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时机
“相信用不了太久，莉蒂尼工坊就会成为红叶城最大的奢侈品店，圣女殿下也会是小富婆。”
罗伊坐在她身边，看着那些依旧处于线稿阶段的图纸，依稀能看出是礼裙的模样，旁边标注了“紫色魅惑”。
“罗伊呢，找到神社的问题了么？”
“没有进展, 或许是时机不对。”
罗伊摇了摇头：
“我想，比起一年都不举行几次的神仪祭典，残月之夜应该挺频繁，最近看着月亮又开始有些虚幻了。”
“这么说那位巫女小姐的伤还没好，就得继续献血了？”
莉蒂尼的眉头微皱：“她的灵魂之火已经相当黯淡，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已经在思考可行的方法了。”
罗伊与莉蒂尼聊天，伊莎贝尔走了进来，罗伊将他炼制的戒指送给伊莎贝尔，在得知图书馆并没有异样后，他从伊莎贝尔口中得到了一个消息。
“主人，红叶城的花剑圣似乎要拜访神社，与琉璃战斗，您好像说琉璃是普通人……这会不会有问题啊？”
“花剑圣要与巫女小姐对决？”
罗伊的神色有些古怪：“这是哪门子的东西，神社是不对外开放的，那个花剑圣难不成是在挑衅？”
他问伊莎贝尔：“花剑圣，男的女的？”
“是一位奇怪的大小姐，与芙蕾雅关系很差。”
伊莎贝尔如实回答。
罗伊离开服装店，开始搜寻花剑圣的情报，并来到神社，寻找到正在清洗衣物的巫女小姐。
她的柔荑浸泡在冰水中，湿润的巫女服上并没有任何污秽，红与白的布料被水面扭曲，看起来像是两条游鱼。
罗伊等待了她片刻，在巫女小姐目光转向他时, 展开了自己手中的画像。
“据说这个花剑圣，要来找你麻烦。”
他盯着巫女小姐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
“不知。”
巫女小姐轻声开口，随后没有了下文。
罗伊怀疑她甚至没怎么在意这件事，以为花剑圣找不到人，会知难而退。
“她在以前找过你么？”罗伊问。
巫女小姐轻轻摇头。
“如果她硬闯神社，要怎么解决。”
“客人不允许在神仪祭典之外的时间，停留在神社内。”
说这句话时，巫女小姐用清冷的目光盯着罗伊。
罗伊想不明白了，只能选择等待那位名叫花剑圣的人赶来，他也希望这只是一个谣传，但午后，整个红叶城已经得知了花剑圣要挑战神社主人的事情。
罗伊再次找上巫女小姐的主殿，在种植园发现了她的身影。
“如我所看，那位花剑圣是秘银等阶的精灵使，剑术高超，她明天早晨就会找上门。”
现在的巫女小姐可是普通人，连离开神社都做不到，又怎么战胜一位秘银强者呢？
“琉璃不接受挑战。”
巫女小姐依旧没什么反应。
“花剑圣恐怕会闯进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挑战你, 如果你不接受, 那与认输无异, 在精灵使们知道你并没有实力时，他们就不会再尊重你了。”
罗伊语气沉重：
“他们会无视你的警告，像花剑圣一样来到神社内，你的神仪祭典会被破坏，因为实力缘故，无法驱散那些闲人。”
这句话让巫女小姐的情绪有了些许波动，她思索片刻，拿出自己的青色竹剑，剑柄上系着的彩带轻飘，有种清风拂面的感觉。
“你是普通人啊！”
罗伊无奈的按住她的剑身，过近的距离让巫女小姐俏脸转过来，目光静静地盯着罗伊。
“你在神社内与她打，这样能借用神社的力量，只要没人看得出来，你就是必赢的。”
罗伊为她出谋划策。
“神社不接待外人。”
巫女小姐语气淡然，一副软硬不吃的态度。
“你可得想清楚，走出神社之后，你就是普通人，花剑圣一击就能将你重伤，之后神社就会失去神秘感，往后的清修全部化为一空。”
罗伊拉住她的手，无视了巫女小姐的排斥，为她讲解这件事的严重性：
“如果你想要维持日常，那就得赢！”
巫女小姐试着挣脱开来，但罗伊抓得很紧，她摇晃铃铛，使用清心咒，压下心中的思绪，晶莹的眸子里恢复了平静。
“客人可有好办法？”
在理解输给花剑圣的后果之后，巫女小姐放弃了一贯的坚持，她的手腕微微用力，清水般的眸子盯着那个侵犯自己的家伙。
罗伊微笑着松开手，拿出一颗灵魂宝石。
“巫女小姐应该不知道这是什么，简单来说，我可以让你使用魔法，战胜那个花剑圣。”
巫女小姐沉默片刻，白皙的柔荑伸开，示意罗伊将灵魂宝石交给她。
“琉璃小姐不担心我有恶意么？”
罗伊并没有着急，嘴角有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容。
“……”
琉璃扬起小脸，沉默地看着她，时常练舞让她的控制力很好，白皙的素手伸开时，丝毫没有颤抖。
罗伊觉得她就像是一个讨要猫粮的猫，明明不喜欢主人，但为了饱肚子又强装亲近。
“巫女小姐非常可爱，我很愿意将灵魂宝石送给你。”
罗伊绕到她身后，想要为巫女小姐穿戴，他特地挑选了一条纤细的项链，与简洁大方的巫女小姐很搭配。
他的动作并没有成功，巫女小姐及时地远离了他几步，虽然没有说话，罗伊却能读懂她的思绪，如果再这样，巫女小姐就要离开了。
“好吧好吧……”
罗伊耸耸肩，将项链放到她手中，小巧的灵魂宝石微微发光，很是漂亮。
琉璃将项链带到自己脖颈间，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改变，她看向罗伊，眉头微皱。
“还需要一些小小的练习。”
罗伊示意她跟着自己，两人来到后院。
与教导伊莎贝尔时相差无几，琉璃很快地学会了如何使用魔法，她没有精神力与魔力，罗伊在灵魂宝石内留了一些自己的。
“巫女小姐的竹剑也不能上场。”
罗伊说着，拿出自己新炼制的与竹剑相差无几的魔法道具，因为使用了竹林的竹子，严格来说这也是一柄竹剑。
但是，比起琉璃的凡兵，罗伊的竹剑里参杂了虚空石与坠星玉，单单看起来就明白不是凡物，攻击时会自然地引动魔力，形成类似于剑气的东西。
“巫女小姐的剑术同样了得，拥有这柄竹剑的话，想来是锦上添花。”
巫女小姐自己的竹剑是仪式剑，并非打架用的，她自然地接受了罗伊的赠予，红白色的巫女服轻轻煽动，像是蝴蝶的翅膀。
罗伊见琉璃望向自己，却不说话，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温和一笑：
“巫女小姐是想偿还我的恩情？其实很简单。”
琉璃后退了几步，用动作表明她的态度。
“不——我并非俗人，又怎么可能利用这点小礼物要挟巫女小姐呢。”
罗伊义正词严地挥手：“巫女小姐只需要给我一点信任，在发现异常时主动转告我，这样就可以了，如何？”
巫女小姐的眸子中毫无波动，分明是在说着不信任他，但依旧点了点头：
“那就按照客人的意思。”
这句话一出，罗伊就明白他的进度条涨了，在不明确琉璃与神社的关系之前，尽可能刷一些好感度准没错。
……
……
隔日，神社内日常中，只有琉璃与罗伊两人。
天气晴朗，积雪融化，冰水从高处滴落，砸在地面的石瓦上，打出“啪”的一声轻响。
巫女小姐今天久违地练习神乐舞，罗伊看得很入迷，巫女服的红色夺人注意，干净的白色布料微微起伏。
让人想着，如果能将这位清冷的巫女拥入怀中，会有拥有多么愉悦的成就感。
巫女小姐的舞蹈没有受到罗伊视线的干扰，翩翩起舞间，神乐铃发出叮铃的声响，墙角旁的竹剑安静地存放在剑架，剑柄上绑着的彩色的布条，随着风微微起伏。
安静的时光被嘈杂的声响打断，神社外人声鼎沸，一个英气十足的声音喊着：
“神社主人！本人艾稚，春花绽放的精灵使，以花剑圣之名，向您发起挑战！”
是那位花剑圣来了，罗伊挺感谢她的，将自己与巫女小姐的关系小小地推进了一点。
虽然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琉璃在日常中对他依旧保持距离，沉默寡言，甚至看不出任何进展。
但罗伊能够意识到，在他没有侵犯巫女小姐身边的领域时，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被冷漠地盯着。
巫女小姐那种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用藏着冰块的目光看人，不是谁都能承受下来。
“巫女小姐，我们要出发了。”
罗伊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话语中的我们有什么问题，他伸出手邀请，换做其他少女，现在已经笑着将手放到他手心，但巫女小姐不会这么做。
在巫女小姐的心中，罗伊或许只是一个闹钟，提醒她花剑圣到了。
她站起身，彩绳竖着的红色长发依靠腰背，目光干净直视前方，手持罗伊赠送的竹剑，迈着娇小的步伐，走出主殿。
罗伊跟在她旁边，这次并没有特意错开一步，而是与她齐身前行，看起来已经与巫女的关系很好，甚至有将其拿下的意思。
在旁人的眼中，神社的巫女向来独来独往，就连身边的仆人都不会靠近她五米范围，而现在的罗伊，可谓是算得上贴身前行。
金色的阳光一束束照耀在大地上，喧哗的人声在巫女小姐步出神社时安静下来，罗伊仔细地打量了眼那名花剑圣，目光中颇有些感激之色。
花剑圣艾稚见到神社的巫女时，第一眼便被那股清冷的气质震撼，久久没能缓过神来。
众人纷纷退后，为两人让出非常大的空间，罗伊没有如此，他靠近巫女小姐，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随后带着笑容离开。
众人的目光刺在他身上，里面夹杂着嫉妒、怨恨，大多都是一些年轻的男性，而稍微大点的中年贵族，不敢将自己想法表露出来。
罗伊的实力太强了，谁来都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答案，现在隐约有消息称，那个神秘的图书馆与他存在联系，这个消息可靠性很强。
并且——莉蒂尼的服装店已经进入了大众视野，莉蒂尼的身份不用说也知道，是罗伊身边的人。
现在的红叶城，在经济与力量的领域，已经被罗伊掌控了大约三成。
罗伊没有露出什么情绪，他刚才对巫女小姐说的其实是一句闲话：“那些人以为我将你拿下了。”
当他垂下头靠近巫女小姐的耳垂时，这个距离已经相当地接近，他侵犯了对方的领域，但罗伊动作很快，说完就远离，巫女小姐只来得及盯他一眼。
罗伊的目光放在花剑圣身上，那人已经要与巫女小姐打起来了。
花剑圣的元素精灵是一条蛇形，吐着粉红色的信子，将自身的力量给予花剑圣，花剑圣则是凌然一笑，拔剑靠近。
附近的人窃窃私语，颇有种点破迷津的味道。
“那名花剑圣，就是最近兴起的精灵使么？”
“听说连败好几位大人物，她的契约精灵是风系的领主，攻击迅猛，每一击的风压，都足以将对手重伤，血如秋花般飞溅。”
“花剑圣……是恶名啊。”
周围的人呼吸放慢，花剑圣轻笑一声，没有理会他们的私语，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在琉璃身上。
“久闻神社主人实力强大，艾稚这就来讨教一番！”
她说完，谨慎地拔剑试探。
巫女小姐拎着青色玉石般的竹剑，优雅地摆出剑式，微风从她的剑下掀起，腰间的铃铛响了一声。
红白巫女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中没有预兆地消失，他们只看到神社巫女身影一晃，身影瞬间出现在了花剑圣身后，轻轻的甩掉剑上的一滴鲜血。
花剑圣的瞳孔失去了焦点，她甚至还没来得及使用成名绝技，就丢失了敌人的踪影。
那个巫女在哪？
对方使用了与她同源的风系力量，速度快到超过了她的思想，只能回忆起一片枫叶从眼中掠过，左肩便有些刺痛感传出。
花剑圣垂下头，看着自己左臂的鲜血淋漓，怅然若失。
摇摇晃晃的转过身，看着站在风中的神社主人，巫女小姐眼眸中的如水般的平静。
“是——我输了。”
花剑圣用复杂的语气宣布，看客们并不感到奇怪，他们一直都知道神社主人很强。
巫女小姐没有像寻常胜利者一样，摆出架势发表感想，又或是嘲讽对手。
她就像在神仪祭典退场时那样，静静地回到了神社内。
罗伊笑着跟着她，琉璃想要取下灵魂宝石，连同竹剑一起还给罗伊。
“我说了，送给巫女小姐。”
罗伊柔声阻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