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逃之夭夭
陆珏的话韦氏兄妹果然听进去了,以后果然没有再来找过麻烦,安安静静的等待了将近一个月,在又一纸捷报之后,才逐渐意识到陆珏的别有用心。
接连登门几次,均被拒之门外。
就连要见韦鸢儿一面,也是难上加难,好不容易约出来见上一面,也只不过匆匆两盏茶的时间。
下毒暗害虽然是最下作、最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却是最直接、最容易成功的。
被委以重任的韦鸢儿却存了其他心思,她想要的是如同自己姑母一般的母仪天下!那些不是姑母、父母给得了的,只有一个人可以。
那个人便是太子殿下!
所以,她把要人命的药,换成了利于自己的香茶。
这几日朝上不仅有前方的战事、还有各地的奏请,要处理的公务不在少数,陆珏下朝回来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书房度过,出入的官员一个人又一个人,甚至午膳和晚膳都是在书房用的。
书房并不大,只是在侧殿的一个角落,布置极其简单,一个小憩的床榻,几把椅子,几个摆满书籍的书架,一方大大的书桌,陆珏现在就坐在桌后。
虽然已经进入了二月,天气渐渐暖了,陆珏的身旁还是放着两个暖炉,身上还披着锦缎厚重的斗篷。认真看着手中折子的他,偶尔向着双手哈一口热气,打个冷战咳上几声。
天气虽然渐渐变暖了,却是冷暖不定,自那次死里逃生后,陆珏身体越来越差了,更是对这样的气候敏感。虽然有刘茯苓和周若水的精心照顾,还是在又一次的天气骤冷回暖之后,劳累过度的他还是病了。
又一阵猛咳之后,嗓子干嘶的难受,陆珏这才放下折子去端茶润下喉咙,才发现了茶杯已空了多时。
“鲁寅,上杯茶来,鲁……咳咳”刚说几个字,嗓子就痒的难受,不受控制的咳了起来,来势凶猛咳的他直不起腰来,撑在桌角的手臂,努力支撑着身形,眼角也挂上了因难受逼出的泪痕。
正在他难受的时候,一杯热茶递到了眼前,还有一只手轻轻拍扶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陆珏正在忍受猛咳之后的耳鸣晕眩,并没有多想,接过茶水先漱了漱口,再一口气喝光了。他把茶杯放下后,才向着那人摆摆手道:“不用了,谢……是你,你怎么在这?”等他坐直身体,这才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
韦鸢儿带着羞怯的一笑,娇娇嫩嫩的说:“妾身想太子殿下了,所以……”
“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陆珏沉下脸
色:“出去!”
韦鸢儿一脸委屈:“妾身刚刚才来,太子殿下就要轰赶吗?”
陆珏并没有理会,冷冷的说:“没有传召,擅自来到正宫,没有一点规矩了吗!别以为有皇后娘娘做主,就忘了自己在这太子宫是什么身份!”
“妾身是什么身份,太子殿下不清楚吗?我们是夫妻,你有……”韦鸢儿被陆珏不念一点情面的样子气急了,说起话来也就不管不顾了。
“闭嘴,你只是个姬妾,敢于本太子称夫妻!念你是初犯,你今日的无理,我暂且不计较,若是再如此,如……”突然陆珏感觉全身燥热,心跳加快,有股异样蠢蠢欲动,他扯了扯胸前的衣襟,看着韦鸢儿的目光渐渐的迷离,当他意识到不正常,身体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带着暧昧的笑容向着她招了招手。
随了心意的韦鸢儿心满意足,步履盈盈的走了过去,靠近了陆珏。
软软糯糯的叫了声:“太子殿下。”
“怎么这般生分了,我说了多次唤我六郎便可,不许改口!”陆珏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目光沾满了欲\望:“水儿,你今日真是特、特……呃!”心头一阵刺痛,让陆珏不得不停止动作,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胸口,变了声的痛呼由喉咙里挤出来了。
直到陆珏因为疼痛弓下了腰,韦鸢儿才发现他的异样,忙扶住他,询问:“太子殿下,您怎么了?你……”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陆珏就吐出一口鲜血,不偏不倚也粘在韦鸢儿身上不少。
韦鸢儿被这一幕吓到了,惊呼一声,手下一慌松了手,一声闷响陆珏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太、太、太子殿下!”韦鸢儿唤了几声不见陆珏回应,也慌了心神,忙蹲下身,推了推躺在地上死气沉沉的人,没有丝毫反应。颤抖着抬起手指,探向陆珏的鼻子,已经没有任何气息。双膝一软,坐在了地上,刚要惊呼,又怕惊叫声引来人,自己有理也说不清,只好抬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将惊呼的声音压在嗓子里。
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此时的韦鸢儿已经因为恐慌大脑一片空白,早就不知道该怎么思考了。
她在那里坐了不知道多久,才逐渐找回意识。
本来就是想要他的性命,这不正合心意,是他自己犯了旧疾不治而亡,与自己有何关系!渐渐的韦鸢儿想明白了,也就没了刚刚的惊慌。
刚刚恢复些意识,就听到传来稀稀疏疏渐远渐近的脚步声,她连滚带爬的爬起来,慌慌张张抓起书桌上的茶杯,就踉踉跄
跄的跑出了侧殿。
鲁寅端着陆珏的汤药刚走到侧殿门口,就被里面慌慌张张跑出来的人狠狠的撞了一下。“哪个小崽子,毛毛躁躁的!”他顾及手中端着的汤药,稳住身形,才想起来要指责,可留给他的只是一个即将消失的背影。
“这人好眼熟啊?”可他还惦记着陆珏的双手还未泡汤药,并没有太多在意,就进去了。将手中的汤药放在桌上“太子殿下,泡过汤药在……”转过身来,发现了倒在地上的陆珏。他赶紧跑过去,跪在地上,将他托起来,唤了几声,没见回应,一个恍惚把这一切与刚刚与自己撞在一起的人联系在一起!
忙冲着外面大声喊:“来人啊,太子殿下晕倒了,快来人啊!”
首先跑进来的是朱归和夜风。
朱归虽然面上还是冷冰冰的,眼中的关切和着急骗不了人的。“我去找刘大夫!”一阵风的跑了出去。
留下来的夜风和鲁寅扶着陆珏放在了,侧殿的床榻上。
这时鲁寅才想起来那个可疑的人,连忙抓住夜风的手臂:“快去,刚刚有个可疑的人,从侧殿出去,我想太子殿下这次晕倒与她有关!”
“好!”夜风点了点头刚要走,身后又传来鲁寅的声音。
“等等。”等夜风转过身来,鲁寅才继续说:“我看那个身影像是韦良娣,你直接去玉琼苑看看。”
夜风道了一声好就快速走了。
韦鸢儿并不糊涂,知道待的时间越久,对自己越是不力,那些蛮横的人可不管你是不是有理,那种情况定是不会放过自己。
连沾着血迹的衣服都未换洗,就乘着马车慌里慌张的进了宫。
迟了一步的夜风,两手空空的回来的时候,周若水和刘茯苓等人已经到了,他没有打扰救治,而退到一边站着。
刘茯苓坐在榻边上的凳子上,给陆珏把着脉认真地诊治着,周若水一脸心疼焦急的看着躺在榻上不知死活的人,心里是一揪一揪的疼。
而毒王的徒弟谷双云在房间里认真的搜查着,仔仔细细的搜查一遍,最后停留在放在桌边上的一个青花茶杯上,带着布套的手捏着边缘小心翼翼的端起来,仔仔细细的观察一遍,又端到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片刻,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
鲁寅盯着那个杯子看了会儿,道:“太子妃娘娘,这个杯子不是正殿的,宫中物品分着等级,这个杯子奴才见过,是皇后娘娘赐给韦良娣的!”
为得恩宠竟用此下作手段,周若水气愤难当!
检查过后,谷双云放下茶杯,走到榻边,对周若水说:“确实是媚药!”
“下作!”周若水的眼神冷了冷,脸色也阴沉了几分,转向了夜风:“人呢?”
夜风:“进了宫!”
唐以蓝咬牙切齿的说:“跑的还真够快的,这就证明她心里有鬼!”
苏玉竹看了看她,转向周若水:“娘娘,进宫先不急,我们当下是要先确保太子殿下的安稳,皇宫那边白九已经去监视了,不怕人跑了。”
“那就多留她一会儿,等六郎安稳下来,我们再进宫要人!”眼中的狠色一闪而过,在看向躺在榻上嘴角还带着一丝青紫色的人时眼神又是以往的温柔。
等刘茯苓诊完脉,周若水先上前询问:“怎么样?”
刘茯苓先把陆珏的手放入被子里,才站起身来说:“还好药吐出来不少,影响不大。”
可周若水还是不放心,眉头都没有舒开:“那怎么还昏迷不醒?”
刘茯苓赶紧解释:“这媚\药药力太猛,就算是身体好的,也必须得行了房\事才可得解,更何况少爷身体本就有旧疾!不过少夫人不必担心,一会儿我熬了药喝了就没事了。”
“那便好,这样,六郎这里由你照顾,我进宫去要人,总逃着不是办法,她得为自己做的付出代价!”一脸温柔的人说着这样狠戾的话,让人觉得不一样的寒气入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