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想和爸爸妈妈一起睡
小学开学第一天。
一开始大家都是很没有纪律的, 座位也是随便坐，戚灵和陆欣就挨着坐，戚灵前面潘学文坐。
戚灵看班里这么乱, 眨了眨眼, 让潘学文坐好。
“学文你好好坐着，等会就要上课了。”
潘学文调皮, 性格开朗还是个自来熟，已经和身边那个新同学聊的很开心了，闻言不情不愿地坐好。
但是戚灵确实把课程表看的很清楚, 她刚说话没过一分钟, 上课铃就响了, 老师站在讲台上, 拍拍手, 让所有人都安静坐好。
刚到小学的小朋友们还是挺乖的, 教室一下就安静下来。
老师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老师叫周听, 周围的周, 好听的听, 小朋友们认识这两个字吗？”
在如今的家庭氛围下，简单的两个字大部分小朋友都认识，教室里响起整齐的回应。
“认识~”
简单地自我介绍之后，老师按从前到后从左到右的顺序，让小朋友们依次上台做自我介绍。
陆欣等人中，第一个上台的是潘学文。
他多少有点社牛, 很大方，嗓门洪亮地说:“大家好我叫潘学文, 貌似潘安的潘, 学习的学, 文具盒的文，喜欢说话玩游戏，大家以后都可以找我玩。”
他说的玩游戏当然不是网络世界的游戏，而是小孩子之间的各种游戏。
“另外等下上来的是我的姐姐戚灵，还有我的好朋友陆欣，你们以后不能欺负她们哦。”
突然被点，戚灵有些不忍直视，小大人一样捂住额头，陆欣更多的则是不好意思，小嘴无措地抿了下。
倒是其他同学，三三两两的视线看过来，还有的很捧场地说好，班里气氛倒是一下就好了起来。
轮到戚灵上去。
她说:“大家好我叫戚灵，戚的戚，亲戚的戚，灵气的灵，我也喜欢交朋友，以后大家一起好好相处，另外潘学文是个小霸王，要是他欺负谁了，就告诉我，我帮你们教训他。”
底下笑声一片。
终于到陆欣自我介绍，她其实有些紧张，不止是因为幼儿园还是有一段并不愉快的经历，还因为她很少在很多人面前说话。
但是两个小伙伴的良好示范给陆欣起了很好的带头作用。
她开口，声音有些小，也有些紧张。
“大家好，我叫陆欣，陆地的陆，欣喜的欣，爸爸说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希望我每天都能开开心心，希望以后一起学习，大家也能开开心心的。”
想了想，陆欣又说:“灵灵和潘学文也是我的好朋友，我很喜欢他们。”
自我介绍说完，陆欣长舒了一口气，戚灵连忙鼓掌捧场，引得陆欣看过去，在讲台上，她看着戚灵，脸上露出满足又欣喜的笑。
很甜，很可爱。
戚灵听到有男生小声说:“陆欣好可爱。”
和他同桌的女生说:“戚灵也好看。”
戚灵听在耳中，小手托着腮看陆欣，笑眯眯的，她也觉得陆欣好可爱。
陆欣从讲台上下来的时候，还觉得小心脏砰砰在跳，她坐到板凳上，上面有人接着自我介绍，她有些想说话，但是想了想，还是憋住了，认真听新同学的自我介绍。
一轮介绍结束，就刚刚到下课时间。
戚灵马上说话，“欣欣好棒，刚刚都有人夸你可爱呢。”
陆欣有几分受宠若惊，忍不住笑起来，脸颊边冒出颗浅淡的梨涡，她说:“我刚刚好紧张的，还好有灵灵和潘学文，我才没有不敢说话。”
陆欣想，如果没有他们的话，自己一定说不出话，然后被人笑话。
……
“不知道欣欣他们在学校怎么样了。”
安依依说着，看向姚珂，姚珂此时正在陆家，和安依依一起在花园给花浇水。
姚珂倒是对自己的孩子很有自信，她勾唇笑了笑，“我家的倒是不担心，学文就是个社牛，灵灵之前在幼儿园也是谁都喜欢她的。”
只能说有有其母必有其子，戚灵的性格和姚珂有十成十的像，都是三分张扬七分有度，在哪都能讨人喜欢。
潘学文和姚珂接触的时间短，但以前的霸王属性倒是没了不少，现在看着倒也是个活泼的好孩子。
而安依依确实担心陆欣，不是担心陆欣被人欺负。
而是担心陆欣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在新班级要是交不到新朋友的话，陆欣一定会很失落。
姚珂看了安依依一会，笑道:“都不是你亲生的，你还这么上心，是真喜欢欣欣啊？把她当亲生女儿来疼了？”
安依依垂眸，嗯了一声。
“欣欣很可爱，也很乖，要是你养，你也会真当女儿疼的。”
别看姚珂这么说她，实际上她对潘学文也一点没有偏颇，干什么戚灵有的潘学文也一点不会少，表面上是端水大师，当个完美的后妈。
实际上姚珂和潘学文相处那么久了，也多少有几分真心。
姚珂没有反驳，水浇的差不多了，她将手中的工具放下。
“说起来你办了健身卡没有？”
“健身卡？”
安依依也将东西放好，两人一起去花园中的小亭子处坐下。
“对啊，别看我这样，我每周都健身的，每天也会晨跑，你看看我这肌肉线条，这身材，要不是靠健身，生了灵灵之后我身材就该走样了。”
一边说着，姚珂一边看着安依依的身材。
“你这身材也不错，但是一看就是瘦出来的，你信不信，虽然你比我小四岁，但是要是真比起身体素质，你可比不过我。”
安依依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绵软的手臂肌肉。
她确实没有健身的习惯，晨跑什么的也没有，不光现在没有，前世也没有。
健身的重要性她是知道的，只是之前一直没工夫，也懒得做，
不过现在可不就有工夫了？
看姚珂一副跃跃欲试，很想要拉她入伙的模样，安依依顺势点了头，“行，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练。”
目的达到，姚珂勾唇笑的明艳。
但是短暂的偏题之后，话题很快又回到了小朋友们这边。
姚珂说:“其实对他们上小学，我还是很期待的，尤其是今天肯定要选班委，来我们猜一猜灵灵他们会竞选什么样的班委。”
对于自家孩子的积极性，姚珂从来没有怀疑过。
安依依想了想。
“灵灵应该是班长，她很适合，潘学文的话，应该是体育委员吧，至于我家欣欣。”
安依依踌躇一会，摇了摇头。
不是她不相信自家的孩子，只是陆欣确实对竞争之类的事积极性不高，她还是有些期待，但不论陆欣有没有当班委，都没事。
姚珂和安依依讨论过后，小朋友们这边，第二节 课确实就开始选班委了。
趁着刚刚自我介绍过，各自都有些印象，正好可以让小朋友们投票帮选。
戚灵举手的很快，是第一个站在讲台上，让老师写下自己名字的。
除了她以外，还有别的三个人。
为了让同学们更好的进行投票，老师还让他们分别介绍自己当班长后会怎么做。
戚灵说:“我会认真按照班规管理班里的秩序，会和同学们友好相处，调节班里同学之间的矛盾，让班里的氛围更开心和团结。”
不想让气氛太严肃，戚灵眨了下眼，“比如说假如有两个同学打架，我一定不会在旁边喊你们不要再打了啦！而是会叫我同学们把你们分开的。”
因为一个耳熟能详的梗，大家都笑了起来。
然后就到了别的同学介绍，一轮过后，不光因为这段介绍，还因为在之前的自我介绍而本来就让人印象很深刻的戚灵，毫无疑问地得到了班长的位置。
回到座位坐下，陆欣看着戚灵，一双眼睛带着笑意，小手啪啪地鼓掌，真心实意地夸赞。
“灵灵好棒。”
成为班长只让戚灵开心，面对陆欣的夸奖时，戚灵反倒害羞了，她嘿嘿笑了一声。
“欣欣呢？欣欣想当什么班委？”
这个问题问的陆欣措不及防，她还笑着，只是一下就有了疑惑和迷茫。
“欣欣也要当班委吗？”
这个反问也问的戚灵措不及防，她也迷茫了。
“欣欣不当班委吗？”
两个小萝莉互相对视了一下，戚灵是第一次感受到思维不同的差距，她看着陆欣，突然理解陆欣的想法。
毕竟陆欣从前一直在班里做个隐形人，一点也不主动，肯定没想过当班委。
她怂恿道:“欣欣你看，我当了班长，等下学文要选体育委员，不说选不选的上，最起码我们都选了，欣欣真的不挑一个试试嘛？”
试试……
陆欣突然想到安依依，她隐隐有些明白自己和妈咪有什么不一样。
没有她这么勇敢，这么敢说敢做，假如想要成长，想要离妈咪更近一点，是不是也应该要自己做出点改变，努力一点呢？
陆欣有些心动了。
她小小地点了下头，“那我就试试吧。”
看了很多，陆欣选了学习委员，她觉得她一定要好好学习，安依依也说过会学习的孩子很棒，所以陆欣选学习委员。
争做学习委员的人不多，除了陆欣，就只有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
这才一年级，全班上下，只有他是戴着眼镜的。
他开口，“我是齐明，我想当学习委员，因为在我们班，我一定是学习最好的，到现在为止，我已经能认所有的字，能默写三字经，还会两位数的乘除法，没有人比我学的更好，所以大家选我吧。”
别说底下一片哇塞，就连陆欣都有些沮丧地想，她也才会算两位数的加减法呢。
不过到了她介绍的时候，陆欣还是认真地说:“我会的没有齐明同学的多，但是我会好好学习，不辜负大家的期待，如果我当了学习委员，大家可以监督我。”
“我也会认真当好学习委员，帮大家一起学习，让大家一起进步。”
说到这里，陆欣的小脑瓜想不出词了，就闭上嘴，认真的看着同学们投票。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投齐明的只有五个，而投陆欣的却有将近二十个。
陆欣毫无疑问地成了学习委员。
她小脸上有些小惊喜，抿着笑容回到座位上，先听到戚灵说她棒棒的夸奖，然后话风一转，有些讨厌齐明的意味。
“齐明说话怎么这样，好像除了他我们都不行一样。”
戚灵扁扁嘴，“也不怪投他的人少，虽然他是很厉害，但是他说的话我一点都不喜欢。”
陆欣眨了眨眼，看向齐明，心里想着。
要是她没被选中，一定会很难过吧。
晚上安依依和姚珂一起来接孩子，刚拉住陆欣的手，就有人叫陆欣的名字。
安依依和陆欣一起往回看，是几个小女生，笑嘻嘻地跑到陆欣身边，“陆欣，我可以叫你欣欣吗？”
“以后大家都是同学了，欣欣一定要当好学习委员呀，我给你投了一票呢。”
“你的发绳好漂亮，在哪里买的呀？我也想要。”
陆欣很少受到这样的欢迎，有些受宠若惊，转头看看戚灵身边也有几个这样的同学围着，这才刚开学，正是小朋友们活跃的时候。
安依依也就不急着回家，就看她们在这说话，说着说着一堆人又聚起来。
她当然没错过小朋友说的陆欣是学习委员的事，不过打算等下再问。
就在气氛一片活泼欢乐的时候，齐明从旁边过来，走到陆欣面前，双眸定定地看着陆欣。
“我下次一定会是学习委员。”
他五官秀气又斯文，戴上个眼镜就显得更斯文了，说出这么一句像是下战书一样的话，面容冷淡又严肃。
却也不见多少威胁力。
他一来，周围的人就散开了，互相对着颜色，好像不太喜欢他的样子。
陆欣愣了一下，然后认真点头，“你下次一定会是学习委员。”
这句话却被误以为是挑衅，齐明的脸上多了些羞脑。
“你看不起我。”
他后退一步，扶了扶眼镜，“你等着。”
等着，等啥呢？
还没等人问出声，他就先走了。
安依依注意到，他是没有人接的，自己背着书包到公交车站台等车，对于小学一年级的孩子来说，一个人回家多少有些危险。
不过别人家孩子的事并不是安依依应该管的，她收回视线，等小朋友们聊的差不多，家长也来领人了之后，就带着陆欣回家。
有了单独相处的时间，安依依才问:“欣欣今天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呀？听说你成学习委员了。”
安依依一问，陆欣一下就有了倾诉欲。
她一件件把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说了出来，从自我介绍到选班委，还说了齐明的事。
说完之后，小陆欣长舒一口气。
她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这次说完，还觉得有些口渴，但眼眸还是亮晶晶的，显然，上小学的第一天，学校给她的感觉很好。
而安依依听完之后，除了欣慰，更多的则是惊讶。
惊讶于陆欣能做一个比较棒的自我介绍，惊讶她会去竞选学习委员，更惊讶于她还能清晰明了地把今天的事情说出来。
她也知道了陆欣之所以表现的这么好，也是因为外向的潘学文和戚灵带着她，在自我介绍的时候给陆欣做了一个很好的示范，而在竞选学习委员的时候，也是戚灵给了她鼓励。
安依依笑起来。
“原来欣欣能努力到做的那么棒啊，以前妈妈都不知道，那作为给那么棒的欣欣的奖励，欣欣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陆欣歪头，仔细想了想，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颊，戳出一个可爱的窝窝，她看着安依依说:“要亲亲。”
亲近了之后，小姑娘有时说话会不自觉露出撒娇的意味，现在也是一样，引得安依依心中一阵荡漾。
救命，这谁受得了。
她说:“好。”
在陆欣脸上亲了一下。
小姑娘笑的甜甜的，捂住自己的脸颊，显然也很开心。
安依依不知道怎么就跟着笑起来了。
她略撑着下巴。
或许这就是养孩子的快乐，看着她成长，给予自己正向的反馈。
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陆欣给安依依的印象是怯懦，胆小，还有些自闭。
虽然很乖，但她这样的性格显然不是正常形成的。
而现在，要说陆欣给她的感觉，就是羞怯，安静，同样还是很乖，但到底不一样了。
安依依摸了摸陆欣的头。
她不知道以后得陆欣能成长到什么程度，但在往后，安依依会优先考虑她是否开心，而不是担心因为性格，会让她心理受到什么伤害。
陆欣不知道安依依心里的活动，只是哪怕坐着不说话，她也很开心，就是心里好像住着一只小鸟，小鸟在欢快的扑腾着。
一半欢乐，一半幸福。
回到家，安依依发现陆谨元也在。
找你安家的事之后，陆谨元又忙起来了，虽然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但是也回来的晚，就连周末都要加班。
所以这段时间内，安依依基本见不到陆谨元。
她将陆欣和自己的包都放好，看到陆欣小跳着到陆谨元面前，小脸因为兴奋而变得红扑扑的。
“爸爸，欣欣当学习委员了！”
对于小孩子来说，这样的是显然是值得分享的，好在陆谨元也没有辜负陆欣的兴致勃勃，唇角微勾，露出和煦的微笑。
“是吗？欣欣这么厉害呀？”
陆欣点了点头，因为被夸奖，又笑的弯起了眼眸。
看着陆谨元摸了摸陆欣的头，安依依走到一边坐下，顺势喝了口水。
父女两相处融洽，感情也很不错的样子。
安依依突然想起剧情里，两人生疏的模样。
说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陆谨元和陆欣玩了一会，开学的第一天并没有作业，老师只是让小朋友们预习一下课本上的内容。
预习完又看完动画片之后，就又到了陆欣睡觉的时间了。
安依依给陆欣的房间关了门，下楼接水的时候才发现，陆谨元还坐在沙发上，顺口就问道:“你还不上楼吗？”
陆谨元嗯了一声，说:“欣欣生日快到了，你还记得她的生日吗？”
这话问的，让安依依确实愣了下，她想了一会才想起来，“9月28号？”
其实陆谨元只说过一次，安依依当初刚来的时候，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的，然后因为还有好几个月，便也没记得太仔细。
陆谨元说生日快到了，安依依就看了眼日期。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也是9月1日，距离陆欣的生日还有四周，不算很近，却也不算太远。
安依依突然想起，自己刚来的时候也才三四月，没想到时间那么快，眨眼间半年就过去了。
“对，二十八号。”
陆谨元揉了揉眉间，“最近有些忙，也没太照顾欣欣，你能和我说说欣欣最近的情况吗？”
他身上依然还是有些看得出的疲惫。
安依依想了想，去倒了杯牛奶给他。
“欣欣啊？欣欣最近很好，假期姚珂请了个游泳教练，让我带欣欣也和她家孩子一起学学，欣欣现在已经过了憋气，下周就能正式游了。”
“然后今天开学，她竞选了学习委员，你刚刚也听欣欣说了，是不是很棒？”
说到陆欣，安依依脸上就不自觉带笑。
陆谨元因为工作的原因，和人说话的时候更愿意直视对方的眼睛，对一般人来说，这样的直视有些威胁力，会让对方不自觉地闪躲。
但安依依却神态自然，在注意到自己看着她的眼睛的时候，还很放松的笑了笑。
陆谨元反倒因为这个笑而愣神了片刻。
而且安依依的表情看起来，是确确实实喜欢在意着陆欣的。
随着安依依把话说完，陆谨元便接话。
“确实很棒，欣欣变得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活泼了许多，好像也勇敢了一些，说话很流畅，陆谨元会想起刚把小时候的陆欣接回来时候的样子，那时候她才一岁大。
很多时候都乖巧安静，但高兴了也会调皮地揪他的头发，见到他也会咿咿呀呀地朝他爬来。
后来却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胆怯，和他说话时，笑也笑不到开怀。
所以陆谨元才动了给陆欣找一个妈妈的念头。
现在想来这个决定其实并不合适，当时的想法也并不完善，不过好在，选了个很好的人，这个决定也并不会让他后悔。
安依依不知道陆谨元在想什么，看出他的眼中有很多情绪，也感觉到他的情绪带了些惆怅，便问:“怎么了？”
陆谨元回神，摇头，“没怎么。”
看他不打算说，那安依依本来也没打算问，但稍微停顿一下，就听到陆谨元说:“其实欣欣小时候也挺好的，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安静，但也是会撒泼会胡闹，当时还觉得有些烦。”
“谁知道再大点之后，就不胡闹不任性了，当时该以为是她懂事了，变乖了，我还放松了一下。”
或许不是一下，是两三年。
“等到后来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陆谨元又抬手，这次是揉了揉太阳穴，“是我没照顾好她。”
这句话陆谨元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说一次能看出他的懊恼，说两次就能看出他的耿耿于怀。
安依依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选择安慰。
“你很忙，疏忽是避免不了的，你也有在认真为欣欣着想，虽然你的疏忽造成的问题不小，但这不是我来了吗？按照协议，我可是将欣欣照顾的很好。”
陆谨元确实听出了几分安慰的意味，却又不那么像安慰，想了下，还是说:“谢谢。”
这也算一次有些敞开心扉的交谈，明明聊的都是陆欣，却让陆谨元放松了一些，心情也舒朗了许多。
说完陆欣的事，陆谨元却突然对安依依的生活有了些好奇。
“除了照顾欣欣之外，你平时在家里，有进行什么活动吗？”
这是陆谨元第一次问安依依的私事，安依依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事，坦然道:“平时看看书，和朋友聊会天，有时候会去吃下午茶，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看书或者浏览一些网页。”
至于浏览什么，就和她的爱好有关了，陆谨元不问的话，安依依就不打算说。
但好在陆谨元的好奇心不重，也有些分寸。
而作为问了安依依事情的礼尚往来，他开始说一些自己的事情。
不复初见时候的冷漠，熟悉之后说话，声音中就有了温度，因为说的内容，而又多了些亲近。
“我在公司，经常看一些文件就要看一整天，有时候会开会，有时候是一天都在开会，或者应酬，应酬一般都是晚上，灯红酒绿到几点都有。”
陆谨元没说累，但句句听着都累，他既是董事长又是总裁，少不了累。
安依依想了一想，也没想到什么有效的安慰词。
便只能撑着下巴看他，“你或许可以像我爸一样，请个执行总裁，自己坐镇大局就好。”
令安依依惊讶的是，自己随口一说的话，没有被轻易否决，陆谨元点了点头，附和道:“我也是有这个打算，已经在招了，以后公司的事会更多，我一个人做不完所有事。”
“正好能空出一些时间，能多陪陪欣欣。”
他这本来是很稀疏平常的一句话，安依依却听出了些许不同。
“以后的事会更多？”
听到安依依这个问题，陆谨元的脸上多了些笑，眼眸中也有了放松，“嗯，这几个月的努力很有效，公司以后要扩大规模了。”
这确实是可以让人觉得开心的事。
安依依笑了下，“那恭喜了。”
他们说着话，其实也没有多少时间，陆欣刚躺下，还没睡着，有些口渴了，就从床上爬起来，出了房间就看到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眼睛亮了下。
欢欢喜喜地从楼上跑下来。
然后扑到安依依怀里。
“你们在聊什么呀？”
突然被抱了满怀，安依依有些惊讶，却还是下意识反抱住陆欣，回答她的问题。
“爸爸和妈妈在讨论欣欣最近有多棒呢。”
“嘿嘿。”
陆欣笑了两声，转头看了看陆谨元，又看了看安依依，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欣欣，想和妈咪还有爸爸一起睡。”
她一个人睡的时间其实已经有很久了，小时候还好，四岁以后，就因为陆谨元半夜回来看把她吵醒，陆谨元就让她自己睡了。
陆欣说出这句话，心里也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斗争的，她很怕两人不同意，心里忐忑。
说出这句话之后，就眼巴巴地看着安依依。
潜意识里，她总觉得安依依说的话更管用一点。
安依依愣了下，笑容有些僵住。
“欣欣不是很久没有和爸爸一起睡了吗？怎么会突然想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