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历练
众仙官上述任务进度后，逐一离开诸仙殿，殿内只剩下勤苦核查各仙官是否有纰漏的二殿下，以及候在一旁不想离去亦不敢出声的玉七。
二殿下穿着月白色官服，与往日那身鹅黄色锦衣不同，多了几分庄重肃穆，看上去更加遥不可及。
一人专注严肃落笔无声，另一人垂首沉思不发一言。直到殿内香炉渐冷，二殿下搁笔向下看去，瞧见景安未曾离去，眸子里多了几分暖意。
“殿下。”玉七抬头迎上二殿下探究的目光，呼吸一窒，面上依旧恭敬如一。
除却敬重，玉七不知该如何待他，人也见过了，他如今过的还不错，也不需要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夜已深了，明日再问他异火的事情，等师父交待的任务结束后，就离开九重天，在仙界四处闯荡一番。
二殿下不悦地起身，又是这样疏离的称呼，就像是要故意跟自己划清界限一样。退一步，越想越气。
“敢问殿下，明日小仙几时来？”玉七低头问道，不敢再看殿下一眼。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殿下在生气，许是待久了，碍眼。
明日来？景安不跟我回去？二殿下皱着眉头赌气离开。
玉七没能得到回应，只得抬脚跟在二殿下身后。
守门的仙侍看见那道眼熟的身影，紧紧跟在自家殿下身后，又见殿下心情不好，便笃定是这个紫衣男惹得殿下不开心。
因此板起一张脸，默不作声。
玉七夹在这一前一后两个冷脸中间，只觉得十分难熬，想着以后还是不来这里讨嫌了，那天来时便被拒了。眼下就这么跟过来看看，具体想看什么，自己也摸不准。
到了寝殿，在仙侍的目送下，二殿下带着景安就要跟以前一样，同睡一屋。
“小仙明日一早再来，殿下安。”察觉到这位二殿下似乎完全不想搭理自己，玉七止步站在台阶下恭敬地说道。
“孙景安。”二殿下回头咬牙叫出这个名字，一掌轰开偏殿的殿门，示意景安住在偏殿。而后狠狠合上自己的殿门，走到床前，闭眼躺下。
孙景安。这三字落在仙侍的耳中，再看向那紫衣公子时，眼神由惊讶变成恭敬。
想当初，诸仙殿建成，询问二殿下还缺什么，殿下只说了三个字：“孙景安。”
若遇到二殿下发呆时，你问殿下在想什么，殿下一定会说出那三个字：“孙景安。”
若殿下突然下厨房做点心，你问殿下为什么，殿下一定会说：“景安喜欢吃。”
总之，孙景安这个名字，众仙无不知道的。今日竟有幸得见真人，看上去跟咱表面老成心思单纯的二殿下不同，像是个成熟稳重坚实可靠的。
心思单纯无法入眠的二殿下，此刻翻开《追妻妙法大全》第一页，只见上头写的是：
对待喜欢的人，要少说话多做事，尤其不能说“喜欢你”之类的词语，容易引起对方的反感和逃避，还显得自己太过幼稚。
二殿下默默记在心里，自己一向少说多做，这本书果然是仙主大人为我量身打造的。
“夜色已深，公子留下吧。”仙侍十二分恭敬地请求道，快速将偏殿的灯火燃起，又道：
“公子初来乍到，今夜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小仙为公子领路，公子大可将诸仙殿当做家一样。”
“多谢明宇仙侍，有不对之处，还望仙侍多多指点。”玉七回以一礼，仙人们似乎都这般客客气气的，不喜欢也不会说不会拒绝，如果自己再推脱就不合适了。
入了偏殿，玉七转身进入令牌空间开始修炼，飞升之后，师父传授的许多仙术和剑法就可以修炼了。这些年，修炼，已然成了习惯。只有在修炼的时候，才可以彻底静下来。
等剑法再精进些，便可以接取仙君的试炼，有了仙君的头衔才可接取人界的任务，不时回到人界回天云宗。
不过离开天云宗几日，竟有些想念了，这晃眼冰冷的宫殿到底不如自己的小院子。以前隔着千里万里，只想着见他一面，现在隔着一堵墙，多说一句也不敢。
还不如误以为他娶亲的好，就那般死心了，也好过现在，他一个动作一声呼唤都忍不住去想，他是否同自己一样，还念着那些日子。
次日诸仙殿中，玉七询问异火一事，才知此事是天道的命令，身为世间最强者的析木上神可以聆听天道的声音。
一月前，天道令析木上神密切关注异火的去向，是以从上个月开始，仙界暗中派人统计各异火的归属。
异火分为天火与地火，集世间之灵气、阴气、魔气、仙气而生，其品阶和诞生之地随机不可控。
异火的寿命亦是长短不一，已知最长寿命的天火为五千年，最长寿命的地火为三千年，就如一把不知何时会点着又何时会熄灭的柴。
根据异火诞生之地不同，其附加属性目前有八种：金、木、水、火、岩、冰、风、雷。
天火一共十八种，近五千年来，只出现五种上品天火，归属分别是：冥界鬼王蓝羽泓，魔界素栎魔君，神界芣苢上神，仙界凝霜上仙和玉蘅上仙。
地火一共七十二种，近三千年来，诞生的上品地火共有三十四种，地火上品的概率属实达到了巅峰。十种在冥界，十种在魔界，三种在仙界，十一种在修士界。
剩下的应当还有中品和下品异火，不知在何处。
玉七头一回听说“天道”，不免疑惑，世间真的有天道存在？
“有，原本这世间并无仙界，修士修炼至渡劫期，必死无疑。是你师父，凭一剑斩开了天幕，登上天梯，与天道声讨十天十夜，才有了如今的仙界。”二殿下出声解释道，以前常听仙主大人这般说。
从那一日起，世间有了仙界也有了魔界，仙主大人的师兄转身成了魔主，师弟则成了析木上神。
这也是仙主大人最骄傲的事情，每回喝醉便要吵嚷几句：曾经最弱的师弟成了最强者，曾经最强的师兄得偿所愿获取永生娶了心上人，曾经老实巴交的我如今也是儿女双全，师弟之下万人之上。
显然二殿下并不相信仙主大人嘴里的“老实巴交”，老实人谁会跑去冥界打架，还赔了一座山头。
“此事并未听师父提起过，原来如此，世间真有天道存在。”玉七摸着师父放在眉心的那一丝道义，不在质疑天道的存在。
师父来时只提过，仙主大人修士时期是极品水灵根，险些被心怀不轨的男修士当作炉鼎，从此在心中留下了阴影。
“那可要去探查中品和下品异火的去向？”
“嗯。”二殿下点头，掏出一份名录，异火诞生之地都有记载，但异火的最终去向还需暗中核实。
“此事不如交由小仙来办。”玉七接过名录，还未核实的主要分散在魔界和冥界以及修士界。
“不行。”二殿下果断拒绝，去也可以，但必须跟自己一起去。眼下仙主大人的禁令还未解，二殿下去不了别的地方。
“你还未通过仙君试炼，不方便去这些地方。”二殿下找了个合适的理由。书上说了不能黏人，不能让人看出自己时时刻刻想要同他待在一起。
“殿下今日可还有别的吩咐？”玉七点头，将卷轴交还，俯首问道。半响听不到二殿下的回答，便道：“若殿下无事，小仙先行回去修炼。”
果然还是需要快些修炼，早些晋升至仙君。
正在认真思考要带景安去何处的二殿下，顿时如遇雷劈，心情跌倒谷底，不断告诫自己，今天不能生气。
二殿下清亮的眸子带着些受伤，目送那道紫衣身影离去后，二殿下充满杀意的眸子，看向众位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的仙官们，决定今晚大家一起留下喝茶，探讨如何加快任务完成的速度。
正常飞升的散仙们，想要晋升仙君，需要去二重天牧云司领取试炼任务。一般而言先是在各大仙门中当上几年杂役弟子，完成仙门里的任务，最后便是斩杀或者抓捕一个罪大恶极的在逃魔修。
有析木上神这位师父在，玉七自然是免了前面那些任务，只有一项：协助凝霜上仙抓捕素栎魔君。
安排玉七协助凝霜上仙抓捕素栎魔君的那位仙官，绝对是个拎的清的。
说起素栎魔君，就不得不说析木上神。素栎魔君虽是魔界除了魔主和偃魔君外最强的，但他那双小手却是未见血的。
只因析木上神眼光独到，一早发现素栎是个魔修的好料子，便将素栎修炼的功法改了，导致素栎一有杀人的念头身体便会自动缩小，除了跑啥也干不了。
素栎魔君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析木上神，害怕析木上神上门送温暖。
这回析木上神收了徒弟，当然要让上神的小徒弟去会一会这位素栎魔君。万一还是素栎魔君的克星，那岂不是美哉。
闭关两月后，待剑法境界突破至剑仙后期，玉七领了任务，便到三重天清吏司寻找掌管刑罚的凝霜上仙。
只见凝霜上仙头戴兰花小簪，髻飞云，琥珀耳坠，穿一身雪白色梅花银丝织锦长裙，窄袖，未挽披帛，腰间盘着一条银白色的长鞭。
眼睛细长，眼尾平滑微翘，目光如炬，看起来冷静沉稳，却是个性格火辣的，打起架来丝毫不输男子。
“凝霜上仙，小仙景安，领命前来协助上仙抓捕素栎魔君，但凭上仙吩咐。”玉七将手中的玉牌递过去。
凝霜上仙接过玉牌，确认眼前的紫衣男子是自己要带的人，也顾不上寒暄，直接带着人来到人界。
“敢问凝霜上仙，这位素栎魔君所犯何事？”玉七只知凝霜上仙抓捕素栎魔君十年有余，但并不知素栎魔君具体犯了何事。
“偷盗，协助其他魔修越狱。”凝霜上仙简单说了两条，他的罪名无一不是挑事、偷法器、盗发……
尤其是盗发！十年前盗了人界两座城，还摸到了凝霜上仙头上，这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时至今日凝霜上仙还记得素栎魔君对自己的评价：人挺好，高高瘦瘦的，干干净净的，就是头发少，肚量小。
“偷盗？”这有所耳闻，偷盗仙人的法器，转手再送给魔修们，虽不是罪大恶极之徒，但其所作所为令人头疼不已。
若能抓住，也是一桩好事。但凝霜上仙抓了十年还未曾抓住，此行能顺利吗？
“小仙未曾见过素栎魔君，凝霜上仙可否告知小仙？”
“他？又矮又丑，又老又脏，常年背着背篓。”
凝霜上仙话音刚落，迎面走来一位披头遮面赤手赤脚，衣衫不整背着背篓的小孩子。
只见凝霜上仙右手执鞭，缠住那半大孩子的脚，倒挂半空，气呼呼地叫一声：“素栎！”
“素什么？我叫瓜娃子！”小娃子双手背后，扶稳背上的背篓。内心喊道：阿锅，你选的这地不对，今天的头发没了。
背篓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咋了，冷辣妹来了？你撑住，阿锅先洗个头。
凝霜上仙轻车熟路地将素栎魔君缠了个结实，又将他身后的背篓卸下来交给玉七。
“凝霜上仙这是？”玉七接过背篓，感应到背篓上的阵法浮动，出声询问背篓里是何物。内心警惕道：
素栎魔君不可能一秒被抓住，事情恐怕才刚刚开始。
“传送背篓，里面不时会出来几个魔修。”凝霜上仙拎着素栎魔君往城外去，之所以来这座人群密集的城中，只因今年还剩这座城，没有人被盗发。
如果一觉睡醒，发现头秃了，那一定是可恶的盗发贼下的黑手。跟从前一次性下手两座城相比，盗发贼学聪明了，每座城只挑发质最好的十位偷盗。
“小子你快放下我阿锅！”素栎魔君悬在半空中呲牙咧嘴，一张圆润的娃娃脸在脏乱的头发遮掩下，若隐若现。
“还请魔君放心。”玉七抱着背篓，身姿挺立，时刻关注着背篓里的动静。
“我是瓜娃子，你是那个？我见你骨骼惊奇，我阿锅还缺个徒弟！”素栎魔君见那一时半会跑不掉，便开始打探敌情。
“小仙景安，已有师父。”对于素栎魔君的拉扯闲谈，玉七秉承着一贯谦逊有礼的态度。
“你师父哪个？能有我阿锅厉害？换阿锅，我阿锅可厉害了！他的剑法在我们那，除了老大排第一！”素栎魔君甩了甩头发，露出崇拜的笑容。
“魔君说的话，小仙自是信的，不过师父的剑法，在我们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不如来日请你这位兄弟同我师父比上一比？”
玉七抬头回以浅笑，神色自然，语气诚恳地替自家师父约战，笑意却不达眼底。
以前没脾气，不计较，只因不在意，听这魔君的语气，显然没将师父看在眼里。一开口就是要换师父。
“我不信，你把你师父叫过来，我唤我阿锅出来，就在这打，他要是输了，你就得来我们这！”素栎魔君仗着脸小身板小，惯会耍赖。
“我师父若是赢了呢？”玉七眼眸微沉，若师父输了，自己便要剔了仙骨入魔？这位魔君还真是会为魔界招揽人。
“小子！论剑法，我阿锅不会输！”除了那几位万岁的老骨头，谁也干不过阿锅！
“呵！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凝霜上仙冷笑一声，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上回一见到析木上神便立即从成人形态变成了幼年形态，怕人家怕的要死，还敢让人家上门。
“不必理会他，他脑子有问题。”凝霜上仙回头解释道。
“嗯。”玉七低头看着漆黑的背篓，以前若是听到素栎魔君口中类似的话，顶多一笑置之，丝毫不会放在心上。
如今不过两三句不过脑子的挑衅，自己便要生气了。真应了出关时，师父说的那句：突破不急，你该停下来修一修心。
我既放不下，也做不到坦然面对，所以干脆闭关躲开不去多想。我自以为藏的很好，师父却一眼就看出来了。
三人刚出了城，素栎魔君立即缩小成一团，向玉七扑来，玉七急忙将背篓翻面挡住素栎魔君。
就在这时，背篓中陆陆续续爬出来两位拿剑的魔修。
“咋是你两个？阿锅嘞！”素栎魔君不满意地发脾气，阿锅不在，不好打。
“阿锅洗头的时候，不小心头又秃了。”
“阿锅说秃头不能出来见冷辣妹，丢人。”
“阿勺，阿灶，阿板，阿凳，阿柴，阿抽，阿刀呢？”素栎魔君喊出一长串名字，不知道还以为魔君要下厨房。
“他们说今天要早睡早起，在排队洗澡。”
“就是就是，快说怎么打，打完回去睡觉。咦，今儿除了冷辣妹还多了个小娃儿。”
玉七仍旧抱着背篓，没有任何要松手的意思，不知道把这个背篓带回仙界，算不算任务完成，毕竟这其貌不扬的背篓直通敌营。
“那两个天魔交给你，素栎我来应对，打残之后绑上捆魔绳就行。”凝霜上仙挥舞银鞭抽向素栎魔君，一魔一仙的身影极速消失。
论逃跑的速度，凝霜上仙根本追不上素栎魔君，两人约定以对战的形式决胜负，素栎输了便要同凝霜上仙回天牢。
以往每次对战，那几位魔修都要插手，今日没了帮手，一定要逼天魔期的素栎使出全力。
玉七收起手中的捆魔绳，霜雨剑出，朝向两位天魔飞去。
阿铲阿筷两位剑修天魔，都是极其老练的滑头，相互间配合的天衣无缝，但仍旧不敌玉七，十招之内便落了下风。
“阿锅！快出来！打不过！”两位天魔大叫道，这小娃娃作弊，刮不破甲！好吧，其实是两人一剑也没戳中。
两位天魔看着身上见血的衣服，委屈道：“小娃儿你打架作弊！”
“就是就是，你站在别动让我砍一剑试试！”
玉七持剑面露不解，打架作弊？
“咱们剑修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好孩子，你竟然打架带护甲！真丢剑修的脸！”
玉七凝眸不发一言，手中的剑越发狠厉，招招见血。
就在玉七将两位魔修捆上，要去寻凝霜上仙时，背篓晃动，又跳出来六位天魔。
玉七不禁疑惑，这是戳了天魔窝吗？难不成魔界中，天魔都成大白菜了？
“公子模样真俊俏，可有家室？”姿态妖娆的女魔修阿柴说道：“公子可叫奴家柴柴。”
“呕！你正常点，有家室你就不抢了？”
“柴姐！救命！”
“姐是那么没底线的魔修嘛！”
六位刚沐浴结束的天魔们，站在月光下吹风，谁都没有理会那两位被打残无法动弹的天魔。
“诸位可有事儿？”玉七出声询问道，手上的捆魔绳又紧了紧，打量着是否能将人捆完。
“也没什么事儿，你说咱们能打得过他一个吗？要是打不过，现在回去还能睡个好觉。”
“要不试试？他一个人，咱有六个呢！”
“先说好，你们可别放水，别看他长的细皮嫩肉，就放水啊。”
半个时辰后，玉七捆着八位天魔，站在一旁发愁该如何去找凝霜上仙。
林子里飞快窜出来一道身影，短衣短袖衣不遮体，长发飞舞着，露出一张消瘦的娃娃脸。
“瓜娃子！救命！”
感受着对方散发出来魔气，毫无疑问是上位魔君。凝霜上仙输了，虽性命无忧，但玉七还是有些担心。
素栎魔君不杀人，不代表其他魔修不会动手。
在深知无法赢过素栎魔君，凝霜上仙又下落不明的情况下，稳妥起见，玉七将手中的背篓用尽全力抛向远处，又将那八位天魔一一传送到不同方向，随后遁地离开。
在一处洞穴中，玉七找到了被散魔架在大锅里煮的凝霜上仙。
那位痴傻的女散魔，口中念念有词：“多放葱花和香菜，多放红色调料。”
玉七闻着空气里的香味，暗道不好，这散魔往锅里添的哪是调料，分明是药。
待敲开大锅时，被捆仙绳绑紧的凝霜上仙已是面色潮红，不知道她沉在锅里喝下了多少药。
玉七斩断捆仙绳，将凝霜上仙裹住，放入一旁的水潭中，递给她一瓶丹药。
“住手！”素栎魔君凭空出现，一掌拍向玉七，玉七连连后退十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小霜霜！我就说仙界没好人，你还不信！”素栎魔君一脸委屈地看向凝霜上仙，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凝霜上仙看着擦着手心落入水中的丹药，一掌激起千层浪，急忙弯腰去捡沉在水底的丹药。
“小霜霜，外人给的东西不能吃！”素栎魔君抬手将丹药化成灰烬。
“素栎！我的解药没了！”凝霜上仙憋着一口气，怒吼着，满脸通红。
“什么解药？”素栎魔君跳入水潭，捏着凝霜上仙发烫的脸，随后将她的脸摁进水中，颇为嫌弃地说道：“煮的太烫了。”
锅子是素栎魔君架的，目的是想帮小霜霜驱驱寒。谁知道随手抓来看火的散魔，竟然直接加了葱花香菜进去，等着吃锅子。
凝霜上仙气的浑身颤抖，挣开束缚，只说了一句：“你行不行，不行换个人来。”
“呜呜呜！你轻点，我害怕。”
听着素栎魔君杀猪般的叫声，玉七默默收起手里的丹药，转身离开，守在洞穴外，深藏功与名。
看着如水的夜色，玉七忍不住去想：上仙和魔君会有以后吗？完全敌对的立场，若被仙界知晓，凝霜上仙又当如何自处？恐怕连见上一面都不行。
相比之下，我如今还可以见他，这正是从前自己所求。明明是得偿所愿的好事情，为何自己反倒想要逃走了？
是怕求不到所求，最终会忍不住伤了他吗？
玉七拿出那块紫色莲纹玉珏，放在手中摩挲。既然放不下，就换种方式待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