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 曾经，我们都不堪入目
夏启让凉奈川先冷静下来，赛博疯子虽然属于恒久性脑损伤，但轻微患者还处于间歇性神经病。
“能不能聊天？”夏启问道。
凉奈川摇头，捂着脑袋低头说道：“我时不时的能看到过去的经历，在战场上，我做过逃兵。”
夏启点头，决定先做个倾听者，“嗯，我听着。”
“那是……十二年前，利修瓦歼灭战，我们得到命令去清理那群炸掉公司油井的家伙，到了后才知道，他们根本不是破晓，也不是什么反抗者……”
凉奈川伸了伸手指，夏启地给她一根烟，点上后深深的吸了一口。
“我们要去清理的实际是利修瓦的公民，理由很简单也很可笑，那里地下发现了大量星流碎片，利修瓦人烟稀少，因为发现星流土地升值，那里的村民开价搬迁，公司觉得没必要为极少数人花钱，干脆调遣我们这群在附近的军工科技士兵去清理他们，物理上的清理。”
“那次我临阵退宿了，没办法，我没办法对孩子开枪。”
夏启默默听着，利修瓦事件，未来会开放的一项关于公司与破晓双阵营任务。
凉奈川抬头，盯着他，用平静的语气问道：“我刚才，好像重新回到了战场，那是幻觉对吧？大脑出现了负荷产生的病症，如果我没猜错，我马上就要变成赛博疯子了？”
夏启说道：
“理论上来说，赛博疯子是一种精神力迷失现象，和抑郁症、焦虑症、双相情感障碍的本质相近，城里人把它夸大了，想治愈有办法。”
“一，会成为赛博疯子的先决条件是改造身体时往大脑里放置了劣质接收器和记忆芯片，我可以把它们取出来，但要再给你造个身体，说直白点，你会变成彷生改造人，可能不会记得太多过去的事情。”
“二、有一种短暂恢复理智专用的炼金术和魔法，每次你发病时用它们镇压住冲动，时间一长，你要么受不了自杀，要么回归正常，但是记忆力仍然会受到影响。”
“三、我能推举你加入符文会，那里专收疯子。”
夏启语调毫无感情波动，像极了一个私人诊所的医生，他只是觉得，命是自己决定的，他没权利加入自己的感情色彩。
“所以无论我选择哪条路，我都不再是我。”凉奈川笑了一声，有些悲凉，问道：“人如果过去没有受过精神创伤，是不是也不会成为赛博疯子？”
夏启：“理论上是这样。”
“那你呢？精神力强大，还是说过去没经历过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
夏启听后澹澹颔首，“习惯了，就没有不堪入目。”
凉奈川沉默少许，抬眼说道：“你说你会推翻公司是吧？”
“嗯。”
她看着夏启点头，心满意足的笑了。
“把赛普鲁从这片大陆上抹除，拜托了。”
凉奈川对着自己脑袋开了一枪。
……
……
晚间的荒野温度骤降，夜空上布满星星，营地中央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板，上面写着加拉斯营地所有人的名字，最下方刻着那几个行凶玩家的id。
夏启忙活完后，从营地里翻出一袋挂面，放在锅里加水煮好，就着几根野菜咽进肚子里。
吃饱喝足才能上路。
他使用【钥匙】开启了真理之门。
四周黝黑一片，硕大的通天铁门浮现于眼前，生命之树的纹理凋刻在门上，没有边际一般的宏伟。
夏启推开大门，见到了白色空间里坐在那里的真理。
他走过去，身后的大门缓缓关上。
真理：“这次来，打算知道些什么？”
夏启坐到他对面，一只手指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缓缓说道：“这次可能有点多，我想知道怎么去惩罚那些第四天灾，也就是……所谓的特殊化人群，还有，红眼人是怎么回事，海外究竟是什么情况，猎杀之夜到底还来不来，欧姆迪斯是怎么回事，预言之子又是怎么回事，反正，大概就这么多。”
“不过我最想知道的是……”夏启思索了一下，在利害关系间选择了一条自己至今解不开的结，说道：“【隐秘符文】……我可以觉醒第二个【隐秘符文】，但要怎么做？”
“你想知道的确实有点多。”真理很认同，“这些可不是几张图纸能湖弄我的。”
“是啊，我也知道，所以我也不知道要拿什么和你交换，灵魂，生命，失去那些我还问个屁，手脚，好像价值不够。”夏启耸了耸肩膀，说道：“真理，我问你一个问题啊，等价交换需要你认为该事物值得交换，那是否也需要我为该事物的重要性标上价码。”
真理：“氢、氮、钙、磷、钾、钠、氯、硫、镁、铁、硅、锌、铜、锰、钴、碘、钼、共17种，占15，另外还有，硼、铝、金、银、汞等微量元素，占3。”
夏启：“人体炼成。”
真理：“没错，再加上一点点的灵魂。你觉得，这些事物的比重与一个活生生的人相比，是否能构成等价交换？”
夏启：“灵魂是关键。”
真理：“对自己来说，重要到必须封存在罐子里的那个小人，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物。”
夏启凝视着，缓缓说道：“明白了，给我点时间考虑。”
……
……
新维科城。
天上下起了大雨，路上的行人少了许多，车子还是那么密集的挤在狭窄的马路上。
爱丽丝从一栋楼里走出来，在屋檐下躲雨，拿出手机，在地图上画上标记。
身后的楼里有第五个炼金术的记录点。
啪~
雨点溅起的水汽与香烟雾气环绕在一起。
“还联系不上他吗？”
黑带迷雾换了个行头，一身休闲西装，在爱丽丝身边拿着报纸装成特务，用气泡音低声说道：“嗯，能接通电话了，但是没人接。”
夏启……去哪了？
爱丽丝疑惑，紧张，有些担心。
她不想麦琳与奇勋的事情再次上演，说道：“二耶可以联系到吧？”
“嗯。”
爱丽丝说道：“我要和你们的人见见，有至关重要的事情，关于加洛特。”
她发现把城市里五角各有的炼成阵连在一起，貌似组成了一个把城市包围住的炼成阵，而正中央是天启塔，那些炼成阵的纹路与文字与约克郡时，加洛特的造神用炼成阵很相似。
只不过这次是五个。
她让黑带迷雾破坏了高架桥下水道里的炼成阵，其余的为了不再打草惊蛇，选择安装大剂量高爆炸弹，在必要时刻再引爆。
黑带迷雾从爱丽丝的眸子中意识到此次事件的严重性可能超出想象，点头说道：“好，我……直接带你过去，正好尹琮先生也能过去。”
“切……”躲在角落的尹琮冷哼一声，“原来早就被发现了。”
……
……
天启塔最高层。
加洛特夺取了管理者身份，进入了顶层办公区，此处只有他一个人。
这里能俯视整个城市。
“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