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而至
陈书白来到玉玩市场,此时正是中午,天气炎热,没有多少人,摊主大都吃饭休息去了。陈书白来到老贾摊位前,老贾正在啃西瓜,道:“老贾,有没有上等的货。”老贾笑道:“你上次赊我的还没还呢,让你拿一幅藏画来抵债。你又不肯。”陈书白笑道:“哪里,我藏的画,都是名家的。想着多换你几个手镯,让后换一幅给你,这次不要多的,给我个好的手镯,我让一幅孙温的画给你。”老贾眼睛都亮了,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块手镯,碧绿光亮:“这块值八万了。改天你把画送过来。”陈书白收好手镯,又来到春风戏院,见到伙计,四下无人,把手镯递了过去:“听说你们院里新来了个小姑娘,我想请她喝杯茶。做个引荐,认识一下余老板。”伙计眉开眼笑,收下手镯:“陈公子来了,就是不一样。这事容易,我对老板说一声,让那姑娘走一趟。也算多认识几个朋友,路也好走。”陈书白笑道:“那我等你好消息。”
隔了几天,陈书白来到道观,见慕容安坐在桌子旁,不怎么理他。于是走了进去,见钱富正站在椅子上,采树上的叶子,于是笑道:“小兄弟,你采这个干嘛。让风落尘埋,不是更好么。”钱富跳下椅子:“采了入药用的。你今天找我什么事?”陈书白神秘一笑:“有个姑娘,要见你一面,说说悄悄话。”钱富听了,惊了半响,跑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嫌善寻带着是个累赘,也就没喊上他,一起和陈书白出去了。
来到一个繁华所在,大街上有一座茶楼,陈书白望着楼上:“我就不上去了,等你消息。”于是无声走了。钱富跑上楼梯,问清楚之后,来到一间厢房,只见一个姑娘,正看着窗外行人。见有人来,回头一看,有些失望:“怎么是你!”钱富见等的不是他,反而落寞,坐在她对面:“是我约你来的,就是想看看你。”女子喝了一口茶,低头小声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你……你会遇到更好的,我不配。”钱富初试男女之情,有些害羞:“我没想过这些,每天能见到你,我就很知足了。”女子长叹一口气:“你没想过,我想过。”钱富茫然不解,看着她:“想什么。”女子起身,依靠在窗户上,微风徐徐,吹动着她丝发:“你想过一天吃一餐,看人脸色,被人羞辱的感受么。你想过,无家可归,四处流浪的感受么。你想过,羡慕的感受么,羡慕别人,羡慕这风。”说完哭了。抓起椅子上的包裹,转身就走。
钱富陡然拉住她:“我没想过,可我努力,也是可以让你有着落的。只要你明白我。”女子幽幽看了他一眼,无声道:“你有钱有势么。你看看你,穿得也不像富贵人家。我想给你换一件衣服,上天也不允许。”泪流得更多了,钱富听了,心中如水流不停,却只能流:“那我想见你时,怎么办?”女子把衣服一扯:“萍水相逢,见是不必了。你忘了我,还落得清净。”于是下楼走了。剩下钱富一个人,如在秋风。
回到道观后,慕容安拦住了钱富:“那陈书白什么来历,你和他去哪了。”钱富心不在焉:“他是个落魄公子,倒卖古玩的。他说想出家,就约我出去吐露心事。”慕容安疑惑道:“出家?还有这样的人出家。真是金玉落地无人捡,野草在外有人割。”随后挥手让他去了。钱富进了后院,善寻正在念书,于是走了进去,坐在他身旁,手搭在他肩膀上:“那姑娘不理我。”善寻放下书,安慰道:“她不理你,有别的人理你啊。你不是说,要许愿呢。我想听听。”钱富心里忽然高兴起来,小声道:“我们晚上来,在三清师祖下许愿。”
晚上时分,两人偷偷来到三清殿前。三清眼睛似闭非闭,似睁非睁,下面燃着香。钱富跪了下来,祈愿道:“求祖师爷保佑,愿那个姑娘,一生幸福平安。”说完起身了,拉着善寻:“到你了。”善寻跪了下来,磕头道:“希望爸爸妈妈身体健康,一生平安。”随后两人来到院子里,躺在地上,望着满天的星星,钱富道:“这个天上,有牛郎星,织女星,太白金星,还有北斗七星。中间有一条河,是银河,天上的王母娘娘,就掌管着星河。有情人,到了农历七月七,有很多喜鹊搭桥,就可以相会了。星星有了,王母有了,喜鹊没见着。”善寻笑道:“你想找喜鹊,就多读书,学知识。我刚念了三字经,师兄夸我呢。”钱富叹了一口气:“你能看见多好,就能给我出谋划策,守关把风了。”说完就笑了,善寻笑了笑,不想骗他:“我看不见星星,星星能看见我啊,还不是一样看得见。”两人说了一阵子,回房休息了。
隔了几天,玄机找到善寻,问他:“书念得怎么样了。”善寻道:“刚念了三字经。”玄机点点头:“凡是弟子,师父都要教他们手艺的。你又听话,不惹是生非。可惜看不见,我教你算卦吧。”善寻听了,喜之不尽,跪下道:“谢谢师父。”玄机一笑,把他拉了起来,从屋里找了一个竹筒,里面都是竹签,还有一本盲书,都是签文注解。玄机道:“我们道观,几百年前,也出了一位瞎眼道士,后来有了不少成就,所以我才破例,收下的你。这是他留下的算卦签文,我就传授给你了。你先摇一个签试试。”善寻听了,依言拿起竹筒,摇了起来,过了一会,一根签掉在地上。玄机拾起来一看,是三十二号签,于是打开注解,用手摸了摸,上面写着两行字:“缸中无粮糠作饭,井中有水家无人。”玄机听了,解释道:“签文的意思,你要省吃俭用,方能成才。不要恋家,家里一切安好。”善寻听了,似懂非懂,只是点头。说了一阵,玄机道:“我把签文和注解,都放在书房了。你没事看看,学习一下,以后也能谋个生活。”善寻记在心里,然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