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夜深人静，透过薄纱卧室落了一束月光，轻薄旖旎，犹如幻境。
阮茵茵躺在床上，方才空白的脑子已然清醒了些。
她的脸、嘴唇、耳朵和脖颈像被烤了一会儿般发烫。那是周意深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暗淡的光线中，她浅浅勾起唇角，伸手抚摸左边的锁骨，记得周意深轻扯了下领口，在上面啃了几口。
想起她离开房间时，最后看他的那一眼。
男人的白衬衫敞着，胸肌中间那道中缝儿，往下便是腹肌，慵懒地靠着床头，外侧的腿平放着，里侧那只搭着被子曲起，被角落下恰好遮住了什么。
室灯的光打在他冷白俊脸上，眉眼还是那么不可一世，嘴角轻翘着，整个人看起来很欲，又有点狂傲不羁，眸中点点滴滴的情欲像是要溢出来。
“再不走，就没法收场了。”
周意深低哑又撩意十足的声线响起时，她才回神。
前一句是，“今晚就不送你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才反应过来被角遮住的是什么。
那晚之后，周意深只要逮到机会就会吻她，有时候在客厅，有时候在厨房，虽然避着人仍旧让她战战兢兢。
有次她去厨房拿零食吃，恰好遇见他进来接水泡茶。
阮茵茵便被他抵在了冰箱上。
她听着客厅周意晴的笑声越来越近，像是马上要进来了，使尽推了推像座山一般岿然不动的男人，他仍旧不紧不慢与她唇舌纠缠着。
直到她快吓哭了，周意晴进来的前一秒他才松开。
周意晴踏进来那一瞬间，阮茵茵猛然转身，重新打开冰箱，装作翻找零食的样子，冰箱里的冷气扑过来，正好冷却一下她脸上滚烫的热度。
周意深更想没事人一般，倒了杯水淡定地走了。
诸如此类的事数不胜数，惊险万分，某人屡试不爽。
也不知道周意深为什么能把时间把握的分秒不差。
在他房间，周意深会更肆无忌惮，吻到情浓时会隔着衣服抚摸她，但大多点到为止，怕像那晚一样没法收场。
他们的关系在循序渐进地变得亲密，这样的进度完全超出了阮茵茵的预期。
记得大学时，经常会遇到陌生的男生搭讪，有些看起来很花心，也有些长得不错，面相善良的男生，不知为什么她都没有什么意愿去接触。
心里莫名地笃定，她不会跟他们当中任何一个发展成亲密关系。
很快系里便传出，她高傲，把自己当公主的传闻。
阮茵茵觉得有部分是性格原因，还有部分是对那些人没感觉。
兜兜转转来到京市，再遇到周意深，细细回想，明明一开始她与他也保持着距离，这是她一种本能习惯。
现在，他们的关系亲密到，即便周意深不再克制，她也可以接受。
转眼到了年底，方秀仪的电话越来越频繁，打听她什么时候回海城，还会询问她和周意深相处的情况。
每次她都会说，一切正常。
偶尔还会聊到进乐团的事，方秀仪明里暗里提醒，即便结了婚也不要马上生小孩，让她平时注意些，有些事还是结婚后再进行比较好。
阮茵茵明白，方秀仪处于保护她的心理，觉得没结婚还存在变数，就怕她吃亏。
现在什么也没发生，方秀仪担心这些还太早，不过在电话里，她只说让她放心。
挂断电话，她望着窗外晦暗的月色，忽然有点惆怅起来。
再过几天，她和周意深要分割两地了。两人在各自的家里过年，放完假回来后才能见面。
而他到了年底分外繁忙，有时她睡下了他还没回来。
有几次深夜里，半睡半醒间，感觉周意深在吻她，轻轻的，薄唇微凉，像是从外面刚回来，贴住后很快分开，偶尔半眯着眼睛，昏暗的光线里，看到房门关住的刹那，一抹高大熟悉的身影被关在门外。
今晚是阮茵茵在京市最后一晚，方秀仪的意思是让她晚上就坐飞机回去，幸好她提前买的明天的票，当时就想着最后一晚跟周意深多待会。
周意深的卧室亮着几盏壁灯，昏黄但不暗沉，氛围静谧。
阮茵茵仰着头，双手搭在他双肩上，不由攥紧他的白衬衫。
“轻一些，我妈，会看到。”
先前他留下的印记早上用围巾遮住，回到家洗完澡后，她会刻意涂一些遮瑕掩盖，周意晴才没怎么发现，这次保不齐方秀仪会看到。
正吮着她颈侧的周意深动作一顿，双手掐住她不盈一握的软腰，搂得更紧了些。
阮茵茵一只手勾住他后颈，另只手扶着沙发背，重新坐回他腿上，周意深轻啄了下的唇，啧一声，在安静的卧室异常清晰。
两人四目相对，笑了下。
“你这次回去，万一伯母不让你回来怎么办？”
阮茵茵轻笑一声，“怎么会？我妈还挺讲信用的。应该不会再扣留我。”
周意深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温柔，“伯母对你的工作还是，不满意？”
有几次在回家的车上接到方秀仪电话，阮茵茵没有避讳，跟她在电话里一来一往的聊着，周意深应该也能听出个大概。
“嗯，我确实，配不上她当初那样培养我。”
周意深轻挑了下眉，“我挑了这么多年对象，一个也没瞧上，就瞧上你了，你这话，是说我眼瞎？”
阮茵茵噗嗤一笑，转头不看他。
蓦地，他手掌抚住她一侧脸颊，缓缓靠近，两人再次对上目光，“你能选我做你对象，说明你眼光好，伯母的培养没有白费，我选你，是因为你是最出挑的那个，懂不？”
阮茵茵并不是一个很有自信的人，但话从周意深嘴里说出来，莫名的让人信服。
她微微一笑，点点头。
周意深又啄了下她嘴唇，“是不是，你进了乐团，伯母就能安心一些？”
他语气淡淡，但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认识时间久了，阮茵茵怎么会听不出来。他的人脉资源是她没法想象的。这句轻微的试探，她知道什么意思。
这次，阮茵茵双手捧住他的脸，男人硬朗的轮廓线条，英气嚣张的眉眼，距离太近，有种摄人的压迫感。好在他眼眸温情如水，她轻轻贴了贴他的唇，“我会努力，但就想顺其自然，如果最后结果不尽如人意，就算了。”
周意深翘翘唇角，轻嗯了一声。
这也是他一早猜到的结果。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出息？”
他扣着她后颈往微微用力，气息交缠着，“你是不是对出息这个词有误解？在我看来，为人师，是最难的，最无私的一种职业，学校里的老师是老师，教小朋友钢琴的也是老师。”
“茵茵，很有出息。”
阮茵茵看着他，双眸干净清澈，深处有一股笃定的锐气。
说话间两人的唇蹭来蹭去。
她心头软软的，接着便有些酸涩。
原来，茫茫人海中，真的会有人跟自己心意相通。
她原本便觉得，进乐团也好，做钢琴老师教小朋友也好，都是很好的职业，只不过乐团乐手说出去脸上更有光，在她看来都是值得尊敬的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但方秀仪会觉得没有出息。
从小到大，方秀仪对她的培养花了很大的心血，很容易觉得自己的女儿应该进乐团，应该接受掌声和荣耀。
她也不单单只是为了脸上有光，而是觉得以女儿的能力是值得拥有这些的。
所以她也在努力着，不想让妈妈失望。
“周意深，谢谢你。”
“我可能很久以后才能成为乐手，你耐心地等等我。”
“好啊，我拭目以待。”
阮茵茵身体前倾，勾住他后颈抱住他。这个男人的怀抱让人踏实安心，像是飘摇不定的小船有了港湾，这个港湾不仅舒适安全，还知道她接下来的方向，懂她慢下来的原因。
她的身心与他的交融了一般，连最后那条小小的缝隙都不见了，完全成了一体。
她完全意乱情迷，如果是周意深精心安排的陷阱，那就让她陷下去，陷入最里面那一层。
周意深轻抚着她的背，瞬时含住她左耳垂。
温柔湿润的触感，令她缩了下肩膀。
她禁不住轻咛，仿佛身心渴望的召唤。
不行，这样下去她会变成那晚没法收场的周意深。
她意识清醒了些。
“现在几点了？我该走了。”
她自己都没发觉，绵软微哑的声音，沾染了些情欲，听多了可能骨头会化。
说着便想从他身上下来，
她双腿想先着地，然后一只腿下去了，另只腿还跪在沙发上，周意深双手扶住她上身，但还是一个不稳，身体晃了一下。
她想平衡住身体，手下意识撑在他腿上。
周意深陡然身子一颤，猛地握住她手腕拽开。
“有些的地方，不能乱碰。”
声线又沉又哑，像是在极力压制一头狂野的野兽。
她的手还被他抓着，顿在虚空，五根手指都麻了。刚刚那个东西好坚硬。
阮茵茵心虚地抬眼。
周意深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颈侧的青筋爆了。
顺着揪得发皱的衬衫往下，那个部位的布料被高高撑了起来。
她下意识捂眼睛。
卧室突然的安静，陷入一阵无声旖旎的氛围里。
其实之前他们在亲热时，她隐约也能感觉到，周意深很多行为都很收敛，一般都是浅尝辄止。
可能他觉得她还没有准备好吧。
想到明天要回海城，见不到彼此，就有点情难自禁。
她全身的肌肤都滚烫起来，重新坐回他腿上，垂着红透的脸，伸手解扣子。
空气中，流淌着周意深粗重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