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剑界意志
赵泰把玩着血人，笑容灿烂的很。
小六为何出现在赵泰意识海中，赵泰有很多猜想。
其中就由他是人族过去的一位大神通者转世的猜测，如今总算是确定了，这令赵泰心底由衷怅然若失。
曾经，赵泰与小六聊过关于‘鱼’存在的问题。
他曾经问过小六，自己是否是隐藏在某个阴暗角落之人的‘鱼’。
小六很确信，他并不是！
可现在知道如今的他还有着前世存在，赵泰既有着解脱，又增添了更多的疑惑。
为何他前世会死去？
难道是碰上了前所未有的大敌？
以小六的能耐去猜测他前世的实力，已经不能用赵泰如今所知道的一切修行境界去评价了。
在赵泰所知的嘴高境界中，中央天庭中的天子，才是莽荒大陆明面上的第一高手。
可就算是天子，也未曾有小六这般随意送人穿梭诸天万界的手段。
当然，实力与手段，有时候是不匹配的。
可实力达到一定的境界，最后的道路都是殊途同归的。
但大衍圣庭的官方资料记载中，莽荒大陆之上，中央天庭辽阔的疆土内，从未出现过穿梭者这等存在。
这就很难以让赵泰信服了。
“你伤势恢复后，能否跟天子媲美？”
赵泰轻声细语的一句询问，令闷闷不乐的小六眉头一挑。
“你为何觉得我有资格跟天子媲美？”
“感觉！”
赵泰低眉望着血人，俊俏的脸上笑容亲切。
“天子的实力我并不知晓！”
“你说谎！”
小六苦涩的摇摇头，解释道，“很多记忆都丢失了，不能恢复本源六道轮回盘的本体，你想要知道的很多事，都难以找到答案。”
“那你为何与刘秀等人认识呢？如若我没猜错的话，你不止跟刘秀很熟悉，与圣山、阴山的人族无上关系也不简单吧？”
“或许，刘秀这等出身于诸天万界的无上存在，之所以能够来到莽荒大陆，里面少不了你的功劳吧？”
“不可能，我没有，你乱说。”
“有没有其实并不重要！我只是好奇，三大圣庭到底有什么依仗，才能生生从中央天庭与万族庞大的疆土势力中，掠夺了如此多的土地。”
“人族可不简单！你真以为就只表面的那点实力？”
“应该是万族都不简单吧！”
小六愣了愣，也没否认，“是啊，都藏着掖着，躲着避着，等到再一次万族大战在莽荒大陆开启。”
“距离开启的时间不远了吧？”
从刘秀想要解决大汉圣庭内部问题的急迫心理，赵泰就猜到了些什么。
万族大战这些年在域外进行，但也是有万族盟约的制约，才能让万族老老实实依照盟约条例行事。
任何种族内的存在，违背万古盟约中，万族高层一起达成的共识，都会引来无边灾祸。
或是天降雷霆被劈死，或是死于非命，很少有存在能够逃脱得掉。
正是如此不分种族的酷烈手段，才让这些年来万族在莽荒大陆揭起的真正大战变得少了很多。
也唯有某些特定的时间，万族才能互相攻伐。
但无论何等酷烈的战争，都不允许对蕴体境以下的非军方存在出手。
“不止！这等浩大残酷的战争，都是突然间到来的。”
“难道就没人去调查过为何如此？”
“天地规则变换，又有何人能从中找出蹊跷之处？”
“真的就没有？”
“没有！信不信随你。你东拉西扯问这么多做什么？这些还不是你这等实力能够探知的。”
小六对赵泰的怒火还未彻底平复，见赵泰不依不饶的寻根问题，没给他好脸色看。
“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谁知以后你会不会透露这些。”
赵泰见小六回过味来，心底遗憾的叹了口气，正色的问道。
“我要进去了。”
“去吧，去吧，我外面给你护法！”
“你不跟我一起进去？不对，你不是不能离开我太远吗？”
赵泰突然反应过来，小六很不对劲。
小六揉了揉鼻子，恶狠狠地反驳道，“你离这两个世界很远吗？”
“不远吗？”
赵泰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九空无界和剑界，纳闷不已。
看似距离不远，可实际上相隔很远啊。
“目之所见，吾之所及！这就是独属于吾的空间奥义。”
“目？特指肉身的眼睛，还是神魂的感应？”
“字面的意思！”
赵泰心底遗憾，抱着一丝希望继续问道，“确信没骗我？”
“真的没骗你啊！我的实力本质上只比你高一两个境界而已。”
“这还是我底蕴深厚的缘故呢，未来等你登临命宫境后，咱们的实力差距只会越来越小……”
赵泰琢磨了下，笑呵呵的问道，“到时候我就能直接操控你了吧？”
“想得美！没有无上之上的实力，你想要拿捏六爷，一辈子都不可能。”
赵泰明白，小六所言的无上之上只是个广泛的特指，既指比无上存在高一个境界的，也指那些超出无上存在很远的未知境界存在。
“好吧，你开心就好。拿着！”
赵泰将血人往小六手里一塞，踏步往前一迈，消失不见。
小六扯了扯血人的右手，自言自语道。
“你还真是能耐了，粒子藏世界，真的要学他吗？这是一条比以力证道更加艰难的路啊。”
“你就是太瓜留下的后手吗？希望他用不到你吧。”
小六手背一翻，血人同时消失。
他双手负在背后，不再有小孩子般的纯真朴质，而是眸光褶褶的抬头望着界外虚空，嘴角挂起冷笑。
“想要当猎人？就看看你这只真黄雀假猎人，到底是如何被太瓜给玩死的吧？”
“既然六根未尽，就给太瓜提供大越阶的一切吧。”
…………
赵泰站在剑界高空，负手凝视着界内的一切。
天空之中一望无尽的一座座剑山漂浮，一朵朵白云在其底部，就像是托举着这些剑山。
每一座剑山，都呈现着纯白色，天空中未有太阳存在，自剑山中散发的无尽光芒，是这个世界白亮如昼的根本。
在大地上，充斥着无尽的黑色高山。
每一座高山耸立如长剑，如同一座黑色剑山般直冲云霄。
无尽遥远之地，一座在万山从中，被黑色云雾所笼罩的大湖，是这片世界唯一存在水源的地方。
或许说这些水源，并不是普通人认识中的水，而是有剑意精华在无数年之中不断凝聚，天然所形成的一个剑界禁地。
而剑界中的剑狱，指的是正处在大湖中央所屹立的一座黑色剑山。
赵泰并未行动，而是在静静地等待的。
据闻，几百年前，江湖上有一位名为剑岳的剑道宗师。
其半生行侠仗义，却偶然闯入了剑界之中被困了几百年。
在剑界之中，好似时光长河的冲刷，都不能对剑界中生活的生灵有所影响。
几百年过去，剑岳依旧是那个风神玉秀的剑岳。
其依旧保持着中年人的成熟俊逸，唯有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瞳中，所闪过的寒光，在表明着现在的剑岳并不是曾经那个以行侠仗义为己任的他。
他站在剑狱大湖之外的一座剑山上，登高远望，眼眸中充斥着贪婪的望着隐藏在云雾蔼蔼中的剑狱。
突然，咔嚓一声脆响，那是自剑岳脖子上传来的扭动声。
剑岳目露神光，浑身颤栗激动起来。
他感觉到了，那是活人的气息！
几百年后，剑界终于有活人进来了。
嗦嗦嗦的破空声，不断被飞速前行的剑岳给甩在身后。
剑岳一双充斥着激动和贪婪，以及更多恶意的眼眸，紧紧地凝视着那道在他眼中越来越大的身影。
“你就是剑岳？”
还未靠近，还未将眼眸中的神光收敛，还未利用他绞尽如同成了浆糊般脑袋所设计的话术拿捏住来人，剑岳就听到了那位身姿挺拔、俊逸非凡的负手青年的问话。
此话一出，剑岳是何等震惊。
剑岳来到此界，绝对无人知晓，也无人是见证者。
可面前之人，自进入这个世界，就从未动弹过。
以这一句话可以确定，他等待的就是他。
“你……你是谁？”
长久未曾与人交流，渐渐几个字，剑岳说得磕磕碰碰，用了好几秒才说完。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需要接你一件东西，不止尊驾是否能成全我。”
剑岳面色一沉，到了嘴边的问题霎时止住，右臂一挥，一柄青光长剑陡然出现，竖劈而下，一道月牙形青色剑光，瞬间就到了赵泰近前。
赵泰剑眉微挑，老江湖果然是老江湖，他都还没开口接头颅，这剑岳就干脆的动手。
赵泰心中有些呐呐，感觉风云世界的江湖套路跟射雕世界差距太大。
不是应该先嘴炮一会儿再动手么，这样才能有高手范儿啊。
赵泰一心二用，抬起手的瞬间，手上一层气血覆盖，十分暴力的将剑芒握在了手里。
凭借气血中的无尽神念感触了下，赵泰不由得暗暗摇头。
剑岳果然不是曾经的剑岳了。
这道青光剑芒，外表堂堂正正，伟岸光正，可内里充斥着都是人心中的负面情绪。
贪婪、嫉妒、傲慢、愤怒等等，剑芒中缺一不少。
手中微微用力，将剑芒捏碎，侧步横移十多米，躲过剑岳斩过来的铺天盖地剑芒，赵泰幽幽一叹。
“你可惜了！”
剑岳本就是风云世界几百年前的剑道宗师，踏入剑界之后，吸收了不少剑界的剑意精华。
无论是天空中纯白无暇的剑山，还是大地上黑如墨汁的剑山，其意志都出现在了剑岳的剑芒中。
剑岳的野心很大，走上了融合万剑唯一的无上剑道之路。
可惜，或许是在剑界孤身一人的缘故，或许是大地上无尽黑色剑山中充斥的邪念太多，令剑岳不知不觉已经沦为了剑界邪念的寄居之人。
邪念在无时无刻的影响着剑岳，只要剑岳有任何负面情绪，都会无限制将其放大，成为被欲望所支配的奴隶。
剑岳就像是没听到赵泰的叹息一般，浑身如同刺猬一般，冒出无数剑芒般的长刺。
长刺如剑，泛着寒芒，将方圆百米的天空覆盖。
叮叮当当的脆响，自赵泰身周不断响起。
赵泰不动如山，身体却在不打断原地移动，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面对剑岳的倾力袭杀。
“给你两个选择，头颅还是剑童？”
剑岳依旧在不断的攻击，哪怕是在做无用功，也依旧无休无止。
赵泰苦笑的摇摇头，知道剑岳已经被剑界中邪道剑意彻底侵蚀，其神魂意志已经消亡。
他也不在耽搁时间，翻掌一拍，一个遮天蔽日的大手，拍击在剑岳头顶。
并未有狂风，也未有高手陨落的异象，一切都静悄悄的，宛若剑界中的风儿都感觉到来自那道大手的无尽威压。
赵泰抵挡剑岳的袭杀，用的并不是自身的实力。
只是借助于感悟的规则之力，所以才能游刃有余的如此拍死剑岳。
剑界并不是完整的小世界，其内充斥着的规则，大部分都是剑道规则。
在攻击力上，剑道肯定是排名靠前的。
可在世界的发展规则上，剑界却是不及格。
赵泰利用规则之力应对，其实也是在帮助剑界的本源感悟更多的其他规则之力。
“玄阴十二剑？真让人意外啊！具有大情操、大毅力、大奉献精神的大剑师所开辟的剑界，没想到居然会诞生此等邪念所汇聚而成的本源剑心。”
“我能说每个伟岸光正之人内心，总会有阴暗之地么？”
“出来吧！”
赵泰之所以迫不及待的干掉剑岳，正是因他已经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
玄阴十二剑，正是赵泰进入剑界的目的。
此剑在风云世界中人的眼中，是一套剑界所孕育的剑法。
可刚才察觉到玄阴十二剑的存在之后，赵泰才发现，这个认识真的是大错特错。
表明上玄阴十二剑是剑法，可实际上那只是真正的十二柄玄阴之剑上，所烙印的剑界意志的具现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