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没心没肺
夜里,乔苒把自己摊开在床上,闭着眼躺了大半天实在没法入睡,她滚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爬下床打开电脑,噼里啪啦的把晚上构思好的情节润色加工成文字,莹白微弱的屏幕光映射在乔苒眉眼弯弯的笑脸上。
而江淮宴被梨花隔着被子压在胸口上,侧着头,黑沉的眼睛静静的看向窗外的点点霓虹,脑海中,是乔苒红着脸颊红着耳根的样子。
办公室里,她睫羽微颤,躲开他的视线,露出来的颈根都跟着红了大片。
晚饭时,她红着耳根急急的向他解释他厨艺很好的模样,扬起眉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整张脸都在用力的让他相信她。
挥之不去,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烦躁。
伸出手拍了拍身上的梨花,轻声骂到:“没心没肺。”
梨花被吵醒,抬起头莫名其妙的喵了两声,见没什么动静了又伏下身继续睡觉。
——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乔苒吸取了昨天的教训,从衣柜里扯出最厚实的毛衣和羽绒服,一并套在身上。
江淮宴已经把车开到了单元门口,天色还有些朦胧,透过车窗,见她不紧不慢的从楼里走出来,侧倾着身子从车里把副驾驶的门打开,淡淡道:“你这样的进了队里天天都得被扣工资。”
乔苒钻进车里系好安全带,朝江淮宴眨了眨眼睛:“我不是没进吗?”
江淮宴沉默了片刻,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没有出声,不想理她。
乔苒斜着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一会儿,又看向窗外半天没动的风景说道:“江老师你开快一点,不然你要迟到了。”
江淮宴在拥堵的车流里有节奏地轻扣着方向盘,他转头看了一眼刚闭上嘴的乔苒,默默的打开了车窗,将部分胳膊肘伸出窗外,神色淡漠的跟紧前面的车辆,一点点往前挪动。
一股冷风吹进来,乔苒连忙伸手压住被风撩起来的刘海,觉得手冷、脸也冷。
“江老师?你冷么?”乔苒轻轻的问道。
江淮宴看着前方,淡淡地答道:“要迟到了,不如抓紧生个病,好歹也算是个正规理由。”
乔苒还想继续劝劝。
又听他不温不火的继续说:“你生病也是一样的,照顾你也算正当理由。”
……
乔苒静静凝视了他许久,最后转过头,扯了羽绒服背后自带的帽子压到头顶。
乔苒心想:活该你迟到。
——
最后,江淮宴踩着上班的最后一分钟打了卡,推门进屋的时候何关几个人正在聊案子,听见开门声不禁瞪大了眼睛:“老大,你才来啊……我们来了没看见你,刚才还在猜你去哪个部门了来着。”
江淮宴闲闲散散的走进屋里,语气十分自然::“乔苒生病了,耽误了一会儿。”
何关看着乔苒全副捂装,严严实实的样子表示明白。
江淮宴接了一杯热水递给乔苒,乔苒把手揣在羽绒服的兜里,低着头坐在旁边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虽然后来他又关上了车窗,但还是生气。
江淮宴轻轻把水杯放在她面前,又抬头看向何关:“刚才在说什么?”
“噢,是宋茵茗的父母。”说起这个何关皱了皱眉:“她父母今早过来的,来了看见宋茵茗……有点接受不了,现在情绪还是不太稳定。”
说着又回头拿眼睛扫了一眼对面的聆讯室。
江淮宴脱掉外套问道:“来了多久了?”
何关叹了口气:“来了一个小时了,听门卫的老赵说不到七点就到了。”
江淮宴看了看对面的小房间,两个老人花白着头发坐在一起,满脸泪痕,一动不动的靠着墙。
江淮宴又转身接了两杯热水端在手里,往门口走:“我去找他们谈一谈。”
走到门口没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微微偏过头看向乔苒,见乔苒扭过头故意不看他,江淮宴不由微微一哂,径自走向对面。
乔苒等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了,才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脚步轻慢的走过去。
——
深色的玻璃内,江淮宴站在屋里,宋父宋母仍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恹恹的不理人。他端着纸杯半蹲在两个老人跟前,似乎是察觉到了乔苒的动静,抬头看了她一眼,隔着玻璃,目光沉静而温和。
回应他的是乔苒微弱的轻哼和宋母猛然下滑身子跪伏在地的动作。
江淮宴连忙把纸杯放在一边,将宋母搀扶起来,交到旁边表情还略显呆滞茫然的宋父手里,宋父回过神,半揽着宋母,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侧。
乔苒只是在外面看着就觉得心口有点儿堵得慌。
因为两个人状态不好,江淮宴先是问了一些与案件无关的基本信息,例如姓名、年龄、工作等。见宋母始终低垂着头,都是宋父在答,他于是又继续安慰了几句,沉静了一会儿,宋母终于慢慢的抬起头看向江淮宴,或许是看清了他眼里的安定沉稳,没有再低下头去。
江淮宴趁热打铁软硬兼并道:“警方能做的一定尽力会全力以赴,同时,也需要家属方面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狭小的空间内,宋父宋母相偎着靠了一会儿,宋母哑着嗓子开口道:“听说我女儿她……是被人用刀杀死的,我、我刚才都不敢认……”
江淮宴见宋母肯主动开口了,眉头微松:“你们平时与宋茵茗会交流工作和生活上的问题吗?”
宋母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这孩子很忙……自己主意也大。”
江淮宴目光划过两人:“她前两个月因为工作受伤的事你们清楚吗?”
“这个……知道一点,她跟我们说了。”
江淮宴点点头:“那她的感情状况你们是否清楚?”
宋母带了点探究的看向江淮宴,一时没有说话。
江淮宴捏了捏眉心,提醒道:“你们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对于我们来说都是线索,为了能够早日真相大白,我希望你们不要隐瞒。”
宋母眸光闪烁,嗫嚅道:“她、她说不能……”
“唉……”宋父从旁边沉沉的叹了口气,不赞同的看向宋母:“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警察同志,我知道,茵茵有个男朋友,不过我们也没见过,叫郑什么文……警察同志,是不是这个郑什么文有什么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