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气泡酒
王云川端起酒杯，将里面冒着二氧化碳的酸性液体喝下去一小半，接着立刻观察诺拉的反应。
“好喝吗？我也想喝。”
诺拉抬头看着王云川，十分坦然，对王云川饮用“毒药”的行为丝毫不觉得奇怪。
“你见过碳酸饮料？”王云川忍不住问道。
“原来这东西在这个地方叫碳酸饮料。”
诺拉恍然大悟，接着解开好利莱的袋子，拿了块全麦面包吃了一口，两眼放光。
“那兽人领管这个东西叫什么？”
“叫气泡酒，听说香槟行省产的最好，不过我们把收集到的好酒都卖掉换了面包，嗯，这面包真好吃。”
诺拉说完又啃了一口面包。
王云川大呼失算，没想到奇幻设定连这个也写到了，而诺拉因为战争的缘故，连香槟都知道。
本来，他打算趁诺拉不注意喝下一口，看看诺拉会有什么反应……现在看不到了。
“好吧，也差不太多，这个叫芬达，不是酒，更没有酒精。”
王云川给诺拉倒了一杯，诺拉捧起来喝了一口，被气泡刺激的直缩脖子。
“这饮料真有意思。”诺拉又喝了一口，说道：“蜂蜜很便宜吗？为什么所有饮料里都放蜂蜜。”
听了这个说法王云川直乐：
“真正的蜂蜜不算便宜，芬达里面不可能有哪怕一滴蜂蜜，全是玉米糖浆。”
诺拉点了点头，把玉米糖浆也记了下来，准备找机会好好品尝一番。
肉过三巡，王云川差不多饱了，身旁的诺拉却像个无底洞，一片一片的吃着全麦面包。
奇怪的是，诺拉后半段只吃全麦面包，对桌子上的肉食菜蔬无动于衷。
“你怎么不吃肉？全麦面包有什么好吃的？”
“肉一次全吃完太可惜了，下顿再吃。”诺拉说话时还不忘往嘴里塞全麦面包，似乎永远也吃不够：“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包。”
王云川啼笑皆非，诺拉的思维跟现代人的差别很大，透出一股生存主义的味道。一切都以生存为第一要义，吃太多肉在她看来属于浪费，有面包就吃面包。
王云川没经历过战争和饥荒，他对这些的了解仅限于冰冷的文字，缺乏直观的感受。眼前，诺拉的表现多多少少可以勾勒出文字的原貌。
终于，诺拉把面包在麻酱碗里蹭了几下，连最后一滴麻酱都没放过，撩起汗湿的长发别在耳边，一张嘴连酱带面包全送进了肚子里，拍了拍肚子，似乎对这一餐十分满意。
此时的麻酱碗说句光可鉴人不过分。
王云川怀疑如果不是鸳鸯锅还在冒泡，诺拉会盛一碗汤喝。
可能是饥饿给人带来的改变吧，记得《热爱生命》里有个挨过饿的淘金客也是这风格，恨不得睡在饼干海里，只存不吃。
居家服上衣是圆领，能看到诺拉形状漂亮的锁骨，怪不得诺拉身高不到他胸口，估计是发育期饿的不长个。
得让她多吃两口。
肉足饭饱，王云川找了个盖子盖住鸳鸯锅，端起剩下的菜正要走，忽然感觉身体一滞。
低下头，只见诺拉拉住他的衣角，把一小块金子推向他，神色认真的说道：
“这个你收下。”
还是那枚被砸成球的金戒指，在led灯下反射着精纯的金光。
“黄金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还是留着吧。”
诺拉又把金子向王云川身前推了推，态度坚决：
“昨天错怪了你，把黄金当成赔礼吧。”
王云川心想，可能有一部分不算错怪，他把黄金捏起来放进诺拉手里，温声说道：
“也许有一天你能回去呢，到时候你把黄金交给嬷嬷，她该多高兴。不管怎么说，总有能用上的时候，只不过不是现在。”
王云川很清楚诺拉回不去了，他只是在安慰诺拉，很多时候人都需要一个目标，哪怕目标本身虚无缥缈。
诺拉听到嬷嬷，有那么一瞬间还是挺高兴的，不过她随即又冷静下来。
作为一个修女，诺拉在战场上见过真正的传送门。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制造一个能够定向行走的传送门，何况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魔力。
诺拉不愿意坐以待毙，一辈子活在夹缝中，更不愿意只是接受王云川的好意。
她坐直身体，猫耳也跟着挺直，一字一句的说道：
“也许会有那一天，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做我力所能及的事。”
诺拉说完就捋了捋袖子，把塑料碟子一个一个叠上，端起来就往浴室方向走。
王云川哭笑不得，两步走到诺拉身前拦下诺拉，接过塑料盘子，慢慢解释道。
“首先，这个盘子是塑料做的，用不着洗。”说完，王云川就把盘子丢进了厨房的垃圾桶。
抬起头，诺拉瞠目结舌的看着他，连尾巴也直挺挺的，好像他丢的不是一次性塑料盘子，而是黄金。
“这盘子多好啊，又轻又结实。”
事实胜于雄辩，王云川拎出一个盘子，打开燃气灶后把盘子点燃，让诺拉看清楚后把塑料盘子丢进水槽里灭火。
看他做完这些事后，诺拉眼睛睁得更大了。王云川理解她为什么吃惊，解释道：
“你千万别问我为什么会有火焰凭空出来，就像你看到的，这盘子一点就着，根本不能接触任何热的东西，所以我们用不上它。”
诺拉点了点头，好像是明白了，可红眼睛还看着垃圾桶里的盘子，感觉十分可惜。
“你要是想帮忙，就把茶几擦一下。”
为了阻止诺拉对着垃圾桶里的塑料盘默哀，王云川拿了条毛巾给她。
把各类食材都收回冰箱后，他发现诺拉不只是把茶几擦的干干净净，连之前用过的杯子也洗的晶莹剔透。
王云川拿起啤酒杯，光滑透明的杯壁上一丝水痕都没有，能看的出洗完被人细细擦过。
这杯子可能出厂后第一次被人洗的这么干净——他从来都是喝完随便洗一洗了事，只要大致干净就行。
王云川不禁咋舌，自言自语道：
“这也太干净了……”
“哼哼。”
王云川抬起头，看见诺拉站在沙发旁两手掐腰看着他，顺滑的尾巴在身后不停的摆动。
诺拉的嘴角微微上翘，脸上有些笑意又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