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周蓼推着行李箱走出小区时，想回头看一眼却又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停了一下便继续往前走，坐上车离她住了一年多的房子越来越远。
赵茗看到周蓼带着行李箱很震惊，没想到她这么果断干脆，别说拖泥带水了，泥渣子都不见带的，更没想到的是，她和严清结婚四年，属于她的东西就只有一个行李箱。
回到家，周蓼只将夏天的衣服拿出来挂上和几瓶快空了的护肤品摆好，说道：“要麻烦你一段时间了，等我找到工作就搬出去。”
“诶诶诶。”赵茗不开心了，哼哼唧唧，“你怎么说话呢，我这里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周蓼掀唇笑了笑，随意将头发扎在头顶，拿了衣服往浴室走。赵茗跟在身后追问，“严清答应离婚了？”
“他不答应也得答应。”周蓼停下转过身，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赵茗总觉得严清不会就这样同意离婚，当初追周蓼追得那么辛苦，怎么可能说离婚就离婚。提醒好友道，“我觉得你要做好准备，想离婚可能没那么容易。”
周蓼低眸沉默了一会，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不管怎么样，婚是要离的。”
赵茗望着轻阖上的浴室门在心里叹了口气，上天保佑让严清明天就和周蓼去离婚吧，求求您了。
第二天，周蓼没有等来严清的电话，没有只字片语。
第三天，周蓼准备打给严清，却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那天和严清在一起的女人——冯牧茹。
“什么？”赵茗震惊，这种只在电视剧里出现的场景就在发生在她身边，有被气到。“那妖艳贱货还来找你？找你做什么？”
“和我道歉，问我有没有时间出去见个面。”周蓼轻描淡写说着，眼睛里却透露着厌烦，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看到的两个人就是严清和那个女人。
赵茗被气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气到不行，“这他妈简直就是浑身发绿的妖艳贱货！”
像触到了播放键，疯狂输出，“抢人老公道个歉就行，那是不是杀人也不用坐牢了。”
“真当了□□还要立牌坊，专业做鸡二十年了吧。”
“也不知道她爸妈知道会不会被气死，生这么个女儿不如塞回去重造下为社会主义做贡献。”
噼里啪啦骂了一通，喝了口水，喘了口气对周蓼说，“你可别去自寻恶心，要去也要叫上我，不然不准去。”
“我知道。”周蓼看着赵茗眼里都是笑意，声音也柔了。
本以为被她拒绝后，冯牧茹不会再打来，不想到了晚上又打了过来。她没接，对方继续打，反复几次，对方不打了改发短信。
“周姐，有些话我还是要当面和你解释清楚，我和严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严清不喜欢我只是我一厢情愿，他爱的一直是你。”
“你明天有没有时间，或者你哪天愿意见我都行，只要听我解释，求求你了。”
周蓼点开扫了一眼就要删，突然又停住，想了想还是回复一下。
“冯小姐，我不需要道歉，如果你能让严清越快和我离婚就算是给我的道歉了，还有希望我之后收到的是去民政局的通知而不是其他的废话。”
之后，手机安静如鸡，没有再收到任何消息。
申城亮起万家灯火的时候，有锅铲碰撞锅底的声音，有动画片的声音，也有酒瓶子倒地的清脆响声。
冯牧茹看到眼前醉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听着他嘴里唤得名字，咬住下唇。眼泪要落下来的时候，别开头伸手擦掉，却看到墙上挂着他和周蓼的结婚照。
看了一会，突然蹲下身扶着严清的脑袋让他看着她，声音轻柔，“严清，严清。”
严清眼神迷离地望着面前的人，他好像看到了周蓼，每次他喝醉了周蓼也是这么温柔的叫醒他。
“老婆，了了……”说着伸手将冯牧茹抱进了怀里。
冯牧茹感觉面前的男人像是将她嵌进身体里，抱得她很紧很紧，好像她是他的肋骨一样。但她其实只是他身上的一件衣服，随时可以抛弃。
而周蓼，才是他的肋骨。
冯牧茹眼眶里的泪水溢了出来，望着阳台的落地隔窗上两人的影子，她紧紧拥住身前的男人，轻轻唤了一声“老公”。
严清禁锢着怀里的人，声音带着被酒精浸过后的暗哑，“了了我错了，我是爱你的。”说完一下一下轻吻着冯牧茹的脖颈。
冯牧茹慢慢仰起头，双手搂着严清脖子，缓缓阖上眼睛再次沉迷。胸前的扣子一个一个被解开，那灼热的唇慢慢吞噬着她每一寸皮肤，就像这段跨过道德底线的感情一步一步将她拉入深渊。
次日清晨。
严清闭着眼睛将身边的人往怀里抱，闻到一股很甜的香水味，忽然睁开眼睛。看向睡在怀里的女人，眼睛里闪过一抹失望。
昨晚冯牧茹来了，所以昨晚是他的错觉。面露苦笑，是了，周蓼从不喷香水，身上只有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
所以，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忽视周蓼的。
没有焦点的视线被电视柜上的照片吸引，那是他和周蓼的婚纱照，照片里的周蓼笑得很幸福，眼里的期待都要溢出来了。
他有多久没有看到周蓼这样笑了，自从他妈和周蓼开始闹矛盾，他鲜少见周蓼这样无拘无束的笑，更多的是安抚他的笑。
为了周蓼，他买了这个房子，本以为能看到和刚结婚时候的周蓼，但却总觉得周蓼身上像被什么压着似的，连笑容都是疲惫的。
每次加班回到家，周蓼温柔的询问，却总让他觉得更累了。那个曾经能毫无顾忌笑得周蓼好像不见了，有的只是活得很累的周蓼。
冯牧茹醒来就看到严清呆呆地望着前方，直接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眼睛弯弯注视着他偷笑出声。
严清被咬得猝不及防，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一低头就看到怀里的人看着他调皮地笑。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如负释重地笑了起来。
看着怀里人轻声道，“狗来的是不是，嗯？”
客厅响起清脆地笑声，冯牧茹一头埋进严清胸膛，搂着他腰，声音甜甜地，“哼，如果我是狗就好了。”
“怎么说？”严清失笑，手一下一下抚着那光滑的背。
“叼了你这块大骨头就跑。”冯牧茹停顿了下，叹气道，“你就属于我了。”
严清手停了下来，一时无言，只是将人抱住。冯牧茹不用抬头也知道身前人的表情，不过不管怎样，以后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了。
两人闹腾了一晚上，冯牧茹饿得不行，拽着严清陪她出去吃西餐。饭桌上，严清放下刀叉看着对面优雅用餐的女人，突然道，“牧茹，你以后不要再去找周蓼了。”
正切牛排的刀叉停了下来，冯牧茹抬眸望向对面，眼中闪烁着泪光，弱弱道，“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帮帮你。”
说完垂下头，眼泪掉了下来，小却不能忽视的抽泣声响起，“我知道因为我害得你们要离婚，我也知道你不想离婚，所以就想和周蓼姐解释。”
说了一大段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心里有点慌，抬头看着对面男人哭着辩解，“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看见你难过。”
“唉。”严清也急了，忙坐了过去帮冯牧茹擦掉眼泪，轻柔道，“我没有怪你，只是没有必要了，我答应离婚了。”
冯牧茹震惊地看着帮她擦眼泪的男人，强忍住嘴角想扬起的冲动，小心翼翼试探，“你真的要离婚吗？”
严清颔首，苦笑道，“我了解周蓼，一旦决定的事情她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冯牧茹内心雀跃，脸上却要表现着可惜，往严清方向靠近了一点抱着严清的手，声音很是伤感。“如果你舍不得，就去把周蓼姐追回来。”
“那你呢。”严清注视着眼前女人，明明自己很难过却还要笑着安慰他。
“我什么？”
“你舍得我吗。”
冯牧茹强颜欢笑，慢慢松开严清的手臂，“舍不得也没办法，谁让我这么晚才遇到你。”
严清看着魂不舍守吃着东西的人，心里涩涩的，过了一会揽上了她的肩膀。笑道，“傻瓜，我已经要离婚了，不用舍得了。”
冯牧茹终于听到了这句话，连忙转过身故作震惊，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你怎么这么傻，只想着我也不为你自己想想。”严清将人揽入怀中，轻叹道。
冯牧茹不再压抑内心地雀跃，嘴角扬地高高的，说话带着哭音，“因为我爱你。”
这天晚上，周蓼收到了严清的短信。看完感觉身上轻松了，却也觉心里空落落的，鼻尖很酸。一抽，酸的她眼泪直接落了下来，像下雨一样止不住。
记不得是谁告诉她，难过了要哭出来，不要忍着，因为哭出来就好了。最后一次为她走了四分之一的婚姻哭，雨后会天晴，哭过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