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疼
早饭过后，叶枫去了趟李婶家。
眼瞧着快要下霜了，叶枫要把地里的菜弄回来，以免被冻伤。
李婶爽快地答应了，让叶枫自去忙别的，那些菜她来弄。
从李婶家回来，他又去了刘婶家，她大管家的手艺好，叶枫请他帮忙做一个木制的浴缸。
叶枫将图纸交给刘婶家的，并告知了需要注意的细节，一切都沟通好后，叶枫就回了家。
其实他有点不想求刘婶，但是刘婶的当家人是西山村手艺最好的木匠，他没得选择。
刘婶还以为这浴缸是给她侄女准备的呢，乐得合不拢嘴，直夸叶枫会心疼人。
叶枫心虚，也没怎么搭话。
回到家中，叶枫将马车套好，路上接上二憨，两个人去山里把木头拉回来。
二憨是个实心眼，死心塌地为叶枫办事，有求必应。
叶枫也没亏待二憨，给了二憨一份工作，就在村里帮他喂鱼养鹅养鸭，一年收入顶这里普通人家的两户。
狗子为此还私下吐糟过叶枫，直言他不够意思，有这差事不给他倒给了二憨。
叶枫对狗子说他太瘦了，根本干不动自己交代给二憨的活。
狗子想了想二憨那熊一样的大块头，心里也就平衡了。
都是兄弟，肥水也没留到别人家田上去。
况且二憨家确实是困难，父母都卧病在床，常年需要吃药，真的很需要这份活计。
木头太沉了，马车一次只能拉一棵树，他们要来往八次才能将这些树都拉回去。
一天算是弄不完了，明天还要一上午。
这些树运回来后，还要麻烦二憨将树劈成木柴，冬天的时候方便取用。
等他们最后一车回来，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李婶按照叶枫教的方法，把洗好的小青菜在缸里摆放整齐，放上冷水，加入些粗盐，然后用盖子把缸口盖上。
叶枫说，青菜会在大约一个月后变成酸菜，到时候做菜很好吃。
李婶从来没听说过这个酸菜，打算回头自己也弄些。
一整个冬天，一家子需要吃不少菜，能增加菜的品种，当然是好事。
叶枫去浴室的时候，刘婶家的刚把浴缸做完，叶枫看了很满意，把刘婶家的好一顿夸。
晚饭是白菜胡萝卜咸肉的大包子，又煮了萝卜条土豆汤，几碟咸菜。
今天大家都出了力气，硬是把李婶包的两大锅包子都吃了。
饭后，二憨约定明早过来，随后和李婶，刘婶家的一起回了家。
叶枫趴在床身，身后的林澜正给他揉脚。
今天扛了一天木头，刚才洗脚的时候才发现，右脚的小拇指磨出了血泡。
洗过脚后，林澜将银针过了焰火，将那血泡戳开了，挤出了里面的水，又抹了药膏。
“明天不许去弄了！”
林澜冷着脸，忍了半天说了这句话。
“怎么了？”
叶枫回头看着林澜，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生气了。
林澜看着叶枫，心里难受得紧。
如果不是为了他，叶枫也不用去山里扛木头，除了脚趾，叶枫两个肩膀都肿了。
一棵树截成两段，一段木头也要有三四百斤，山里路又不好走，叶枫的辛苦可想而知。
“你就答应我，别去了，成吗？”
林澜说完眼睛就红了，把脸别到一边去。
“好啦好啦，别哭了，我没事，男人嘛，皮糙肉厚的，不碍事”
叶枫说完摸了摸林澜的发顶，就像安慰小孩子。
紧紧把叶枫的手握在手里，林澜从未这样恨过自己瘸了腿。
他不仅不能帮叶枫分担生活的重担，还成为了叶枫的累赘，害叶枫吃这么多苦。
自打他来了叶枫这里，治病买药的钱花了上百两了，这些钱都是叶枫辛苦赚的。
想到自己会一直这样拖累叶枫，林澜忍不住心如刀割。
“这些事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是你男人，我不养着你，谁养你？
你要金山银山我肯定是没有，但是我能给你办到的，我都会尽力去给你办。
你不要觉得是自己拖累我了，你这样，我也不开心。
我希望你过得开开心心的，我主外，你照顾好家就很好。”
叶枫说完亲了亲林澜的额头，一下下抚摸林澜的后背。
人是他自己选的，再难养也要养，不但要养，而且要养好。
第三天，叶枫到底是把山上的木头拉回来了，吃过午饭，又将菜地里的菜搬回了家。
白菜出吹风，过几天入地窖，各种萝卜倒是可以放进去了。
菜园里的菜全部摘下来，放到地窖里还可以吃好一阵子。
等叶枫将手里的活都忙完，伴随着第一场雪的降临，又一个冬天来了。
几天前，刘婶过来传话，林婉父母想要把婚期定在明年的三月初六，问叶枫的意思。
叶枫当时没回话，说要再合计下。
眼下过了十几天了，也该给对方回信了。
前番，他和林婉的事已经定下了，如果他现在悔婚，必定有损林婉的名声。
可若是迎娶林婉进门，那林澜怎么办？
真的要让林澜做妾？
“嘎吱”一声，书房的门开了，林澜推着轮椅进了门。
天冷了，林澜腿上盖了一个薄毯子，是前些日子叶枫去镇上买的。
“我找本书看，一会就回房”
叶枫站起身来，接住林澜的轮椅。
“屋里也挺闷的，过来看看你”
林澜扫了书桌一眼，那上面干干净净，一本书也没有。
“婚事考虑的如何了？”
这事也不能一直拖着，这些天，叶枫总是闷闷不乐的，看得林澜心里难受。
如果没有他，叶枫也不必如此为难。
“礼金一百两，采买其他的东西预计也要五十两，开了春该置办的酒置办”
叶枫说这些的时候，一直看着林澜的脸，见对方神色如常，心里有些失落。
如果林澜让他别娶了，那他就不娶了。
可是林澜没说。
“这一百两给你”
叶枫说着从匣子里拿出一百两，装在了一个钱袋里。
等林婉过了门，家里的钱财自然是要交到林婉手上的。
虽然林澜所需要的东西他都会去买，但是叶枫还是要给林澜拿些傍身的钱。
他不希望等林澜需要钱的时候，去找林婉开口。
林澜把钱袋拿在手里，他知道，这是叶枫给他的礼金。
他和林婉一样都是一百两，不偏不倚，叶枫没有把他当妾，他明白。
有叶枫这份心意他就满足了。
家里的钱一共就这么多，除去给林澜的一百两，还剩下不到四十两。
过几天把那些鸭和鹅卖掉，大约可以换一百两，林婉的礼金正够用。
今年的地租还有五十几两，如此，婚事也算能办下来了。
林婉会陪嫁过来一个丫头，家里就是四个人的开销，一年也需要不少钱。
过几天雪大了，叶枫还要进山打几次猎，争取多弄点钱。
过几天他要去趟镇上，一为给林澜瞧病，二来将礼金送到林家，三来将家里做的腌鱼和鱼干卖给镇上的酒楼。
林澜说他身上没什么毛病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再开些药吃吧，林澜的腿他现在虽然没办法找到周渺，但是身上其他的毛病他要给治好。
叶枫知道林澜怕花钱，但是有病能治，花点钱不算什么。
自穿越到现在，叶枫来西山村差不多有一年了。
这一年里，他有了林澜，将来有林婉，将来也会有孩子，生活好像还不算糟糕。
唯一的毛病还是穷！
这一场婚礼下来，他又回到解放前了！
他对这里风俗不太了解，结婚的事就交给李婶和刘婶帮忙筹办。
三月初六，开了春一眨眼就到了。
外面出不去，叶枫怕林澜无聊，每天都给他拿各种小零食。
叶枫专门给林澜做了个木盒子，里面分出几个空档，装着松子，榛子，瓜子，花生。
在林澜屋子里，每天都有洗好的水果，脆甜的苹果，柑橘，大枣，甜梨，山楂等等。
不知道的，还以为养在这间房的是个娇小姐呢！
林澜没事的时候，就会抱着叶枫给他准备的小零食吃。
他自己的身子这几年亏空得厉害，他想尽快把身体补上去。
叶枫每天坚持给他炖各种补品，甲鱼，鲫鱼，山鸡，猪骨汤换着样的喝。
知道他喜欢吃甜食，灶上总是温着各种甜汤，什么银耳汤，雪梨汤，红枣莲子汤等。
想着叶枫为他做的一切，林澜心里暖暖的。
何等的运气，能遇到这样好的叶枫！
如果他以前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换一个叶枫，那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如果可以，他希望，将来能有他和叶枫的孩子。
可是他和叶枫在一起好几个月了，眼下一点动静也没有！
“嘎吱”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叶枫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今天的甜品来了。
“来，把这碗雪梨汤喝了，先润润喉”
林澜听了，脸微微泛红。
“你今日没事干吗？”
山里就是这样，入了冬，做什么都不方便。
前些日子叶枫把米面都磨好了，木柴也劈好。
拿叶枫的话说，他要开始“猫冬”了。
“没事干，就干你呗”
叶枫说完吻上了林澜的唇。
林澜刚刚喝过甜汤，唇瓣上还蘸着甜汤的味道。
“嗯，好甜”
叶枫说完添了添舌头，看得林澜脸红心跳。
怎么说呢，林澜有时候真的招架不住叶枫。
在床上的时候，叶枫真的是很不正经，什么话都敢说。
论开黄腔，一千个林澜也不敌一个叶枫。
“你今日的甜品吃完了，现在轮到我吃了！”
叶枫说完抽出林澜的腰带，伸手进去。
不过几下，林澜便软在了床上。
眼里水汪汪的，鼻尖上挂着汗珠，嘴巴微张着大口喘气，如同一条脱水的鱼儿。
挑起林澜一缕墨发，发间带着淡淡的香味，是他调和的野玫瑰的味道。
叶枫觉得，这个味道适合林澜。
林澜就像朵带刺的玫瑰，刚开始有点扎手，当你把刺都拔了，那这话就只得美艳，再无危险。
窗外的雪花越落越大，房门里的叫喊声也越来越大。
这个漫长的冬天，林澜也不知道究竟要喝多少盅雪梨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