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陈归收获幸福
“儿子,咋起来这么早?着急忙慌的,准备干啥去?还提着鸡蛋。”
陈满仓穿着厚重的棉袄,慢腾腾的从屋里走出来。他看见儿子这番举止,甚是不解。
“爸,你是属比卡丘的吗?只进不出?”
“十二生肖里有比卡丘吗?你直说你啥意思?”
“昨儿人家不是送了一块猪肉吗?我就踅摸着整点鸡蛋回礼。咱祖辈不都讲究个礼尚往来吗?”
陈归说着,还不时的从鸡圈里取出鸡蛋。
“你就明白的说你想送些鸡蛋给那个护士不久得了。我知道你瞧上人家了。儿子,很多事不能勉强,铁头家二姑娘确实好看,双眼叠皮,白白净净的,还在卫校学医,将来也能寻个好工作,人家能拿正眼瞧咱家吗?别一厢情愿的。”
“铁头是谁?”
陈归蹲在井边清洗鸡蛋,不解的问。
“杨圩子,买竹子那村。姬国强,外号不铁头吗?家里在镇子菜市场卖猪肉的。”
“不管咋说,人家送了块猪肉,于情于理都应该送还些什么。咱家不是哪种不通情理的人家。”
陈归提着篮子,商议的口吻对陈满仓说,他见陈满仓点头应允,便变‘变本加厉’起来。
“爸,你再给我几十块钱。过年了嘛!我想给她扯身衣服,再买点啥。”
“你是去还礼的,还是去定亲的?还蹬鼻子上脸了?我一年累死累活的,都不舍得给自己扯身衣服,你倒好,看人家模样俊,就琢磨着给人家扯衣服,你咋不想想你爹穿的啥样。不是汐约给我扯身衣服,我这身衣服还不知道要穿到猴年马月呢!”
陈满仓终究是刀子嘴豆腐心,抱怨儿子的同时,还不忘记从兜里翻出两张大票递给陈归。
陈归满心欢喜,一路小跑来到菜市场。
姬尧依旧站在砧板前招呼着来往的客人。
“这一夜不见,是不是特别挂念我啊!别说话,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你了。”
陈归将鸡蛋放在桌子上,撩着头发,打趣姬尧。
“你信不信一刀把你脑袋切下来,回头酱猪头肉。我估计酱得味道再好,也卖出去。皮太厚了,不好嚼,还塞牙。”
姬尧抡起砍刀比划起来,陈归连连闪躲。
“有拿这个开玩笑的吗?你要是碰到我,法院一定治你个谋杀亲夫。”
姬尧一巴掌拍在陈归的脑袋上,羞红的脸颊滚烫起来。
“这一天的就你一个人啊?我老丈人也不来帮你看看摊。”
“你在这东以屁股,西一屁股,放了半天的屁。你到底想说啥?来这啥事?不单单是拿这些鸡蛋回礼的吧?算命的没跟你一块来啊?胆大啊!敢赴单刀会。”
“他不是什么算命的,他是我大小的结义大哥,何拾恩,也是县高中的。你不给他抽过血吗?”
“他就是何拾恩?挺厉害啊!县高中的佼佼者,连我卫校的老师都经常夸他。还真没看出来。不也肩膀扛一脑袋吗?你说你咋就不行呢?”
“我陈归的大名,你们卫校没有传颂起来?我也班级前几名的。也是品学兼优的尖子生。”
“应该是我寡见少闻,还真听说过你。吴掐子你认识吗?”
姬尧眼珠子滴流乱转,好奇的凑到陈归旁边问。
“他也是我打小的结义兄弟,就是黒婶的儿子。你连他都听说过,竟然不知道我?这世道怎么了?蚂蚁比大象更显眼。”
陈归不屑的抱怨起来,一脸难堪的表情。
“听说他一大老爷们,给一个男生写情书,还写得声情并茂的。这事儿,县城几个学校都传开了。你说他咋想的?”
“这事儿,还真不怪他。那男生长得雪白干净,齐耳短发,娘们唧唧的,我们都以为他是女生呢!而且,这情书还就是何拾恩代写的。”
“我说你咋这副模样?人不着调,形容猥琐的,这也怨不得你,跟这两人做兄弟,能正常那才是‘基因突变’呢!”
姬尧一脸嫌弃,言语涩滞。
“嘿!能让别人帮忙看下摊子吗?”
陈归眯着眼睛,一脸的坏笑。
“干嘛?你笑得这么不怀好意的,又在瞎琢磨啥呢?”
姬尧戒备心理十足,她下意识的与陈归保持了一段距离。
“你这是干啥?大白天的,我还能怎么着你?再说了,也不着急这一时半刻。我是想请你帮个忙!”
“啥忙?”
“中心街那边有个裁缝店,知道不?”
姬尧点点头,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
“你这是来踩点呢!那边储蓄所不比银行实惠多了!”
“啥我就踩点?还储蓄所,我找崩呢我?”
“那你想干啥?”
“说起来还有点羞涩呢?”
“就你这皮糙肉厚不要脸的样,还害羞?咋的?你刚才低头的时候,脑子里的坏水全流出去了?”
“嘿嘿,我瞧上一姑娘,想给她扯身衣服。但又搞不懂尺寸,我觉着你们俩身材差不多,就想让你帮着采下尺寸。”
陈归低眉垂眼,嬉皮笑脸的说着。
“就这事?那成。噫!我还知道哪个姑娘?倒霉催的,造了什么孽了,被你瞧上了!”
“你还想不想吃毛血旺了?我现在就给自己一刀,放干了,让你吃皮,塞牙。”
“哈哈……。行,不讽刺你了。我让杨大妈帮我盯一下摊。”
两人并肩往裁缝店走去,一路上,姬尧被陈归逗得开怀大笑。
姬尧量好尺寸,站到一边。陈归与裁缝沟通起来。
“按照这个尺寸,做一件袄子,一身春衣。”
陈归说完,拿出一张大票递过去,接过找零,拿着字据,随着姬尧一同返回了菜市场。
“你毕业了打算去哪工作啊?”
“我学医的,毕业估计进县医院吧!咋的?还真以为我会在这卖一辈子猪肉?”
“又小人之心度我之腹了不是。我只是关切性的问一下。你还别说,县医院我有熟人,外科的吴承先医生,是我姑。”
“你姓陈,你姑姓吴?你咋不说华佗是你远祖呢?”
“吴承先是吴掐子的亲姑姑,我跟吴掐子打小就是结义兄弟,也随着喊姑。”
陈归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表,小心翼翼的把玩起来。
“这个上海牌的手表,走时老准了。可惜是款女表。我的积蓄花完了,又从我爸那坑出两百块。才得以从表行帮它赎身。”
“哟,你当这表是误入风尘的绝世美女呢?还赎身?这表倒是新的,刚买的?也准备送给那个姑娘的?”
陈归点点头,将表与字据一并放在了姬尧的面前。
“中午了,本少爷要回去吃饭了。回去给老丈人带个好。他女婿在这提前给他拜年了。你不是说哪个姑娘倒霉催的,被我看上了?回去照照镜子,再想想自己究竟作了什么孽?”
陈归大哼着小曲,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姬尧茫然的站在砧板前,还没从陈归的举止中回过味来。许久,她才挂着旖旎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放进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