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不如死
所有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人也已经没有了，虽然还是有着遗憾，却是没有什么不能释怀的了。
陆珏也不想多一个人为过去伤心难过，便笑了笑这样说:“遇到的事情太多，自己承受不了，所以就一夜白发了。其实也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你……”他可以过去长公主过不去，她不知道他受了多少苦，心里不打问清楚过意不去。正要继续追问，却被人打断了。
“好了，这些都是小珏不愿想起的，我们就不要追问了。”陆珏的精神状况本来就不算太好，姜焕见识过，未免他在受什么刺激，所以姜焕就及时出言打断了。说着给长公主使了一个眼色，在她的后背上拍了拍，看向陆珏问:“皇上召你前去是不是为了朱霆的死。”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对！”陆珏点了点头，没有一丝隐瞒的意思，“不过并不是怀疑我，而是让我以布衣的身份参与这件案子。”说着伸手从朱归的手中接过折子，递给了姜焕又说了一句:“我想明日一大早，圣旨或者口谕就会传到大理寺或者你的府上。”
“是吗？皇上不是已经吩咐让大理寺彻查此案吗？要你也跟着吗，皇上究竟按着什么心思？”折子上字数不多，大概的意思已经写的十分明白，可看过的姜焕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皇上这是几个意思，难道是想要三司会审？”
“刚看到这个折子的时候，我的想法和你一样。”说着陆珏端起水杯先喝完这一杯水，再继续说:“先前我不是没有怀疑这件事是皇帝为了除去朱禅而特意做的，不过后来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一猜测，这件案子跟皇上没有任何关系。”
“案子的时间推断，那个时候的皇帝还是不知道灸针埋、穴的招数的。所以这件事跟皇上没有关系。”听他说完姜焕认真的又把案子的细节梳理了一下，而后说:“那么最大可能的就是孝王府里的那几个人了，这样查起来就会容易不少了。”可是还是有一定的难度，如果是犯案的是孝王妃和梅含雪，这件案子还好收场一些，可如果是朱禅，那么只要错了一步，后果就不可预计的。
这些姜焕是想了可是却没有说出口，一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明白这件事，二是这件案子还没有开始问审，还没有定论他不想散播没必要的恐慌。
有些话姜焕虽然没有说，陆珏也早就明白了他隐藏着不讲的是什么。便心照不宣的没有说什么，却说了这么一句:“相比我们在案件不明的时候胡乱推测，这点皇上可就精明多了，他十分清
楚的知道怎么样做对自己才是最有利的！”说着，他曲着手指在折子上敲了敲继续说:“有明白皇上心意的人，就来了个顺水推舟。”【… …最快更新】
长公主虽然不知道事情的进展，死了皇孙事情就不可能小了，如果单单是大理寺介入的话，有些什么事，姜焕还可以替陆珏做些手脚。
可如果是三司会审那就严重的不少了！
越想心里越是不安，插嘴问了一句，十分担忧的说:“我听你们的意思，父皇又想三司会审，又想小珏插手这件事，他会不会是另有目的，为的不是查清楚究竟是谁害死的霆儿，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小珏！”
长公主的这一说法也不无可能，这种时候还是谨慎小心的好。
姜焕也认同了长公主的想法，看了一眼折子，有了这样一个想法:“小珏，我觉得不管这件案子最终是落在大理寺的手里，还是逃不过三司会审的过程，我们都得摸清皇上的脉。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我们一味的臆测、推断，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姚明浩好像听明白了什么，咽下嘴里嚼的菜，拿起折子晃了晃，“这件事交给我，不就是提个人过来问话吗，简单！一个时辰后见。”
“别一个人去，让朱兄陪着你去。”陆珏看着已经站起身的姚明浩，也没有说什么客套嫌麻烦的话，只是稍微不放心的给他找了个帮手。
“等好吧！”姚明浩根本没有推辞，拍了拍朱归的肩膀说了句走了，就先一步走了出去。
随后朱归跟了上去。
片刻后两匹马飞快的由茗苑出来，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
这次上折子要求三司会审的言官孙思昼，此人虽然站了言官的位置，并没有尽好自己的本分好好的做好本职的工作。他怕得罪那些权贵之人，也只不过做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而已。
此番尽职尽责的做这一份慷慨激扬的进言，说不是受人指使都不待让人信的！
陆珏决定把他请去也只不过是想掌握更详细的细节，省得到时候又被打个措手不及，他已经吃的亏太多了，该长些记性。
还好姚明浩他们去的及时，先一步将孙思昼带走了。就在他们前脚离开后，后脚孝王府的人就进门了。
看来他们担心的不无道理，如果让他们抢先一步，那么陆珏他们就会被动的不少了。
孙思昼本来就只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这次要不是身后皇命，这样得罪权贵的事他是万万都不想去做的。
下朝以后担惊受怕的过了一整天，连
午饭和晚膳都没有用好，到最后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就在他刚刚松下一口气没多久，姚明浩就带着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来了，二话不说提上他就走。
刚开始孙思昼还以为是皇上不放心什么，特意派姚明浩前来宣召他入宫的，可是越走越是发现路线不对。孙思昼是胆小怕事，又不是蠢。这个时候自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一个劲的安慰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只要不是去皇宫和孝王府，自己这条命还是可以保得住的！
可是到了地方见到了那几个人，他是真想收回自己刚刚的想法，腹语一句真不如是进宫或者被孝王带走呢！在这个人手里，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啊！
而被孙思昼臆测的这个人和姜焕坐在那里，谁也没有先讲话，就静静的坐着看着他的表情变了又变。到最后干脆摆了一盘棋，二人下起了棋。
谁也知道面对恐惧的时候，直面面对也就没有多少的恐惧了。可如果是把你放在那里，让你自己去想着、猜着，让你自己把恐惧的是却放越大，那绝对是越想越是恐惧，往往也是更为恐惧。
大多的时候人不是被恐惧吓到的，而是被自己想想的恐惧吓到的。
这样的折磨没有半个时辰，孙思昼就先受不了，他几乎快被自己这样的胡思乱想折磨疯了，脸色一片苍白的问:“你们带本官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而坐在那里的两个人，连个正脸都没赏给他，更没有人回答他一句话。
如此更是一种折磨，孙思昼真的受够了，腾得站起来，歇斯底里的喊叫:“要杀要剐给句痛快话！”
“你是言史谏官，监管一整个朝堂的纪律，我可没那个权利要你的命！再说乔某是一介草民，更没有那个胆子于官家一斗！”陆珏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一边与姜焕下着棋，一边说了这样一句。
“那你们带本官来这里想要做什么？”孙思昼紧紧握着拳头，用力咬着后槽牙，大有要与他们打一架的架势。
“你来了这么长时间了，这个问题问的是最好的！”说着，陆珏将手的黑子放入棋盅中，换了一个姿势，正面面对着孙思昼，好整以暇的笑了笑说:“其实，我们请孙大人的大驾来此，也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些小事，了解清楚了自然会把大人全须全尾的送回去！”
言外之意在清楚不过，那就是如果回答的不满意，不一定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这个意思才是他最想表达的本意！
“什、什么问题？”既然已经来了，有是这么敏感的
一个时刻，孙思昼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想知道的是什么。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说又是另一回事了。
可是他更知道面前这位的手段，若是自己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自己真的就生不如死了！
数月前在朝堂之上，孙思昼不是没有见过陆珏的面容，可那个时候，跟这么近距离的看真不是一样的。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众人都知道已经死了的人，就这样明晃晃的站在你的面前，而且还不这么近距离的，那绝对是一种极限的挑战。
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是面对这个人就算没有做亏心事，还是会恐惧的吧！
更何况自己做鬼亏心事的。
陆珏可不管是不是会吓到他，用手中握着的茶杯盖，在桌子上敲了敲，弄出了些动静。直到那个重新坐下的人，全身颤抖，明显被吓到的样子看向自己这里。
他才又问:“孙大人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你、你、你想知道什么？”孙思昼的瞳孔因为被吓到迅速的收\缩了一下，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陆珏笑了笑说:“希望孙大人不要让乔某失望！”
“想要从本官这里知道什么也不是不可能！”孙思昼突然有了那一瞬间的冲动，那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是谁，这样想了也就脱口问了出来，“你到底是谁？”
不等陆珏说话，姜焕先一步说了:“这个不是你该知道的！说说吧。”拿起桌上的折子，有手指敲了敲问:“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孙思昼哪来的勇气没有回答姜焕的话，而是直愣愣的看着陆珏，等着他的一个答案！
陆珏没有让他失望，也没有让他久等，却没有明确回答他的问题，说了这样一句:“你们想着我是谁呢？”
虽然没有明确回答他，可还是让孙思昼通体生寒，有一刻的想法，那就是还不如死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