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密林幻境
而他呢?他就想问而他呢?
在此之前,自己也恳求过宋珉晞留下来,求他救他,但师哥一次都没有。
显而,戴殃是把迷林那场幻境当真了,以为师哥抛弃了他。
在带伤这几天里,师哥更是一日都未有来看望过他。每次自己抹药,都是撕心裂肺的疼。深深的落差感窜入心头,这滋味可以把他逼疯。
二货心中暗暗不平,牙齿咬得咔咔作响,宋珉晞可真有你的,你给我等着。
屋室大门一开。
站在外面几人,一同拱手跪下。
戴殃也收掩了眼中厉色,随着他们一同跪下。
“弟子恭送,师尊出关。”
赫连青刚刚出关,一头白发似瀑布披在脑后,衣冠也不甚整洁。
宋珉晞像往常一样,主动帮赫连青盘起了发。将悦随后吩咐人,给赫连青做新衣。而戴殃就是闲人一个,因为他是多余的。
方曦虽然武力高强,但门下只收了三个弟子。大弟子宋岩,也是方曦的亲传弟子,二弟子将悦城,而最小弟子就是透明人戴欲昆了。
这话说好听,他是方曦最幼弟子。
但那人什么时候,有拿他当弟子看待,从来对他都是不管不问,把他当作可有可无。甚至比那些外门弟子,还要看不上眼。和他们,戴殃就是一个透明人,更是个局外人,与其格格不入。
戴殃一步步走下阶梯,他心情并不美丽。脚还不老实的踢着梯上的碎石子,一块可怜的石子被他踢往下滚去。
“戴师弟?”
戴殃撇头看清来人。
这大白天,还罩着个斗笠的,也没谁了。戴殃知方曦出关,这人一定会来此拜访。
木溶跟他打了招呼,就往上走去。
突然,戴殃在后方叫住了他:“木溶师兄,师尊现下在洗漱,应该不见客。”
木溶脚步些许停顿,道:“谢师弟提醒,是我考虑不周了。”话完,他便返回走去。
戴殃盯着他的背影。他和这位师兄,原也不怎么接触。但木溶在巫管城救了他,给人家道谢还是要的。
木溶准备预走,戴殃又再次叫住了他:“木溶师兄,不见意留下来,我请个饭?”
戴殃嘻嘻哈:“上次多谢,木师兄相助援手了。”他尴尬地摸了下衣兜,自己好像没剩多少钱了。他刚刚也是一时口快,他真的不想请木溶吃饭。
木溶听得云里雾里,但也没说什么。
二人还是下山来到了集市。
金红的油纸伞,用细线高挂上空。路边小儿被那像红宝石的糖葫芦馋得,不得了。
“小鬼?想吃吗?”一个俊小伙,蹲下身道。
闻言,小儿狂点着头,眼睛都快黏上面去了。他吃过那个的,很好吃的,但是他没钱买。
戴殃笑嘻嘻,指着自己道:“叫声哥哥,就给你买,怎么样?”
“格…格格”小儿发音还有些不准,不停扒着他的裤脚,眼中掩盖不住地期待。
小孩子最是纯呆好骗,还以为戴殃这个大好人,会给他买,那真是太天真了呢。二货都还嫌自己的钱不够花,怎么可能给他买嘛。
“你等一下,我找找看哦。”
戴殃故作自然地掏了几衣兜,掏了很多也没掏出个屁来,他无奈地道“诶呦呦~怎么办?哥哥我也是钱袋空空啊!”
没有得到糖葫芦,还被耍玩小儿,哇了一声大哭大嚎了起来。
戴殃和平时一样,准备要拍屁股走人。
突而,想起旁边还有一人,果然木溶正在看着他呢。
他好不尴尬自掏腰包,买了糖葫芦给了小儿。没看错的话,那小儿刚刚还瞪了他一眼。
戴殃这人就是会给自己找事做,贱得不能再贱。
他们来到了,集市区的一家酒馆。
戴殃这厮已是这里的常客,小二搓着手心,满脸迎笑地招呼两人坐下。
“两位客官,菜谱在这随便点哈。”
戴殃这厮喜辣,以前他自己来都是点重麻重辣的,更是不辣不欢的性子。但这次不是自己一个人了,他还是把菜谱推到木溶面前。
“你来吧?你随便点,我不挑食。”
木溶这人也是奇怪,连吃饭斗笠都不摘的。不知传闻是否属实,说木梓渊的右脸染了瘟疫。真容奇丑无比,从不已真面世人。
菜色都上齐了,戴殃却是无从下口了。他眼皮跳了跳,最终还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清水煮肉片放入口中。
妈的,老板这菜是忘了放盐了吗?一点味道都无,如同嚼蜡一般。
同时木溶也拿起了筷子,只见他撩起一点帘子,吃相十分淡雅。
戴殃没吃几口,就说自己饱了。他实在吃不惯木溶这种口味,清淡的跟喝水豪无差异。
二人回到仙源,月色已经不早了。
到了半夜,戴殃还是被饿醒了。他睁着眼睛,饿着肚子实在睡不着。他披起外衣翻身下床,现在这个点撇终,早已闭门了。
‘撇终’是仙源派共派下,还未辟谷弟子吃食的地方。只共一日三餐,但是没有管夜宵啊。
最后戴殃还是又下山去了,他这人也真是闲得慌。
但这个点,正赶上集市的高峰期。街上人群挤挤,但都是往一个方向去的。
“听说了没?今晚,可是东蝶阁那个女花魁出面唉!”一男子这样说道,他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另一人接话道:“听说啊!那花魁子可比现任的红美人,还要胜几分呢~”
那男子瞥过眼:“这还用说。这!哪是董清涵一个男人能比的?”
戴殃不觉也好奇了起来,东蝶阁这地方他倒是不耳生。
他有一段时间,十天有九晚是泡在里面的。那董清涵更是不用说,有一段时间自己对这位小倌格外宠幸。说起来,他在那儿嫖\过的男男女女,可不少。
戴殃随着人流,来到了东蝶阁。在远处就能闻到,里面飘出迷离的脂粉香。
来这的人,倒是比他之前来的多,空中挂帘伴着金色铜铃,叮当作响。同时,台楼上的碎银参花瓣雨,也随之而落。
戴殃随意的坐在周围的栏杆上,他一手撑着腮帮,另一手拿着未了的梅子酒,掩在唇边。一副要饮未饮的模样,好一派浪荡作风。
空中纱帘垂下,莲池中央升起圆形石台。因被纱帘层层掩住,让人看不真切,越是这样,就越使人眷心波动。
在此,没有一个人移开目光的。
空中铃声有节奏传起,叮当叮当非常之悦耳。随着帘子慢慢升起,那人也出现在世人眼前。
淡色卷发披在背部,身旁环绕着绿金素锦,面罩绿碧清纱。露出了一双琉璃般的瞳珠,双脚细捆着铜铃。
她踩上石台的那一刻,像似踩在人的心尖。在这灰币的石台上,显得更为白皙可人。随着她摆手舞动,身上铃铛,“铃铃铃”作响,说似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这花魁子脸上的神情,却是冷冰冰的。眼光一刻,都没分给外围人,像似外面怎么样也好,根本就与她无关。
戴殃这厮也真是奇怪,对于女色,而他却更倾向于男色。其实将悦骂他是个断袖,也是毫无道理的,因为他本来就是。
一舞停,台外的人就等不急想,买下这花魁子的初夜。票位价一个比一个高,来这的都是一些有钱公子哥,不差钱。
在他看得新奇间,余光突然瞥见一个红色身影,从栏围拐角走过。戴殃一眼,就认出了这人。他两指含在嘴边,吹了个口哨,一派无良混子哥。
红衣男子无应。
戴殃又随手捏起一颗花生米,向那人扔去:“喂?”
那男子被他弹中了脑袋,迅速回头,神情中有几分苦楚。他急忙用着衣袖抹去泪水,换脸极快。
这一瞬,落入了戴殃眼里,他“哟”了一声,挑眉嘟哝道:“不会吧,真的哭了。我还没怎么用力呢。”
那男子看清来人,立马掩饰了眼中的情绪,强颜欢笑地走了过来:“唉~这位不是戴公子嘛?你好久没来啦~还以为是把奴家忘了呢~”
说话的,正是世人所说的董姬,董清涵,也被人称之一句红美人。
这人穿了一身红衣,其实在人群中很显眼。他相貌也长得秀美,口中甜言蜜语,更是勾了人的命。
对此,二货很吃他这一套。
戴殃眯了他一眼,他当然看得出来,董清涵脸上的笑全都是装的。他极捧场做戏,悠悠道:“美人儿刚刚哭了?最近是什么事,惹你不顺心了呢?跟我说说。”
董清涵这人也是会装:“戴公子您真是多虑,我有什么不顺心的呢?倒是戴公子您最近看着有点气闷,是否该纾解了呀?”说着,他便用指甲划过戴殃的脸,渐渐划到他的嘴边。
戴殃微微勾起嘴角,把头探到他的颈处。这货自然也不差经验,陪他在这里装模作样。他一把将人拉入怀中,摸着董清涵的眼角:“嗯?美人儿你说,我现在高不高兴?”
两人客套没两句。
他们个自都心知肚明,这是一场性\事交易,不参杂任何感情,只是拿钱做事而已。
戴殃踹开栏道房门。
屋内一些物品,被二人弄得凌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