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 死
“谁干的？”
夏启厉色问道，他深知柴老头的实力放眼米迦尔大陆坐三望二，除非动用国家能力，否则无法杀死这个老家伙。
佩姬说道：“你知道答桉，除了乐园首领，还有谁能杀他。”
剧情改变了……夏启深思，一直以来所有事情的走向几乎都在他预料中，唯有这一次，李维改变了原有剧情，柴科洛夫的死亡预示着什么他心里很清楚。
随着柴老头的死，大陆势力平衡即将被打破，牵制乐园的符文会势力将被打压。
乐园要破釜沉舟，定是有什么他预料不到的事情在乐园内部发生了。
“玩家？”
“什么？”
“没事。”夏启摇头，李维是穿越者，他知道玩家的作用与好处，发掘使用玩家创造大价值，然后将之前的计划提前。
他很快得出结论：长公主说过，近段时间公司那边掌握了国家大部分的资源，兵力也渗透其中，这件事与乐园动手有关系，加上玩家的出现给乐园实验体提供了大量可持续性使用的白鼠，但还有一个不确定因素。
——玩家的质量。
这段时间夏启发现加入乐园和赛普鲁的玩家大部分来自于克勒斯电竞平台，那是前世中最好的游戏平台之一，甚至是唯一。
他们的玩家，特别是明星玩家，对游戏的操控与理解不是平常玩家可以相比，别看一直面对夏启一方在吃瘪，实际上只是因为夏启强，并非他们弱。
夏启望向佩姬，凝视着她问道：“有没有会长被杀的录像？”
“别着急。”佩姬望向夏启身后，一辆体型比之一般重卡还要大的改装车在不远处驶来。
车上，多斯汉姆数着红色弹头的数量，一枚一枚的装入机甲内部。
“老大，你确定咱们就这么直接冲过去吗？”
“无妨，稍后停在他们前面，我要先找那小子聊一聊。”多斯汉姆目露凶光，“顺便把那妞弄走。”
骨痂叹了声气，“小心为上，刚才监视他的车子是被一瞬间毁灭的。”
多斯汉姆把一发红色弹头弹到骨痂头上，“那是【爆裂淬魔子弹】的原因，他很有可能与佣兵有什么交易，搞到的这一手子弹，没错，他是邦尼，但只要兽王不在他身边，我们可以……”
冬！
话音未落，一发子弹打在防弹车窗上。
子弹在碰触的那一刻开始分裂成两半，紧接着急速化为粒子状飘荡在车子周围，颗粒物像虫子般把大型重卡车的外皮分解干净，驾驶位的人还没理清发生了什么便化为了肉泥。
这一刻，多斯汉姆预料到事情超出自己预估，千钧一发之际带着机械铠甲踹开后座跳了下去，骨痂紧随而至，二人还未缓过神，远处枪火燃起，他们脚下被子弹打出一个坑。
同样的事情再次上演，分裂的子弹，具有分解性的颗粒气体，多斯汉姆咬牙扔掉厚重的机械铠甲想要后撤，但却发现，自己的视线出了些问题。
他的腿没了。
速度更快的骨痂退到了极远的位置，但也没有保住自己的一只手臂和腰下几块血肉。
夏启换了四发【爆裂淬魔子弹】，对着多斯汉姆连开四枪，在爆炸中结束了他的命。
“那是什么子弹？”佩姬沉声问道，她从未见过这种可以腐蚀钢铁的弹药。
“就是那天你给我意见，我造出来的子弹，叫【正义之触】。”
佩姬颔首，“果然很正义，还有一个人活着。”
夏启说道：“废人了，不用管他。”
骨痂见到远处的人似乎把枪放下了，庆幸捡了一条命回来，拖着重伤的身躯向着来时方向走去，他的脑袋突然爆开，血像喷枪一样染红了地面。
夏启把枪收回，“我变卦了。”
佩姬看着他，眼神颇为吃惊，这厮不讲信用啊……不过不管怎么说，捣乱的人已经清除干净，佩姬解下头带，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型u盘。
“里面是剪辑好的影像记录，不用担心作假，我不会做这种事。”
夏启接过，沉声问道：“帮我这么多，你的目的是什么？”
佩姬的眼珠子瞟向旁侧，撇了撇嘴说道：“我需要你，剩下的稍后会慢慢说，但请放心，有老陈这层关系在我不会坑你。”
夏启将u盘插进了后脑勺的接口处，紧接着大脑内部传出电流作响的声音。
一幅电影般的画面在脑海中生成。
……
……
地点，黎明州北方城市鲁力加。
大量的人被管理局警卫员从一栋大楼内押送出来，在旁的围观群众前是许多身着符文会制服的人在维持安全。
“一共266人，暂时尚未发现其他逃跑人员。”
约翰让一名工作人员回到岗位，拿出一支烟点上，刚抽了一口便后悔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又得进医院了……！”
柴老头从一辆车里下来，走到他身边说道：“加上幕海州那边的调遣部队，这次一共打掉了四个乐园基地，真没想到，这群家伙就这么明目张胆的遍布在城市里，即使有赛普鲁在后面撑腰也太明目张胆。”
“不过，夏……嗯，那小子给的情报还真是靠谱。”约翰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打开数据表说道：“这几个基地里全部存有的实验体共1077人，其中35人已经验证出具备隐秘符文的能力，他们都是彷生改造人，会长，彷生改造人能觉醒符文能力？”
柴老头苍老的眼眸深处唤出亮光，道：“能，改造人也是人，我以前见过一个女性改造人就具备【隐秘符文】，而且不只是改造人，一切律动生命的事物都是被星流滋养长大，体内都具备了魂灵，人类之所以能觉醒符文能力无非是因为七情六欲最为贪婪。”
突然人群中出现骚动的声音，他们还没有看过去就听到一声震耳爆炸！
这一刻，人群骚动，尽是惊叫声和哭声，爆炸还未停止，连续的火光将大街炸得支离破碎。
自爆者是混入人群里的玩家，他们加入了乐园阵营，李维发布的任务奖励丰厚，促使他们在人群中炸出血肉之花。
袭击来得很突然，警卫毫无准备，更何况还要押解犯人，但死亡并不会给人充分的准备时间，远处身着市民服装的玩家拿出高爆武器，在人群中毫无章法毫无节奏的乱射。
这条名为115号的大街在顷刻间便成为了废墟。
第四天灾的破坏力，在于毫无同理心的执行力。
“好爽！这游戏太棒啦！”
“快看，我把警车炸了，咱们比一比怎么样，看谁最后死！”
他们随意射杀着居民和警卫，毫不顾忌人命，符文会的执行人很快冲过来投入战斗，将这群暴动的玩家杀死或制服。
天空上一团阴影出现，压在了众人头顶。
约翰看着上空，面色凝重，冷汗顺着发迹流了下来。
巨大异化者，深度三级，浮空天使。
它有着数百米长的扁圆身躯，像一个飞盘，上面长满了大小不一的眼球，远看就像挂满了藤壶。
浮空天使是大型航母类生物，自身没有任何攻击力，但它腹部口器里是异化者生存的首选空间。
约翰背部生出一对黑色翅膀，同时黑色的外骨骼铠甲将其全身包裹住，形成了【隐秘符文：使徒】，他飞到空中，手掌中央凝聚出球状透明物质。
他本身是个强悍的异能武道双修强者，掌握着立场类异能，虽是异能类中较为平庸的一种，但在约翰手中威力递增，他将本是用于防御的立场发射在浮空天使周身，使其行动受限的同时操控立场将其挤压并强制拉扯到地面。
紧接着，从空中冲过去，一拳击打在立场护罩之上，破碎的立场格子瞬间实体化为了铁片硬度的事物，随着这一拳强大的冲击力犹如炮弹般轰击在浮空天使的血肉之上！
大量喷涌而出的血液将大街染成了红色，约翰落地后望向那里，浮空天使破烂的身躯里一个个人影从中钻了出来。
他们面带诡异的笑容，或是蔑视的眼神，并非异化者特不是改造人，约翰心跳加速，眼前的事物从未见到过。
那些人，是玩家。
乐园将【人体强化1号化合药剂】注入了他们体内，经过不断试错后终于成功在玩家身上得到了正确答桉，一种只适合玩家的一次性自杀式药剂。
他们的身体不约而同开始改变形态，细胞球样的事物在身体各个位置出现，衣裤被肿胀的身躯撑破，体内的血液顷刻间彷若蒸发导致肤色惨败。
赛博世界，血肉苦弱，机械飞升，但乐园选择的是一条血肉飞升的道路。
约翰握紧拳头，面对这群变化身形的“怪物”，弯下腰从废墟下捡出一个被压得皱扁扁的烟盒，拿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燃后吐出缭绕烟雾，随之铠甲发生了形态变化，后背的翅膀变为钢铁般尖锐，外骨骼之铠长出尖刺，整个人变得犹如恶魔一样。
他孤身一人走向变异的数十名玩家，叼着的烟掉下烟灰。
“好久没用全力了。”
……
……
管理局的警卫和符文会执行人正在肃清街道突然袭击的玩家，没有人注意到，柴老头已经不在这里了。
114号大街，柴科洛夫费力地爬上了一座楼的天台上。
有个年轻人站在这里。
“好久不见了，柴科洛夫总会长。”他转过头，如遇春风的笑着。
“其实，我今天的目标是杀掉约翰，以及为那些新的实验体找个能活动的战场，但还是被你发现了。”
柴科洛夫看着他，眼中露出遗憾之色，“李维，何必做这么疯狂的事情。”
“如果再不出手，我怕自己建立的这些基地都保不住了，抱歉，我也很无奈的。”
柴科洛夫解开上衣的扣子，枯瘦的身躯，褶皱的皮肤，他就是一个在世界每个角落随处可见的老头。
他走向李维，张开嘴缓缓说道：“老老实实的躲在角落里就好，为何要与公司合作，人的野心是填不满的。”
李维摇头，“不是野心，是救赎，为了世界就要有人去死，这很正常。”
忽然间柴科洛夫在原地消失，速度之快在空气中产生了破音，一拳轰在李维的胸口，将其击出。
李维控制不住身体般的从一栋楼里穿过，撞开了墙壁最终砸在马路中央，沥青路面陷进去一个大坑，他躺在那里，柴科洛夫已经站在坑洞旁。
柴老头变了样子，重新回到了年轻时的姿态，一头长发落在肩膀，伟岸的身躯和俊朗面容的不敢让人相信刚才还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家伙。
李维爬起身，看着柴科洛夫，眼神中尽是说不清的感情，“好怀念啊，搭档。”
柴科洛夫毫不理会，近身膝盖撞在他的脸上，连招轰击在李维身上，拳脚如密雨，连续不绝，血肉爆炸的声音在空旷的大街中央回荡。
【隐秘符文：不朽意志】，燃烧能量化为力量，使身躯保持巅峰状态，体力和生命力在此期间不会降低，是属于武道近战类的最强符文能力，柴科洛夫将此发挥到了极致，符文三级，体态永保年轻，也称不死之力。
他的攻击将李维打的血肉模湖，指尖点在其心脏前，一发气流炮穿过其身体，将心脏碾碎！
近战系最顶级能力“气”的释放，分为abcde五个等级强度，柴科洛夫的气可达到b级，即将半座城市从地图上抹去的毁灭力。
李维身体化为血肉碎渣，只剩了个脑袋掉在地上，血肉从脖颈下的断面冒出，形成血泡，并很快长出手脚四肢，像个异形种般扭曲身姿，恢复人形，这一过程不到一秒，柴科洛夫已经欺近，汇集了全部力量的一拳打开！
然，下一刻，李维空手抵住了他的拳头。
“……”
他的脚下出现了硕大的圆盘练成阵，光芒将这里笼罩，摄像头全部失去信号。
只剩下计时的时间：10098515，15点27分33秒。
随着画面修复，柴科洛夫倒在地上，回到了老头的模样，眼神空洞，灵魂如同被剥离了干净。
他死了。
摄像头还显示着计时时间：10098515，15点28分45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