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新的尝试
明知道少女的这句话并没有爱意，但在那一刻，高斯动摇了。
万一真是莉子的告白呢？
是的话……
不！武藏拜托他保护莉子，而他居然在思考这些不该设想的东西。
他无声的轻叹，为昏睡的姑娘盖好被褥。
并没有离开，高斯坐在莉子的床边，久久注视着少女柔美的睡颜，暗色中时间似乎停滞了。
人类，成长得太快，恍惚间那年软糯的小女孩长大了。
内心隐秘的种子在破土而出。
是什么催化了它？
或许是小女孩一次次为他预留礼物，无数个日夜和他分享欢乐，时刻关心他仍未痊愈伤势的虚弱。
慢慢地，怜爱逐渐变成不可言说的情愫在发酵。
咬下一小块巧克力，他沉默的任由甜味在舌尖蔓延。
高斯知道，莉子的眼底纯净无瑕，望向他时一如看着武藏——对亲人的信任，没有爱慕。
这足够了，不该给她带去太多困扰，徒增她和武藏的烦恼。
回味嘴里已经发苦的甜味，高斯抚摸少女的侧脸，属于他的嗓音温柔而成熟的默念:
“我爱你，不止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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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立志在每个世界努力生活的莉子来说，睡美人综合征无疑是致命打击。
哪怕她凭借两世的学习记忆和清醒时努力复习获得的好成绩毕业，依旧无法正常生活工作。
谁会想要一个随时睡觉罢工的员工呢？
不知道未来的职业方向，莉子一时无法下定决心选择大学专业。
她灰心丧气的望向窗外发呆。
真羡慕哥哥为了实现成为宇航员的梦想而勇往直前，她则是前路茫茫。
掌心汇聚些许白色光芒，圣光远比以前暗淡，很快消散。
不可以气馁！她才不会轻易被恶魔种子的诅咒打败！
狠狠拍了拍脸振作，莉子正要继续查资料时，天边飞来的黑点引起她的注意。
那是——怪兽？！
“发现巨型鸟类怪兽！请本区域民众及时疏散离开！”广播紧急回响在城区上空。
降落的怪兽不断发出鸣叫，红色鸟冠如丹顶鹤，后颈层层鳞片，腹部和腿上有血迹尚未凝固的伤口。
它并没有以往的怪兽那么高大，显然还在幼年期。
像被广播吓到，受惊的小怪兽一瘸一拐挪向远离广播的地方，不断往莉子家的区域靠近。
紧随而来的几架侦查机围绕小怪兽飞翔，像是莉子在新闻里见过的“theeye”青年精英队的飞机。
一声长鸣划破天际，盘旋的黑影笼罩城区上空，另一只更为庞大凶猛的成年怪兽俯冲向它。
尖叫着试图躲开，小怪兽迟缓的移动根本无法撼动强劲的对手。
肆意妄为的巨兽轻松咬住它的咽喉犹如捕猎幼崽的雄鹰不费吹灰之力，但小怪兽奋起反抗和捕食者扭打在一起。
附近的房屋接连被波及坍塌，被激怒的巨兽腹部发动光线攻击眼看就要将附近的建筑夷为平地。
意料之外的机舰光线打断巨兽的攻击，青年精英队及时保护下年幼的小怪兽。
失去理智的捕食者果然将视线移到小小苍蝇般的机舰上，对准不自量力的人类连续射出光线精准打击。
与怪兽战斗并不是青年精英队的初衷，他们原本的任务是把逼近城市的利多利阿斯怪兽母子送到怪兽保护中心，谁知半路杀出个冬眠结束饥肠辘辘的巨兽。
人类不该介入怪兽间的争斗。这是它们的生存法则。
青年精英队也因此错过了援救成年利多利阿斯的机会，眼睁睁看着巨兽吞下它。
怪兽母亲最后关头将幼崽狠狠推开，哀鸣的望着人类像在祈求庇佑，含泪被天敌吞入腹中。
可恶的捕食者甚至不放过幼崽，提起小家伙的腿就要吃掉。
“可恶！日浦队长！请求对未知怪兽发动攻击！”队员们愤慨至极。
“……批准攻击！”危急时刻，队长日浦晴光果断下令。
突然出现的巨兽性情凶猛，肉食系，不符合纳入怪兽保护中心的标准，并且极有可能也对人类造成严重危害。
这几点足够日浦队长向上级汇报歼灭这头怪兽的原因。
不曾想青年精英队和巨兽陷入战斗时，受到刺激的小利多利阿斯飞向城区逃离，导致战场偏移。
“报告！利多利阿斯身后的屋子还有人！”
“阻止它再向市中心前进！”
一边对付招招致命的巨兽，另一边试图阻止受惊的利多利阿斯再前进，青年精英队焦头烂额。
要是有能让它冷静的办法就好了。日浦队长不免感叹。
战况正焦灼时，利多利阿斯意外停下脚步，负责阻止前进的队员惊讶地发现它低头盯着居民房内的一名姑娘。
“原来如此，这个坏蛋还想吃掉你……别担心！这些飞在空中的小鸟是在保护你，看——它们里面都坐着和我一样的人。”莉子指了指青年精英队的飞机。
利多利阿斯顺势回望，应和的发出几声鸣叫。
“那、那个女孩是在和利多利阿斯沟通吗？！”队员震惊的见到小怪兽低下头颅凑到姑娘面前，神情委屈的蹭了——她家窗户旁的墙壁。
毕竟体型相差太大，这是利多利阿斯能做到的极限撒娇。
所谓的沟通其实是莉子与利多利阿斯在意念交流，虽然惩罚削弱了她的治愈圣光，但经过两次世界的历练与恶魔种子意识的对抗，她惊喜的发现意念力已经成长到能近距离交流传达。
“你长得太高啦，会把我的窝弄踏的。”莉子伸手摸了摸利多利阿斯的鹰嘴尖，安慰道:
“现在你被大家努力保护着，不要害怕、不要胆怯，坏蛋只有一个，而我们有很多人保护你。”
“等你长大，一定能打败坏蛋，成为别人的保护者。”
利多利阿斯眨了眨眼睛，即使尚有些懵懂，却并不妨碍它的在人类姑娘温柔的抚慰中变得平静与期待。
就在这片刻，青年精英队全力投入抵抗巨兽中，被火力集中攻击的怪兽腹背受敌。
意识到局势不妙，情急之下它毅然展翅飞向天空逃离，迅速令青年精英队失去它的踪迹，日浦队长考虑到小利多利阿斯有继续深入城市的风险，决定回去先把小怪兽护送到保护中心。
目光落在远处抚摸利多利阿斯的姑娘身上，日浦队长眼前一亮。
“你安全啦，他们会带你回去治疗伤口的，要乖乖跟他们走噢……我会去看你的。”
莉子沉重的眼皮合上了，站在窗边摇摇欲坠，半个身子已经倒在空中。
危险！青年精英队见到这惊险一幕心跳到嗓子眼。
“莉子！”
千钧一发之际，青年抓住姑娘的手将她拉回屋内，跌坐在冰凉的地席上。
“幸好回来了……”武藏心有余悸的搂紧怀里昏睡的姑娘。
差一点，莉子就坠落了。
果然不能太放心啊。青年后怕的想道。
抱起莉子，武藏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回头就见到利多利阿斯担心的瞪着大眼睛，像怕这个陌生人会对姑娘做什么。
这是真正的怪兽啊。青年露出温和的笑容，眼底有些新奇和激动。
“谢谢你停下！”
要是利多利阿斯再冲向市中心，一定会造成人们更多损失，首当其冲就是武藏家会先被摧毁，甚至房屋坍塌时葬送昏睡姑娘的生命。
察觉到善意，利多利阿斯放下对武藏的防备，忽然被他胸前摇晃的吊坠吸引。
利多利阿斯的脑袋跟着吊坠一摇一摆，专注得滑稽又可爱，像被玩具吸引的猫咪。
“诶，你喜欢这个？”武藏感到惊讶。
这是高斯陷入沉睡前留给他的辉石，遇到危险时能紧急唤醒高斯。
利多利阿斯显然更加高兴，想把头伸进窗户却被卡住，委屈得叫了几声。
“队长，剩下的麻醉弹的剂量不足，继续捕捉吗？”
“不，让那个小伙子带利多利阿斯回去吧，不能再让它受刺激了。”日浦队长若有所思。
那对兄妹或许很适合进入src，居然能坦然面对怪兽并且能和怪兽沟通！不能放过这种人才！总有一个部门能发挥他们的长处，宇宙开发中心、怪兽保护中心……队长顿时心潮澎湃。
于是，等莉子一天后醒来时，她茫然的看着武藏手里的那封src推荐函。
“可是我没想过尝试科研领域，src是国际科学研究组织，而且我的病……恐怕还是会影响工作。”姑娘忧愁的坐在床边阅读推荐函的内容。
“我和日浦队长说了你的情况，他还是建议你先去怪兽保护中心的医疗部试试。”
武藏扣住莉子的手，纯粹的眼眸里皆是鼓励与信赖，是无声与坚定的支持。
像一盏不屈幽暗的夜灯，予人希望。
“会给别人添麻烦的……”莉子欲言又止，纠结的低下眉眼。
“不去尝试，怎么会知道结果呢？你愿意尝试，就要面对必不可免的问题，起码我们还有机会探索解决困难的方法。”武藏不愿见到莉子就这样被困在家里脱离社会。
他真诚的许诺道:
“如果迫不得已给别人添麻烦了，我就陪你一起承担、一起道歉，一起补救，好吗？”
青年开朗又温柔的笑脸仿佛一阵春风拨开阴霾，带着金灿灿的微光飘入忧愁的心灵，轻轻驱散了灰暗。
莉子微怔，蓄着点点泪光笑起来，握紧青年温热的掌心。
“谢谢你，武藏。”
“笨蛋莉子，要叫我哥哥啦。”他敲了敲姑娘的额头，宠溺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