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暗影重重
("穿进乙女游戏后我翻车了");
姜听白睡得不太-安稳。
兴许是这几日的生活太过于惊险刺激了点,
又或者是她最近听的故事太多,她竟然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是琼楼华殿,沉沉禁庭,
帘幕深深,博山炉飘出袅袅沉香烟雾,烟光忽凝忽散,
薄薄一层覆在了殿前半卷的珠帘上。
凤髻金泥带,
龙纹玉掌梳。
惊鸿髻翠羽冠的女子正坐在窗前,斜斜靠着软榻。
姜听白甚至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正在做梦。
可是从她的视角,
她看不到窗前那名华服女子的长相,只能隐约看到她小腹微凸,
仿佛是有孕的样子。
怎么会梦到这个……
姜听白有些抓不住思绪,梦中的这名女子却有了动作,她扶着腰慢慢撑了起来,勉强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什么东西。
是一块黑黢黢的木头。
女子将这块木头握在手里,拿了一旁的锉刀在手中,低下头去,
一下一下的雕着手里这块木头。
这场景其实有些奇怪,
没有哪个贵妇人会自己做起木匠的活。
但梦嘛,
总是光怪陆离没有逻辑的,姜听白此刻也醒不过来,便继续这么看着。
那女子低着头,
雕了好大一会。她的动作仿佛是不太熟练,
偶尔会用力不当将锉刀脱了手,她也只是很平静的弯下腰去,将锉刀捡起来继续雕。
直到某一刻,她突然像是体力不支一般,
极大幅度的弯下腰去,开始一声高过一声的咳嗽。
开始还只是咳嗽,后来便变成大口大口的吐血,那真的是吐血,让姜听白都看得心揪了起来,不明白人的身体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可以吐。
她就那样勉强支撑着,某一刻突然手中无力,从软榻上摔了下去。
姜听白吓了一跳,正想跑过去扶她,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下一刻她便猛得睁开眼睛,从梦里惊醒过来。
不对劲。
姜听白平复了急促的呼吸,先不得已将梦中的内容先放在一边。
此刻仍然是黑夜,屋子里黑沉沉的。她正平平稳稳的躺在床榻上,被子也被掖好,严严实实的包着她。
她睡前明明是和容淮一起坐着的……
可现在她身边没有人,容淮不在屋内。
心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些糟糕的预感,姜听白慢慢坐了起来,眨了眨眼睛努力让自己适应黑暗,抬手掀开了被子,打算站起来,先将桌上的那盏蜡烛点亮。
她摸索着,将桌上的火石拿起来,握在手中。
一下,两下,擦出微弱的火光。
她移过去,用小小的火苗去点燃蜡烛的棉芯。
蜡烛顿时亮了起来,照亮了原本黑沉沉的室内,姜听白甩了甩手中的火石,正要转过身去,将火石收进一边的盒子里,视线不经意一扫,还没来得及反应,心头已经像挨了一记重锤一般,剧烈的跳了一下。
她身旁的墙壁上,有一个巨大的,明显不是人类能有的影子!
就在她自己的影子旁边,和她并排站着。
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止,额间的冷汗霎时就落了下来。千钧一发关头,她头脑却反常的清醒下来,没有耽搁片刻的,反手快速将桌上的烛台打落去了地下。
刚点亮的蜡烛又熄灭了,屋子内重新归于黑暗。
这一刻她虽然心中惊涛骇浪,心念千回百转,但距离她点燃蜡烛,其实也不过几息而已。
在黑暗中最危险的,不是看不见敌人,而是被敌人看见。
姜听白右手极稳的,将流霜剑取了出来,握在手中。
她甚至没给自己留下适应黑暗的时间,手腕已经反手一转,狠狠的朝方才那个影子的位置刺去。
扑了个空。
她剑势已出还没能收回来已经明白自己错估了位置,心中一凉暗道不好,耳边却突然响起一句低而柔的提醒:“右边。”
是容淮的声音。
姜听白根本没来得及思考,只是凭借本能的按照耳边的声音,斜斜向右刺去。
剑鸣嗡嗡,暗室里斜掠出流光华彩,直直一剑下立刻响起一声急促的嘶声,像是鬼怪困兽发出的吼叫。
黑暗里那个受了她一剑的生物像是被激怒一般,向她面门直冲而来,姜听白只觉得一阵腥气凌厉的恶风扑面,下意识横剑在前,耳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凝气于剑。”
姜听白感觉到直冲而来的恶力顿了一顿,似乎是被外力所拦,紧接着又是一句不紧不慢的提醒。
“定神,引诀,左前方。”
姜听白反手竖剑。
下一刻,滚滚火浪顺着剑尖席卷而出,青蓝色的剑意隐在火势里,被她抬手用尽全身灵力劈了出去。
这重重一击直直砸在了那隐在黑暗里的生物身上,暴击威力冲得它飞起来重重的砸在了墙上,下一刻又像是被更大的力量打了回来,继而又重重落回了地面,房屋都被震得摇了摇。
姜听白握了握有些颤抖的右手,慢慢的呼出一口气。
她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便感觉到有人从身后抱住了自己。
说是抱也有些不太恰当,更像是若即若离的贴着,淡淡又绵延的月华兰香顷刻间萦绕在她身边,而她执剑的那只手,则被另一只骨节修长的手轻轻握住,抬了起来。
屋内的蜡烛不知为何又突然亮了起来。
容淮微微俯下身来,偏头靠在她耳边,气息微凉,声音却很柔和。
他似乎是轻笑着的,声音很低的跟她说话:“听听做的很好。”
他继续说:“你看,是只恶妖。”
姜听白顺着看过去。
地上瘫倒了一摊…说不清是什么的乌黑生物,形状如同鸟雀,身上又有鼠,气息奄奄的,周边一摊黑血,姜听白看了一眼就觉得实在伤眼便转过头去了。
她注意力还放在身后的容淮身上,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正想说点什么,容淮却握着她的手抬了起来。
他微凉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动作温柔又坚定的,将她手中的剑对准了那个已经受了重伤的恶妖。
“…听听。”容淮在她耳侧这样唤道,声音带几分氤氲雾气,“课还没有上完,师兄教你,斩草除根。”
下一刻他不待她反应,便握着她的手翻腕一刺,剑光凌厉直击那还在挣扎妄图逃命的恶妖。
立时,它便重重的又坠在了地上,没气了。
姜听白一怔,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回头看他:“…师兄?”
容淮已经放开了她的手,抬手朝着房门的方向轻轻动了动指尖。
立刻,那扇原本紧紧合着的木门便开了,正趴在门上偷听的那对老夫妻猝不及防摔了进来,倒在地上连痛都没敢叫,连忙跪在地上哭嚎求饶。
“仙人饶命,仙人饶命,我们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绝对不是故意害人……”
姜听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整懵了,有些不明所以。
容淮倒没有对眼前的景象做出什么表示,只是侧过眼来轻声对她说明情况:“你睡着以后,我感觉不对,便去了屋外探查,发现这对老夫妻在这间屋子外布置了些东西,是个以生魂招引供养恶妖的邪阵。”
“那东西便是这般出现的。”他斜掠过眼去看了看地上那个已经了的恶妖,又回过来俯下脸凑近她,弯着眼睛低声道歉,“……吓着听听了,是师兄的疏漏。”
“师兄…”
姜听白却没有注意他说的话,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的眼睛,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你的眼睛……怎么不一样了?”
原本温润的棕黑色眼眸,此刻在暗沉烛光辉映下,显出一种隐隐的灰蓝色,像是被连绵的雾气笼罩着一般。
他的眼睛真的很美。
眼尾微微上挑,睫羽长而微翘,一低一抬间都会有温柔的媚意流转,平时眼眸是棕黑色时只觉得他温润如玉,眼下烟蓝色的虹膜在烛光下熠熠,便全然显出一种楚楚谡谡的迷离来。
更美了……但是也更危险。
容淮闻言,却双眉一挑,浅浅一笑,眼眸中刹那间光华流动如星火明灭,显出几分奇异光艳的神采。
他像是突然起了兴致,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然而下一刻,他倏然闭上眼,神色痛苦的皱起眉。
“师兄,没事吧?”
姜听白见状也顾不得什么眼睛的颜色了,连忙拉住他的手低声叫道。
容淮借着她的手,勉强站在原地撑了一会。
过了片刻,他慢慢睁开眼睛。
仅仅只是一睁一闭,几息之间而已,姜听白却觉得他的气质肉眼可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容淮微微蹙着眉,顾不得去压体内的灵力翻滚,先转过眼来弯起唇,对身边一脸忧心忡忡的小姑娘宽慰道:“我没事,别担心。”
他像是才意识到自己握着她的手,有些无措的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将手松开。
他就这样轻轻牵着她的手,没去理会地上的那对还在絮絮叨叨求饶的老夫妻,仔仔细细的将她看了一遍。
还好,没有受伤。
容淮这才放下心来,转过头去微微俯下脸,用清冷的声线问道:“你们二人,为何要设计以过路人的生魂喂养恶妖?”
作者有话要说: 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欧阳修
《南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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