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请假
第二天宋宝珠再看李梅, 见她脸上没有丝毫难过的样子，她像以前一样, 把自己的心事完全隐藏了。
今天刚好放假, 李家那边来了人，带来了很多山货，特别是一些新鲜的菌菇, 因为宋宝珠爱吃这个，李家几乎每年都会送一些过来。
虽然宋家谁都没说过李梅什么, 但随着她这几年怀孕的希望越来越渺茫，李家人在面对宋家的时候, 从一开始的和善变成了现在不自觉带着隐约的讨好。他们再疼爱女儿, 也改变不了固有的观念，女人嫁到夫家就是要传宗接代的, 如果不能, 那就是女人的失职，如果现在宋志南抛弃了李梅，李家一家子都不能说什么。
“宝珠, 这是婶子专门给你留的, 你喜欢吃的话我们家里还有，过些日子再给你送过来。”，李母冲宋宝珠笑着说道。
宋宝珠真诚地道谢：“谢谢婶子，已经很多啦, 不用再送了。”
几个亲家, 王桂芳最喜欢李家, 李母一来，王桂芳就拉着她说话，以前李母和王桂芳拉家常还算从容, 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现在却因为自己女儿不能怀孕的事，全家人面对宋家的时候都感到心虚，话里话外都开始捧着王桂芳。
“你们今天就在家里歇一晚上再走，老二媳妇，陪陪你家人，老三媳妇儿，和我去厨房做饭。”，王桂芳看出了李母的不自在，心里叹息，唤了吴招娣去厨房。
没一会儿院子里就传出了香味儿，宋竞辉流着口水拉宋宝珠；“姑姑，要七”，这小混蛋知道自己去厨房要吃的肯定会被吴招娣拒绝，甚至还要教训他一顿，所以就拉了宋宝珠，在他心里，姑姑就是家里无所不能的那个人，不管自己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是叔叔婶婶，都听姑姑的话。
宋圆圆也眼巴巴地看着宋宝珠：“姑姑，我看见奶奶和三婶炸螃蟹了”
宋竞明一如既往地‘稳重’，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睁着圆溜溜地眸子盯着宋宝珠，一双大眼睛里不自觉流露出了渴望。
宋宝珠挨个在几个侄子侄女头上摸了摸：“行吧，我去给你们拿。”
宋竞辉和宋圆圆立刻拍着巴掌笑开：“姑姑最好了！”
宋竞明听了，虽然脸上表情还是没怎么变，但一双眼睛弯了弯，流露出些许笑意。
秋季的螃蟹最为肥美，裹上面粉用油一炸，好吃极了，昨天祥福村大队从河里起了一次网，捞上来的不止有鱼虾还有螃蟹，每家每户都分了不少。
宋宝珠走进厨房，就听见王桂芳和吴招娣压低声音说道：“唉，老二媳妇儿不能生，我看她心里的结越来越大，就连亲家都觉得对不起我们家。说实话，老二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我这心里虽然是有点儿不得劲。但我也不会觉得是老二媳妇儿的错，女人已经够难了。我也想开了，没有就没有吧，总归过日子的是他们小两口，到时候无论他们俩是想领养还是就这么过都随他们。就是老二媳妇儿，眼见着脸色越来越不好，这事儿要是一直放在心里，她和老二还怎么过日子。”王桂芳手里麻利地切菜，脸上却带了些愁容。
她担心李梅，李梅自己本就不是个大大咧咧万事随意过的性子，被这件事这么一直压着，心里咋可能痛快。
吴招娣也没办法，她只好安慰王桂芳：“二哥二嫂还年轻呐，未必以后就真不能生。”，她和李梅关系挺好的，嫁进宋家好些年了，两人也没红过脸吵过嘴，她衷心希望李梅能顺利怀孕，解开心结。
“妈，是不是炸螃蟹了，我想吃。”，宋宝珠这时候出声。
王桂芳忙把一旁炸好的螃蟹递给她：“呐，在这儿呢，拿去吃吧。”，用盘子装了满满一盘炸得金黄的螃蟹，还仔细把那些硬壳给去了。
宋宝珠喜笑颜开地接过，终于又到了吃螃蟹的时候了。
吴招娣边炒菜边问宋宝珠：“小姑，是不是竞辉那小子撺掇你来的？这小混蛋，一天天的好吃又贪玩，都不知道以后怎么管束他。”
宋宝珠呃一声，不得不说最了解孩子的果然是自己的亲妈，转眼一看，就见宋竞辉光溜溜的小脑袋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
原来吴招娣是看见了宋竞辉才说得这么笃定，宋宝珠摇了摇头，这个侄子好像不大聪明的样子，看宋圆圆和宋竞明就知道东西没到手前远远躲着不被发现。
“你看啥！胆儿肥了是吧，还敢使唤你姑姑！”，吴招娣横眉一竖，对着宋竞辉挥了挥锅铲。
宋竞辉便嗖一下缩回了自己的小光头，贴着墙角跑了。
宋宝珠端着螃蟹去了二楼，她房间外面有一个很大的阳台，阳台上铺了厚厚的皮毛，平时没事儿做的时候，几个小的就喜欢在她阳台上打滚。
“竞辉，给你吃，但不准把垫子弄脏了。”，这里面宋圆圆已经足够大了，到了早就知道爱干净的时候，宋竞明更不用说，全家就找不出比他更龟毛的人，要是弄脏了毯子，只怕他比宋宝珠还要难受。
只有宋竞辉，‘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不怎么爱干净，整天把自己弄得跟没人要的小乞丐一样，吴招娣跟在他后面收拾都赶不上趟。
有吃的在眼前吊着，宋竞辉乖乖答应，还学着宋竞明一样，只扒拉宋宝珠给他们弄好的蟹肉小口小口咀嚼，但没一会儿他就忍不住了，直接抓起一把往嘴里塞，嚼得嘎吱嘎吱作响，系好的小围裙被他弄得脏兮兮的。
宋竞明皱了皱小眉毛，面无表情地离宋竞辉远了一点儿，生怕他弄到自己身上。宋圆圆嫌弃地咦一声：“竞辉，你别这么吃，呆会儿三婶又要收拾你了。”
但宋竞辉已经是个老油条，闻言哼唧了一声：“不怕”，嘴里嚼着，手里还不闲着，一把拖住了装蟹肉的盘子要护在自己跟前。
宋竞明小眉毛不动声色抖了抖，宋圆圆直接和宋宝珠告状：“姑姑，你看竞辉，他太护食了。”
宋宝珠唉一声，觉得自己失算了，和这几个侄子侄女在一起吃东西也太吵闹了，最后这几个十有八九会打起来。
果然，宋圆圆告了状，宋竞辉就向她吐口水，噗噗两声，连蟹肉也吐出来了，喷了宋圆圆一脸。
宋圆圆直接呆住，接着便一声尖叫，扑向宋竞辉。宋圆圆吃着宋宝珠调制出的奶，体质本就比一般孩子要好不少，再加上她到底比宋竞辉大了几岁，很快宋竞辉就被宋圆圆压在了身下不能动弹。
宋竞辉气得脸色通红，哪怕被压制得动不了，还想着要反抗，好在两人都没哭，就在厚厚的地毯上滚来滚去。
宋竞明趁机把那盘蟹肉全拖到了自己面前，加快了咀嚼的动作。
等那两个打完，宋宝珠和宋竞明已经把蟹肉吃了一大半。
宋竞辉和宋圆圆齐齐呆住了，宋圆圆还好一点儿，至少蟹肉是给她心爱的姑姑吃了，竞明也没竞辉这么讨厌，吃了就吃了吧。
只有宋竞辉，宛如失去了整个人生，一抽一抽地哭得别提多伤心了。
宋宝珠觉得有必要拿出自己当姑姑的威严来，她咳了一声，正了正脸色，十分严肃地对宋竞辉说道：“别哭了。”
宋竞辉不听，还在继续抽噎。
宋宝珠便说道：“竞辉，今天你错的最多，第一你不该护食，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你要是自己一个人吃了，我们是不是就要饿肚子了？”
宋竞辉的抽噎停了一下，似乎觉得宋宝珠说的有点儿道理。
“我说的没错吧，第二你不应该吐圆圆口水，很不干净的，你是小男子汉，小姑娘都不会吐别人口水呢，她们都知道这样做太坏了，你怎么能这样呢，而且圆圆是你姐姐，你要爱护姐姐知道吗？”
听到说要爱护姐姐，宋竞辉撇了撇嘴，似乎很不愿意：“爱护嘟嘟”，他的意思是他只想爱护姑姑，他不喜欢宋圆圆。
宋圆圆哼一声：“我也只喜欢姑姑不喜欢你！”，她性子火爆，以前就把村里的小伙伴走了个遍，现在宋竞辉比她更跳脱，两人就像针尖对上了麦芒，掐个不停。
宋宝珠敲了敲桌子：“别吵了，圆圆你也有不对的地方，就算竞辉吐你口水，但你怎么可以打他呢，完全可以用其他方法解决啊。”，她发现宋圆圆就像四哥五哥一样，遇到事后老想着动拳头，这让一向信奉智取的宋宝珠有些挫败，认为宋圆圆没有学到她的精髓。
宋圆圆乖乖低头认错：“姑姑，我知道了。”
宋宝珠小大人般严肃地嗯一声，又看向宋竞辉，宋竞辉搅着小胖手也认错：“嘟嘟，我嗯错了”
见两人都认了错，宋宝珠十分有成就感，学着王桂芳的样子背着手道:“知道错了就好，吃吧。”怪不得大人都喜欢教训小孩，现在看两个侄子侄女认错，感觉的确不错。她美滋滋地想到，自己太会教孩子了。
小孩子打架，一会儿就没事儿了，没过一会儿宋圆圆和宋竞辉又凑到了一起在地毯上打滚，宋竞明依然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
“姑姑，我下去喝水，给你带哦。”，宋圆圆滚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儿渴，站起来对宋宝珠说道。
好不容易等他们清净一会儿，宋宝珠不自觉就想到了李梅的事儿，闻言哦一声，“把竞辉竞明的水杯也带上来。”
宋圆圆是个不记仇的姑娘，脆生生地答好的，噔噔噔跑下楼去了，没一会儿她就把水拿了上来，递给几个人，小声在宋宝珠耳边说道：“小姑，我刚刚听见二婶在屋子里哭，好像在说什么孩子，李姥姥还抱着和她一起哭呐。”
宋宝珠听了站起来，让宋圆圆带着竞辉竞明两兄弟在地毯上玩儿，她自己则往李梅和宋志南的房间走去。
李梅的房间半掩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隐隐传来：“妈，我这病怕是治不好了，虽然志南说不要孩子也没啥，可他对我越好我就越不忍心耽搁他，离开他我又舍不得，妈，我该咋办呐”
宋宝珠从门口往里望去，只见屋子里李梅坐在床上，李母抱着她，听到李梅的话，李母心如刀绞。
“我苦命的闺女，咋就这么倒霉啊，明明日子这么好过，偏偏摊上这事儿。梅儿，既然女婿不介意，你就和他好好过下去吧，他稀罕你，你也诚心待他，日后再领养或者过继一个孩子也行啊。千万别起离开志南的念头，不然你下半辈子该怎么办？”，李母觉得十分对不起宋家，但她更要为闺女以后打算，要是李梅真的怀不了孕，离了宋家，到哪儿再去找志南这样的人才，又去哪儿再能找到宋家这样的人家。以志南和宋家人的品行，哪怕自家女儿一辈子不能生，后半辈子也有指望。
她知道自己自私，可关系到女儿一辈子的事，她也无法再为别人着想。
李梅捂着肚子哀哀地哭，她不怕吃苦，也不拍受罪，可是她喜欢宋志南，她舍不得离开丈夫，只要一想到她真的离开志南后，宋志南又会和别人结婚，她就心如刀割。
可是她又不忍心宋志南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孩子，觉得自己和宋志南在一起，就是害了他，两个念头折磨得她近乎恍惚。
“二嫂。”，这时宋宝珠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李梅忙擦了擦眼泪：“小姑？是妈让我下去帮忙做饭吗，我这就去。”，她站起来，睁着红通通的眼睛就要往外走。
宋宝珠拉住了她：“二嫂，我刚刚听见你和婶子的话了。”
李梅闻言浑身的力气像被泻走了般，茫然无助地看向宋宝珠：“小姑，你是我们家里最聪明的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母紧张地看着宋宝珠，她知道自家女儿一直很推崇宋宝珠，甚至对这个小姑子有着盲目的信任，她怕宋宝珠会张口让李梅离开她的哥哥，如果宋宝珠这么说了，自家女儿肯定会听的。
宋宝珠问李梅：“真的确定了吗，是二嫂你无法怀孕吗？”
李梅点点头：“县医院的医生说我什么子宫有问题，受孕十分困难，很大可能一辈子都怀不了了。”既然已经被宋宝珠听见了，李梅也就不再强颜欢笑，她老老实实地告诉了宋宝珠，紧张又带着一点儿期盼地看着宋宝珠，轻声问：“小姑，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李母同样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宋宝珠问她：“能把检查报告给我看一下吗？”
“好好。”，李梅就像抓住了救命浮板 ，哪怕明知道小姑再聪明也不可能懂女人怀孕的事，还是着急忙慌地把报告找出来给了宋宝珠。
在宋宝珠看报告的时候，李梅和李母两母女都放缓了呼吸盯着她。
宋宝珠看了看检查报告，“报告上只写了子宫异常，根本不知道具体原因，有点难办。”，如果知道具体病因，也许她还能帮着想想对症办法。
李梅绷着地肩膀一下就塌了下去。
“二嫂，你别着急，既然县医院查不出来，我们就去省城大医院，如果省城还不行，我们还可以去京城，只要把病因查了出来，我肯定能调制出对症的药把你的病治好。”
李梅豁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宋宝珠：“小姑，你说的是真的吗？”
宋宝珠知道李梅这会儿需要希望，便肯定低点点头：“是真的啊。”
李母也知道宋宝珠的聪明，听到她这么说，差点哭了出来，“能治就好，能治就好，梅儿，这是一辈子的事，你和女婿请假去省城检查一下吧。”，要是真能治好，她也不用为李梅担心了。
“可是纺织厂那边”，李梅有些为难：“再说志南厂里也很忙，去省城肯定要请很久的假，不知道能不能行。”
“不行也得行，这可是你们一辈子的大事，钱挣不完的！”，李母忙劝说李梅。
李梅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好，晚上我就和志南商量。”
也许是宋宝珠给了她希望，李梅下午的时候脸色轻快了很多，不像以前那么强颜欢笑。
宋志南看得也松了口气，他生怕李梅钻牛角尖。
晚上李家的人歇在了宋家。
第二天李梅和宋志南就对大家公布了他们的决定，准备请假去省城检查身体。
听到说只要能查出病因，宋宝珠也许能治好李梅后，大家都表示了赞同。
王桂芳说道：“老二媳妇儿，你别有压力，知道你们想要孩子，家里人都支持你们去检查，但你要放宽心，就算最后真的不能有孩子也没啥，你看这儿好几个，不都是你们的孩子？孙子多了还闹得我头疼呐。”以前王桂芳怕戳到李梅的伤心事，没有明着把这件事挑破，现在既然都说开了，王桂芳便表明了她的态度。
宋德柱也忙道：“是啊老二媳妇儿，没事的，有孩子也好，没孩子也成，对我们来说，你一直都会是我们宋家的人。”
李家人听了大为感动，特别是李母和李父，李父红着眼眶给宋德柱敬酒：“亲家，没说的，你们是厚道人，我们梅儿能嫁进你们家是她的福气。”，这要是换了别家，哪怕再喜欢这个儿媳，一旦儿媳不能生养，婆家立刻会变成另一幅面孔，就算不把儿媳撵走，也会不停的怪罪儿媳。如果换个身份，李父自认做不到像宋家人这样，他打心里感激宋家。
李梅几个哥嫂也纷纷出言感激。
等他们说完后，宋宝珠放下筷子说道：“这次二哥二嫂去省城，我也要跟着去。”，她想去看看那些大医院到底是怎么检查病因的，那些仪器到底是怎样的。
王桂芳和宋德柱想了想，便同意了，王桂芳道：“宝珠聪明，跟着你二哥二嫂去说不定能帮着解决一些事儿。”
李父和李母又对宝珠千恩万谢，宋宝珠有些不好意思：“叔叔婶子你们不用这样，要是二嫂真怀了孕，那生的也是我侄儿，是我亲人呢。”
话是这么说，但李父李母知道，只要是宋志南的孩子，那都是宋宝珠的亲生侄儿，她能这么说，就证明已经完全把李梅看成和她二哥一样的亲人。
等李家人走后，李梅和宋志南就开始收拾行李，下午他俩就去买了去省城的火车票，好在云县交通四通八达，有从云县直接到省城的票，顺便又找到机械厂和纺织厂领导的家里请了假。
纺织厂那边倒是没怎么为难，李梅这几年经常把自己画的衣服样式无偿献给厂里，给纺织厂带来了很多利益，李梅已经升了几次，因为收益多了，纺织厂的工人还涨了点儿工资，职工们都对李梅心存感激，就凭这个，要请一个月的假也没人会为难她。
倒是机械厂这边遇到了点儿问题，毕竟当初跟着宋宝珠打下手研究太阳能机械厂的可只有宋志南和程铁林，宋志南更是车间的主任，他要是走了，而且宋宝珠也会跟着走，两兄妹都不在，车间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找谁解决？
“厂长，铁林很聪明，他知道的不比我少，我要是走了，铁林一定可以管好车间，要是他解决不了，我留着结果也一样。”
胡厂长恨不得白宋志南一眼，心说这他当然知道，他是舍不得宋志南离开吗，明明是不想宋宝珠也跟着走。
不过面对他是没底气说要宋宝珠留下的，只好答应了宋志南的请假，末了叮嘱一句：“要早点儿带着小宋老师回来啊！”
宋志南这才明白了胡厂长的真正意思，失笑摇头：“厂长，只要结果一出来，我们就会马上回来的。”
胡厂长拍了拍宋志南的肩膀，“我相信你，志南同志，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不要紧，可千万要保护好小宋老师的安全呐。”，连外国人都惦记着小宋老师呢，弄得胡厂长看谁都像对宋宝珠不怀好心的样子，老担心了。
宋志南：“我知道的。”
第二天宋志南李梅就带着宋宝珠和宋宝宝踏上了去省城的火车。
于此同时，通西省城郊的部队里，一大群人都在围着几棵果树，痴痴地往上看。
“我们是在部队呆了很多年吗？我怎么记得这些树才种下去没多久额呢？”，树下一群人都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错，如果没记错的话，一年前他们亲眼看着宋志北和宋志中把果树种了下去，又时不时地往树苗周围浇一点水，那水还被他们兄弟俩整的神神秘秘的，轻易不让人碰，当时他们还笑话了这兄弟俩，说他们异想天开竟然想在毛地里种果树。
这才多久呐，果树就长大了，不但长大了，而且长得又高又壮，上面结着红通通的苹果都快把树枝压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