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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离人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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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进乙女游戏后我翻车了");

    容淮其实并不擅长讲故事。

    他讲话用词向来很含蓄,

    又因为修道出世,说起别人的事来没什么情绪起伏。但无奈他知道的多,讲的故事本身就实在非常有戏剧性,

    因此姜听白每次听完都很意犹未尽。

    她大概能明白为什么人们都喜欢看聊斋一类的故事了。

    精怪鬼魅横行的世界观下,人与人之间的爱恋仿佛就更加恨海情天。就像这个富家公子与花妖的故事里,花丛里惊鸿一瞥的美人,夜半时分的暗香缱绻与耳鬓厮磨,

    如露如电的一段短暂情缘,

    意外的诀别与至死方休的等待,每个元素都让人觉得浪漫。

    不过容淮虽然很早便机缘巧合得了这盏灯,却从来没有用过。

    这个倒很好理解。

    就比如一个将军,

    他手下有一万军马,要与敌军的一万军马交战,

    那他势必要殚精竭虑仔细筹划,用尽各种兵法计谋来获取胜利。

    但如果情况变一变,

    这个将军手下有一百万军马,要打对面的一百人,

    那还哪里需要想,

    闭着眼睛直接干就完了。

    绝对的力量压制下,其余的东西都可以忽略不计。

    因此容淮从前几乎不用任何辅助类的法器,

    只是因为今晚有她和那个小孩子两个拖油瓶,

    为了保险起见这盏灯才派上了用场。

    夜渐渐的深了,

    姜听白坐的实在无聊,回头一看那个小男孩比她定力还要强些,

    只是低着头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玩着手指头,安安静静的一句话都不说。

    兴许是因为年幼失恃,所以这孩子性格十分内向安静。

    姜听白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时间,

    已经三更天了,还是没有任何异样。

    她估摸着今夜恐怕就这样过了。

    困意泛了上来,但这种关头,她万万不敢犯困打盹,于是很努力的眨了眨眼,让自己清醒起来。

    容淮知道她有些困了,走过来为她倒了一杯热茶:“累了的话就去睡吧,没事的。”

    “不成的。”姜听白摇了摇头,“这种时候我怎么能睡觉。”

    虽然她醒着也帮不了什么忙,但重在参与,这是个态度问题。

    容淮忍不住弯了弯唇。

    杀个把作乱害人的妖鬼,这种事于他而言再平常不过,但这次属实有些不同。可能是因为她坚持又郑重的陪在身边,一件本来很无趣很不愉快的事情好像就突然变得很有仪式感。他方才甚至在认真考虑,等会若是需要出手时要不要用刀,用刀的话是不是显得有些残忍,万一那是个很会魅惑人心故作可怜的妖修呢,听听在一旁看着,心软了怎么办。

    不如就不用刀了,招式也更好看些,那邪祟若是现身便先将他制住,等到听听不在的时候再动手杀了他。

    他正这样想着,姜听白却突然朝他的方向凑了凑,提议道:“师兄,我们要不要下几盘棋打发时间啊?”

    再不找点事做,她就真的要睡着了。

    “好是好。”他先应下来,“可是这里没有棋盘棋子。”

    “不用棋盘。”她用指尖蘸了茶水,在桌上轻轻画了个井字格,给他讲解这棋的下法。

    不过这种井字棋基本上都是学龄前儿童的游戏,难度都快要为负了,也没什么好讲的,说一两句就都明白了。

    容淮立刻就知道了这棋的意思,也用指尖点了茶水陪她玩,约定输了的人便给对方剥一把瓜子仁。

    其实本来是说要弹额头的,但容淮弹她的手法就跟摸猫儿一样,只好换了一个惩罚。

    换成剥瓜子也很有趣,放在之前她根本想象不出来容淮这么仙风道骨清风明月的少年会和这么接地气的举动联系起来,但容淮毕竟是容淮,做什么都好看,两只玉白的指尖微一使力,便捏出一枚饱满瓜子仁来。

    他有意控制着棋局的输赢,为她剥了三小把瓜子仁之后便不再输了,因为他记得这类干果炒货吃多了会生心火,口渴咽干。

    玩了几盘之后姜听白终于精神了不少,觉得屋子有些闷,就暂时停了下来,打算去将窗打开半扇。

    坐在一边的小男孩已经睡了一觉了,他也站起来在原地轻轻伸了个懒腰,跑去一边的桌子上,想倒一杯冷茶给自己喝。

    此时已经快要四更了,原本悬挂在天边的一轮弯月被飘来的层层乌云遮了起来。

    姜听白踮起脚,一边将窗户的插销拔了出来,一边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师兄,我昨夜睡前,突然发现我的手臂……”

    她停住了。

    突如其来的,从屋外吹来的一阵风将窗户吹开了。

    与此同时,原本紧紧合着的木门,伴随着一声尖锐瘆人的“吱呀”,也似乎被风轻轻吹开了一个小缝。

    桌上的蜡烛被吹灭了。

    但那盏孤光却并没有亮起来。

    用来预警的法器并没有亮,但不知道为什么,木门被风吹开的那一刻姜听白心头便剧烈的跳了一下,几乎是在一秒钟之内,她的身体先于思考,做出了一个举动。

    她将自己准备好放在袖中的护身符箓,用力朝原本小男孩的方向扔了过去。

    那是她下午时从芥子戒中挑出来以防万一的,扔出去后就可以撑起一层灵力屏障,阻隔任何外力。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并不是神经过敏。

    说时迟那时快,她扔出去的那枚护身符箓立刻爆出一簇微光,那是符箓对外力侵扰做出的反应。

    有不速之客冲着小男孩来了。

    几乎与此同时,电光火石之间,容淮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同时另一只手翻腕抬指,向着一个方向狠狠一捺。

    一指流光凛然。

    那团混沌黑影被重重一击,发出一声尖锐森森的嘶叫,容淮眉梢动也没动,正要抬手将这邪祟制住,一旁的小男孩却突然大叫了一声。

    他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滞。

    就是这一滞,一旁那开了半扇的窗户砰得一声响,屋内顿时又恢复了平静。

    那个不速之客逃走了。

    “是鬼,不是妖。”容淮反应极快,回过眼来在姜听白身上下了一个诀,低声嘱咐道,“别怕,在这里等我。”

    姜听白一句话都没敢多说,生怕耽误了时间,连着点头“嗯嗯嗯”了好几遍。

    “快来人!快来人啊!”这时陈老丈突然在院外叫了起来,对着容淮惊慌失措的喊道,“一个黑影从后山跑上去了!”

    不待他说完,容淮已经纵身而上。

    姜听白眼看着容淮已经离开了,便打算检查一遍小男孩有没有事,却没想到一回头就见那小男孩哭得稀里哗啦,走上前来抱着她的腿口齿不清的说道:“那不是恶鬼,那是我娘……”

    这一户小院的东北角,有个堆放杂物的瓦房,没有窗户,平日里除了取用东西,也并没有人待在这里。

    可此时这间屋子里却亮着一盏蜡烛,正中间的地上横着一具用草席勉强裹着的尸体,似乎是已经死去许久了,早已开始腐烂发臭,屋中的人却仿佛浑然不觉一般,急匆匆的将这具尸身往一旁提前预备好的棺木里边抬。

    陈老丈气喘吁吁的将棺木严丝合缝的合上,动作小心的从一旁的布包里取出数个一尺余长的骨钉来,一下一下的锤进棺木里。

    “还愣着干什么?”他一边喘着气一边呵斥一旁站着的妇人,“还不把那盆子端过来!”

    那老妇人被吼得一抖,连忙颤着手将满满一盆黑狗血端了过去,递给陈老丈。

    陈老丈朝棺木啐了一口,抬起木盆来将满盆的黑狗血都泼在了棺身上,棺木立即便肉眼可见的震颤起来,时不时发出女子痛苦绝望的尖叫声来。

    老妇人早已吓得瘫倒在地,陈老丈却阴狠着脸,拿过一边的黄纸仔细读了起来。

    “……挟怨灵尸身,以桃木棺封之,定以碎魂钉,泼黑狗血,再封以手书符咒……”

    “只要再贴上这符咒就成了。”他拿起一旁被精细包了好几层的符咒,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他费尽心力花了许多银钱才弄到的这法子,终于能将此事了解了。

    休怪我们无情,是你死了也不安生,非要来折磨我们。

    他看向棺木,正要将手中的符咒钉在棺身,身后的木门却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哐啷一声,夜风从门口灌了进来,木门被刚刚那一脚踹的摇摇欲坠,姜听白提着流霜剑,先上前一剑挑飞了他手中拿着的东西。

    剑尖又稳稳的移向了他的喉间,姜听白扬了扬眉示意道:“不管你想干什么,都给我先停下来。”

    陈老丈被明晃晃的剑光吓得脸色煞白,连忙举起手来:“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这是在对付恶鬼,这恶鬼要害我们啊!”

    “你胡说!!”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这家的小男孩就从她身后冲了出来,指着陈老丈大声喊道。

    她若有所觉的回了眼,看到容淮也已经回来了,正站在院内的天井处,眼神很柔和的看着她。

    月光照着他隽秀的侧脸,他却并不给那轮明月分些许的注意力,只是目光专注的看着她执剑而立,明艳凛冽,明明平常开心时弯起来的眼睛就像只毛茸茸毫无杀伤力的小动物,但此时神情却冷清果决,像……

    非要打个比方的话,就像属于她的那柄流霜剑,温柔而又坚定,以和风细雨之态破眼前世间一切脏污魍魉。

    月色皎皎,夜景霜重,中庭白树栖鸦,冷露哭湿桂花,都不如她方才反手挥剑时那一瞬的眼波泠然。

    容淮轻轻扬了扬眉,不去管此刻院内凡俗闹闹哄哄哭天喊地,只是含了笑意继续看她。

    他想要让自己学会,如何倾慕一轮明月,却不试图将她摘下。

    小男孩狠狠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

    哭泣是人类的本能,从降生到这世上的那一刻起便熟练运用,然而短暂又突然的成长过后,小孩子总会明白哭泣并不能帮他解决所有麻烦。

    他于是咽下喉咙里泛起的酸楚,忍着哭腔道:“是你们……是我爹,我奶奶,和你……杀了我娘!”

    陈老丈一惊,险些从地上跳起来,口不择言的骂道:“住嘴!你胡说些甚么呢!”

    “我没有胡说!”

    小男孩拿出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勇气大喊,去反抗家中积威深重的祖父。

    他虽然只有六岁,性子也被养的内向,但却是个聪明的小孩,知道此时此刻该如何为自己的母亲鸣冤,便转身朝着姜听白容淮的方向跪了下去,又抹了一把眼泪开口道:

    “哥哥姐姐不是,两位仙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姑获鸟要来抓我,他们是为了让我娘魂飞魄散。”

    姜听白已经收了剑,去和容淮站在一起,看到眼前小豆丁一般的孩子声嘶力竭的哭诉,不自觉的喉头有点哽,说不出话来。

    容淮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

    他没有回过头来,手上的动作极其温柔,温热的手指扣着她的掌心。他微微俯下身去,开口说道:“发生了什么,说出来。”

    他的声线一如往常般清朗平静,正是这种平静,让小男孩慢慢一直在发着抖的身体也平复下来。

    “我爹一直对我娘很坏,平时总是骂她,喝了酒还打她。”

    他努力让自己的小脑袋冷静下来,尽量流利的叙述出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有一天,我爹把一个唱戏的女人带回了家,我娘生气了和他吵架,结果却被我爹赶出了家,爷爷也没有拦。”

    “我娘无处可去,就去村里最北头没人住的草房子里过夜。”

    小男孩说到这嗓子都哑了起来,小脸皱成一团,压不下喉咙里喷薄而上的酸楚。

    “我实在太想我娘了,家里爹爹也不理我,我就半夜偷偷跑出去找她。”

    “我害怕我娘不跟我回家,我就就骗她说爹爹领回来的女人打我,要她回家来护着我。”

    “我我错了。”

    他终于忍不下去,捂着脸大哭起来。

    姜听白听到这里,忍不住慢慢别过眼去,小园角落里葡萄架上的藤蔓弯弯绕绕,缠得十分紧实,一看就知道种苗的人花了极大的心力。

    她已经能想象出这件事情的大致脉络。

    这个小男孩的娘亲,卖豆花的阿婆口里的“陈家媳妇”,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妇人。她承受着一些对于世间女子来说似乎很寻常的痛苦——丈夫的拳脚打骂,公婆的漠视冷待,从早干到晚也没个休止的家务农活。

    她一直都很好的忍受着,小心翼翼在这个家中生活,包揽一切能看到的活计,养育孩子,伺候公婆,挑水耕田,蓄养家畜,将一方不大的院落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很有心的仔细架了葡萄架,种了樱桃木。

    直到被丈夫赶出家门,她都在忍耐着,无助又可怜的缩在破败无人的茅草屋里,等着公婆发发善心将她接回去。

    因为她无处可去,因为每一个人都告诉她丈夫就是她的天,无论打骂还是冷眼,给她什么就该受着什么。她就是那株被她亲手绕在木架上的葡萄藤,离了夫家一阵风都能把她吹散。

    然而,当她的孩子夜半嚎哭着跑来她面前,向她哭诉自己被欺负时,她忍不下去了。

    “……那天晚上,我娘她闯进屋子,和我爹吵起来了,他们声音特别大,我想进去…但门锁住了,我只能一直不停的敲门,喊爷爷奶奶救救我娘,可是没有,没有人理我…”

    小男孩抽抽噎噎的,死死地攥着手,掌心快要掐出血来。

    “……后半夜,房里就没声了。爷爷把我赶进了另一间房里不让我出去,我透过门缝,看见他们抬着……我娘,被用草席子卷着,从门口出去了…”

    他的娘亲就这么静悄悄的死了,还没家里一头牲畜死时的动静大。

    死时满心不平,死后便化为厉鬼,夜夜在害死自己的凶手床前显形,将杀害发妻后还高枕无忧的男人吓出了疯病。

    但即便已经成了厉鬼,也放心不下自己唯一的孩子,因此得以让陈老丈得了机会,将当初草草埋下的尸身挖回来,取了阴毒的法子想让她魂飞魄散,永不得入轮回。

    “你这个白眼狼!在这胡说些什么!你那个短命娘她是自己死的,跟我们……!”

    容淮抬了抬手。

    正在破口大骂的陈老丈立时就被迫闭上了嘴,后背重重的又撞在了门上。

    他仍然松松牵着姜听白的手,时不时会用指尖很轻的蹭蹭她的手背,像一个小心翼翼的安慰。

    他俯下身去,对着强忍眼泪的小男孩开口问道:“你想怎么做?”

    容淮没有理会还在哼哼唧唧妄图说话的陈家人,像对待一个大人一样对待面前的孩子,询问他的意见:“我可以帮你,你想要为你的母亲报仇吗?”

    “我……”小男孩愣住了,“我想,可是我该怎么做……”

    容淮轻叹了一声,慢慢垂下眼去。

    世间因果恩仇,无非以血还血,以杀止杀。

    姜听白想了一会,轻轻摇了摇两人相握的手。

    她不怎么会和小孩子说话,于是也学着容淮的样子俯下身去,语调轻柔的说:“不会的话,我给你一个建议,报官好不好?”

    “如果觉得很难的话,就让该做这件事的大人去审判吧。”

    让官府去审判你那些无法割舍如蛆附骨的血亲,让冷冰冰的律法去决断不该让你承受的痛苦。

    让本该受到惩罚的人们,走上他们应有的结局。

    她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有些生涩的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小孩子的头。

    “…不要害怕,不是你的错。”

    姜听白又一次感叹修士的方便与无所不能。

    如果这是个普普通通的古代,那只是告官这件事就会难如登天。光是一条“诸告祖父母父母者,绞”就已经堵死了所有路,更不用提一应早已难寻的证据证词了。

    但眼下,这些都不需要担心。

    容淮已经将小男孩娘亲的尸身处理好了,生死之事难返,但至少那位妇人能安稳入轮回。

    与此同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没过几个时辰便有官府派了衙役将陈家一家人都押了出去,连那个疯疯癫癫的陈家儿子都一并带回了衙门。

    姜听白冷眼在旁边看着,才发现他就是那位站在樱桃树下的人。

    …真疯还是假疯,谁知道呢。

    偌大一个院落,便只剩下了小男孩一个人。

    姜听白有点愁。

    留这孩子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这么小活都活不下来,但又不能带着走,不然找户人家收养他?会有人愿意吗……

    还没等她想出个好办法来,那小孩倒先过来了。

    还不到成年人腰际高的小孩,有模有样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下,拉都拉不起来,抿着唇大声说:“谢谢哥哥姐姐两位仙人,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下辈子当牛做马,草环……报答!”

    说到最后忘了那个有些难的成语,他囫囵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顿住,又接着说:“……我想去十里路外的那间慈恩寺里当沙弥,您能…送我一趟吗?”

    “做沙弥?”

    姜听白睁大了眼睛问道,立在一旁的容淮闻言也回了眼看过来。

    “对。”

    小男孩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好看一点:“我想去替我娘祈福,让她下辈子投一个好一点的人家。”

    “不要再……当我娘了。”

    眼泪又掉出来,终究还是个小孩子,他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

    姜听白哑然。

    她这时候才明白,原来说再多的“不是你的错”,也没法让这个孩子真正释怀。

    她想了一会,蹲了下来。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她平视着小男孩,声音很小的说着。

    “是我自己发现的,那就是,伤心事总会让我们想要寻找一个答案。”

    “我小时候养过一只小猫,就是狸奴。它特别乖,每天都吃很多饭,总是很有精神,喜欢缠着我陪它玩。”

    “但是有一天,我照旧给它添了饭和水之后,它只吃了几口就不吃了,瘫倒在地上打着抖,连叫的力气都没有。”

    “我非常害怕,抱着它去看…郎中,但它还是死了。那时我很伤心,没办法相信这件事情,所以我怀疑郎中诊治的方法出了问题,怀疑那天喂的饭食与水有毒,最后怀疑责怪我自己,是我自己没有照顾好它。”

    “因为我不能接受,好端端的怎么就会死了呢,我需要一个答案。”

    “但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是那种种类的狸奴生来就有的病,只是病发了而已。”

    姜听白看着有些困惑的小男孩,轻轻弯了弯眼睛。

    “……等再长大一些,你就能听懂我说的话了。”

    小男孩终究还是决意去了慈恩寺。

    容淮没有送他,而是用纸剪了两个小人,施了个诀扔在地上便成了两个高高大大的车夫,木愣着脸去驾车了。

    临走时,姜听白回头看了一眼,拉着小男孩的那辆马车已经走出去了很远,只留下了车辙。

    “听听。”

    她侧过脸去,不意被他的指尖轻轻拂过眉心。

    容淮微微蹙着眉,低着眼看她。袖口雀纹飞鸟被春日里山间翠色的风吹动,与他的手指一同轻柔拂过她鬓角,和风都碎在他衣袂的每道流纹里。

    “怎么还苦着脸。”

    怏怏不乐的,像猫儿向来竖起的耳朵耷拉了下来。

    “只是担心那个小孩。”她又叹了一口气,“这么小就经历这种事,以后也不知道该怎么长大。”

    容淮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敛眉,露出几分平日里少有的清冷黯然神色,一贯温柔多情的眼睛此刻半合着,如同载了半生难言的心事。

    他似乎是含混的轻笑了一声。

    然而这轻笑声又没有丝毫笑意,他像是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只是轻轻的,他抬手将女子的碎发轻柔的顺去耳后。

    “走吧。”他这样说。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姑获鸟的故事:传说中姑获鸟也是神女,下凡洗澡被人类男子拿走了翅膀,只好嫁给人类男子

    生了三个孩子后,有一天她终于找回了翅膀,就带着三个孩子飞走了

    对人类男子来说,他觉得这就是抢走了他的孩子

    于是有了姑获鸟偷小孩的传说。

    下一章进太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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