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积分最低
卫薇终于抓住了那一丝熟悉感。
前所未有的滔天灵力席卷着冲进她的身体，填满灵府的最后一点空隙。
在上一世，灵府只有瞬间会被填满，随即境界突破，永远没有真正的圆满之境。
然而此刻，卫薇清晰地感觉到了饱和状态，身体里的灵力似乎相连成一个圆，境界虽无法突破，但从此以后生生不息。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些画面。
卫薇这才终于想起，上一世探寻一处古老秘境时，她也曾见过这样的悬崖和瀑布，更确切地说，她曾在秘境之中意外来过这里。
悬崖上的那根锁链，正是她用法术冶炼而成，所以才会历经千万载风霜从未改变，坚固依旧。
她还记得，那是一场难得的因果秘境，唯有极少数有缘人才可进入其中，最终出来的人可了却尘缘、洗去身上尘业，有益于大道。
但卫薇并没有经历传闻中可怕至极的磨砺考验，具体画面都已模糊不清，她只记得在她离开之际，有人对她说：
“你非尘缘未了，你的因果不在此处。”
再后来，连这句话都被莫名忘却，像是被什么力量抹去一般。
如此看来，兴许她在死后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意外？
卫薇思忖，静止的世界突然又流转运动起来。
-
在众人屏住的呼吸中，卫薇一步又一步地向上攀爬着，每一步都像踩在他们的心上。
陡然间，卫薇似是一脚踩空，向下坠去——
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甚至有些网友害怕地闭上了眼。
赵佩哲又要晕过去了。
幸好，在他倒下的前一秒，卫薇再次牢牢地抓住了绳索。
卫薇的耳麦早已被瀑布冲掉，赵佩哲拿了个大喇叭朝下喊道：“卫薇，你不要再坚持了……你可以自己下去，然后我们接你上来吗？”
他深深地被卫薇的勇敢和毅力所折服，但还是不能直接给出通关的承诺，如果纪家可以松句话……
然而，赵佩哲的声音完全被水声阻断了。
尽管卫薇耳聪目明，但她并没有特意将灵力用于耳部，周围只有无尽的水流碰撞声，卫薇似乎感觉到上方有人在喊着什么，但她一个字都没听清。
镜头里的卫薇，明明是高挑的身形，现在却显得无比娇小，在宏伟瀑布里，她就像巨象面前的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可是她的动作却无比坚定，仿佛日月星辰都潜藏在她的身躯里，无比坚韧、强大，令人震撼。
弹幕静止了许久，在卫薇又一次缓慢而坚定地攀爬中，井喷式暴发。
【卫姐好拼，我都要看哭了呜呜呜。】
【不管卫薇人怎么样，她的精神让我折服，我真的太佩服。】
【卫薇一个人强有力地展示了武当派弟子有多强悍……】
【节目组真的太过分了，这是在拿嘉宾的生命开玩笑！】
【节目组不对，卫薇也有不对的地方吧，这种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卫薇却非要在众目睽睽下挑战，过度自信可不好。】
【楼上理中客滚啊！卫薇随心所欲想拼搏怎么了？人家有能力才去尝试，至于不珍爱生命故意在节目组找事吗？节目组这次故意为难卫薇还成了你批评卫薇的理由了？】
……
云村。
容奶奶紧张地看着屏幕，紧紧抓住椅子的手指节都已泛白。
“虽然我知道小薇不是常人，可她这次也太胡来了，伤到了自己怎么办？”
容奶奶一边看着卫薇向上攀爬，越来越接近终点，其间再没有出现意外时，才稍稍松了口气，她越想越气，“这个节目组太过分了，当我们小薇好欺负是不是？”
没过多久，卫薇终于成功到达了终点。
她刚站起来，然而下一秒，她身体倾斜，似是晕倒了——
卫薇的直播画面突然被切断，瀑布之上的嘉宾聚集区只剩一个镜头，而大直播间里，只看得到各位嘉宾纷纷朝镜头外走去，连卫薇的影子都没有。
赵佩哲面色煞白、强装镇定道：“恭喜卫薇完成最后一关，卫老师现在过于疲惫正在休息，让我们静待最后一名嘉宾的抵达。”
但赵佩哲的额上却有硕大的汗珠滚落，连嘴唇都微微颤抖，透露出他此刻的心情。
网友们自然没有放过每一处细节。
【卫薇怎么了？？？】
【卫薇会不会是体力透支晕倒了？？】
【啊啊啊，卫薇没事吧，她都已经成功上来了，千万不要出现什么别的事啊！】
【节目组没有心，如果卫薇有事这个节目我再也不会看了，嘉宾也是人啊，不管卫薇怎么样，你们都不应该这样轻视别人的生命！】
【希望卫薇快点出现！保佑保佑】
……
纪容瑜的脑海里是卫薇最后上来前，镜头拍摄到的那双清澈的眼。
女子的长发早已湿透，有几缕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两侧，从瀑布上来后，还有水不断流下。
她一贯白皙红润的面容此刻难免多了几分苍白，殷红的嘴唇被水泡过后已起了点皮，纵使女子如此狼狈，可她却依然美丽动人，有种看似脆弱实则怎样都无法折断的美。
如同太阳般耀眼，却似月亮般柔和，藏着山川具在其心的气势。
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澄澈无比，仿佛天山上的白雪，又似雪山下宁静湛蓝的湖泊。
纪容瑜见过无数双眼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拼上自己的一切都在所不惜的人太多，他们的眼睛大都是佯装清澈实则复杂，总会在某些时刻暴露无遗。
而这般境况下还清凌凌到足以映衬出心灵的眼睛，却是第一次见。
纪容瑜的脑海里闪现出他所看到的不同时刻的卫薇的眼睛，她们是不一样的。
兴许，资料、外界评论、以前的一切和现在不同？
冷心冷情、淡漠至极、从未有外人留下痕迹的纪容瑜的心里，微微荡起一丝涟漪。
然而这感觉稍纵即逝，纪容瑜刚刚垂下眼睫，还未注意到这一点特别，它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容奶奶腾得站起，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
“小薇怎么了？”
“小瑜，你快给小钰打个电话，问问小薇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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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直到卫薇转醒，又恢复了活力后，纪容钰才接过电话，竟然是他那冷心冷情的哥哥。
而且，他哥居然已经给他播了三个电话了……
“喂，哥？”纪容钰有点紧张和害怕。
耳畔传来哥哥那一贯冷淡不含情绪的声音，“嗯，卫薇怎么样了？”
纪容钰：？
这个声音，是哥哥没错。
他再次看了看来电联系人，也是哥哥没错。
可是这个问题，这真的是他哥？
纪容钰顶着一脑袋的疑问，但他不敢问，他连他哥竟然也在看直播都已经震惊的头脑空空了。
失语半晌，他诚实道：“薇薇姐已经没事了，就是上来的时候耗力太多所以有点晕，现在已经好了。”
话筒那边依然是清冷至极的嗓音，“嗯。”
纪容钰知道自家哥哥是个只对工作和奶奶上心的机器人，趁着电话还没挂断，他忙道：“哥，我和薇薇姐就纯粹是好朋友。”你为什么突然转发cp粉微博还评论？
但纪容钰不敢问。
“嗯。”哥哥的声音依然平静毫无波澜。
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容奶奶听到了纪容钰所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但在纪容钰的那句解释后，眉头又皱起。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嗯？小薇和小钰只是朋友？那我的生辰八字、良辰吉日不是都白看了？”
容奶奶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懊恼的声音传来：“小钰怎么这么不争气，和小薇关系都这么好了，还不乘机拿下？”
“算了……终究是小钰配不上小薇。既然小薇也没这个意思，那就算了吧……可惜了……”
容奶奶深深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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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薇休息了几分钟，头发已用毛巾擦了擦，还没来得及去换衣服，看到其他工作人员的神情面色，于是来到镜头面前，扬起一抹笑：
“让大家担心了，我刚刚力竭有些腿软，一时没站稳有点晕，现在已经没事了，谢谢大家。”
气势汹汹的弹幕这才稍微平静下来。
赵佩哲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刚刚节目组差点被网友们的“口诛笔伐”压垮，如今微博上也是一片声讨，幸好卫薇及时出面，稳定缓和了局面。
他现在也是后悔万分，当初就不该想着逼退卫薇，谁能料到卫薇竟然如此倔强？
但总归是他们节目组的关卡设置和应急措施没有做好，若不是卫薇是练家子又意志坚定能力非人，可能节目现在早就凉了。
此时此刻，关之芸总算姗姗抵达终点。
她看着场面似乎有些混乱的节目组，感觉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但现在的她早已累极，节目组今天的改版荒野求生简直让她痛苦万分。
视野里也没看到卫薇，兴许卫薇不会抵达呢。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赶紧休息。
赵佩哲看着嘉宾们的最终积分，再一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是他从业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在淘汰嘉宾上如此优柔寡断。
“据节目组统计……积分最低的嘉宾是卫薇和关之芸，她们都是80分。”
“由于原规定淘汰积分最低的一名嘉宾，现在是两名嘉宾，最终结果需经过节目组讨论再公布。”
言毕，赵佩哲逃也似的溜到了镜头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