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春之家
幽灵船走后,那群武士骑马就走,大喊道:“快去禀告池春宫。”清风听了,道:“池春宫里,春风不美。我们走吧,他更难对付。”几人离开海边,善寻道:“钱富在哪,还有那个大和尚。”
陈芝道:“他们要被献祭,受火刑了。”善寻道:“火刑?”清风道:“幽州岛每隔三年,都要给上天献祭一个人,献祭的人,必须是处子。每年的九月六号,就是献祭的日子。”善寻边走边道:“那我们还有半个月时间。”清风遥望远方:“到了那天,除了君王,娘娘,大祭司也会来。”善寻听了,道:“那大祭司是什么人。”清风道:“大祭司一直戴着个面具,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也没人知道他多大年龄。”几人说着说着,就回到空房里,柳枫几人,正躺在地上发呆,见陈芝回家,大家都一拥而上,围着她问东问西:“你怎么穿着嫁妆。莫非……”柳枫瞅了陈芝一眼,有看着善寻:“好啊,你们结婚,也不请我喝酒。”善寻脸一红,道:“说什么呢。”陈宇笑道:“大哥没请你,请我了。”柳枫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什么时候请的。”陈宇笑道:“梦里。我在梦里,看到大哥和陈芝结婚。进了洞房后,我在窗口偷看。才看到交杯酒,里面灯就熄灭了,急得我……”陈芝脸色通红,道:“可惜我画卷烧了,不然封住你们的嘴!柳枫,我的警丝画呢,是不是丢了,还不承认!”
柳枫脸色大变,喃喃道:“丢是没丢,一时半会,找不到了。”善寻听了,心中一亮,从怀里拿出一卷画:“是不是这幅?上次救柳枫,在牢房里捡的。”柳枫见了,连忙抢了过去:“我说去哪了,原来被你偷了。你喜欢我师妹,也不至于这样吧。”陈芝袖子一挥,柳枫手上的警丝画,回到她手上,她放在袖子里,道:“别闹了,商量大事吧。过几天,钱富要被献祭了。”
柳枫几人听了,焦头烂额,林雨道:“救不了的,那天来的人,高手,还有侍卫,超出你们的想象。我小时候见过一次,满天的云在天上翻滚,要吃人一般,天上的光亮,像井一般,乌鸦满天飞。”陈睿听了,大喜道:“乌鸦?有了,我们去找鸟人。让它带我们走。”善寻道:“可人海茫茫,去哪找。”几人又沉默不语了,空气里安静到了极致,突然之间,“呱!”的一声,屋外传来乌鸦的叫声。
几人跑出去一看,一只黑色的乌鸦,歇在墙上,一蹦一跳,正看着他们,突然飞入了树林。柳枫道:“也不知是凶是吉。”善寻道:“算了,我们休息几天,分头去找鸟人吧。”正在这时,屋外飞来好多乌鸦,落在墙壁上,呱呱的叫唤,让人心烦。陈宇唱道:“这几声,叫得我心儿碎。那一夜,我望星天……”
此时,门口出现一个歌姬,竟然是善寻斩杀的那个女子,她面容上,一道刀疤,从左脸的眉毛,到右脸的下巴,可还是掩饰不住她的美。善寻见了,有些吃惊:“你不是死了么?”歌姬笑道:“死去的,是一个幻象。苍云的邪术,控制我十二年,你杀了幻象,我反而活了。他养了很多乌鸦,如今他消失了,这些乌鸦,就归我了。你们要找鸟人,何不问我?”
柳枫见了她,口水差点流了出来,跑了过去,嬉笑道:“姑娘,你的意思,是孤家寡人咯。”歌姬笑道:“我不是姑娘,是松岛子。你的手,在干嘛。”随后捏住了柳枫的手,用力一捏,柳枫痛得脸都白了,笑道:“我只是喜欢你。”松岛子道:“可惜我对男人没兴趣。你爱我的话,今夜来找我。我就在树林等你。”柳枫听了,大喜道:“佳人有约,不见不散。”
松岛子看着善寻:“怎么样,我帮你找鸟人,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善寻道:“什么条件。”松岛子道:“献祭那天,你就知道了。”随后就走了,一群乌鸦,也飞走了。柳枫追到门口,见松岛子对他回头一笑,不由看痴了。
晚上时分,众人睡着了,柳枫一个人,偷偷溜出去,来到树林,里面漆黑一片,只有些许月光,透过树林,照射在草地上,柳枫东张西望,道:“松岛子,松岛子……”这时,一旁传来个声音:“柳公子,是在找我么?”一个纤细的身影,长发披肩,缓缓的转过身来,柳枫见了,骇得心跳差点停止了,只见这个人,戴着个骷髅头的面具,在夜色下,显得狰狞恐怖。柳枫结巴道:“兄弟……搞……搞错了,我找松岛子。”那人扯下面具,露出美丽的面容,一脸微笑:“我不就是么。”柳枫大喜过望,走了过去,拉着她手:“我见了你,就想亲近你。”随后抱着她,吻了上去,开始解她衣服,松岛子笑道:“等等。”随后推开柳枫,戴上骷髅头的面具:“就这样亲热吧。”
柳枫大吃一惊:“这怎么行。你这么丑,我看见就没想法。”松岛子笑道:“想亲热的话,必须经过我这一关。你还愿意亲我么。”柳枫失魂落魄,犹豫半天,从树林走了。身后传来松岛子,绝望的呼喊:“臭男人,没一个好的。”柳枫听了,停下脚步,回头来到她身旁,见她蹲在地上,绝望悲伤。柳枫捧着她头发,望着骷髅头,吻了下去。不一会,骷髅头渐渐消失,松岛子美丽面容,浮现在眼前,眼中含着泪水。
柳枫吻了一下,道:“我回去了,你走吧。”松岛子拉着他手:“告诉你,我骗了你们,那些乌鸦,已经报讯给池春宫了,一个小时后,池春宫就会带人杀过来。你们想逃的话,去后山一个山洞,里面有酒有肉。”说完又亲了他一下,柳枫听了,喃喃自语:“女人心,海底针。”松岛子笑道:“快去吧,否则迟了。”
柳枫赶紧跑回空房,对善寻几人说了,善寻听了,笑道:“你泡妞,还泡出秘密来了。只是她的话,可信么?”林雨道:“我是女人,相信她的话。”陈芝没有说话,陈宇道:“不管了,我们去山洞藏起来。”
善寻对清风道:“有钱币么。”清风给了他一枚钱币:“要这个干嘛。”善寻拿过钱币,抛在空中:“是人头的话,就相信她。是花的话,就不信。”钱币在空中旋转,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缓缓落下,落在地上,人头朝上。善寻道:“事不宜迟,走吧。”一行人,逃了出去,找后山的山洞。
走了不远,近了一个树林,隐约听到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善寻几人加快脚步,朝后山赶去。树林里出现几十个武士,为首的人,正是池春宫,年龄四十左右,像一个书生,配着宝剑,旁边的马上,坐着松岛子。一群人来到空房前,进去一看,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地上的篝火,还冒着青烟。池春宫冷道:“他们逃了,分头追。记得发讯号。”一群武士,跑进树林,分散去追了。
松岛子望着房屋,似乎在想什么。池春宫道:“怎么,你不想追?”松岛子摇头道:“不是,我这就去追,大人。”随后骑马,也追了出去。池春宫在屋里打量一番,什么也没看到,见地上躺着一枚钱币,人头朝上,于是拾了起来,捏成粉碎:“林之武,牧野,苍云,我会替你们报仇的。”也大步追了出去。
善寻几人躲在山头上,见一群人走了,才钻出来,往后山爬去。走了两个小时,下了坡,出现一条小河,沿着河水走,不一会,看到一个小山洞,被杂草掩盖着,不仔细看,还不能发现。
几人拨开杂草,钻了进去,初时很窄,只能容一人进去,越往里走,里面越空旷,到了最后,来到一间岩洞。高几十米,有两方公里左右,岩顶上,有不少腐石,在滴水。岩洞里,有三间房,里面传来光亮。
几人擦干身上水渍,来到房屋前,问道:“有人么?”喊了半天,没一个人答应。于是推开第一间房门,摆放着几张床,推开第二个房间,里面是桌椅,第三间房,是个厨房,柜子里摆放着酒肉蔬菜,还是新鲜的。
柳枫几人见了,连忙拿出酒肉,吃了起来:“饿死我了,几天没吃荤了。”吃饱喝足后,就在屋里休息。
到了晚上,屋外传来脚步声,松岛子穿着一身白衣,出现在洞内,见陈芝光着脚,在池水里泡脚,不由走了过去,望着水中倒影:“我可真羡慕你。”陈芝回头笑道:“羡慕我什么?”松岛子道:“羡慕你年轻,有人爱。”陈芝道:“每人都会有的。只是你错过罢了。”松岛子采了一些花,扔进水中,道:“我已经放飞那群乌鸦,去找鸟人了。过不了几天,就会有消息。”
陈芝道:“谢谢你,其实你人不坏。为何跟着苍云,助纣为虐。”松岛子一笑,坐在她身旁,拿出一把梳子,替她梳头起来:“残花败柳,水中浮萍。”陈芝沉默一会,叹气道:“你的经历,自然是多一些。”
善寻在门口见了,心想:“我若是她,该如何选择。也许沉默,是最好的武器。”随后进屋,看见柳枫,陈宇趴在桌上睡觉,陈杰搂着林雨,靠在墙上睡熟了,陈睿玩弄着烛光,清风则坐在灯下,笑看着他。善寻一笑,对清风道:“你睡不着?”清风点点头:“我大仇已报,心静的很。”善寻笑道:“你有爱人么。好像从来没听你提过。”清风回忆一下,脑海中,居然浮现出苍云海的身影,不由道:“也许有吧。不过我和她,是不可能的。”善寻一笑:“谁,说来听听。”清风笑道:“秘密!”
第二天早上,陈芝在水边醒来,不见松岛子踪影,于是回到房间,柳枫正在做饭,陈宇和陈睿在帮忙。出来一看,善寻站在门口,望着水滴出神。陈芝走了过去,道:“想谁,意中人?”善寻回过神来:“想你。”陈芝始料未及,脸色一红,拍他一下,手到了半空,还是止住了:“我们出去走走吧,这里好闷。”
善寻和她出了山洞,来到外面,坐在河边上,望着蓝天白云,善寻道:“你妈妈和武鹰,是什么关系。”陈芝道:“同门师兄妹,本来感情挺好的。后来母亲嫁给父亲,武鹰气愤不过,天天找父亲打架,最后被母亲赶走了。临走时,母亲给了他一个香囊,父亲知道后,很生气,和母亲大吵一架。母亲负气,离家出走了。父亲一直以为,母亲跟着武鹰走了。”
善寻摇摇头:“武鹰是一个人。你母亲,可能去了别的地方,说不定回师门了。”陈芝道:“也许吧,以后去梧桐山找她看看。”
聊了一会,天上飞来一群乌鸦,在天空盘旋,善寻站了起来,望着它们:“莫非是它们?”再过一会,远远的天空,飞来几百只大鸟,巨鸟也在里面,巨鸟上面,站着一个人。善寻见了,大喜过望,喊道:“鸟人前辈。”巨鸟飞落下来,一群乌鸦和大鸟群,也歇在河边,鸟人从巨鸟身上走下来,来到善寻身旁,问道:“你怎么来幽州岛了,找我何事?”善寻道:“说来话长。进山洞慢慢说,这次找你,请你帮忙的。”鸟人吃了一惊:“又想搭顺风车?不成的,不成的。”说完就要走。善寻拉着它翅膀:“再帮一次,我给你找一只雌鸟陪你。”鸟人直摇头:“不成,不成。”善寻道:“那你死后,我给你立一个功德碑,恩人鸟人之墓。”鸟人这才回心转意,点点头:“这还差不多。走,进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