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父亲的背影
那颗“手榴弹”的木柄，诺拉的手根本握不全，六二式木柄手榴弹？
王云川仔细观察，才发现是一柄小巧的袖锤。
锤头袖珍，乍一看像是六二式木柄手榴弹，是游戏里自卫用的，两星武器，聊胜于无。
而弄倒挂架的罪魁祸首是负责试衣间的女店员，她正在低头道歉。
“真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差点砸倒你。”
诺拉还以为是被人类发现了，刚取出武器，正要动手。现在发觉虚惊一场，只是点了点头，满不在乎的原谅了女店员。
他觉得很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就把那么大一个衣服架子碰倒了？
“额，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就想问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女店员完全没有不好意思：“您女朋友太漂亮……一不注意就……”
？？？
诺拉倒是对王云川的话没什么感觉，困惑的看了女店员一眼，把袖锤收进了口袋里。
等会。
王云川不知道袖锤是哪来的，开了个玩笑：
“袖锤藏哪儿的我都不知道？太狠了你。”
诺拉一脸理所应当，歪着头反问道：
“我之前一直贴身藏着，你怎么会知道？再说你知道了才有问题。”
他摸着下巴，猜想袖锤很可能是收在修女服内部，换羽绒服后诺拉应该是顺势把它揣进兜里，情况紧急时准备给自己的后脑勺来一下……
虽然看上去锤头很袖珍，不过放在诺拉手里就是另一码事了，一个猛猫上山再接一个力劈王云川，砸死人肯定足够。
看来诺拉始终没有放下戒心，也是，凭什么放下戒心，毕竟刚见面没来得及输出就被自己按在沙发上……
应该说一届弱女……好像根本不弱，会发激光来着。总而言之，轻易放下戒心才是个问题。
“行吧，你要不嫌累赘你就带着，以后没事还能砸个核桃。”
不高兴就开个脑壳，这句他没说。
“什么是核桃？”诺拉一脸好奇的问道。
原来翻译魔法也不是万能的，王云川随手往购物车里放了几条花花绿绿的毛绒袜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一种坚果，以后会有机会吃到的。”
“哦。”诺拉点点头，把过于花哨的全挑出来放了回去，动作自然而然。“听起来很甜。”
王云川心里暗道可惜，并没有纠正诺拉的望文生义，他实在纠正不过来了：
“这身衣服穿在身上有没有哪里不合适？”
诺拉把双手伸直，衬衫袖子有点长，微微盖住虎口，露出藕段般白嫩的手指。
还挺可爱的。
已经是xs码，也没有更小一号的可以换了，除非……好像童装也可以？
“这袖子有点长，没有更小的码数了，你要不要试试……”
王云川冲试衣间旁边的童装扬了扬下巴。
诺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很巧，诺拉看到的全是些小背心、开裆裤以及上面悬挂的大牌子，上面写着：童装。
诺拉收回视线，抬头瞪着王云川：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王云川连忙摆手，解释道：
“没这意思，你别盯着幼儿服装看，旁边不是有挺成熟的款式吗？你看那个背带裤多适合你。”
诺拉的眼中隐隐有白光闪烁。
“你为什么不穿？”
“我又穿不上……”
“可牌子上都写了，童装。”诺拉指着童装指示牌。
“说实话这个牌子的的童装设计很简单，只要是能穿上，小孩大人都一样。”
这倒是实话，对于娇小玲珑的人群来说，童装也是一个选择。
“我觉的不一样。”诺拉很在意穿童装这件事。”
“这店里的衣服咱们都看的差不多了，大部分最小码的你都穿不上。”
他很无奈，诺拉的身高实在说不上高，买件衣服十分费劲。
“你们这里没有裁缝吗？怎么都是成衣？”
诺拉早都想问了，在她看来，买衣服的地方理应是定做，她自己就会做衣服。
“问得好，我们这儿南方省份成衣工厂产量太高，把裁缝都消灭了。”
……
只能先买回去再说了，袖子长大不了再买。
王云川让她把衣服先换回来，诺拉照做。
“我去给衣服付款。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嗯。”
诺拉点了点头，往试衣间旁的板凳一坐，丝毫没有察觉出王云川话里有话，以诺拉的标准来看可以说十分乖巧。
傍边的店员听出王云川的调侃，在一旁捂着肚子偷笑。
王云川推着购物车走了，诺拉坐在椅子上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拉住帽子上的系绳两手摇摇晃晃，默默注视他的背影。
经过鞋袜区，王云川还是把黑丝放进了购物车里。
四下无人，正大光明。
付款后王云川又带着衣服回到试衣间，让诺拉把刚才那身衣服换上。
走出店门，失去了暖气的庇佑，寒风扑面。
“阿嚏！”
王云川揉了揉鼻子。
诺拉换上新衣服，脱离了厚重衣物的束缚，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活泼起来，东瞧西逛，完全恢复了这个年纪的少女该有的天真烂漫。
她在吹糖人摊子上没看两眼，又忽然觉得塔罗算命摊子有趣，蹦蹦跳跳的，毛线帽上的大毛球摇来摇去。
说好的俘虏呢？怎么不监视我了？
不对劲啊。
话说回来，一个修道院长大的孩子，再怎么被姐姐关爱效果肯定还是不如亲生父母。再加上经历过战争，诺拉身上部分天性确实没有得到释放——
证据就是诺拉正在聚精会神的看几个小女孩玩跳房子，那一脸的羡慕，王云川感觉诺拉手指都快放进嘴里了。
只看身高的话，诺拉放在这个场景里确实一点儿都不突兀。
王云川发现，如果自己再不阻止诺拉，她就要抛弃掉自己高达18岁的尊严，在步行街上跟小学生玩起跳房子。
“咳咳。”
诺拉一回头，看见王云川正笑着看着自己，立刻停住自己的脚步。
好险，差点在这家伙面前出丑。这家伙……在小瞧我吧？
诺拉慢慢走回王云川身后，调整了一下射界，摸了摸脸蛋，好像有点烫，振声道：
“我刚才是想看看你会不会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