却没想到，她想的是另一个路子。
良久，唐国成忽然大笑起来。
“没想到一把年纪，还要被一个小丫头教做人的道理。”
声音中有感慨，没有丝毫不悦。
黎俏眼神一软，轻轻笑了一下。
“我本来也没指望这棋能赢，只是希望随着棋盘的胶着，您能从棋局里反观人生。”
当局者迷的道理人人明白，可越是像唐老这样的人越是不能看开。
唐国成看着池塘里的锦鲤，深深叹了口气。
“小丫头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恐怕要让你空手而归。”
这个设计是儿子的遗稿，是儿子留给他的唯一东西。
他绝不可能转让。
黎俏心里失望，没有露出来，她收拾自己的东西，告辞出了唐家的门。
站在车前，一路沉默的霍南爵忽然出声。
“薪酬照发。”冷淡而突兀的一句话。
“啊？”黎俏不明所以。
霍南爵对上她迷茫的眼，薄唇抿起。
“那个赌约。如果没有拿到设计稿授权，薪资减半……取消。”
经他提醒，黎俏恍然大悟。
原来说这个。
“用不着你怜悯我。我和唐老的约定是假的，但和你打赌是真的。愿赌服输。”
霍南爵眼眸微冷，脸色阴沉。
不识好歹！
可心里却有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这不服输的劲儿，又让人想起那个女孩。
拉开车门，黎俏刚要坐进去，忽然唐家大门打开，冲出两个慌慌张张的人。
“刘叔，怎么了？”
唐国成和刘叔一脸焦急，声音都在发抖。
“学校来电话，说若雪出事了！”
原来有人报复社会，闯入学校对孩子行凶，孙若雪就在现场。
黎俏心口一紧。霍南爵立刻开车，朝着学校的方向冲去。
学校门口，人群被疏散，警方拉起了警戒线。
“据说那个暴徒劫持了两个孩子，拿刀抵着小孩的脖子，后来有一个女老师冲出去，结果……”
唐老听到议论，脸色立刻惨白。
“快看，那个歹徒就刚才就在那里伤人！”
顺着手指的方向，黎俏看到地上有一滩未干的血迹，触目惊心。
忽然，唐老身体晃了晃，直直倒下去。
“唐老！”黎俏惊呼一声。
霍南爵眼疾手快扶住，可唐老睁大了眼睛，胸口剧烈起伏，口鼻喘着粗气，没一会，脸色就涨红了。
心脏病复发！
黎俏立刻让唐国成平躺在地上，伸出手。
“药呢？”她急急问。
“这……出来的太急……没带啊！”
老刘不知如何是好。
黎俏眼神一紧，看来要做急救了。
信念所至，她立刻深呼吸，开始给唐老做急救。
霍南爵看着她沉稳娴熟的急救手法，眸光微动。
“刘叔，去找校医。”他立刻安排。
门口的事情才发生，此刻警察和医生应该都在学校。
刘叔立刻跑去，霍南爵蹲下。
“需要我做什么？”
黎俏解开唐老的衣服，保持呼吸，并开始检查其他情况，准备做心肺复苏。
“手放在唐老额头上，保证他呼吸顺畅。”她冷静的吩咐。
霍南爵看着她沉静的侧脸，黑眸闪了闪。
按照她的指示刚做好，忽然一个女声尖叫，接着就扑过来。
“爸，爸！你怎么了！”声音中带上了哭腔。
唐若雪右小臂缠着白色的纱布，眼神焦急的看着唐国成。
有再多的矛盾和不满，他们终究是父女。
听到耳边的声音，唐国成睁开了眼睛。
“小雪，你刚才叫我什么？”
“爸！”唐若雪终于忍不住，抱住了父亲。
很快，医生带着担架来，唐若雪和唐国成被送上救护车，老刘也跟上车。
黎俏心里微松。
经过这次的事情，这父女俩人的关系应该会有转机。
忽然，一道审视的目光落下。
抬头看去，霍南爵眼底深沉，隐隐的还带着某种质问。
“你学过医术？”他语调很冷。
黎俏顶着那目光，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我以前在乡下……学了一点点。”话说出却有点底气不足。
乡下条件那么差，怎么会有人教她西式的急救方法。
霍南爵冷冷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分明在隐瞒什么。
“既然没事，我先回家了。这两天累坏我了。”
不等他继续问，黎俏就找了个借口。跑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霍南爵深深凝视着她。
片刻后，拿出手机拨出电话。
“给我查查，黎俏和明皓在两年内有没有接触过。”
放下电话，他的目光深得可怕。
车技，饮食喜好，还有娴熟的急救手法……
这些，都不是离婚后短短数星期能学会的。
唯一的解释，是明皓和黎俏早就认识。
回到南苑，公寓门口站了一个不速之客。
黎俏的脚步慢慢停住。
“霍夫人，有事？”她缓缓开口。
霍夫人臂间挽着奢侈手袋，一身贵气的站在门口。
“你住这儿？你、你和南爵离婚了？语带惊喜。
黎俏心头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