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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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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天后,高幸幸没在学校再见过陆则言,她去他教室看过,他原本的位置是空的。

    她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已经走了,去了地球的另一边。

    是啊,他们连朋友都不是,约定哪有那么重要呢?

    高考日渐逼近,高幸幸能看见高三的学长学姐站在前操场拍毕业照,也能看见他们开誓师大会。

    连带着高二的他们都有了紧迫感。

    晚自习,卓遥踢了踢高幸幸凳子。

    高幸幸侧头:“说。”

    “幸姐,你打算考哪所大学?”

    “能考上哪所上哪所,我要求不高。”

    “幸姐牛逼。”

    经卓遥这么一问,整个晚自习高幸幸思绪都有些飘忽,她在认真的想,到底要不要去留学,可是只是因为陆则言,好像理由不够。

    高考期间,淮午中学作为考点,全校都放假。

    祁乐不在家,高幸幸也没回去,和程亦可一起留校做志愿者。

    高考结束那天下午,高幸幸随意找了个理由没回宿舍,去了红星路。

    她买了梅花糕,然后走到那所老宅子面前。

    谢呈说陆则言住这儿。

    老宅子大门赤红色,庄恕又沧桑。

    里面透出沉香味,这味道她在陆则言身上闻到过。

    高幸幸盯着大门发愣,忽地赤红色大门变为暗红色。

    她抬头,天色阴了下来。

    像是要下雨。

    高幸幸抬步往学校的方向走,没两步,她折返回来,扣了门。

    开门的是个女人,大概三十多岁,上下打量高幸幸,问:“小同学,什么事?”

    “陆则言在吗?”

    问这话时高幸幸捏紧了手中的食品袋,她还能感觉到食品袋里传来的热气。

    女人愣了一下:“请问怎么称呼?”

    “高幸幸。”

    “请稍等。”

    女人说完这话闭上了门。

    高幸幸嘴角上扬,明白陆则言这是还在,还没离开。

    没等多久,大门再次拉开,是陆则言亲自开的门。

    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高幸幸举着手上的食品袋,扬了扬。

    她不知道说什么,不过陆则言也没问,甚至没问她为什么知道他住这里,他很礼貌的引她进门。

    高幸幸跟在他身后,看着镂空的雕花窗,苔藓成斑的虎皮石,觉得这地方并不好。

    明明是六月的天,却冷清的没有人味儿。

    高幸幸没忍住:“你一个人住吗?”

    “不是。”

    陆则言把高幸幸带到院子。

    他坐下,眼睫微垂:“怎么突然找我?”

    高幸幸没回答他的问题,耸了耸鼻子,说出这些日子的猜想:“我以为你走了。”

    这语气听着还有些责怪的意思。

    “”

    “很久没在学校看见你,我怕你忘了我生日,我们是有约的。”

    陆则言额前的碎发被风拂动:“只是有点事,没忘。”

    “那就好。”高幸幸眉眼弯弯,把手中的食品袋打开,“这就是我说的梅花糕。”

    她递给他一次性手套:“你尝尝。”

    陆则言尝了一块,突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难吃的让你情绪失控?”

    陆则言温和道:“我吃过这味道。”

    高幸幸一手撑着下颌,一手抓着梅花糕往嘴里塞:“嗯哼?”

    “瑞典有个顶级面包师,也做过这类型口味的糕点。”

    “不一样吧?”

    “不信?有机会带你尝尝。”

    高幸幸指尖一顿,梅花糕滑落。

    这是新的约定吗?

    她神色自然,重新抓起梅花糕放进嘴里,应他:“好呀。”

    那天晚上,高幸幸心情极好,躺在宿舍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她做了决定。

    她要去留学。

    端午假期第二天,高幸幸父母回了家,在饭桌上,她说出她要去留学的想法。

    她一向对学习毫无兴趣,突然有了上进心,本来以为会得到父母的支持,可是结果却是反对。

    高阳放下筷子:“宝贝儿,妈妈不同意。”

    “为什么?咱家又不是没钱,大不了以后我赚了钱还给你们。”

    祁强:“幸幸,爸爸妈妈幸苦赚钱,不是想把你送远的。”

    高阳附和:“是呀,那么远,妈妈怎么舍得?”

    高幸幸咬了咬嘴唇:“怎么舍不得?从小到大,都是祁乐和我在家,怎么我要去留学,就舍不得我了?”

    说完这话,饭厅安静下来。

    高幸幸知道这话不对,又不想妥协,于是回了房间。

    没过多久,祁乐发来信息。

    祁乐:【你脑子哪条筋又搭错了?就你那个成绩去留学你也说得出口?】

    祁乐:【你是觉得爸妈能像谢呈家那样给学校捐个图书馆?】

    高幸幸:【我就不能自己考吗?】

    祁乐:【行啊,你先通过托福考试再说】

    高幸幸:【那我通过了,你要帮我搞定爸妈】

    过了好一会儿,祁乐才回信息。

    祁乐:【行】

    高幸幸心里一下就有了底。祁乐是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人。

    以前从不把心放在学习上,现在整颗心都在学习上,连程亦可都没忍住探了探她额头。

    周末,高幸幸抱着两本书到自习室发奋图强。

    一本是托福训练真题,一本是伯纳德韦伯的儿童绘本《勇气》。

    她刷题刷的头疼,才换了儿童绘本。

    下周课堂小讲轮到她,她的命定主题是“勇气”。高幸幸没在意这事儿,随意拿了本相关的书。

    她演讲小稿还没写完,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谢呈发的信息,一条新闻转发。

    她还没点进去看,谢呈又发来信息。

    谢呈:【我真是牛逼了】

    高幸幸云里雾里,点开新闻查看。

    是一封讣告,关于陆氏集团陆老先生的讣告。

    陆则言的爷爷去世了。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谢呈:【我上次就说了,哪是什么回国颐养天年,就是身子不行了】

    谢呈:【陆氏集团要动荡咯】

    高幸幸快速收拾好东西,到了校门口却被拦了下来,她没有请假条。

    思索一番,她给祁乐打电话,祁乐再给班主任打电话,她最后才出了校门。

    小跑过去的,她出了一身汗。

    开门的还是上次那个女人,这次女人直接把她引进院子。

    陆则言站在泡桐树下打电话,瞧见她指了一下一旁的石凳。

    女人把她引到石凳处坐下才走。

    过了一会儿,端了茶水上来。

    陆则言穿着白色衬衣,身子挺拔,他头微微仰着,侧脸轮廓清晰好看。

    高幸幸听见他说“六月三十号左右”什么的,具体没头没尾也听不明白。

    他亲人离世,她是来安慰他的,至少她是这样想的,可是陆则言现在的神情好像并不需要安慰。

    很快,他便挂了电话走过来。

    坐下,给高幸幸倒茶,语气有些打趣:“高幸幸,我没忘你生日。”

    “我不是来提醒你这个的。”高幸幸抿了抿唇,小脸凑近了些,“我听说”

    “嗯?”

    她看他,欲言又止。

    怕冒犯。

    可是又想,哪有爷爷去世不难过的呢?

    “陆则言。”她声音小,带着极为明显的关心,“你是不是很难过?在掩饰?”

    “嗯?”

    陆则言表情微愣,很快,他便反应过来。

    这姑娘是来安慰自己的。

    虽然迟了大半个月,但却是第一个安慰自己的人。

    陆则言握住茶杯,推过去:“我爷爷去世有段时日了,只是今天才公布而已。”

    这是来晚了?

    高幸幸觉得有些尴尬,顺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陆则言的“小心烫”还没说完,高幸幸已经被烫的伸舌头,表情有些滑稽。

    她脸也有些烫。

    看出她的不自在,陆则言收回视线,看着她放在石桌上的书,岔开话题问:“这是什么?”

    “下周一课堂小讲轮到我,我在准备小稿。”

    “能看看?”

    “还没弄好。”高幸幸顿了顿,把绘本递过去,“其实也差不多了。”

    陆则言轻轻翻开绘本,嘴角有微不可察的笑意。

    高幸幸捕捉到他的笑意,因为是儿童绘本,她以为他在笑幼稚。

    她蹙眉:“我只是根据它写小稿,不是照着念。”

    “嗯。”他语气极为清淡,抬眉,“你的小稿呢?念念?”

    “”

    高幸幸看着他眼睛,片刻后低头打开写了大半的小稿。

    她声音清丽,有少女的青涩,在蝉鸣的夏日格外让人心动。

    “勇气有很多种,有的令人敬畏,有的平平常常。”

    “勇气是第一次骑车不用安全轮。”

    “勇气是吃蔬菜时,不做鬼脸,先尝尝再说。”

    “勇气是不开灯,就上床睡觉。”

    “勇气是你有两块糖,却能留一块到第二天。”

    “勇气是你来到新环境,大方打招呼。”

    “勇气是寄情人卡给暗恋的他,还签上自己的真名。”

    “勇气是知道还有高山,就一定要去征服。”

    “勇气是上探太空,下探深海。”

    “勇气是我们相互给予东西。”

    “勇气是必要时说再见。”

    “勇气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介意从头开始。”

    “是即使力量悬殊也一步不让。”

    “是不问能不能,而问想不想。”

    高幸幸抬头,对上陆则言晦暗无法琢磨的眼眸。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种情绪。

    大多时候,他眼底都不含情绪,有种世界崩塌也不关他屁事的从容淡漠感。

    她愣了一下,喃喃道:“暂时写了这么多。”

    陆则言扯了扯嘴角,垂眸翻阅那本儿童绘本,慢条斯理道:“这书挺好。”

    高幸幸仔细看着他的眉眼,然后一朵白色伞状小花缓缓飘落,停在他发间。

    高幸幸顷身向前,抓过那朵小花。

    与此同时,陆则言抬头。

    高幸幸有些局促,立刻摊开手掌,道:“这个落你头上了。”

    “嗯,谢谢。”

    高幸幸指尖摆弄小花:“这花很好看,叫什么名字?”

    “泡桐。”陆则言说,“你错过花期了。”

    高幸幸侧头看,树上只剩寥寥无几的白色,地上倒是不少。

    她捻着小花凑近鼻尖闻了闻,说不上好闻,但也不难闻。

    “啊嚏——”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随意绑着的马尾早就有些松散,发丝垂落。

    高幸幸扔了花,揉了揉鼻子。

    下一刻,陆则言伸手将她发丝别至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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