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因果
莽荒大陆上万族林立，却唯有能如同人族一般得天独厚之种族。
人族生育简单，普通人往往怀胎十月婴孩就能呱呱落地。
出生的小婴孩哪怕父母长辈，更或是远祖未曾有高阶修士出现，练武天赋也能格外的出众。
人族亿万年来，正是靠着新生婴孩们前仆后继的努力，才有着现如今三大圣庭打出来的人族赫赫威名。
人族，是莽荒大陆上人口基础最大的族群。
除了人族之外，万族没有任何一个种族能在人口基数上与人族相媲美。
佛门，有大乘佛教、小乘佛教之分。
小乘佛教修自身，如武道修士一般，信奉的唯吾身独尊的理念。
此类佛门之人，往往修持自身，就宛若许多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一般，对于俗世没有任何兴趣。
而大乘佛教，则信奉的事普度众生。
换句话来说，此类佛门之人，修持的是功德和信仰。
西漠佛土，大乘和小乘并举，各行其是，未曾有统一的领头人。
而佛尊，正是大乘佛教的巨头之一。
西漠佛土中不少人族国度，都算是隶属于佛尊所领导的佛门派系。
据说祂也曾经出身自人族，还是人族太古末年的大能之一。
因未知原因，弃武修佛，其一身实力，绝对是站在西漠佛土最拔尖的存在。
其麾下，不少菩萨、罗汉，更乃至于佛陀，都同样是出身自人族。
有的是西漠本土人族国度出身，有的则是莽荒大地上广袤人族各个国度出身。
近千百万年来，自大秦圣庭在西北之地开创基业以后，大秦、大衍、大汉三大圣庭广袤疆土，就完全杜绝了佛尊势力的侵袭。
对无戒是佛尊麾下，赵泰并没有感到诧异。
只是让其疑惑的是，为何佛尊就如此肯定小六在他身上。
可惜这金发女子地位太低，只是尊令行事，并不知道灵山高层的密谋。
“大衍境内，是不是有佛尊的间谍？”
“这不可能！”
“那我也未曾在莽荒大陆待很长时间，他又是如何发现的呢？”
“我怎么知道？”
赵泰就像是没听到意识海中传出的话语，继续问道。
“那只能是在射雕世界暴露了痕迹。”
“这也不可能！射雕世界其实存在于久远的过去，他如若早已探知到你的身份，你早就被抓走度化了。”
“神念共振与佛门的度化之法，孰强孰弱？”
“两者半斤八两！如果较真起来，神念共振当然更加强大。”
“那不就是啊！想要度化我，难度可是很大的。”
赵泰摩挲着下巴，眼神在瘫软成泥的金发女子身上打量着。
“蛇藤族突然消失，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你是觉得蛇藤族的消失，跟佛尊有关系？”
“你可别忘了，蛇藤族的能力。”
蛇藤族不止肉身能够用来炼制炼体神药，还能化身万物，将万族模仿的惟妙惟肖的。
但在上古时期，人族开发出一种辨别蛇藤族身份的天工器械，这才完全断绝了蛇藤族在人族内部侵袭的渠道。
“我觉得蛇藤族并不是凭空出现在射雕世界所处的主世界，其中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你可别忘了，大秦圣庭是我莽荒人族势力中，第一个严厉打压西漠佛土的大势力。”
“我记得史料记载中，大秦之前的人族国度，哪怕是某些上古人王所创建的国度，也没有此等大的魄力吧？”
西漠佛土，在大秦圣庭未定鼎西北之前，大乘佛教是占据主流的。
也即是说，在那时候莽荒大陆西北、正西、西南之地，无数人族都只是西漠佛土诸多大能获取功德、信仰的工具而已。
在大衍圣庭有不少适合少年们阅读的书籍中，可是有不少描述西漠佛土国度人族的悲惨世界。
想要功德，就需要做好事，做那些对大道运行规则有益处的事。
信仰，需要所信仰之人有所求。
为了功德和信仰，大乘佛教的修士，往往无所不用其极。
就譬如赵泰曾经看到的一个由真实改编的故事。
西漠佛土西南疆土之外有一个国度，因其不信佛、不信道，也不信神，反倒是全民修武。
西漠佛土某个人族出身的大能花了千年时间，引蛇翼族、蜂蚁族等四五个种族围攻。
千年间，国度内部战乱不休，一批批人族将士们保家卫国，投身军伍。
一位位老弱病残节衣缩食，只为了前线将士们能够饱腹，全力以赴生产物资，哪怕活活累死也在所不惜。
可就是在这等情况下，西漠佛土，却在国度中大能镇守边疆御敌之时，大能齐出，于王都一战，尽灭王国高层。
更适合以血脉追踪之邪恶法门，将王族血脉尽诛。
同一时间，蛇翼族等纷纷发难，尽屠王国边关无数将士。
如若不是最后大秦圣上紧急出关，以无上威能跨跃亿万里亲身降临，那个国度中所有人，早已沦为西漠佛土的信仰功德之源，蛇翼族等异族的口粮。
如今大秦圣庭驻守西漠佛土和大秦接壤之地的无数人族儿郎，据说都是大秦圣庭所拯救的此类国度之人。
每一次人族与西漠佛土万国联军大战，这些人都舍身忘死，抛洒热血攻城伐地，只为了曾经那个破灭的国度报仇雪恨。
“你是猜测西漠佛土为了断绝大秦的根基，试图去往大秦祖地世界，打断大秦崛起的进程？”
“有这种可能！”
“这种可能并不存在！”
赵泰挑挑眉，沉默以对，静待小六的解释。
“听闻过一证永证的传说吗？”
“你是说创建大秦的前辈们，证道了后，无论佛尊去过去做任何事，都改变了既定的事实？”
“是啊！大秦已经是圣庭了，距离天庭其实只差一步，已经达到了过去现在未来收束时间线的能力。”
“既然不是为了大秦，那只能是因为你或是我咯。那么就显而易见了，大唐之时，绝对有佛门留存在那个世界的探子存在。”
“或许吧。”
赵泰冷声道，“什么叫或许，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事？”
小六打了个哈哈，闷声闷气道，“与这无关！肯定不是他们露的马脚。”
“你就如此确信三大圣庭人族高层铁板一块？”
“确信！”
“好吧！”
小六既然都如此说了，赵泰也不能再将锅丢给他。
望着金发女子沉吟了片刻，赵泰淡淡的道。
“希望不是因为赵月吧。”
“应该不是他！”
“你又如此肯定？”
“要是她，你早就被捉拿了，还能与我在这里闲聊？你就不担心洪易的安全吗？”
“他既然都出道了，是生是死，且看其实力。”
赵泰表情淡淡的，似乎是丝毫不为洪易的安全担忧。
洪易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逢凶化吉那是常态，坑死一个两个穿梭者那都不叫事儿。
赵焱上一次不就是在最后一步被坑死了么！
先笑得，可不一定能笑到最后。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彻底剿灭大唐的佛门。”
“佛门也有好人……”
“怎么，你在西漠佛土也有人？”
“哈哈……我可没这么说。”
赵泰翻了个白眼，没人你会来这么句屁股坐歪了的话？
“这次回去后，去往大汉，也不知道西漠会不会掺和一脚。”
赵泰倒是并不担心无戒，他相信本体有办法拖延住无戒，也相信待他回归本体后，也有了实力跟无戒掰腕子。
“那是肯定的！”
“你又如此确定？”
“实话告诉你吧，不止西漠佛土曾经做过打断三大圣庭在过去崛起的进程，万族同样也曾经努力过。”
赵泰一阵牙疼，这是否预示着他当初夸口答应刘彻，是在作茧自缚的找死呢？
“放心吧，他们有分寸的！”
“有个屁的分寸！都是一帮老狐狸，使劲的折腾我，早晚把我这细胳膊细腿的折腾死。你老实告诉我，我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真的不是传说中的时空体吗？”
“就你还时空体？你有那么大能耐呢？”
“那命运体和力之道体呢？总要占一样吧，不然我何德何能，能被你们如此看重？”
“嘿嘿……未来你会知道的。”
“狗蛋！”
赵泰大骂一句，手掌中一道血色风轮涌出，罩住了金发女子，片刻间女子就被削成了齑粉。
“真的不去？赵焱可都去了！”
“他去了就足够，打不赢也逃得掉，继续闭关去，早点突破早点回归本体，也能早点搞定无戒。”
武侯府一阵尖啸响彻整座皇都，一道流光宛若闪电般，划过半空，往西北之地飙射而去。
…………
“爹？”
“嗯！陪爹走走。”
一身玄色长袍，赵政淡淡颔首，像是没看到赵月眼中的跃跃欲试，转身踏出了大殿。
整块大理石铺就的路面上，光滑如镜，一轻一重的两串脚步声，迈进宫殿群不远的林中小道。
大殿台阶上，赵泰负手而立，目送着这对父女消失在林中深处。
白夜手提一个饭盒从大殿一侧拐了出来，好似的看了赵泰一眼，正准备进入大殿，却看到殿门打开，有点疑惑的走到赵泰身边。
“月儿呢？”
“政儿来了，两父女聊天去了，带了些什么？”
“粉蒸肉，虾饺、银耳羹。”
“那我可有福了，难得你亲自下一次厨。”
“不是在闭关么？怎么突然又出来了？”
白夜也没吐槽赵泰，就将饭盒中的食物一一摆在石阶上，赵泰也不客气，盘膝坐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没办法，政儿这小子直接闯了进来，聊了几个时辰，也动了动拳头教训了一番。”
“呃？这可不像你的性子！”
赵泰吞咽下嘴里的虾饺，莞尔一笑道，“我什么性子？教育孩子不喜欢动手？”
“他就没半点不满？”
“他有这胆才怪！”
赵泰乐呵乐呵的，笑容灿烂。
“他怎么独自一人前来？”
“他的实力突破了，这世上没一人能伤害到他。”
“连你都不能？”
“嗯！”
“这怎么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不用多问，早晚你都会清楚前因后果的。”
赵泰看出白夜想一问到底，却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言。
赵政觉醒了赵焱的记忆，可不只是在实力上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赵泰隐隐觉得赵政身上出现了些莫名的变化，却又弄不明白这变化是为何，反正隐隐感觉到一种压抑的错觉。
当然，儿子永远都是儿子，既然敢给老子压抑的感觉，那就别怪做老子的使用爱之铁拳亲香亲香。
果然，施展了爱之铁拳后，那股压抑的感觉再也没有了。
只是锻炼了许久，有了点小消耗，这不赵月的早餐就便宜了他么。
“还恨着爷爷？”
迎着朝阳，赵政一手负在身后，一手伸出崖边，感受着来自崖下狂风的呼啸。
“恨亦如何，不恨亦如何？”
“恨？你有什么资格恨他？你所有的一切，之所以是你的，都是你那身血脉的缘故？难道你以为抛却了肉身血脉，转换成蛇藤族血脉，就能断绝这种联系？幼稚！”
“就算如此又如何？大奶奶和二奶奶站在我这一边，你敢把我怎么样吗？”
赵政额角青筋一闪，陡然转过身，眸中厉色一闪而过。
“别以为你奶奶们宠着你就能无法无天，你爷爷对你的观感可并不怎么好，如若他坚持，你奶奶们的立场会如何？”
“爹，有意思吗？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我并不觉得爷爷会把我如何，反倒是您，或许会被爷爷饱以老拳。我可都听奶奶和姑姑提起过的，您小时候可没少被爷爷爱之铁拳教育啊。”
“闭嘴！”
赵政恼羞成怒，厉喝一声，怒斥道。
“你折腾出这些，到底想要做什么？你爷爷这一世不容许出现意外，任何阻挡在前的，哪怕是我、你奶奶们也护不住！”
“知道，知道，姑姑他们在下一盘大棋嘛。我又没有真的妨碍到爷爷，姑姑就算知道也不会怪罪我的。”
“你确定？”
“当然！没姑姑同意，我又如何能够降临在这里？爹，你和娘心真是够狠的啊，难道就不怕我真的毁了大秦的根基啊？”
“你会吗？”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