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兵燹
正当素还真与缺舟一帆渡攀谈之际，突然，云尘盦气温抖增，一股强烈狂暴的杀意袭来！
“不好了不好了，素还真啊，大事不好了，你快来看看啊！”屈世途慌慌张张的小跑进来，素还真连忙随其外出一看。
只见云尘盦之内，一位脸覆面具，腰佩军刀的煞星身影冷然伫立，炽热的功体，无可捉摸的笑声，当今武林最无法无天的狂人终于来会面素还真了！
“哈哈哈哈哈哈！笑听人说疯癫狂，癫狂是以笑人间，人间炎熇化非魔，非魔狂魔尽兵燹。”
炎熇兵燹面具之下的冷眼带着闪烁不定的杀意，打量着云尘盦，面具下俊美的面孔勾勒出一抹残酷的冷笑，道：“嗯，云尘盦，美丽的所在，若是在烈火之中消逝，一定会是最瑰丽的画卷！”
“还请阁下高抬贵手。”
素还真由屈世途推着轮椅来到，语气镇定：“云尘盦若毁，素某无处可依啊。”
“嗯，你就是素还真？”炎熇兵燹伸手撩了撩肩旁的一缕发丝，问道。
素还真答道：“正是素某，我可以称呼你兵燹吗？”
炎熇兵燹轻按炎熇刀刀柄，轻挑道：“现在可以。稍后，也许没机会了！”
话甫落，一股冷然杀意便自炎熇兵燹身上发出，直指素还真！
屈世途连忙打圆场道：“朋友，照你所言，你应当是有事要问，也不一定是要杀人吧。”
炎熇兵燹抬手撩了撩头发轻挑道：“你们的声音，我的刀很有兴趣。”
说完炎熇兵燹便再度把手往刀柄上一按，好似随时都要出刀杀向屈世途和素还真一般。
正当炎熇兵燹杀气凌冽之际，众人身后的树林中一道佛气射出，携带着警告的意味猛然冲向炎熇兵燹！
“嗯？”炎熇兵燹面具下神情一动，炎熇刀应时出鞘，刀行如风，凌然一挡！
“轰！”
气劲爆冲过后，炎熇兵燹后退数步，虽是落入下风，语气却是十分的愉悦，炎熇刀胸前一横，仿佛极度兴奋一般，道：“极端的高手，和尚，你挑起炎熇刀的趣味了！”
话甫落，树林中顿时佛光圣气灿然，一道雪白俊雅的圣洁身影，身负文殊，手持天人，缓步而现。
“千年共修，缺舟一帆，无边沉沦，法海渡航。”
缺舟一帆渡上前将众人护在身后，与炎熇兵燹对峙，一卷雪袖道：“苦海无边，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成佛？哈哈哈哈哈哈哈！”闻言，炎熇兵燹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放肆的笑声过后，炎熇刀冷然一指，对着缺舟道：“和尚，你想渡我？”
“渡人人渡，人渡自渡，施主，回头是岸。”缺舟手持天人，佛眼微阖道。
“哈哈哈哈哈哈！”炎熇兵燹癫狂的笑道：“人生，何其痛苦的词汇，在炎熇刀下凋零的性命，那鲜血喷溅的一瞬，生命得到了升华，不必再受世间苦，不必经历任何的悲伤，何其的瑰丽，何其的美妙！这，难道不是慈悲吗？我不是在杀人，而是在救赎啊！哈哈哈哈哈哈！”
“阿弥陀佛！”缺舟闻言，双手合十佛眼低阖道：“杀，怎会是慈悲？怎会是救赎？”
“成为炎熇刀下瑰丽的杰作，就是救赎！”炎熇兵燹刀锋直指缺舟，面具下的俊美面容残酷而嗜血道：“我的刀说，你的颈血喷溅的画面，一定非常美妙！”
“众生痴愚，无边苦海，吾佛慈悲！”感受到兵燹嚣狂的杀气，缺舟佛眼低阖，轻叹一声，双手合十，体内佛元暗动，随时准备出手。
沉迷杀戮的恶魔，不能渡，那就超度！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
“缺舟先生，请住手”
身后的素还真阻止道：“缺舟先生，请你与好友先回避，让吾与他单独一谈。”
屈世途闻言，神情犹豫：“可是…………”
素还真抬手示意道：“无妨，请你们先回避。”
闻言，缺舟选择相信素还真，双手合十向素还真行了一礼后退入云尘盦深处。
屈世途见了，也跟着进入回避。
待他两人离开后，素还真看向炎熇兵燹道：“兵燹，有任何问题，只要素某知情，一定据实以告。”
“简单，明瞭！”炎熇兵燹收刀，干脆道：“你可知晓吾脸上面具的来由？”
“嗯？”素还真沉吟了一下，回答道：“面具乃是希望宫城皇族之物，紫嫣夫人也拥有一面。”
炎熇兵燹继续问道：“你从何得知？”
素还真答道：“观察，推测，追溯，每一个环节所衍生的事件，可以了解部分的关联。”
“哦？”炎熇兵燹闻言，颇有兴趣的撩了撩头发，道：“就你深入的观察，紫嫣夫人与吾是何关系？”
“这……”话到此处，素还真言语一滞。
“嗯！”炎熇兵燹突然杀气腾腾，抬手道：“素还真，在我的手按上刀柄之前，就是你思考的时间！”
“这嘛，乃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素还真沉吟了一下，还是将炎熇兵燹与紫嫣夫人的关系告知。
而另一边，退入云尘盦居所的缺舟一帆渡轻叹一声，心有哀戚。
“就算换了一个世界，这世间仍是七苦不断，五蕴炽盛，众生苦，苦在执着，执着何在？”
缺舟看着手中的天人，再一次感受到渡世的艰难。
虽是初次见面，但缺舟很敏锐的察觉到，方才那位炎熇兵燹，是一位没有心的人。
他不相信天，也不相信佛法，行事毫无规律和礼法，一切全凭自己一时的意趣，追求杀戮血腥的快感。
正如他自己所说，炎熇刀下消逝的性命，是瑰丽的画卷。
这是一个毫无善性的，无缘渡化的，纯魔！
“吾佛慈悲，众生皆有佛性，非魔狂魔炎熇兵燹，你的佛性又在哪里？”
青松树下，缺舟天人横笛，轻轻吹奏，微风浮动，雪带飘扬，一时之间，孤舟迷航。
伴随天人笛声，缺舟渐渐入定，笛声不停，灵思渺茫之间，缺舟心神却是逐渐沉入极深的禅定之中了。
“苦海无边，无水汪洋，缺舟一帆，渡谁？”
蓦然，一道庄严声音在耳畔响起，缺舟双眼一睁，却是深处一处幽暗闭塞的空间，无边黑暗之中，一道庄严背影，佛光璀璨，照破大千！
“嗯？意识空间？吾之无我梵音受到牵引，是哪方佛友？”
缺舟敏锐的察觉到此地乃是意识空间，乃是有人以超凡手段引动缺舟自身的无我梵音所吸引，眼前究竟何人，竟有如此能为！
身处一片佛光之中的模糊人影没有回答缺舟的问题，而是继续开口道：“文殊开慧，释尊说法，苦海无边，彼岸何在？”
缺舟一帆渡闻言，以禅法回答道：“彼岸犹在向前处，前程尽处是回头。”
“善哉，善哉！”佛光中的模糊人影赞叹一声，道：“无边苦海缺舟，唯见一帆渡航，渡世之行，有劳佛友，此法薄助，望不弃嫌，阿弥陀佛！”
随即，金光大放，金色佛影在佛光中消失，随即一道如意妙法，如醍醐灌顶，进入缺舟脑识！
“嗯！”
云尘盦中，缺舟猛然睁眼，沉吟道：“涅槃净体如意法？是佛皇曾提及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