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破旧的小木床上，莺莺躺在上面，两颊泛着病态的红晕，紧紧皱着眉。
段若若伏在床边，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
“你刚走没多久，赵金枝给院里的每个人端了点水果，莺莺吃了之后，没一会儿就倒了。”江言抱着剑，倚在门框边。
“什么水果？”段若若皱着眉回头。
江言放下胳膊，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掌心上躺着一枚黄澄澄的杏子。
“杏子？”段若若接过。
江言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再看看。
于是段若若拿起杏子对着光仔细比了比，片刻，又悟道：“不对，不完全是。”
杏子的表面是有纹理的，而这颗水果虽然形状和杏子很像，但是表面太过光滑。
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水果。
“这是什么水果？“段若若问。
“什么水果不重要，反正院子里其他人吃了没事。”江言回道。
“除了这水果，莺莺没有接触别的什么吗？”
江言耸了耸肩，脸上写着无解。
“这样……”段若若喃喃。
莺莺这段时间一直跟在她身边，期间除了和被封了魔气的白姬闹过几次，其他时间一直都相安无事，按理说没机会被人下咒，她离开小院的这段时间太短，其他师兄师姐也都在场，更没可能被人下手。
所以问题肯定出在这颗果子上。
但莺莺毕竟是只有着百年修为的灵鸟，不至于吃了毒水果就会晕倒，而且赵金枝给院子里每个人都端了水果，要是水果有毒的话，其他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更何况连她都看不出，这水果除了表面纹理，还有什么不同寻常。
段若若百思不得其解，她犹豫了犹豫，拿起果子往嘴边送。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江言的声音从一边响起。
段若若嘴巴张到一半，转眼看向江言。
“你不觉得那幕后之人是在针对你吗？”江言挑了挑眉。
段若若收起果子，擦了擦嘴角，果断朝他道：“展开讲讲。”
江言叹了口气，懒散地走到桌边，放剑坐下，“莺莺修为不浅，不可能尝不出果子有毒，所以果子本身没问题，有问题的，大概率是吃果子的人。”
“嗯嗯，所以呢？”段若若啄米似地点头，紧追着问。
江言看着她，接着道：“投果子的人自然是因为知道这果子的不寻常之处，才会用特意这果子来筛选他想要的结果，但是至于想筛出来的人是谁，就不知道他有没有得到答案了。”
“原来如此，”段若若悟了，想了想，她又问：“那你是怎么知道那人是在针对我？”
“这个？我猜的。”江言扶着后颈，放松地扭了扭脖子，“一是因为你本来就和在场的其他人不一样，再个，就是在场的人都和那婆媳俩不熟，莺莺那颗果子，本来应该是你吃下的。”
这话说完，段若若愣了愣，一时纠结起她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江言的意思了。
为了遮掩视线，偷偷溜去后山之前，她确实让莺莺坐在她的位置上，充当人形背景板，赵金枝和她们并不熟，所以莺莺拿到的水果本来确实是她的。
而现场只有莺莺出了问题，如果她不走，出问题的会是她吗？
“师兄师姐他们知道这些吗？”段若若问。
江言：“她们和陈姨聊得投机，而且果子也都吃了，没出现问题，所以都没怀疑婆媳俩。”
“那就好。”段若若松了口气。
“若若，”段瑶突然推开门，进来，“莺莺怎么样了？”
段若若回头，叹了口气道：“不知道，还在睡。”
段瑶走到她身边，捏了捏她的胳膊，安慰道：“不会有事的，许是莺莺这段时间没休息好，需要休养，等田家村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带莺莺回药峰去找青木长老看看。”
“嗯。”段若若点了点头。
“师姐。”梁荣从外面进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段瑶扭头看了看梁荣，回头对段若若道：“说来话长，我调查魔人踪迹时，发现田家村周围被设了结界，似乎是要阻挡什么东西离开田家村，陈姨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刚刚和你容师姐她们在院子里商量了一下，决定就从陈姨的孙女开始调查，魔人应该在那里留下过线索。”
“嗯，那我们出发吧，快点把这件事情解决好。”段若若点点头。
……
田家村后山，青藤洞口前。
“村里的老风俗，夭折的孩子们不能随随便便埋了，要被送进这洞里，像种树一样埋在地底深处，才能像树一样快点新生。”
说这话时，陈姨的声音沧桑轻缓，像是在诉说一段被人遗忘多年的时光疤痕。
跟在后面的人纷纷露出悯怀的表情，似在感同身受。
“小昭儿就在里面，跟我来吧。”陈姨扶开青藤，回头看了看她们，转身进去。
段若若在队伍的最后面，她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锦囊，安抚地拍了拍，然后抬头紧跟着进去了。
……
幕布被掀开，洞穴里并没有积太多灰尘，和段若若初次进入见到白姬时的环境差不多，应该是被特意掩饰过的。
想来肖恒已经来过这里了。
一个小小的土包立在洞穴的正中间。
“这就是小昭儿了。”陈姨缓慢地挪到土包边，慢慢蹲下，细细感受着上面的尘土。
“小昭儿……”赵金枝跪坐在土包边，抑制不住地低声啜泣起来。
此情此景，令人神伤。
“陈姨，金枝姐，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勿要太过悲伤。“叶兆蹲在两人面前，轻声安慰道。
赵金枝抬起头，目光空洞，她沉痛道：“查案吧。”
“嗯。”叶兆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