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师兄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除了这个双肩包，现场并没有找到什么其他可疑的东西，卧室的风格和客厅差不多，都是简单的刷了层大白，然后靠墙摆着床、书桌和衣柜这样必备的家具。
桌上还摞着几本书，正当中摆放着一本掀开的教材，上面用彩色的荧光笔标注的满满登登，似乎昭示着她的主人在离开之前就坐在这里看书写字。
看上去和一个普通拮据的女学生没什么两样。
李小蕊的字和她的长相一样乖巧内敛，一笔一划的整整齐齐。乔苒站到桌前，低头看了一会儿，然后俯身拉开了桌子一侧的抽屉。
里面是一叠涂鸦过的a4纸，乔苒拿起最上面的两张看了看。
每张纸上都有字有画，但却又没有什么具体的主题和逻辑，几乎都是荧光笔乱涂乱画组成的，她换着角度摆弄了一会儿，忽然眯着眼睛将纸拿远了一点儿，每张纸上都赫然写着“师兄”两个字。
师兄？
庞宏？
乔苒皱了皱眉。
——
因为李小蕊的家里并没有太大的异样，刑警队及鉴定人员并没有逗留太久，在邻居见证签字之后，带着为数不多的物证原路返回。
警车里，何关迟疑的开口:“老大，李小蕊的家里看起来很正常，只有一个双肩包可以给她定罪吗？如果她已经把双肩包清理过了怎么办？”
“如果她是真凶就可以。”江淮宴开着车，语气平淡的解释道:“收藏什么东西受特性决定，对她来说一定是有价值的，令她满意的，才会冒险留作纪念，清理后这样东西对她来说就没有意义了。”
一行人回到警局，先把背包拿去送检，然后回到办公室里等结果，乔苒有些疲惫的趴在桌子上，脸埋在臂弯里，脑子里则是想着李小蕊的涂鸦。
江淮宴站在她旁边轻声问道:“困了？”
乔苒保持着埋脸的姿势摇了摇头，声音因为从下面传过来的缘故显得闷闷的:“不困，在想李小蕊。”
江淮宴在她身边坐下:“嗯？”
乔苒抬起脸，改成枕在臂弯里的姿势看向江淮宴:“就是找到的那些涂鸦，整个房间里除了那个背包，就只有涂鸦显得不太正常，如果是胡乱画的，她不会特意存放起来，就像那个背包一样，这些涂鸦应该对她有特殊意义才对。”
江淮宴伸手将她嘴角散落的发丝撇到耳后:“你在好奇纸上的内容？”
“嗯。”乔苒点点头:“白天询问的时候她明显是在利用庞宏，看不出一点儿羞愧感，既然如此，那她又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完成的这些涂鸦的呢？”
江淮宴沉默了片刻:“这个师兄指的未必就是庞宏，孙峥平的学生有很多。”
乔苒眨了眨眼，微微坐直了一点:“可是她的上一届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庞宏另外两个都是女生啊。”
江淮宴神色淡然的看着乔苒:“别忘了，她和孙峥平认识三年多了，这期间孙峥平带的所有男学生，都能称作是师兄。”
乔苒想了想觉得也是，孙峥平带过那么多学生，查也无从查起，不如等出了结果之后直接去问就是了，总归和这桩案子没什么大的联系，于是又重新把头埋进了臂弯。
江淮宴看着她懒散的样子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别在这睡，我先把你送回家？”
“不用了。”乔苒的脑袋在臂弯里蹭了蹭:“大家都在这跟着加班，我哪好意思。”
江淮宴眼中的笑意越发明显:“他们有加班费拿，你有什么？”
乔苒安静了半晌，重新调整了个方向继续趴着。
江淮宴看着背对自己的小姑娘，无声的扬了扬唇角。
——
好在技术部那边也没有让刑侦队几人等的太久，检测结果一出来就给江淮宴打来了电话。
在背包内侧的衬布上提取到了孙峥平的血迹，怀疑是石头沾了血后蹭在背包里面的，大概是因为孙峥平的后脑并没有明显的开放性损伤，背包又是黑颜色蹭了血迹不太显眼的原因，导致了李小蕊的大意疏忽。
这个消息对担心紧张了半个晚上的刑警队众人来说，无疑是个令人精神振奋的好消息。
几人一扫凝重的心情，劲头比刚才足了不少。
——
再次见到李小蕊，是夜里的凌晨两点。
这个时间对于已经在刑警队待了一个白天的李小蕊来说，正是最难熬的时候。
如果时间再晚一些，她或许还可以期盼一下天亮。
窄仄的审讯室里，灯光依旧明亮刺眼。
李小蕊听到门口的动静从桌上抬起头，因为一天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她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苍白，只是神色依然平和。
“不可以明天再来吗？”她的目光看着出现在门口的江淮宴和何关，嗓音有些嘶哑。
何关朝她笑了笑:“明天你就不会在这里了，李小姐。”
李小蕊的神色瞬间怔了怔，刹那的失神在白炽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可怜。
何关嘴角噙着笑意:“我想，已经有其他警察告诉李小姐晚上我们去做什么了吧？还要继续狡辩或者缄默吗？”
李小蕊收起脸上的表情，有些好奇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你们找到了什么？一个书包？你们觉得……”
“是书包里的血迹。”江淮宴冷冷的打断她的话:“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在这个时间找你的，李小蕊。”
李小蕊果然收了声，沉默了一会儿，她重新抬起头:“好，我承认，是我做的，但是我没有什么动机，非要说的话就是……报应吧。”
事情的起因和经过与李小蕊第一次陈述的相差不大，不同的地方大概是她也曾怨过恨过。
母亲去世的那段时间，她终日觉得痛苦和彷徨，但她又不甘心就此消极堕落下去，于是，她开始试图向别人发出求救信号，期待着旁人能向她伸出援手，可最终，她没想到自己等来的却是一只黑手，将她拉向更黑暗的深渊。
至于庞宏，她也的确帮过他，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对不对？
李小蕊的眉梢眼角都带上了淡淡的笑意:“我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情绪了，我能去找谁呢？当然是先找罪魁祸首啊……”
江淮宴看着她言笑晏晏的面容，忽然开口问道:“是谁？”
李小蕊笑意一顿:“什么是谁？”
江淮宴倾身看着她，不疾不徐的问道:“是谁暂时改变了你对孙峥平的转变，你的……师兄吗？”
李小蕊脸色蓦然冷了下来:“我已经认罪了，你们的目的也达到了，至于其他的，我无可奉告。”
之后，任由江淮宴和何关软硬兼施、恩威并着，她都只是沉默以对。
－－－－－－题外话－－－－－－
这个案子结束女主就要成为真正的职业选手啦，后面有一个案子的坑在十七万字之前挖的，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