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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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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德书舔了舔嘴角, 怂了。

    符奚明明一直都处于被动被她撩的状态,现在这么凶残这么直接,她遭不住。

    符奚一把掐住了她的腰, 将她后退的身形拉了回来。

    她被抓了回来, 双手慌忙撑在他胸口上稳住身体,又怕碰到他的伤口迅速收了回来, 一撑一收间身体没稳住倒向符奚,贴着他的胸口动弹不得。

    她自他怀间昂起头看他,试图用眼神认怂。

    符奚显然耐心用尽,沉眸不满地盯着她,手上用力将她按在腿上坐稳, 然后伸手抓起药碗放到她嘴边。

    药汁的腥臭味儿瞬间钻进鼻恐里, 姜德书抿紧了嘴脑袋往后稍, 全力表示抗拒。

    符奚的手停住了,他没逼她, 但是眼神却幽怨起来, 眼底的清冷一刹那间都化成了委屈, 她真的没办法拒绝那双好像凝着泪的漂亮丹凤眼。

    明明是她为了做任务先撩的人家, 现在人家动心了自己竟然临阵脱逃。她狠狠地谴责了一遍自己活像个抽身无情的薄情汉,干脆地主动凑上去含了满满一口药汁在嘴里。

    符奚沉身低下头靠近,她忽然莫名的紧张起来, 没忍住喉间一梗咽下去大半, 苦涩顺着喉咙直烧到胃里, 她瞪圆了眼睛看向符奚。

    符奚突然勾唇笑了笑,半点不停地继续低头吻住她的唇, 将药汁一点点汲进口中, 慢慢咽下去, 又复始终,那半口药汁送往几次便被喝了个干净。

    他的唇不肯移开,托着她的脑袋又细细密密地亲了许久才作罢。

    姜德书被亲的晕晕乎乎,双手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他颈后搂着,满脑子只剩下——他不是伤口疼吗?怎么还有力气把自己的腰箍地这么紧

    符奚看着她迷蒙的双眼,抵着她的额头低声笑开了,伸手端了药碗过来,又送到她嘴边。

    她被额顶这声震颤和惝恍在耳的笑意勾得背脊发麻,嘴巴微张排解间,无意识又包了一口药汁在嘴里。

    符奚见她喉结滚动间又见要吞咽的动作,飞快地低头去抢,好歹在她囫囵全吞了前抢了大半过来。

    如此几次下去,姜德书真的被苦到了,她吐着舌尖儿散苦,符奚安抚般将她的舌尖卷入口中,细细吮过,直到苦涩全部被他卷走,又缠绵流连片刻才将人松开。

    姜德书身体不受力般萎靡下去,双手在后揽着他的腰,将脑袋依在他心口窝着大口大口呼吸,再不肯动弹了。

    符奚手扶在她发顶,感受她依靠着自己带来的温暖,熨帖直通百骸,他情不自禁地侧身又亲了亲她的脸颊,忽然端过药碗一仰头喝了个干净。

    他不需要清醒,嘴里的苦却让他可以更加清晰的体会到,如今相拥相依,唇齿厮磨,有多么令人沉迷。

    姜德书挨着他肩膀休息够了,忽然觉得自己方才的被动模样很没面子,她撑着他的肩膀翻身下去。

    符奚没拦她。

    她没想好找回场子的方法,但是头脑一冲动就下来了,现下不知道怎么办,干脆撇着脑袋不看人,一扭头就要走。

    符奚只道她还要走,蓦地抬手将人拉住:“不准走。”

    姜德书因为这句挽留找回了些场子,她头也不回道:“我要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身后静默一秒,突然床柩嘎吱一声,身后人起身将她大力抱了回去:“我不准。”

    她手脚腾空呜哇挣扎:“你的伤不管了吗?”

    他充耳不闻依旧死死抱着她不肯松手,姜德书妥协:“我不走,我不走还不成吗?”

    符奚的手终于松开,突然委屈地开口:“我伤口疼。”

    姜德书咬了咬牙,疼你还这么用力!

    她又检查了下他的伤口,背上的伤布透露出浅浅的殷红色,一看就是伤口被挣开开始溢血了,她有点后悔这么折腾他,手轻轻抚在他背上,道:“放心吧,我不走,便是回京我也要跟你一起回去。”

    他仰头看她,不知是因为宽慰还是放心,眼睛亮晶晶的道:“好。”

    姜德书将他往里推了推:“上床去,你现在需要好生修养。”

    符奚盯着她点了点头,下一刻忽然托着她越入被褥间,姜德书一抬头就看见被子落下来将她蒙住了。

    她气恼地费力钻出来,挥舞着拳头在他眼前作狠:“我又不用修养,做什么拖我进来?”

    符奚说得理直气壮:“天黑了,本就该睡觉了。”

    她分明才起床没多久怎么可能就天黑了,她不信,撑着身子越过他往外看,果然日色衰微,天就要黑尽了。

    姜德书缩回去,拳头依旧没收,嗔他:“总是叫伤口疼,却一点儿也不仔细。”

    这张牙舞爪的模样配合着拧眉嗔怪,确实多了点可称之为凶狠的气势,符奚配合地趴下去闭上了眼睛,声音蒙在被褥间,状似祈求:“若我睡了,你会不会走?”

    他以往惯爱摆出冷漠模样,形容强势手段偶尔还带着点儿逼迫性质,近几日的瞻前顾后和又狠又羞的行为,她原以为他是在害羞或者内心纠结,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意。

    可是眼前微微翕合颤动的长睫,令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哪里是冷漠强势,分明是陈年累计的透进骨子里的自卑令他心慌,他在害怕。

    姜德书轻轻道:“我不走。”

    符奚突然自被子下伸出一只手,摸索到她的手紧紧攥着,眼睛牢牢盯着她,眸色凄惶:“永远都不要抛弃我。”

    姜德书被他眼中情思所摄,她顿了顿,开口骗他:“好,永远都不会。”

    他像是终于定了心般轻轻吐纳出一口气,满足地阖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他的手指冰凉,睡梦中也紧紧抓着她不放,姜德书心里愧疚万分,抬起另一只手覆上去,骐骥能暖他些许,小声道:“对不起。”

    掌心交叠融成的暖意,融融溢溢不能消散,她轻轻回握他的手,偏头靠近那双交叠的手,也睡了过去。

    门扉上传来一声轻叩,符奚迅速睁开眼睛,待要起身才发现手被人紧紧握着,掌心汗津津的,她的腮就贴在他手背上,睡得深沉又依赖。

    他心里动容,忍不住指腹沿着她眉眼面颊摩挲,好一会儿才罢手,轻轻松开她走出去。

    察风立在廊下回禀:“少主,苏东旭已经找到了。他徘徊在府衙残堩外,寻了个送货的厨子送信进苏府禁卫军手中,道能助朝廷抓住少主,只求活命。”

    符奚手指叩在掌心暖意上,笑得和煦:“我这个叔父自来愚蠢,从不知道他若要找我,简单的很,何苦如此大动干戈。”

    ——

    苏东旭身上钝痛,像是被车轴碾过一般,他脑袋昏昏沉沉的,朦胧着眼睛去看四周。

    他记得自己不敢走出府衙废墟也不敢近家门,只得在府衙外焦灼地等回信,一回头就看到了符氏死士,他吓地往废墟深处跑,然后就被抡倒,晕了过去。

    四周黑压压一片,看不到一丝光亮,唯有弥漫在空气中的沉沉死寂,他心头止不住地跳,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自己没有被蒙面也没有瞎,在黑暗中摸索到火折子和蜡烛点上。

    远处有一张书桌,后头坐了个人,只是他的姿势怪异,整个人向后倚靠,脱力般躺倒,画面诡异又骇人。

    苏东旭举着蜡烛一步步走上前去,将烛火前移,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脸,是符奚,那个蒙蔽他日久且极不好对付的小杂种。

    他搁下烛台,去探他的鼻息,指间了无声息,他已经死了。

    苏东旭恨极又痛快极,他急促地冷笑一声,道:“死了也好,只用你的尸身我也能交差了。”

    他环看四周环境,疑惑:“符氏既已找到你,为何还能让你”

    苏东旭怀着疑惑在房间踱步观察一圈,见门锁着,外头漆黑一片,又走到桌前,看着符奚的尸身道:“你个小杂种多次坏我计划,叫你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你了。”

    他见符奚胸口插着一把剑还没取下,低头凑过去抬手去取:“伯父送你一程。”

    原本已经僵硬了的人突然抬起头,冰冷的双手覆盖上来,笑着回:“不劳伯父。”说罢忽然发力自己拔了出来,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般仰着头大笑,行状疯魔,不像十七岁的孩子,反倒像夺命的罗刹。

    苏东旭吓地连连倒退。

    符奚终于止住了笑,他站起身缓慢走上前来:“叔父,你不在苏府真是可惜,你都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你的亲生女儿正带着禁卫军四处搜捕你,那顶违逆的帽子早就由她作证给你扣上,你摘不下来。”

    “哦对了,你的信没送进苏府,所以没有人能来救你,此局你必死无疑。”

    苏东旭下意识回身往外看,外面除了黑沉的天幕外再无其它,他忽然腿脚哆嗦,惊恐地看着符奚阴恻恻的脸。

    符奚似乎非常满意他的反应,他捡起方才拔下来的残剑,慢慢向他走过来。

    苏东旭吓地连连后退,这个人在屋檐下,隐忍苟且的少年,似乎突然变了个人,嗜血的不像是个真人。

    身体来到房间的尽头,脚后跟已经抵住了墙边的桌椅,退无可退,他吓得浑身瘫软,使不上一份力气,意识到自己被下了药!

    符奚眯着眼,举着剑对着苏东旭比了比,咻的一下丢过去,苏东旭偏着头躲了一下,哆嗦着滑坐在椅子上。

    他瞬间恼怒,疾步走过去猛地将人踹倒在地,抓着他的衣襟,冷笑道:“我送你去地狱吧叔父,我刚从那里回来,迫不及待的想要送你去体验体验。”

    “若你有这份信心,也可以先下去等我。”

    他抓了桌上的箭矢抵在苏东旭心口,缓慢又用力地刺了进去,才入寸许他就吓得哆嗦着尿了满腿,房间里腥臭蔓延,符奚皱了皱眉又狠力刺进去几分。

    苏东旭悲愤与恐惧交加,吓地晕了过去。

    符奚在即达心脉处停手,随手丢了箭矢,嗤笑:“废物一个。”

    他转头吩咐门外的人:“分开这么久,不知道你们的本事可还在,我要一个疯疯癫癫的苏东旭。”

    察风沉声应诺。

    他突然抬手点了点额角,恍然惊醒似的轻笑一声,眉眼轻抬,笑得一派天真:“明早将他丢在苏府门口,我要看看他会如何挣扎求生,又会如何攀咬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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