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马栩
“死了一个,重伤三个,轻伤六个,大部分是被那个突进咱们车阵里面的匈奴人给弄得,这家伙死的太便宜了。”
说到这个,胡三咬牙切齿的说到,刘和点点头,这样的战果,如果只听数字的话,他倒是可以接受。
“死的那个是马家的人,重伤那两个是我那边的,你小子手下的人倒是利索的很。”
胡三轻轻拍了拍刘和的肩膀,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到。
刘和点点头,随后从胡三嘴里知道了那两个倒霉鬼的重伤员伤在哪里了。不过好在这群杀才在战场上跌打滚爬惯了,在胡三队里半吊子中医一把草木灰止血了以后居然睡过去了,而且睡眠质量高的让刘和嫉妒。
看来自己的半吊子医术也暂时没有必要拿出来献丑了,在看过几个伤员并叮嘱那个又是军医又是算命的老家伙每天安排伤员喝点热水以外,他就回到了阵地上。
既然是李傕的手下,自然是不会少这种人的。毕竟李傕那可是出了名的算命爱好者,命这种东西总是虚无缥缈的,有时候你可能是李二也有可能是李零。
“刘公子,马大人邀请你过去。”
刘和返回刚架起来的锅附近,正看着那些眼巴巴盯着锅里的小米的百姓头疼的时候,马兴走过来面无表情的说到。
“我这就过去。”
刘和心里“咯噔”一声,随手招来了正在维持秩序的程猛让他和自己走一趟。毕竟上一次马日磾找他,就差点把他给裹挟着和匈奴人死战去了。
程猛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很清楚的是,自家公子比他聪明,有这就够了。
这一次马兴倒是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将两人领到那辆高大的马车旁,对刘和点点头后坐在了车夫的位置上。
刘公子来了,请进来吧,至于你身边的那位壮士,就让他在车外休息一下吧。”
老马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愉快,刘和却不敢掉以轻心。但程猛点点头,一脸“你们大人物议事,我就不瞎掺和了”的理所当然的表情。
马兴起身,帮刘和打开了车门,刘和随即低头走了进去。巨大的车厢内,马日磾正在和一个看起来正值花季的少女下棋。
少女看起来大约十三四岁,长得十分的娇小可爱。一身天蓝色的襦裙,鹅蛋般的脸蛋光洁白嫩,一头秀发除了简单的簪子外,再无其他修饰。
“这就是那位刘幽州的儿子,就是这个退敌之策的制定者。”马日磾示意孙楚坐下,随后向那少女介绍到。
“这是老夫的孙女。栩儿,人我给你找来了,想聊什么就看你自己的了。”马日磾向刘和介绍了自己的孙女后,就低下头继续研究那盘棋。
宋代之前的礼法对于妇女的规定不是那么的苛刻,因此卓文君和司马相如那一揽子事也不会在当时显得那样的惊世骇俗。
“那个,我听我爷爷说,这次击退匈奴人的计策,是你想出来的?”少女显得十分羞涩,红着脸问到。
刘和哑然失笑,难道自己有那么吓人么,居然让小姑娘把她爷爷说过的事情又问了一遍。
作为一个经历过二十一世纪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人,马栩的心思已经被他猜了个十之八九,小姑娘只是单纯对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策略感兴趣罢了,这只是一种对于同龄人之间的好奇甚至是攀比。
或者说,还有别的原因,说不定还是那位经学家马日磾在试探自己呢。
想通了以后,刘和的心思也就活泛了起来。难民问题说不定老马能帮忙解决?
在有模有样的给马栩讲了自己的策略之后,刘和还不忘给小姑娘几个简单的笑话,小姑娘笑的前仰后合。一旁在复盘那盘棋的马日磾也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见马栩已经心满意足,刘和起身朝马日磾告辞,毕竟待在别人的地方,这让他多少有些不舒服。更何况对方是一个不那么好对付的老狐狸。
“刘世侄,请留步,不知那些难民,你准备怎么处理?”马日磾放下手里的棋子,向刘和问到,刘和愣了一下,心想这下坏事了。
很明显这支小队伍的大头是马日磾,在这件事上能做主的也应该是他。可就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老头子就把责任都推到他头上了,好算计啊。
“这个,在下也无能为力,不知马公可有计策教我。”
刘和揣着明白装糊涂,干脆把皮球直接踢了回去。都说古人质朴诚实,怎么到他这里就变得奸滑似鬼了。
“部曲,把他们编成你的部曲。”马日磾双眸微阖,嘴里蹦出几个字。刘和愣了一下,这好像还真是个不错的办法。
不过这件事情也应该问问那些百姓们自己的意愿,不愿意跟着他走的,给点粮食打发了也算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力了。
穿越者几个月来,刘和从来都没有过想要和汉末群雄争天下的心思,部曲这种东西,对他而言也是陌生的很。
他自己在汉末求生能不能成功都是一回事,还要照顾这么多人,这让他突然感觉到一丝的沉重。
对于汉末这样千里白地的景象,他一个现代人,真的就这样甘心看着那些事情发生吗?在离开马家的马车以后,刘和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从马车里出来以后,就眉头紧锁的刘和,程猛连忙问到。
刘和看了一眼这个满脸胡茬的糙汉,没想到他的心思居然也这么的细致。在这一刻,这些人就再是活在史书里面,活在荧幕上面的古人。
而是变成了活生生的,就在他眼前的熟人。这些人的喜怒哀乐,也不是史书中那种简而化之的解释了。
“没事,我只是在想,如果把那些难民收编为部曲,你们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刘和一脸慎重的看着程猛,程猛嘶了一声,随后身体后仰。
“这是好事啊,不管是对于那些人还是对于我们,唯一的问题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