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吴老太君比起早就不管事的虞老太君要苍老一些，但也更有威严一些。犀利的目光让人连作些小动作都不敢。
媒人早就开口说明了来意，虞栖也是恭恭敬敬的在一旁站着。
“我本来是对你非常满意的，你也足够优秀，但一个好的妻主不是光光优秀就可以的。”吴老太君倒也不是为难虞栖，只是有些话他不说就没人能为小致说了，“我希望小致能够找一个对他好的妻主，当初给你们定下婚约，我一直有在反思，是不是做错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一直以为吴老太君也是很赞成这门婚事的，这几年自己的所作所为也让吴老太君失望了吧。虞栖想着吴致坚定地目光，是他，是他一直以来的坚持。
“可小致喜欢你，小致是个固执的孩子，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否则这吴家的面子算得了什么，哪有小致的幸福重要。”吴老太君站起来，走到虞栖面前，“小致我就交给你了，这门婚事我应下了。吴叔将庚帖交给她。”
“谢老太君，我会好好对小致的。”虞栖知道，吴老太君和大多数疼爱孙儿的老人一样，不管对方的家室如何只希望自己孙儿能够平安喜乐。
“我会看着的，也希望你能做到。”
“栖姐姐，怎么样了？”要不是他不能在场，他都想冲进去看看情况，他知道自己祖父对栖姐姐有点意见，怕祖父为难栖姐姐，他好不容易等到栖姐姐愿意来提亲，可不想发生什么意外。
“小致。”虞栖伸手捏了捏吴致柔软的脸蛋，“你这么想嫁给我，老太君宠你又怎么会为难我。只是，栖姐姐总觉得委屈了小致。”
“不委屈不委屈。”
现在不是在吴致的院子里，有些亲密的事就不能做了，昨晚入睡前想着那样香甜的吻，这两天缠着她的噩梦也没去找她，好好地睡了一觉，总算是把之前困乏的精神养回了。知道有重要的事，今天一大早媒人还没上门她就在前厅等着了，“栖姐姐先回去了。”
“嗯，栖姐姐路上小心。”
虞栖正要转身离去，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果然，吴致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巴巴地望着他，看到她回头，立马露出灿烂的笑容，似乎就等着她说什么，这可不符合吴致平时的作风，“小致，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栖姐姐喜欢小致有什么说什么的样子。”
吴致难得害羞扭捏起来，栖姐姐都这么说了，应该也不会拒绝他吧。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他想栖姐姐能主动提起来。好吧，栖姐姐是大女子，又那么忙，可能都不会注意这些小事的。想到这里吴致也不扭捏了，“栖姐姐，我……”
“小致，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去花灯会吗？”虞栖盯着吴致在他开口的时候抢险说道，吴致还张着小嘴还没反应过来。真的可爱，虞栖又想亲他了。她一开始是没想起来这事，小致的样子明显是有什么想法，稍一加思索就想到了还有七天就到了浔阳城一年一度的花灯会。每年花灯会都很热闹，男子们也会大胆起来在这个时候邀请心仪的女君一起逛花灯会。也有不少单身的女君小郎们想着来场不一样的邂逅。上一年花灯会，吴致也是有来找她的。
“阿栖，花灯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能和你一起吗？”吴致带上阿绿早早的等在虞府门口，上一年阿栖不肯，那今年呢。就算知道虞栖很大可能会拒绝，但是吴致还是每年都会来问，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来问，也是想着快开始了，虞栖一个心软会应下，或者不那么明显的拒绝他就可以厚着脸皮跟着。
“吴致，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人。”总是制造各种偶遇，总是缠着自己。
“那你见到了。”吴致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看到虞栖不悦的样子，更是委屈，“我们有婚约的，你是我未来的妻主，我想和阿栖你去花灯会怎么能是脸皮厚。”
“你不用一直提醒我这个事，或许你是在提醒我早点解决这个事。”
早点解决肯定不是早点成亲的意思，吴致知道这次也没戏了，“阿栖，你是要和柳思涵一起去吗？”
“是。”虞栖承认道。
“那我跟着你们好了，不打扰你们。以后你喜欢他也可以纳他进门。”
“你倒是想得远。”虞栖嗤笑一声，觉得吴致就是在贬低她的心上人，就是因为不能迎娶思涵为正夫她心有愧疚，亲事才拖到了现在。想到今天祖父强硬的态度，看吴致就更不舒服了，祖父希望自己早点与吴致完婚，她不喜欢他，就算是娶个正夫摆在家里也是要贤惠进退有度的而不是眼前这个。
“阿栖，吴公子。”柳思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看着两人，风吹就到的身子更是虚弱了几分，眼睛期期艾艾满是伤情。好像前面两个人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似的。“对不起，我先回去了。”
“思涵，你别误会，我正要去找你呢。”虞栖快步上前拦住本也没挪动半步的柳思涵，“怎么要哭了，我还要带你去逛花灯会呢，哭丧这个脸可不行。”
“我以为你会和吴公子一起去。吴公子和你……”柳思涵没说下去，低下头，“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个时候来找你，你今天和吴公子一起吧。我没事的。”
“说过多少次了，别把我和他放在一起，我不喜欢他。”虞栖拉起柳思涵的手，“怎么这么冷。”
“有阿栖在，很快就不冷了。”
“你一个狐狸精，也不知道使了狐媚手段迷惑阿栖。”吴致实在是被刺激的不轻。“真是不要脸，我这个未婚夫还在呢，你就开始黏糊了。就算是进门做了侍，这么勾引妻主……”
“够了，吴致。”虞栖赶忙哄身边的人，柳思涵眼泪已经下来了，脸色苍白更显得楚楚可怜让虞栖心疼不已，“虞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阿栖，他就是个不要脸的，你别被他的外表骗了，谁知道他还干净不干净。”
“吴致，你给我滚，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受不了你这样恶毒的性子。”虞栖怒吼一声吓得吴致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还好被身后的阿绿及时扶住。“虞家主，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公子，”
“小绿，我们走。”
想起上一年花灯会的事，虞栖心下懊悔，她不知道吴致有没有哭，就算不喜欢，在他鼓起勇气请求自己的时候，她竟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子亲近也是折辱了他。能回去把那时候的自己揍一顿就好了。
吴致可不知道虞栖正在后悔还想回到过去打自己一顿，他听到虞栖先他一步做出了邀请，心里已经在盘算着那天穿什么，要用什么装扮，还是明天去一趟珍宝阁看看有什么新到的款式。至于为什么选珍宝阁，珍宝阁是虞家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给别人赚当然给栖姐姐赚好，再说浔阳城还有比珍宝阁更大的珠宝首饰店吗。
“小致，你愿意陪我去今年的花灯会吗？”半天没见吴致回答她，虞栖有些慌，再次问了一遍，小致会不会因为以前的事而拒绝她。
“啊？当然愿意了，我早就想和栖姐姐一起去了。”这不是废话吗，栖姐姐这是对自己不自信了？他要好好打扮一番，让那些背后笑话他的人看看，他和他的栖姐姐多好多般配。嘻嘻……
按捺住想要保住如此可爱的人的冲动，“等着栖姐姐来接你。”
“嗯，我会等着的。”
“八月初八会不会太急了点。”虞老太君将两人的八字送去城外月老庙的住持合，住持给了两个日期，时间相差有点大，一个是今年的八月初八一个是来年的九月初六。虞栖毫不犹豫的选了八月初八。小辈果然不能逼，逼着一拖再拖，不逼了反而急了。
“孙女想早点娶小致。”
“光我们说了也不行，你拿去给吴老太君决定。”
“是，孙女这就去。”
“你看你，现在知道急了吧。”
“八月初八，就选八月初八。”吴致磨着吴老太君，对着虞栖眨了眨眼睛，他都十七了，再拖就成老男人了，而且迟则生变，他可不能冒风险，“祖父，八月初八这日子多好啊。”
“孙大不中留啊。”吴老太君无奈的笑了笑，点头同意道，“就选八月初八。”
“谢谢祖父。”
“谢吴老太君。”虞栖恭敬的行了个大礼。
选好婚礼的日子，虞栖就回去了，聘礼什么的都在准备了，但有一样需要她亲自去准备。
“别看了，人都走了。”吴老太君拍了下吴致的脑袋。“男子太倒贴，可是不会被女君重视的。若即若离掌握好度，才能一直吸引女君的注意。”
“祖父，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钓祖母的。”
“小没良心的，祖父教你你还打趣祖父。”
“孙儿觉得喜欢的话不用耍什么手段都可以，不喜欢的你倒贴了所有都没用的。”就像之前的他，可是，吴致笑了起来，“可是就是这么有个人，想不对她好都难，就是想靠近她缠着她，想什么手段都用上，无用功也没事，被讨厌也没事，只想着若是能和她在一起就好了。孙儿一直以为要失去得不到了呢，没想到栖姐姐愿意接受我了，那么所有都不需要计较了。祖父放心，我们会很好的。”
“真是傻孩子。”吴老太君摸了摸吴致的头，“戴那么多，也不怕你栖姐姐扎手。”
“会吗，可是我很喜欢啊，怎么办？”吴致有点纠结，不确定的道：“真的会扎手？”
养这么大的小白菜要被叼走了，也不能太便宜她了，“祖父说笑的，这样好看，贵气。”
“孙儿也是这么觉得的。”
“你的嫁妆除了你爹亲和母亲留给你的，祖父再给你添一些，你啊，从小没个规矩，我会找几个教习先生这两个月好好教导你。虞家虽然人少但是事情多，以后虞栖再纳个小侍侍妾啥的，你要拿出主夫的威严来，可不能被这些小的压住。你爹当初的手段可厉害了，可惜他都没来得及教你。”祖父想到大女儿妻夫伤感了起来，如今小致长大了要嫁人了。
“我看二姑夫就知道了。”吴致玩笑道拉着祖父的手摇了摇，“祖父，我出嫁应该是件高兴的事。”
“高兴，祖父是高兴。”
“那能不能不要两个月，两个月太长了。”
“这个不行，我还觉得两个月不够，时间仓促也只能勉强了。”
“不要吧祖父。”吴致哭丧着脸，真是悲剧了。这个世上怎么会有教习先生这个职业，这不是祸害人吗，他从小就不喜欢这些，现在竟然还要他恶补。为了栖姐姐，只能拼了。还好有两天后的花灯会安慰他脆弱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