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萧淇入骑兵营2
他看了眼看台上的赵忱,才骑着马在场上飞驰,与旁人不同,萧淇只是将头发在后脑束起,并未用发冠理成发髻,也因如此,风一吹,他不像在场上肆意的将军,倒像极了无欲无求的侠客。他执弓在场上策马奔跑,这场景让人觉得,萧淇生来就是属于这天地之间的。这世间没人能赢过他的,因为从他的身上,看到的便是世界。
闪着金光的弓在他手中翻转,利落地搭弓,弓弦被拉成了满月状,那箭飞出去后,弓腰还在他的手中轻颤。好狠的力道,秦易在台侧不禁感叹。
这一箭确实出的极好,他径直从秦易的箭末端插入,脆弱的箭身从中间一分两半,而萧淇的箭,势如破竹,生生将箭靶戳穿,露出了箭尖。红心处的两箭呈现出一个怪异又好看的模样,秦易的箭此时一分为二挂在萧淇箭的两侧,倒是颇像衬托娇花的嫩叶。
众人皆是愣在原地,整个校场瞬间鸦雀无声。萧淇拉紧了缰绳,正对着赵忱的看台,看着赵忱也有些发愣的脸,终于是呲着牙笑了。那一刻,日光落在他蜜色的肌肤上,也许是这一幕太过耀眼,这是赵忱第一次感觉,从前一直跟着他的孩子已经长大,他已经是个颇具魅力的男人了。
良久,终于有人回过神来,“萧大人真是…神勇啊!”这话一出,校场才瞬间爆炸,皆是表示惊叹和对萧淇表示祝贺。秦玄凛和王锐的表情就不怎么好看了,这一局任是他们再不甘,也不可能再获胜。
秦玄凛终究是要比王锐能沉得下心,“陛下的侍卫果然厉害,犬子自愧不如啊。”赵忱看了他一眼,也假笑道,“丞相也不必妄自菲薄,这也全靠秦易谦让了。”
秦玄凛干巴巴的笑了笑,没能再说出一句什么。台下秦易看着走过来的萧淇,虽有不甘,但他也是真心的敬佩强者,“你是萧淇对吧?你的箭法,的确很强。”
“侥幸罢了。”萧淇向他拱了拱手,对方见萧淇这般,耸耸肩也不再言语。
而另一边,李一威看完秦易的表现早已惊得满手的汗,本想的萧淇先上场输给秦易,自己再输也不算丢人,可没想到萧淇的表现这般优秀,这让他瞬间浑身发凉。他完全清楚自己的技术,可他从没把这个侍卫和那个公子放在眼里,却没想到这二人皆是深藏不露之人。
他浑身发抖的几乎无法移动,心底正庆幸前面还有一人能上台后把气氛拉下来,这样到自己也不会太尴尬,却没想到一位小太监来传话让他立马登台,前面那位,弃权了!
“什么?!他凭什么说弃权便弃了?谁允许的!让他给老子滚回来!”李一威畏极反怒,控制不住的一个劲抖。这倒让小太监心底不屑,“那位将军身体不适,还请李将军您快些去吧,陛下还等着呢。”
说完也再不理李一威的发疯,径直离开,留着李一威一人在原地转圈不知所措。他本想装病,却一想到叔父对自己说的话,若是他不战,是不是便直接会被拉出去打死,可…
李一威心一横,便上了场,他坐在马背上,双手哆嗦地根本抓不紧缰绳。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也没法临阵脱逃,越想便越害怕,越害怕便越做不好,本来他的水平也是可以与先前两位副将睥睨,如今箭一出,竟是直接脱靶。
整个赛场又是死一般的沉寂,沉寂过后不知是谁先带的头,赛场上便发出一阵哄笑,李一威无地自容,灰头土脸地下了场。
赵忱看着王锐,满不在意道,“你的侄儿好像,对自己的性命并不关心啊。”王锐啪地跪在地上,咬着牙,“陛下别急,后头两场,定然不会叫陛下失望。”
第一场比赛结束,毫无疑问地是萧淇得分最高,赛后有些许休息时间,场中也开始准备第二场比赛。
王锐先行离场,去找了李一威,见到侄子的一瞬间,便开始破口大骂,“你说!你这条命,是不是想在这就丢了!”
“叔父…可我,我真的比不过他们啊。你瞧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我哪能比得上…”
王锐怒道,“还不是你不争气!”
“若非叔父将我送进这骑兵营,如今哪会有这么多事。”当初是李一威的母亲求着王锐为他寻的差事,如今东窗事发,却将责任全赖在王锐头上。尽管王锐失望,但这毕竟是表妹家里唯一的儿子,他到底也不能由着李一威丧命。
“你比不过他们,那便使些手段,平日见你花花肠子也不少,怎么到了这时候反而什么也忘了。”王锐压低声音,将袖子里的小瓶递给了李一威,“你将此药喂给萧秦二人的马,此局定能保你胜利。”
李一威也狞笑道,“到底是叔父有主意。”
当他进入马厩,只来得及将药喂给了萧淇的马,在喂给秦易的马时被马夫看到了。“李将军在此作甚?”
“噢,本将军就是来看看自己的马怎么样了。”他不动声色地将瓶子藏进袖口,连声道,“养的不错,养的不错…”说着便出了马厩。
马夫虽然奇怪,但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便将几匹马牵出了马槽,丝毫没有意识到李一威方才做了什么。
江太平站在台上道,“第二局比试内容为——马术,诸位大人请骑马通过障碍,先到者此局为胜。”
五人牵了各自的马在身边,均是跨上马背,这其中唯有萧淇的马有些不受控制的乱动,萧淇总觉得怪异,却也说不上来什么,便也不欲多事。
比赛开始,萧淇一骑绝尘,与秦易互不相让,而李一威在他们身后恶狠狠地盯着萧淇的背影,心道,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萧淇顺利跨过第一道障碍,但此时他猛然惊觉,身下的马儿有些不受控了。还没等他换力掌控,这马突然便开始发狂,速度极快的朝前方冲去,丝毫不管是否有障碍阻拦,而它的疯狂也终于将萧淇从马背上甩了下去。
赵忱看见萧淇消失在了马背,而那马还丝毫不受控制的没有停下脚步,他瞬间脊背发凉,站起身大吼道,“萧淇!”
而这边萧淇也听到了赵忱的声音,他紧紧攥着缰绳,整个人能借的力唯有此处,身体像是在狂风中卷折,被马撞飞的木头砸在他的身上,他紧紧咬着牙,掌心已经撕裂出血,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放手,一旦松手,也许这辈子都再见不到赵忱了。
他的双手磨得像是已经着火,腰部也因为撞击而十分不适,膝盖也许磨出了血,有些发黏。萧淇满脑只剩下了赵忱的那声惊呼,陛下一定很害怕吧…他紧咬牙关,终于是又重新踏上了马镫,翻身上马。
赵忱已是满身是汗,他从来没想过这场比试也许会害萧淇丢掉性命,在他心里,萧淇一向都是无所不能的,从来没人能比得过萧淇。而这次,看到萧淇消失的瞬间,赵忱的心被猛地揪起,他很害怕萧淇会死,况且还是自己亲手将萧淇推向了死亡。
看到萧淇重新上马的瞬间,他才终于卸了浑身的力气,重重地跌回了座椅。而萧淇猛地拉紧缰绳,发疯的马儿长长嘶吼了一声,前蹄被拽得飞起,终于是生生止住了脚步。萧淇也下了马,他显得有些狼狈,发丝凌乱的沾了满脸,墨色的衣衫上沾满了灰尘,再看不到上一局英雄少年的模样。
“太平,送萧淇去休息。”赵忱尽力平复着心情,沉声吩咐江太平,“此事朕定会严查,若是有人恶意为之,莫怪朕不心慈手软了。”说罢他也离开了看台,赵忱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他一定要去亲眼看看,萧淇的伤势如何。
赵忱走后,这局比赛也很快结束,萧淇未参与完成比赛,故而并无成绩,其余人自然是秦易第一,而李一威在最后也是得了第二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