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一个目击者
正在乔苒和江淮宴说话的档口，教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庞宏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许多，他拉开门看到里面的乔苒和江淮宴，脚步先是一顿，然后神色自若地的跟两人打了招呼走进来，不慌不忙，看起来与李小蕊的性格完全不同。
当然，他与李小蕊在团队中的位置也不一样，据其他几名学生说，孙峥平不喜欢李小蕊，但是一直很看重庞宏。
“嗨！你们好。”他找了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眼神儿时不时往乔苒身上瞟去。
乔苒也抬头看着他，个头中等，样貌普通，是丢在人堆里挑不出的类型，不过他的脸上始终都洋溢着热情明朗的笑意，看起来年轻而具有感染力。
江淮宴瞥了一眼庞宏，把手里的笔记本扔到桌上发出不小的动静，见庞宏的视线从乔苒身上离开，才语气寡淡的开口道:“开始吧。”
庞宏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
江淮宴率先问道:“你与孙峥平的关系怎么样？”
“哦这个。”庞宏点了点头:“孙老师对我挺好的。”
“听说你们之前发生过争执？”
庞宏眉眼之间带了些戒备:“这种问题……算是个人隐私吧？是孙老师出什么事了吗？”
江淮宴没有说话，只是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回答。
庞宏的神色有些纠结，过了一会儿才勉强地开口:“呃……是有过一次，就是因为课题意见不统一的缘故，不过后面我也给老师道歉了，那个……你们听谁说的啊？”
江淮宴没有回答，继续问道:“什么课题？”
这个问题似乎对庞宏来说没什么难度，他的目光划过两人，神色坦然:“犯罪心理的量变和质变。”
江淮宴低头看着乔苒一笔一划的写下名字，继续问道:“听说这个课题已经有结果了是吗？”
庞宏先点了下头，接着又摇了摇，考虑了半晌道，有些为难的问:“这种问题，你们应该问孙老师吧？我作为一个学生，哪有什么话语权。”
这话细听起来有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江淮宴眸色平静地抬头看他一眼，声音微沉:“说实话。”
庞宏撇了撇嘴:“应该是差不多了吧……”
“你知不知道孙峥平与什么人结过仇？”
庞宏想了想，神色变得纠结起来，隔了好半天才点了点头:“有，是侦查学院那边的教授，很有名的那个褚教授你们知道吗，放假之前我还见过他们在办公室里争吵。”
褚教授。
褚严传？
江淮宴和乔苒对视一眼，追问道:“因为什么争吵？”
庞宏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孙老师到底怎么了？”
江淮宴看着庞宏微微睁大的眼睛，沉声道:“去世了。”
庞宏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唰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声音也高了几度:“去……去世？孙老师他……”
江淮宴盯着他的眼睛:“如果你还知道什么其他的情况，希望可以据实相告。”
庞宏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有些语无伦次的看着江淮宴:“对不起，我只是没想到他……我，我也没什么可以跟你们说的……我可以走了吗？”
江淮宴没有说话，乔苒从笔记本里抬起头来看着他，庞宏察觉到乔苒的视线，迟疑了几秒抿了抿唇，低着头快步离开。
乔苒看着他略显狼狈的背影，抬起手肘碰了碰江淮宴的胳膊:“他的吃惊不像是假的。”
江淮宴点头:“但他似乎也没有对我们完全说实话。”
“这倒是。”乔苒回想起庞宏的表现:“他和孙峥平的关系应该没有我们调查到的那么好，至少他对孙峥平是有不满的情绪的。”
乔苒也站起身收拾纸笔，江淮宴看着窗外的天色没有说话，潘市的冬天，大部分时间里天空都是雾蒙蒙的灰蓝色。
正午时分，江淮宴载着乔苒离开学校，在警局附近找了个小餐厅。两人才刚坐下，江淮宴那边就接到了何关的电话，服务员识趣的把菜单拿给乔苒。
乔苒点了一份双人套餐把菜单交还给服务员，然后坐在江淮宴身边静静聆听，何关的声音时高时低，乔苒只听了个大概。
挂断电话，她率先开口问道:“没有找到第一目击者？”
江淮宴点头:“冬天很少有人在河边走，村里的人都是听见有人喊才跑过去的。”
乔苒喊服务员进来添了壶茶:“这么多人听声音也听不出大概吗？”
江淮宴收起电话，语气淡淡:“事实上就是没有人能回忆得起像谁的声音，只知道是个男声，声音听起来比较年轻，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乔苒被他问的挑了挑眉，脱口而出道:“喊人的不是村里的人？”
说完她自己也一怔，江淮宴瞧着她怔愣的表情扬了扬唇角:“想到什么了？”
乔苒眨了眨眼:“会不会喊人的是凶手？很多凶手都有重返现场的行为。”
江淮宴不置可否:“从心里的角度来说，大多数的重返现场的凶手都是被恐惧心理驱使的，他们的目的是清理痕迹，毁灭证据，查漏补缺，从而逃避打击，单纯为了心里满足再次回到案发现场的凶手占比极少。”
说道这里他抬头看向乔苒:“而且你觉得，这个现场有什么观赏性？”
乔苒一边听一边跟着点头，等江淮宴说完，还朝他投去一个钦佩的眼神，对于这些从实践中获取到经验，她认识到自己还有很多欠缺。
尽管江淮宴被乔苒钦佩的目光看的周身舒适，但还是屈指敲了敲桌子，打断她的放空:“重新想。”
“哦。”乔苒回过神来，听话的沉思了片刻，忽然心念一动，抬起头看着他:“宋茵茗案！”
宋茵茗案的背后还有另一个知情人，是他先暴露出案发位置引导其他人向警方报案，只是线索太少，至今没有证据确定那个人到底是谁。
目前来看，这个行为在这桩案件中起到了和宋茵茗案同样的作用——引导他人及时报案。
同时也帮警方争取到了72小时的黄金时间。
至于不同的地方——
“可是这次现场并没留下我的书或者跟我有关的东西。”乔苒蹙眉。
江淮宴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悠悠说道:“查查陆远川最近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