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 下水道里全是水
“原来如此，你认出我来了？”长公主笑问，“可是我带着面具。”
“但身材不会骗人。”夏启话落，班尼路和胖女人双目混圆。
班尼路：“你调戏……！”
长公主：“好厉害。”
班尼路：“啊？”
长公主上下打量夏启，道：“你好厉害，能从三围方面将每个人记住，这算是作为机械师的必修课程吗？”
“算了，今天的课题不是三围，有没有地方方便说话？”
“倒是有一个……”夏启带路，没走两步发现黑带迷雾也跟了过来，便示意狂枭把这小子架走。
黑带迷雾呆头呆脑的望着夏启，生怕这个大腿消失在眼前，但狂枭的话断了他的念想。
“老师一般独自一人去做的事情，都比较危险。”
“有多危险？”
“反正我觉得很恶心，而且你如果不听话跟上去，以老师的性格，他可能会把你拆了。”
黑带迷雾瞬间放弃了尾随的想法。
玩家们渐渐的散场，这里是黑市，他们也想去别的地方看看，虽然已经身无分文，就当是对地下世界做个简单探索。
这群人里，只有旧世纪福音留了下来，他是个人玩家，是个相比在游戏里升级杀怪，更喜欢探索世界趣闻的那种玩家。
旧世纪福音站在二耶身后，直觉告诉他，相比于那个秃瓢壮男和玩家黑带迷雾，眼前这个女人对邦尼的了解更深。
“请问，您是邦尼的什么人？”
正在打扫铺子的二耶回过头，脑袋微微歪着，疑惑不已。
“请问，您和邦尼……？”
二耶说道：“我是他造的。”
旧世纪福音心里一惊，“不是人和人造的那种吧？”
“嗯……正确来说，应该是他和捷洛先生造的。”
什么鬼！
还是和男人造的！？
“在一家人体神经医院，用一个有思维记忆的脑干核心制造的我。”
误会……旧世纪福音虚惊一场，有点小小的失望。
“能不能和我讲讲有关邦尼的故事？”
“等价交换。”
“我能做什么？”
“我很久没有喝过78号机油了，你帮我找一找，我就告诉你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情，不过事先说好，我不会说太多东西的。”
一条属于二耶的任务被旧世纪福音触发，他高兴的答应，开始到处去寻找机油。
……
……
夏启带着长公主和班尼路挪步到了黑市区域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从地面打开一扇隐蔽得很好的门，下方是通向地下水道的区域。
班尼路闻着门后下水道里飘来的臭气，没有好脸色的责问道：“她的身份怎么可以去下水道？”
“黑市都进来了，还在意下水道吗？”夏启反问，引得班尼路语塞。
他其实想说的是“梅毒都得了，还怕加个尖锐湿疣”？但想了想，这话有点耍流氓，便换了个说法。
“没关系，去个下水道而已。”长公主身先士卒，进入下水道的小门里，往里走了几步后露出脑袋，说道：“萨莉亚女士，谢谢您跟到这里，剩下的事情很抱歉您不能听到。”
胖女人听后低头，用简单的动作代表礼节，长公主在平民中的声誉很高，即使是充斥着社会残渣的黑市也对她敬仰至极。
胖女人搂住夏启的胳膊，恶狠狠的盯着他，说道：“提醒你，不要做奇怪的事情。”
夏启眉角颤动，我就这么像这种人吗？
“像！”胖女人就像有读心术一样回答了夏启的臆想，迈着阔步，转身离去。
臭气熏天的下水道中，行走到一处回音效果较弱的角落中，夏启停下脚步。
“这里位置不错，说吧。”
长公主把面具摘下，鹅蛋脸上精致的面庞中，麋鹿般水灵灵的眼睛正看着夏启，长长的睫毛垂下，面色有些苍白，微微低头说道：
“很抱歉没在信里说明我的来意，我必须提防信件被其他人看到的可能性，请见谅。”
“至于你的行踪，是我委托一位侦探找到的。”
夏启眉头一紧，“哪位侦探？”
“我当初去新港城本来想寻找你们，结果听到了你死亡的消息，为了在不透露我身份的情况下核实信息，经人介绍，在新港城认识了一位厉害的侦探先生。”
夏启忽然问道：“……他是不是谢顶？”
“……”
夏启咬牙切齿，“他妈的老陈！”
班尼路露出一副看骗子的眼神，“公主，我就说他们认识。”
“算了，是我笨……不管怎么样，确实找到你了，希望你能帮我几个忙。”
公主语气肃然说道：
“东枯城希鲁弗斯大楼，幕海州花椰城米洛洛商务厅，以及已被摧毁的新港城第六栋疯人院，这三个地方在做着类似拼接人的强化实验，也是赛普鲁公司牵头的一项士兵强化计划。”
“他们想用【隐秘符文】的生成条件，制造可操控的执行人，这项计划被国家默许。”
夏启想到了疯人院监牢中遇到的那群拼接人和奇怪的医生，瞬间恍然大悟。
“制造拼接人的手术结束后，实验体醒来后受感受到极大的肉体痛苦，因疼痛和出血导致的死亡概率在739，生理和心理的双重痛苦在理论上可以引发出【隐秘符文】的诞生，而且因为拼接人有多个心脏和头颅的属性，一个拼接人生物体所诞生的【隐秘符文】数量上限理论是大于1的。”
“嗯，没错。”公主点头，“利恩王国并不是一个军事大国，现在王国的军备力量正在被财阀吸收，如果连最强作战力量的符文会也被控制，那整个王国就都变成了那些公司的玩物了，每个城市都会变成新港城，对于公民来说，未来将会被……”
“停。”
夏启叫住了公主即将展开的长篇大论，点了一支烟缓了口气，说道：“我对利恩王国有几个新港城没兴趣，现在说第二件事。”
长公主暗暗惊讶，没想到夏启知道自己不止一件事，抿了抿嘴便道：“第二件事，请你潜入希鲁弗斯大楼，阻止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拍卖品被拍走。”
夏启大拇指肚揉搓下巴，等待长公主接着说下去。
长公主见夏启没有回馈，便道：“自从米德朗的1号星流熔炉被破晓破坏后，赛普鲁公司就以国家军队做事有问题为由，逐步接管了军事方面的部分工作，在……”
夏启听烦了，这些事他都知道，长公主说话太磨叽。
“麻烦说重点。”
“你小子怎么和长公主说话呢！”
“你闭嘴！”长公主瞪了班尼路一眼，然后眉眼变得平和，对夏启说道：“一直保存在新港城的遗物【星芒】被公司委派的眼线拿走，伪造了破晓袭击符文会偷走【边狱遗物】的假象，将以艺术品方式在拍卖会上转交给公司自己人手中，再上交国家，以此再大做宣传，塑造出赛普鲁公司的正义康慨，对公民洗脑，把矛盾转接到破晓，并从侧面反应看守【边狱遗物】的符文会实干派的不称职表现，形成反差，一种财阀常用的手段。”
夏启颔首，解析道：“也就是说，如果【星芒】由你这个公主拿到，国王军队的声望也能有所回升？所以才找的我？”
长公主摇头，“不用把【星芒】交给我，转交给一位名为佩姬的女人，这件事我也委托她了，你们可能会在希鲁弗斯大楼里撞见。”
夏启眯起眼睛，“佩姬到底是谁？”
长公主腼腆的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没见过她，只是，父亲在还清醒的时候总是会说‘佩姬是这个国家最好的盗贼’，还有，她掌管着部分地下黑市的幕后交易，我这次也是拜托那位侦探大叔联系到的佩姬小姐，怎么说呢……那种彷若是童话里的人物突然和你通话的感觉，很奇妙，那位侦探大叔陈老板真的很厉害。”
“果然……又是老陈搭手干的。”夏启能猜到老陈这么做的原因，一方面可以打响杂事屋的牌子，一方面也是希望用公主的身份引出供货商参与到夏启的事情里，以求通过供货商佩姬能给夏启上一份保险。
夏启看着下水道的脏水沟，从沉积着垃圾的黑压压水面上彷佛看到了老陈饱经风霜的贱脸，有点感动。
这时长公主沉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进入希鲁弗斯大楼的方式，你可能需要自己想办法，我这个公主已经没有实权了。”
“你怎么确定我会接受你的请求？”夏启问道。
长公主道：“你不接受，就不会和我谈这么久了，那位告诉我你在何处的秃顶大叔说，如果夏启这个怪胎愿意和你多说话，就代表了两件事，一，他想坑你，二，他可能会放弃等价交换原则而帮助你。”
夏启皮笑肉不笑，“妈的老陈。”
“不过，你能活着真的太好了。”长公主冁然而笑，“能给公司制造意外的人，放眼整个利恩王国，我只能想到你了，这件事，拜托了。”
夏启本来就在犹豫是否去往希鲁弗斯大楼盗取【星芒】用于攻略欧列克峡谷了，现在不用犹豫了。
这么一想，他感觉九条真的太厉害了，那个神棍算到的事情就没有出现过一丝一毫偏差。
在夏启心中渐渐升起一个从前有过但尚未做出过决断的猜测，九条这个占卜师，绝对不简单。
他想着，便蹲下身捡起一块石子，在地上描描画画。
班尼路皱眉疑惑，“你这是干嘛？”
夏启一边画着一边说道：“不是说，下水道有抓到过拼接人吗？”
长公主和班尼路童孔相视，惊愕至极，他俩确实说过这件事，但探讨时距离夏启至少五十米之远。
“你怎么知道？”班尼路问道，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该不会是提前知道才带着我们来下水道密谈吧？”
夏启也懒得解释，反正班尼路猜的很对，所以也没必要解释。
他只不过是今天见胖女人时在她身上放了个微型窃听器。
而长公主和班尼路说话时，恰好胖女人在旁边。
夏启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的玻璃瓶，在半空中生成了一个炼成阵，把瓶子放进去，拿出来时，瓶子里已经充满了绿色液体。
【引仇香：吸引附有极大恶意的混沌生物】
“拼接人的特点是，精神混沌状，有思想行为，具备思考能力，但是由于在拼接过程中消除了一些人类特有的基因，导致其行动准则又像是野兽，是一种混沌生物。”
“这瓶药水可以恰到好处的吸引那些混沌生物。”
夏启一边解释着，一边把【引仇香】放在地面刚画好的炼成阵上，这是加热用的简易炼成阵，热度可以让气味挥发得更远，扩大【引仇香】的触及范围。
启动炼成阵，【引仇者】内部的药水瞬间沸腾，比下水道腐烂物还要刺鼻的臭气从瓶子里窜出，将四周空间侵占的不漏一处。
班尼路给长公主戴上防毒面罩，自己则换气深呼吸，憋了好半天才问道：“你怎么确定下水道里一定有拼接人？”
夏启皱眉望向他，那眼神就像在看傻子，令班尼路很不悦。
“家里有一只蟑螂的情况下，代表你家里面其实已经爬满了蟑螂，这点小事不用解释吧？”
公主透过防毒面罩，闷声闷气的说道：“他的意思是，下水道里发现过拼接人，所以在这里很有可能还存在其余被遗弃的拼接人。”
夏启弯腰称赞，“不愧是长公主大人，聪慧无比。”
长公主笑了几声，“谢谢夸奖~”
班尼路无奈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和聪慧有个毛关系，但是公主在此，他不敢放声吐槽。
等了一小会见没有四周反应，夏启拿着【引仇者】的药瓶带路深入下水道，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长公主聊了起来。
“你反对拼接人的实验计划，除了公司可能会控制利恩王国以外，还有别的原因吧？”
公主双手背在身后，左手使劲捏着右手食指，语气轻缓的说道：“利用【隐秘符文】的能力对破晓发动清缴，然后，带着这些实验体去往海外。”
“想要离开米迦尔侵占别的大陆？”
夏启疑惑，虽然米迦尔大陆之外的版图没有做过设定和建模，但从网络信息查看中能知道，有几个比利恩王国更加发达的国家坐落在一海相隔的大陆中，现在是信息化社会，在中世纪幻想游戏中常见的侵占外界大陆剧情按理说不应发生在当前时代。
长公主摇头，“不是侵略，而是探索。”
“公主。”
班尼路突然叫停了谈话，长公主意识到什么，立刻说道：“请见谅，这件事我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