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该
没有想到他们会折回来，跌坐在石板上绝望痛哭的顾瑶瑶胡乱地擦了几把泪，眼神狠狠地瞪住前头那两个姗姗来迟的少年。
还没等他们靠近，她就怒不可遏地嚷起来：“后悔了？现在跑回来算几个意思？！”
“瑶瑶姐，我们不是担心你······你的膝盖流血了！”
马思源一走近，就眼尖地发现曲腿坐在石板上的顾瑶瑶那曲起的膝盖上染了一抹鲜红，不由得愕然惊呼。
“她摔了。”千智赫这次完全肯定的口气。
果然，马思源立马蹲下来细细观察顾瑶瑶腿上的伤势。瞅着顾瑶瑶擦破皮的膝盖，不停冒出血珠的伤口，他望向她，略带稚气的脸上挂了一抹担忧，杏眼泛起淡淡的内疚：“看起来好严重······瑶瑶姐，一定很疼吧？”唉，他真不该一声不吭的逃走。
见状，千智赫也蹲下来无言地关心着她的伤势。
可她却丝毫不领情，抱着挂了彩的膝盖，目光恨恨地倔强地回视着他们。“你们少在这里给我假惺惺，如果不是回来跟我签约就废话少说！”
显然，马思源犹豫起来：“瑶瑶姐······”
然后，顾瑶瑶抬起胳膊伸手“啪”地一掌拍在他的脑门上，毫无防备的他被拍倒在地。
紧接着是顾瑶瑶的劈头怒吼：“不签约，还敢啰嗦，活腻了你？！”
被魔抓眷顾的马思源，碍于顾瑶瑶身上的恶势力和警告，只能一旁委屈地揉着脑袋，再也不敢支吾半个字。瞥了一眼安然无事的千智赫，他快懊死了，为什么每次被欺负的都是他。
“我签。”
而一旁沉默不语的千智赫，却淡淡开口。
似乎没有料到，亦或者没有听清，顾瑶瑶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半晌，才恍然大悟：“你刚刚说要签约？”她小心翼翼地确认一句。
眼下这个高冷话少的男生，红色铆钉外套里裹着一件黑色背心，黑色九分牛仔裤下踩着一双潮流名鞋，显露空气中的手腕还戴着个性的手环，名表。明明是热情又帅气的装扮，但总是给人一副冷冷清清的感觉，会让人觉得神秘又疏远，甚至还会让人怀疑他的言行举止。
千智赫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下了决心般：“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她反而更加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瞧顾瑶瑶那副惊得嘴巴都合不拢的模样，他就想笑，只是为了维护高冷的形象又硬生生憋住。其实，看到顾瑶瑶在舞台上的表演后，他就不可置否的动摇了，现在回来找她，他就更加看清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没错，他想发光，站上洒满星光的舞台，绽放耀眼的光芒。
他静静看着她，像对她说，也对自己说：“我要签约。”
终于，肯签约了吗？顾瑶瑶笑了，释怀的笑了。
“那我们拉钩盖章。”她笑容可爱地拉过千智赫的手，大拇指贴大拇指，结结实实地“盖了一个章”，还不忘补上那一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千年老梗。
于是，带着儿戏的拉钩仪式让顾瑶瑶成功签了一名高冷酷帅的梨涡少年。
成功的喜悦难以言喻，顾瑶瑶笑容灿如繁星。
与此同时，被冷落一旁的马思源瞅着他们两人拉钩盖章玩得不亦乐乎，也不禁蠢蠢欲动起来。他笑嘻嘻地凑上前，不由分地拉过顾瑶瑶的小手，霸道地盖了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印章。哈，这下他也签约成功了。
兄弟一条心，没理由让他落单。
结果。
“啪”地一声，魔抓再次伸向马思源的脑门。
好可恶，这个女人绝对是个暴力狂！又是同一个地方，他可怜兮兮地揉着脑袋，瘪着嘴不满地嘟囔：“就不能换边打嘛······”
“姐姐我喜欢！”顾瑶瑶拽得像个大姐头。
瞅着马思源对自己一副畏惧的小样，她就难得满满的成就感，顿时心情大好，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起来。
靠！这个女人现在是在嘲笑他吗？！老天，马思源仰天长啸，不要告诉他这个女人就是命中的克星，实在太蛮横了，招架不住啊！偷瞄一眼旁边仍旧安然无事的千智赫，酷酷的面庞下显然露出了两粒小梨涡，抽动着嘴角，笑了······靠！这家伙实在太不够义气了，居然学顾瑶瑶嘲笑他。
看着那两个笑容灿烂的坏人，马思源再次仰天长啸，这世界实在太黑暗了。
夜色更深了，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这时，巷子里响起了皮鞋的脚步声。
顾瑶瑶抬眼望去。远远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在慢慢地向他们的方向走来，渐渐靠近。蹲在她前头的两人也忍不住回过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那抹熟悉的身影，是王凯利吗？
渐渐，高大挺拔的身影变得显眼起来，一双白色的皮鞋停在他们三人跟前。
王凯利！
他居高临下地对着他们两人：“你们确定要少了我？”
闻言，马思源和千智赫立马站起来，与他面对面。还以为他不会来了，没想到······果然，他们三人不愧是好兄弟。
两人相视而笑，异口同声：“当然不。”
像和好如初般，三人又并肩而站。
什么鬼？顾瑶瑶疑惑地看着他们三人，刚刚明明有销烟的味道，现在又像海藻般缠在一起，真是些奇怪的少年。
“喂。”王凯利喊她。
“干嘛？”她不悦地瞪着更加姗姗来迟的他。
他居高临下地打量她半晌：“我只给你一分钟签下我。”
她不屑地看着他。
呵，敢情都吃回头草了，还拽得跟个二万八似的，她应该很稀罕他吗？
“你还有四十秒的时间。”
呃，玩真的？顾瑶瑶一脸茫然。
却见他依旧盯着手表报时间：“现在，你还剩下二十秒。”
“等等······”她皱眉，他不蹲下来，要怎么拉钩盖章？这腿摔得太不是时候了······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王凯利漫不经心地宣布：“十秒。”
顾瑶瑶心急如焚，却又别无他法，像只闯进死胡同的蚂蚱，急得团团转。
倒数的声音响起：“五，四，三······”
她大惊，情急下用手往膝盖那还未干涸的伤口上抠了一抹鲜红，身躯猛地向前一倾，就在倒数“一”秒时，那染着鲜血的大拇指像烙印般真实地在他白色的皮鞋头上盖了一个刺眼鲜红的手指印章。
“现在，你已经被我签下了。”
虽然三人都口头上答应了签约，也做了特殊的“盖章”，但不放心的顾瑶瑶认为还是走法律程序比较稳妥，于是，第二天大清早又重新准备好了三份合同协议，给三个不是很情愿倒也无可奈何的少年签了。
毕竟，君子一言。
倒不是他们心生悔意，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奇葩的女人，他们严重怀疑，她真的能带着他们梦想高飞吗？
闭合的百叶窗帘会议室里，一个身着蓝色休闲运动服的女人站在会议显示屏前，操控着手上的遥控器，手脚并用的滔滔演讲起来，由于会议室里只有简陋的几张桌椅，还能清楚地看见女人卷起的一边裤腿膝盖下，涂满药酒的伤口，在隔绝了满室阳光的会议上，鲜红得刺眼。
翘腿坐在椅子上的王凯利，眯着眼看她，身旁反过椅子坐的马思源则双手趴在椅背上睁着大大的杏眼目不转睛盯着她，还有手上拿着羊皮卷的千智赫酷酷地倚靠在桌背，目光淡淡地望着她。这是一个关于偶像该怎么养成和定义的会议，有了最佳听众，女人的演讲似乎更加卖力了。
“前面的内容大家都清楚了吧？”女人问了一句，只见呆萌的马思源点了点头，其余两人一副了然的样子，又说，“因为你们都还是在校的高中生，除了上学以外的时间，你们的其余时间必须配合我们的教学课程，我们的老师会轮流给你们上课，如果基础打得好，说不定用不了两年的时间，你们就可以出道了。”
女人说完，马思源同意的点点头。想着他们三人都是那么优秀，肯定不需要花两年的时间才出道，也许不出一年就可以站上星光璀璨的舞台，然后大放异彩······这样想着马思源不由得对面前的女人多了几分好感。
“如果你们想被拥护，被崇拜，被狂恋，被想念，”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们就得散发满满的青春荷尔蒙，也就是俗称鲜嫩可口的‘鲜肉’气质，这样才能吸引到无数的路人变粉，然后再加上你们满分的才艺，就能轻而易举地让她粉成死忠。”
停顿，马思源又同意的点点头。
又继续：“而你们三人合体就是最好的选择，我会把你们打造成国内最优秀的偶像团体。至于论组合的定义嘛，三人就像小虎队——”突然唱起来，“告诉what’syourname，接受这邀请函，iloveyou，走出角落的黑暗，don’tyouknow，给我全部的爱。”还带着舞蹈动作，寥寥几句一收，不幸“围观”的三人皆是愣了一脸。
可女人还意犹未尽：“然后四个人就像f4，就是当年那部红遍全亚洲的台湾偶像剧《流星花园》，道明寺知道吧？简直就是万千少女的最爱啊······”遥控器放嘴边，情不自禁唱起来，“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要你相信我的爱只肯为你勇敢，你会看见幸福的······”
“顾瑶瑶！”王凯利黑了半张脸，出声打断她，“都是些什么鬼？！你到底想说什么？请讲重点好吗？！”
认识她到现在，他真的觉得顾瑶瑶就是一个古怪又奇葩的女人，随时都在挑战自己的耐性。然而，她还扮一脸无辜状反驳他：“我就是在声情并茂的讲重点啊！”
恕他见识浅短。“那重点是什么鬼？”
瑶瑶微笑：“就是说，经典之所以会成为经典，除了时间的推磨，最重要的就是从未被超越。所以你们只要走着他们的走过的路，再稍微带点影子，我保证肯定会有无数的粉丝心甘情愿为你们卖单，这样一来，你们的偶像之路就会一片顺畅。”
投机取巧？王凯利唇角勾出一抹不屑，这个女人不止古怪奇葩还天真。
他淡淡地问：“想让我们模仿？”
“只是带一点影子嘛~”
他冷冷地说：“模仿别人是我最不擅长，也最痛恨的事。如果想着一味模仿，我建议你可以招募一些明星脸。”
“······”
“而我有我的young，拒绝模仿。”
话音一落，三人竟然默契地双手交叉，纷纷给她摆了一个打叉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