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七月半
七月半是众所周知的鬼节,我记得小时候爷爷对我说过那是一年中最阴盛阳衰的日子,而且来自七月半的童谣也数不胜数,我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有一个:七月半,嫁新娘,亲朋好友哭断肠。
我不知道今年的七月半会让我碰到什么奇珍异事,不过在七月之前我认为自己已经碰得够多了。按照平时的计划,我应该会去买点纸钱给爷爷奶奶烧去,这也是一般家庭的惯例吧,我这可不是迷信,我这只是思念。
小时候,因为父母常年在外打工,所以我是一直爷爷和奶奶带大的,他们去世的时候,我还天真的认为他们只是和父母交换了身份而已,可是等到后面伴随着我的却只有孤独和冷漠。
在我住的地方附近有一个金纸店,老板是一个奇怪的人,我觉得他一定是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常常和我谈论起一些灵异世界的鬼故事,说得就像是他亲身体会过一样,老板还有一个儿子叫做姬存希,他和老板都有一双白色的虹膜,你可能认为他们是得了白内障,但是他们两人非要说那是阴阳眼。
我走到那家店门口,上面写着丧葬一条龙服务,还有一些同行的电话,比如说吹唢呐或者是卖棺木的。我走进门看到了姬存希,他正在那里聚精会神的看着武侠电视剧,我打断了他的好事:“存希,来两人份的纸钱。”
他一脸不高兴的瞅着我,随意拿了点纸钱递给了我:“五元。”我接过后把钱递给了他,像他们那样做生意,这家店怎么还没有关门大吉呀。
我拿起纸钱准备回家的时候,姬存希那小子突然叫住了我:“哥,你等一下,我怎么在你身上看到了一团白茫茫的东西?”
我打了一个哆嗦:“存希,你可别吓我,你是不是白内障犯了,早让你去医院看看,你看吧,拖到现在终于病发了。”
他有点生气的看着我:“才不是什么白内障呢,我和老爷子给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们这叫做阴阳眼。”
我略表歉意的回答道:“真是抱歉,你看我又给忘了,等等,你说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鬼怪,我认为你再过不久一定会遇到一个鬼王的。”
我的天哪,像我这种相信科学的人怎么能相信这两个神棍儿呢,我提着纸钱,回到了家。虽然我只是心里怀疑,可是潜意识里还是怕鬼的,人类本身就害怕着未知的事物,你越无知,害怕的东西就越多。
我打算洗漱睡觉,真不知道今晚沈月会不会出现,总感觉她今天也会有一些奇怪的事情拜托我,希望这些只是我的多虑而已。我躺在了床上,进入了那个缠绵的梦乡。
这次的梦境是在一个大教堂里,周围空无一人,没有信徒,没有牧师,我看着沈月慢慢的从教堂正中央的金色吊灯中落下,这次她穿着婚纱,就像圣母玛利亚一样,真是像一团阳光瞬间温暖了我的心房。
她向我走来,严肃的看着我,我心里现在真是小鹿乱撞,正当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她抡起手掌给了我一耳光,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我都没有想到她会来这一手。我捂着脸说道:“你干嘛呀,有病呀?”
她呆愣愣的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那豆大的眼珠从她迷人的双眼中珊珊落下,我很无奈的安慰她道:“别哭了,是不是就是想打我,随便你打好吗?总而言之,请告诉我遇到什么事了?”
她并没有哭出声音,这是我最感到奇怪的,难道说她有难言之隐,我看了看周围,在教堂里找到了一本圣经和一支笔递给了她,她拿起笔开始在圣经上写道:七月半,嫁新娘,亲朋好友哭断肠。
我看着这首童谣想起了小时候爷爷对我说过在七月半这个时间段,鬼王会选一个人做新娘,新娘会暂时变成一个聋子和哑巴,等到七月正式洞房之后结为夫妻后才会痊愈,难道说沈月被鬼王相中了,我在圣经上写道:你是不是遇到了鬼王娶亲了?
她点了点头,我的表情陷入了沉思,这不是我的领域呀,看来要想救沈月必须得去问问今天白天那家金纸店的店主和他的儿子了,我是真没想到沈月竟然会摊上这种麻烦事,按照平常的惯例都应该是我才对,不过这次得换做我去救她了。
我在圣经上继续对她写道:放心好了,我会想办法救你的。她看着我,是那种信任的目光,我真是没有想到她也会像那样看着我。至今为止,我被沈月救了无数次,不论如何,我下定决心就算牺牲掉自己的生命也要阻止那个鬼王。
阳光从窗户外照射进了我的房间,我缓缓睁开眼,立刻跑去那家金纸店。看着店门还没有开,便敲响那扇厚重的卷帘门。
姬存希骂骂咧咧的从后门出来骂道:“是谁呀?大清早就赶着投胎。”他揉了揉还在熟睡的双眼,看到了我问道:“沈川哥,怎么是你?你这大清早来找我们干嘛,我可没卖给假货呀,你昨天买的都是正经纸钱。”
我抓起他的衣领对他恶狠狠的说道:“我不是来找你说这事的,你还记得昨天你对我说过我会在不久遇到鬼王吗?”他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的确我对你说过,不过你先放手,我们有话好说。”
我收起了自己的脾气,放开了双手对他说道:“正借你吉言,我想再过不久应该就能遇到那个鬼王了。”他摸着他那还没有刮干净的胡子说道:“看来你也有预感了吧,你是不是想找我来给你算上一卦?”
我被他的这句话气的真是火冒三丈,你这个神棍儿,当真不知道我是一个遵从科学的人,你竟然还对我说要不要来上那么一卦,我现在真想给你一脚,他看我手握紧了拳头半天没有理他又说道:“要不我先给你免费算一卦,不过这一卦只能告诉你将来之事,不能告诉你怎么去破解它。”
我答应了他,陪他走进了那栋黑黢黢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