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不是，我哥没跟你说？”
阮茵茵摇摇头，有点接受不了。
周意晴蹭他哥哥的房子说得过去，她住进去算什么？
见阮茵茵没说话，周意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茵茵，我没告诉你那个房东把咱们选好的房子租出去这件事，我这…”说到最后她越心虚，“我就怕告诉你，你会改变主意不来了，我太想你了，本来你今天就该来的，万一要延期，我就……我就难受。”
她说道最后，声音小的都快听不见了。
她已经猜到了。
不管怎样现在也来了。
“没事，我早晚要来的，只是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你哥这里我也不能白住，不然，按照这个小区的价格，我给房租吧。”
见她没计较这件事，周意晴轻松了许多，“你这样有点太见外了，再说只是住几天，等我哥找好房子你就搬走了，付什么租金啊，那这样咱俩还算不算朋友。”
“如果是你的房子，我会心安理得蹭几天，但毕竟，那是你哥，我……”
“诶你忘了？在七中那会，我哥对你跟对我有什么区别？你放心吧，家里住着一位美女，还是音乐学院校花，他不知道心里多开心呢！”
她不这么认为。
如果他喜欢看好看的脸，照照镜子就好了。
“总之，看看再说，如果超过十天，房租还是要给的。”
周意晴嘻嘻一笑，“好的好的，到时候再说。来，接着吃。”
阮茵茵吃了两口菜，有点好奇。
“你哥做什么工作？”
周意晴被菜辣的直吐气，小手对辣红的嘴唇扇了扇风，又喝了口果汁，“我哥在大三就开始创业了，跟他大学同学徐阳一起搞软件研发，平时还挺忙。”
阮茵茵轻哦了一声。
周意晴又想起什么，“他今天什么时候走的？”
“把我送到家就走了，大概九点半。”
“他是个工作狂！眼里只有工作。”
—
两人吃完饭在附近的商圈逛了逛，回去的路上，阮茵茵发了一条朋友圈，把刚才拍的京市一张地标建筑放了上去。
到了小区门口，她和周意晴从出租车上刚下来，手机响了一下。
她收到一个红包。
像之前一样很快收了，却被跳出来的金额吓了一跳。
父亲阮仲给她发了五万过来。
周意晴与她并肩走，见阮茵茵脚步变慢，往旁边看了一眼。
不小心看到备注为提款机的人给她发了个红包。
抬眼暧昧地看着她。
阮茵茵回复：【你是不是多打一个零？】
阮仲：【茵茵，出门在外，别委屈自己。】
阮茵茵本想退回去，但他不一定会收。
她想了想回复：【谢谢爸爸。】
回复完她锁屏把手机揣进兜里，抬头发现周意晴在看自己。
眼神有些怪怪的。
周意晴：“说实话，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阮茵茵摇头，“没有。”
周意晴的好奇心缠了她一路，到了家也没消停。
阮茵茵以前做学生时觉得收他红包理所当然，现在出来工作还收，觉得有点啃老。
她不好意思跟周意晴说实话。
进了家，她先换好鞋悄悄朝里看了看，没发现周意深才走进去，坐在沙发上捏了颗草莓吃。
周意晴换好鞋子走进来，“我猜，是不是那个小提琴王子。”
阮茵茵丢给她一个白眼。
想起来，那是一次社死现场。
大二那年，学校在音乐大厅举办演奏会，她是当时的钢琴手，演奏会圆满结束后，台上的乐手还没退出舞台，其中一个小提琴手在众目睽睽下，手捧着鲜花跟她告了白。
这件事被人拍了照片发到网上，火了一把。
周意晴来了兴致，坐到她旁边，扯住她手腕，“我是不是猜对了？你说嘛！”
阮茵茵淡然平静地说：“不是，我说了，没谈。”
周意晴微微失望，拿了个草莓咬了一口，歪头疑惑地问：“我有点不明白，那位小提琴王子当众向你表白，你怎么就没答应呢？”
阮茵茵现在想起来，仿佛又社死了一次。
她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在那种场合，对着那么多同校观众，去表白一个女生。
“你觉得很浪漫？”
周意晴点头，“那还不浪漫？”
阮茵茵靠着沙发背，轻轻摇头，“一点也不浪漫，而且还有点不礼貌也不尊重人。”
“有那么严重吗？”
“没有吗？如果当事人是否定答案，那么在那样的场合，当着台上的乐手和下面的观众，她要怎么拒绝？”
周意晴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
“而且这种事，本来就是私事，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说，你说这个男生有没有想过被拒绝？”
说到这，她想了下，“他会不会，一开始就很自信，没想过女孩会拒绝？”
阮茵茵的声音温柔平静，音色绵哑悦耳。
周意晴也陷入思考，“是哦，你这样一说，如果不打算接受他，作为当事人来说，站在舞台上，众目睽睽下，确实很为难。”
阮茵茵现在还能想起，她无措地站在舞台中央，手心冒着冷汗。本就不大会说话，何况当着现场所有人的面拒绝一个人。
无疑，眼前的人为了表达自己的爱意，毫无预兆地把她的短板架在了众目睽睽的舞台上。
周意晴又问：“所以你是因为他这样的方式才没答应是吗？如果换种方式呢？我记得他长得蛮帅的。”
阮茵茵：“……”
对于那个男生的长相，完全不记得了。
没有残留一丝印象。
“音乐学院的小提琴王子给钢琴公主当众告白，这件事火了好一段时间，我们寝室的女生都羡慕疯了。”
“之后，我跟你说，小提琴王子的家世就被扒了出来，父亲好像是开了家贸易公司，母亲是小提琴音乐家，那时他名下就有两栋别墅。新闻下面很多人不明白，钢琴公主怎么没答应，我当时也有点不明白。”
“……”
“正常来说，答应才奇怪吧，我跟他见过没几面，是个完全陌生的人。”
周意晴笑了笑，弱弱地说：“那人家不是长得很帅嘛！”
“没什么印象了，而且我见过更帅的。”
周意晴睁大眼睛，“谁？”
被阮茵茵称帅的男人，她还挺想知道。
临近她们这边不远的洗手间里。
周意深站在打开的窗子跟前，单手插进裤兜。
洗手间内烟雾缭缭绕绕往窗户外散去。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纯黑的眸微眯，望着远处南山公园模糊的景色。
闻言，他紧抿着唇，伸手把烟架在窗台上的烟灰缸上，食指轻轻弹了弹，一团烟灰落了下去。
细长的烟雾弧线浮动几下，渐渐变淡。
他抬手，张开薄唇吸了一口，双唇微启，烟气先是慢慢往外飘，接着他吐出口气，烟雾尽数散到窗外。
他把烟按在烟灰缸里，捻了捻，转身到洗手池边洗了下手，走了出去。
阮茵茵为了回避周意晴的追问打开了电视，余光里好像有个高大的人影，她下意识扭头。
正对上周意深的眼神。
一阵心虚，但又不能马上转头。
这样对视了几秒，被周意晴一声哥打断。
“还以为你没在家，中午不是出去了吗？”
“嗯。”
周意深没什么表情，敷衍了一声，越过沙发进了书房。
阮茵茵盯着电视屏幕，假装在看电视。
心里不免纠结。
她们的聊天内容他是不是都听见了。
早知道她就不该顺口说见过最帅的。
他会不会以为她也像周意晴一样是个花痴，而他长成那样，会不会对她有所防范。
此时的逻辑越来越离谱。
明知是胡思乱想，自己却没法控制。
“你还没说呢？你说的更帅的男人是在哪见的？长什么样？你拍照了吗？”周意晴又凑过来追问。
这个人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她边起身边说：“我想起来，行礼还没收拾呢。我先去弄一下。”
“用我帮忙吗？”
“不用，没多少东西。”
周意晴转过来，扶着沙发背忍不住笑，“你走这么快干嘛？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看那个帅男人！”
阮茵茵心想：你从小到大天天见好嘛。
她进了房间，身体靠着门板。
刚才有够社死的。
周意深肯定以为她也是花痴。
她把行礼收拾一下，把东西安置好以后想洗个澡。
再次来到客厅，依旧是周意晴一个人，周意深好像还在忙。
“我去哪边洗澡？”
周意晴指了指她房间旁边，“忘了跟你说，这个洗手间我们用，那边那个我哥用。”
她洗完澡出来，周意晴半躺在沙发上，正笑着看电视，见她过来招招手，“快，这个电视剧我要笑死了，你看男一帅还是男二帅？”
“……”
阮茵茵瞥了一眼，“还行。”
“比起你看着那个更帅的人呢？”
她下意识看了下书房紧闭的门，岔开话题，“我有点饿，我们点外卖吧，一会到了高峰期送的也慢。”
周意晴没意见，拿起手机，“好啊，你想吃什么？”
“你要不先问问你哥？”
“行。”说着她从沙发上起来，突然想到什么，“我好像还没给我尊敬的哥哥泡茶。”
她走到半路又停住，转头问：“你要喝茶吗？”
阮茵茵摇摇头，目送她屁颠屁颠进了厨房。
感觉有点不对劲。
周意晴以前是使唤她哥的小公主，有时候嫌书包太沉都会丢给周意深。反正跟她一样是个四肢不勤的废物。
这才几年光景，小公主竟然进化了。
而她，依旧是个废物。
没一会儿，周意晴端着一只杯子，杯口冒着白烟，随即一阵茶香飘过来。
小姑娘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扭开把手走了进去。
她反省了下自己，打算跟周意晴一起进化，不想让方秀仪女士瞧不起。
周意晴从书房出来，跳回她身边，“我哥都行，咱们只选自己喜欢的。”
“好，我来定吧。”
周意晴按住她的手，“别，你刚回来，不知道哪家店好吃，我来。”
“那选好了我来付。”
“那怎么行，你别管了。”
她发现，周意晴算是她进化路的上障碍。
周意晴很快点了三份外卖。
等外卖这段时间，阮茵茵小声告诉周意晴见过的那个男人好像是个明星，已经不大记得是谁了。
周意晴本就追星，列出好几个浓颜系顶流鲜肉，阮茵茵只说没印象记不清了。
之所以这样说，她担心一会儿周意深出来一起吃晚饭时，三人坐在餐桌上，周意晴会再提起。
这个话题终于告一段落。
阮茵茵安逸地坐躺在沙发一边，等待晚饭到来。
大约二十分钟后，外卖到了。
她和周意晴把东西拎到餐桌上，从包装盒里拿出来摆好。
三份混沌，她和周意晴要的小份，给周意深要的大份，另外还有份鸭血粉丝汤，两碟爽口的小菜。
周意晴去书房叫她哥。
阮茵茵把小勺从纸袋里抽出来，刚放在主坐前大份的混沌碗里，周意深便坐了下来。
周意晴坐到她对面，吃了一口混沌，仿佛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哥，我突然明白，徐阳每次告白都被对方拒绝的原因了。”
周意深睨了她一眼，“你脑子里是不是整天琢磨这么点事？”
“什么嘛，我这是让你提前避雷。”
周意深哼笑一声。
极为不屑。
周意晴兴致不减，“哥，你还记得我们上大二那边，茵茵在音乐大厅被表白的新闻吗？”
周意深用小勺抄起一直混沌，闻言，挑了下眉毛，“怎么？”
“就问你还记不记得？”
阮茵茵：“……”
周意深垂着眼，辨不清神色，轻启薄唇浅尝了口小勺里的汤汁，随口说道：“不记得。”
周意晴：“怎么可能？那件事在网上挺火的。”
说着拿起碗边的手机想要找出原新闻。
“这家店做的混沌味道不错，你把这店铺发过来，我想收藏一下。”
阮茵茵突然插话。
希望把话题转开。
“好啊，一会儿发给你。不过，哥，这不是重点，问题是茵茵是那场告白的当事人。”
周意深侧头，看了阮茵茵一眼。
没说话。
“当众告白失败的原因，很可能是这种方式很多女孩非常抵触，而在男方看来却很浪漫。”
周意深：“……”
“茵茵，你说，把你的看法说来，给我哥科普一下恋爱方面的小知识”说着周意晴捂嘴笑，“他在这方面，还是个小白。”
阮茵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是个小白。”
周意深轻勾了下唇角。
“听听也没坏处，而且你可以把学到的经验传授给你的好哥们儿徐阳啊。”
周意深转头疑惑的看向周意晴，“你爱上他了？这么关心他。”
周意晴无语，“我才没有爱上他，这不是想让他告白成功率高点吗？再说他又不符合我的标准。”
“你什么标准？”
“虽然长得也还行，但不够帅！”
周意深哼笑一声。
对她只看脸的行为表示鄙夷。
周意晴瞪了周意深一眼，转头看向默默无言，乖乖吃饭的阮茵茵。
她挺着背坐着，动作不紧不慢，吃相很好看。
明明没化妆，那张巴掌大的脸出奇的白净，黑发柔软垂顺散落在背后。
“对了，茵茵，你刚说见过比小提琴王子更帅的男人，现在想起模样了吗？”
闻言，她握勺抄混沌的手定在空中。
实属没想到，这一晚上了，周意晴走不出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