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团综小倒霉
“商商，我在跟你说话，你聋了？”
商商刚才被打了一巴掌，此时头疼欲裂。
她睁开眼，正坐在化妆镜前，耳畔“嗡嗡”响。
她望着镜中自己，有一瞬恍然。
精致的舞台妆也盖不住脸上的巴掌红印。
她五官小巧，一双眼睛灵气四溢。嘴唇微抿，又带着一丝弱不禁风的可怜感。
经纪人唐崔元刚才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因为太用力，唐崔元掌心都红了。
唐崔元把阵痛的手握成了拳，将一堆资料“啪”地摔在她跟前。
她怒骂道：“商商，你能耐啊！不仅背着公司在团里勾心斗角，居然还设计让李丽莎流产！现在网上都曝光了，李丽莎是喝了你给的橙汁才突然滑胎，警方无法制裁你，可李丽莎的粉丝们一人一口唾沫星就能把淹死！”
选秀节目的导师李丽莎曾是女团顶流，最近却突然流产。
网上正在流传商商害李丽莎流产的视频。
视频里，商商给李丽莎递果汁，李丽莎随后便倒地流血。
警方对此事进行过调查，可找不出商商害李丽莎流产的实质证据。
视频还在疯传，公检法不能给商商定罪，网友们却不会轻易放过她。
“你只念过小学这事儿，也被曝光了，粉丝们义愤填膺。”
唐崔元见她不说话，又骂道：“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总决赛了，你目前的排名前三，是最有机会c位出道的人选！你现在搞出这茬，你知道节目损失有多大？你知道我们公司损失有多大吗？”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签你！”
商商的脑子里有“嗡鸣”声，待那阵嗡鸣消散，耳畔传来清晰的系统提示音——
【恭喜宿主绑定国宝级玄学大师培养系统。】
【系统重启中。】
商商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盯着镜子，眼前居然出现了系统面板和字幕。
经纪人见她仍旧一言不发，火冒三丈，几乎歇斯底里道：
“加上公司和广告商的违约金，一共一千万！这笔钱你死也要给我还上！你这条路算是走到头了！我知道你家境不好，我不管你卖身还是卖血，这笔钱你都必须给我还上。”
经纪人怒气冲冲地走了，门外听热闹的同团练习生鱼贯而入。
大家围在商商身边，不少人开始说风凉话：
“商商，不是我说你。你人气这么高，怎么就不知道爱惜羽毛？李丽莎虽然对你严苛了一些，老在节目上给你使绊子没给你投票，但你也不至于害人流产吧？你怎么这么恶毒。”
“真当我们选秀节目是宫斗剧了？居然还搞出在饮料里下药这种龌龊手段！虽然警方没有证据抓你，可不代表你就能这么躲过去！你知道李丽莎的老公是谁吗？”
“你算是完了，李丽莎的老公可是乾云娱乐的大老板。你等着被封杀吧！贱人自有天收！”
向朝阳一向喜欢扮演好人，低声怒斥众人：“够了。大家都是一个团的，至于这么落井下石吗？”
听见向朝阳的声音，商商这才回过神，冰冷的目光看向她，嗓音淡如水：“向朝阳。”
她脑仁炸痛，那天的事却记得清楚，面无表情道：“那杯果汁，是你给我的。”
向朝阳一愣，满脸无辜：“商商，你说什么呢？”
有人看不下去了，冷嘲道：“呦呦呦，商小姐开始乱咬人了？媒体记者都把外面堵住了，你待会出去，可别乱咬人啊。毕竟，没人信你，你这样，只会让人觉得你嘴脸更恶毒。人设会崩得更厉害！”
有人附和：“你给李老师倒果汁，可是有监控视频的。你污蔑向朝阳，不如也把向朝阳给你果汁的视频拿出来？”
商商也觉得奇怪。
向朝阳给她果汁的那段视频监控，被抹去了。
而且抹得天衣无缝，就连商商自己都怀疑，是自己记忆错乱。
商商脑仁有点胀痛，自动屏蔽了那些污言秽语。
很快，她发现身边人都如静止了一般，不动了。
耳畔再次出现系统提示音——
【系统重启成功。】
【即将开始玄学大师养成计划。】
【宿主，是否选择查看你的一生走向？】
商商的眼前出现一个系统面板，出现一个对话框，她一脸茫然地选择了“是”。
而后，面板里出现一本名为《天价妈咪带球跑》的古早言情小说。
商商看见这个名字，不由自主起了身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狗血带球跑文学？
商商翻开小说页面，往下阅读，真相逐渐剥开。
原来她就是这本小说里的女主，十六岁从贫困山区走出来，在影视城当服务员时，被经纪公司签下。
按照原著剧情发展，商商会在选秀节目成为天选之子，c位出道。
在一场饭局上，商商被送上了偏执大佬魏笙的床。
魏笙醉得不省人事，她又被下了药，两人稀里糊涂睡在一起。
那次之后，商商没再见过魏笙，却也恶心圈内人对她的迫害。
她怀孕后，以去h国深造的理由，在国外生下一个孩子，完美演绎了娇妻带球跑。
此后，商商的事业如开挂一般，拍低成本网剧大红、原创歌曲大红，短短三年，攀升至一线演员行列。
在事业巅峰时，商商曝光自己的女儿，给了女儿一个名分，因此引起了偏执大佬魏笙的注意。
……
故事结局，当然是那位偏执大佬被治愈，商商获得了绝美爱情和家庭。
然而，如今的剧情，显然与原来剧本背道而驰。
原著剧情全都被重生而来的金手指女配打乱了。
女配甄冰和魏笙从小相识，青梅竹马，前世她在感情上满盘皆输。
甄冰的父亲是个玄学大师，重生之后，她利用金手指及玄学本领，在商商遇到魏笙之前下手，直接把商商摁死在摇篮中。
甄冰买通了商商的竞争对手向朝阳，在选秀期间施毒计陷害她，导致商商还未出道事业就被毁。
接下来的剧情，便一目了然。
商商被甄冰用玄学术法置换了人生，她的事业和生活一败涂地。
在甄冰的设计下，她患上了严重抑郁症，最后以自杀结束生命。
甄冰为了以防商商重生，甚至豢养恶鬼将她的魂魄撕碎，不得入轮回，让她再无来生。
……
商商得知了即将要经历的结局，心惊胆战。
等她缓过神，耳畔响起系统提示音：
【为了不让宿主抑郁而终，主神系统特意为您挑选了玄学系统，帮助宿主脱困。】
商商疑惑：“我可以洗清罪名吗？”
系统：
【叮~宿主在记者会上为十名记者算命，并获取他们的信任值，便能得到十点积分！重生的女配甄冰利用玄学手段，删掉了能自证你清白的证据，若你攒够二十点积分，就可以恢复证据，自证清白哦。】
商商：“？”
等等。
在记者发布会上算命，会被人当成神经病吧？
再者，她也不会算命啊！
系统：【宿主，只要您现在花五点积分，就能解锁商城里的第一本玄学书籍，可以在记者会上大显身手了哦。】
商商眼前的系统面板很简单，有五点积分，商城里的商品全都上了锁。
她按照系统提示，消费了五点积分，打开了第一个上锁的商品。
眼前立刻弹出对话框：
【恭喜您获得《穷通宝鉴》和《麻衣神相》，并获半只阴阳眼。】
商商满脸问号：“？？”
半只阴阳眼什么鬼？
在她点开商品时，密密麻麻的文字传输进她的脑海，脑中涌入了一些玄学知识。
【恭喜宿主，提升玄学技能，开启半只阴阳眼。】
商商还在消化脑子里突然而至的讯息，耳畔再次传来刺耳的尖锐女音。
一个叫崔欣的女团员见商商在发呆，冷嘲道：
“呵。她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我还以为你是哪家千金小姐呢，没想到是从农村里出来小母狗？为了吃口饭，你可真是什么事都敢做，居然胆大到去搞李老师？人家好歹是顶流，即便警方拿不到证据让你坐牢，网民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能把你给淹死！”
商商抬眼去看崔欣。
大概因为开了半只阴阳眼，她居然能看见对方头顶缭绕的黑雾。
商商顿了一下，才道：
“崔欣？你眼内眼皮皆有黑雾，主小人暗害，近期内会中毒，且是血亲投毒，并且父母近期有牢狱之灾。”
崔欣被她突然张口的气势吓到，一愣后骂道：
“你有病吧？你才被血亲下毒！你父母才有牢狱之灾！你疯了吧？”
团里谁都知道，崔欣的父母是官员，还有个龙凤胎哥哥，特别宠她，一家四口幸福和谐，怎么会发生坐牢和血亲投毒这种事？
看来商商是真的疯了。
商商起身，又走到另一个对她冷嘲热讽的女孩跟前：
“现下正值春夏两季，你额头有蒙一层灰土尘气，你这一整年的运势都起伏不定，做事容易失败，反反复复。并且，你最近财运极差，入不敷出，甚至背着巨额欠债。”
这个女孩叫童心，是团里的富二代，怎么会负债？
向朝阳看不下去了，皱眉打断：“商商，你出了事就拿队员出气，你这算什么？”
团员们也纷纷指责商商，可童心却沉默了。
童心曾经是澳洲富二代，可她家去年破产。不仅如此，她还背着公司欠了一笔巨额贷款。
这事儿连经纪人都不知道，商商是如何知道的？
外面已经被媒体记者堵满，公司门口，人山人海。
助理金淼淼推门进来：
“商商，外面媒体记者都快疯了，把外面堵得水泄不通。崔元姐让你赶紧收拾一下，出去开记者发布会。认错稿已经写好了，你只要照着念就好了。”
商商签约公司两个月，金淼淼就在她身边跟了两个月。
金淼淼也是新人，商商是她跟的第一个艺人。
她看了认错稿的内容，十分心疼商商。
公司和节目组打算把商商推出去，榨干她最后一点价值，让她发挥余热，把节目的曝光量和流量推到最大。
流量关注度越高，商商后续承担的舆论就会更多。
公司和节目组那边，已经准备好通稿。
——商商心机深沉，害导师流产
——清纯小可爱商商，内心歹毒，蛇蝎心肠
——因顶流导师严苛，选秀女孩竟……
商商的娱乐圈之路算是终结了，被节目组泼了这么一盆脏水博取流量，她以后的路也会很难走。
商商被挂上了“恶毒女”的标签，以后走哪儿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即便她澄清这事儿不是她做的，外界对于她的讨论声都不会终止。
毕竟，传谣容易辟谣难。
外面都是一群吃人血馒头的记者，他们为了流量也是不择手段。
商商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她没念过书，心思单纯，必然被那群媒体记者吃得骨头都不剩。
对于现在的商商而言，外面就是蛇窟尸群。
若是娱乐圈一些老油条，在经纪人与工作人员帮衬下，面对这样的记者发布会，安全度过的几率很大。
可是商商已经被公司抛弃，又是个未曾经历风波的新人，没什么经验，孤立无援，今日必定无法主导全场，翻车彻底。
今日的记者招待会，也必然会成为商商一生的阴影。
金淼淼穿过人群，把发言稿递到商商手上，低声又嘱咐：
“你想开些。崔元姐说了，如果你愿意按照这原稿发言，承认错误，就让你少赔五百万。少一点钱是一点，对你来讲，好过背千万负债。千万债款，你就算一辈子不吃不喝，也还不起。”
商商打开稿件，上面的发言稿不堪入目。
节目组希望她承认自己因嫉妒伤害了李丽莎，希望她承认自己年轻不懂事，为了给自己出口恶气，伤害了导师李丽莎。
她已经被公司放弃，经纪公司与节目主办方达成合作。
这些资本，想利用这些话题，把小姑娘身上最后一点价值榨干，利用商商的热度，把这档选秀节目推上巅峰热度。
做梦。
她如果按照认错稿去承认，那她就是犯法，会以故意伤害罪论处。
严重情况下，会坐牢，一生就这么被毁。
商商把演讲稿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对金淼淼道：“我们出去吧。”
金淼淼看着她把演讲稿丢掉，莫名松了口气，心底也不免对她生出一些敬佩。
可是很快，又担心道：“商商，这可值五百万啊……”
商商心里其实没什么底气，可她从深山走出，一路摸爬滚打到今天，心性坚韧程度，远胜寻常女孩。
她满身傲气，不到最后，不会低头：“我的名誉就值这点钱？”
金淼淼望着商商，心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胸中激荡。
这个女孩虽然才十八岁，可她身上有一股常人不能比拟的气质。
坚韧如倔草，迎风而不倒。
商商迈腿走出人群，而后又顿住。
她回过身，看向身后人群中的向朝阳，也是陷害她的罪魁祸首。
“向朝阳，你害死了李丽莎的孩子，背着人命债。你转身去看，他们就在你身后。”
向朝阳没有转头去看，怒道：“商商，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想污蔑我？”
因为商商的话，向朝阳莫名感觉脊背发寒。
她硬着头皮继续骂：“商商，你有病吧？”
商商有半只阴阳眼，她可以看见向朝阳身后，那两只飘着的幽灵体。
两小只阴气极重，本来满面阴沉，可怖至极。
可他们在见到商商后，气场瞬变，收了浑身阴气，变成两只白色的球体，像两只莹白玉润的汤圆，还有一双不灵不灵的大眼睛。
它们冲着商商“咕咕咕呱呱呱”地叫，欢快地在空中打了个滚儿，露出圆滚肚皮给她。
众人见商商定定望着向朝阳身后，还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也都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莫名毛骨悚然。
疯子。看来这个女孩，是真的被逼疯了。
录制现场外，被媒体挤得水泄不通。
《闪耀女孩》是飞鹅娱乐的重磅选秀节目，每年热度都能登顶。
这个节目出道的女孩，后续资源也会非常不错。商商是今年《闪耀女孩》里，热度攀升最明显的黑马。
商商不会跳舞，乐器也不会，凭借仙灵嗓和花瓶脸，一路走到现在。
作为一个选秀girl，她从不跳舞，她在跳舞上也的确没什么天赋。
在节目里，除了李丽莎，所有导师都会因为她的仙灵嗓和姣好的外貌条件给她打高分。
每当商商跳舞，弹幕里都会狂刷：
“好好的仙子，居然会动！”
“你就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唱歌就好，不要动了，谢谢。”
“她坐在那里唱歌，我觉得是天仙下凡。她开始跳舞，我觉得是隔壁二傻妞跟着老母亲去广场尬舞。”
作为一个不会跳舞的练习生，商商凭借那张天仙脸和天仙嗓，一路开挂走到现在，虽饱受争议，流量却一路攀升。
走到现在，她的投票仅次于唱跳俱佳的向朝阳。
商商能走到现在，全靠人设。
如今，负面曝光让她的人设全线崩塌。
她刚走出公司，几枚臭鸡蛋迎面砸来。
面对袭击而来的臭鸡蛋，商商迅速侧身，灵敏躲开。
粉丝被保安挡在安全线外，激动怒骂：
“商商，我为了给你打榜，彻夜彻夜不眠不休，你居然这么辜负我！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让我全家都很失望！我们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蛇蝎心肠的人！”
现场记者也一涌而上，话筒几乎朝脸怼：
“商商！听说你因为妒恨导师李丽莎没给你打高分，并且毒舌打击你，心有不甘进行报复，让她流产。现在视频满天飞，你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吗？”
“商商，你小学没念完，网上说你学历诈骗，你这种素质不配□□豆，你怎么看？你的所作所为，为节目组造成巨大损失，你后续将如何补救？”
飞鹅为了让《闪耀女孩》热度攀升至巅峰，特意安排了这场媒体见面会。
飞鹅视频正在直播这场采访。
向朝阳和其它闪耀女孩，正坐在寝室里围观这场直播。
有人冷嘲道：“她大概是真的疯了，这些记者媒体，她压根无能力主导，也无能力控场。等着瞧吧，场面一定失控。”
……
商商面对现场的一窝蜂混乱，临危不乱，吩咐助理去搬张小板凳出来。
毕竟她有任务在身，此时顾不上害怕，只想赶紧揪出十名记者给他们算命，如此就能得到积分，解锁自证清白的证据。
商商在安保人员的保护下，退回安全线内，她站在高处，冷静地招呼大家：
“大家不要乱，不要慌。稍后，我会让助理给你们手上发放一张号码牌，拿到号码牌按顺序排位，可以挨个问我问题，我都会一一回答。”
“你们的问题，我都会回答，绝不含糊。”
媒体记者闻言，果然安静不少，开始拿号码牌。
《闪耀女孩》休息室内，大家看见直播，有女孩吐槽：
“商商真的疯了吧？她想干什么？我不信她真的能搞定这些媒体记者，缓兵之计罢了，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可不是嘛？一个被公司和节目抛弃的废弃棋子，她能翻出什么浪花？”
这阵儿吐槽还未热闹起来，突然有人尖叫一声。
崔欣在看直播时，突然晕倒，口吐白沫。
闪耀女孩们不敢耽搁，也顾不得记者发布会直播了，赶紧叫团医。
医生进来后让大家散开，皱眉道：“崔欣中毒了！她刚才吃了什么东西？”
有人弱弱道：“刚才她哥哥来送了皮蛋瘦肉粥，她吃了皮蛋瘦肉……”
说话的女孩想起刚才在化妆室，商商说得那番话，突然就顿住了。
房间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崔欣被医护人员抬走，有人握着手机，再一次尖叫出声：“你们快看微博！”
微博热搜——
闪耀女孩童心借高利贷五十万
崔欣父母因贪污受贿锒铛入狱
大家看着这两条热搜，忽觉毛骨悚然。
商商预言应验。
大家想起什么，又都纷纷看向了向朝阳……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